番外之胡子篇
顾少棠（生气的）：雨化田，那晚你是不是用你的胡子扎过我的脸？
雨化田默然。明明是吻的额头。那么慎重的吻，居然被她说成了扎她的脸。
顾少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最讨厌年纪轻轻留着胡子的人了。
雨化田：你大可以找个太监和你走江湖。
顾少棠：我。你。有些太监还不是长了胡子！
雨化田：……
应乱码要求，番外开篇。
另外，我不是骗子。

你就是我的江湖
——珠子掌心，九曲之星；心达殷水，神姊子心
第一章 归去来
“风里刀！日上三竿了，还不给我滚出来……”
白衣少女正欲一脚踢上二楼最里一间客房的房门，脚在快踢上门的一刻突然顿住了。“风里刀”，眼神里的一丝落寞，转瞬即逝。
收回长腿，稍稍整理了下衣襟，清了清嗓子，正欲推门进去。门从里面开了——
落入视线的，依然是那一张苍白的脸，右脸的伤居然恢复得奇好，几乎不见疤痕。只是脖子上的伤比较难看了点。开门之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清冷。
白衣少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收回本欲推门的双手，霎时紧扣袖内飞镖，言语未有丝毫纰漏：“看来恢复得不错。”
“承蒙掌柜的搭救。” 侧身，示意入房。
顾少棠脑内有一丝恐惧闪过，转念一想：以雨化田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连辛平都打不过。至于他自己下床，怕只是昔日为人主时的骄傲使然，这样想着，于是心下大定。
入得房内，反身将门关好。
雨化田在桌边坐定，显然精神不济，可见刚才下床开门都算是勉强之举。眼神扫过似乎有话要说的顾少棠， “掌柜有话不妨直说。”
“爽快，我也不打算拐弯抹角。” 顾少棠旋即在雨化田对面落座，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端至唇边，稍微斟酌后，开口道，“雨大人，你我之间，本无冤无仇，之前多有冒犯。如今我救你一命，此事也算扯平。往后你我各不相欠。” 话毕，不卑不亢的看向雨化田。
“……”雨化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坦诚少女，未置可否。
“雨大人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声音提高三度，翻开桌上的另一只茶杯，倒水，端至雨化田面前。“那以茶代酒……”
从顾少棠进门到现在，雨化田脸上一直没有表情，除了最开始的一句话，再无其他言语，只是偶尔半眯着眼睛看一眼顾少棠。顾少棠曾一度怀疑，这个雨化田有语言障碍。
“掌柜的，此话正和我意，不过，倒是一件事情，你忘了说。”雨化田伸手不失优雅的接过顾少棠手中的茶杯，低头欲饮，复而抬头，看向顾少棠，一脸平静，但是偏偏脸上写着：说重点。
“恕我愚钝，不明白大人所指何事?”顾少棠心内打鼓，料到雨化田是要问及风里刀之事，但是既然他没有挑明，自己也不妨装糊涂，探了他口气再说。
“掌柜的何必装糊涂，你在我门口叫着你那相好的名字，可见他人已经不在这龙门了，莫不是金子没有捞着，带着其他女人跑去京师当大官去了？！”雨化田不紧不慢说道。
“雨大人何时关心起他了？”虽料定他会问风里刀，但是真从他口里说出来，顾少棠还是有些惊讶。
“你们给我换药治病之时，我并不是完全不省人事的……” 雨化田侧目盯着顾少棠，语气不急不缓。
原来如此。

脑补血滴子去了。
今日到此为止。

顾少棠心理咯噔一下，继而哼笑一声“原来雨大人也喜欢装糊涂。”
救他之时，探他呼吸脉搏都极为微弱，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想是昏迷当中，也就没有刻意回避。
不曾想，这雨化田当时居然是有些模糊意识的，知他“偷”听到一些，但知道多少还是未知数，总不能抓着他的脖子摇晃几个来回，让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顾少棠也不是不想摇，只是看着那张不可一世的脸，深刻觉得就算把他倒过来摇也不见得能摇出几个字来。
“难得糊涂。”雨化田语气平淡，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一句难得糊涂，不知雨大人这糊涂是装多久？”
“掌柜的怕我清醒后，回了京师，然后捏断那臭东西的脖子？”雨化田放下茶杯，悠悠地盯着顾少棠。
“他是他，我是我，他的事，与我无关。”顾少棠语气颇为强硬，一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样子，可手中紧握茶杯内的浅棕色茶水却泛起一圈一圈细小的波纹。
“掌柜的放心，在养好伤之前，我还无意回去，所以你大可放心。” 雨化田端起茶杯，收回盯着顾少棠手中茶杯的眼神，轻啜了口。“该到要回来的时候，我自然会要回来，到时候，还需要掌柜搭把手，不知掌柜愿不愿意帮这个忙？”雨化田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少棠。
“既然你主动说到要我帮手，你知我是匪帮出身，天下没有白得的便宜，” 顾少棠身面露狡黠 “作为酬劳，向你讨条小命还是可以的吧？况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少不得要熬药送药的让我的人走来走去的照顾……”语气轻快，一副我倒贴了帮你忙，你要知好歹的神情。
雨化田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昔日朝中，不乏阿谀奉承者、嗤之以鼻者、心生畏惧者、垂涎三尺者，但是从没有像顾少棠这样，从救下他的那一刻开始，未有恐惧，没有献媚，亦无祈求轻饶那个臭东西的眼神，反而有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倒是让雨化田吃惊不小，也罢，和这样人打交道倒是省了很多表面功夫。
雨化田嘴角微扬，举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下了茶水，意思很明显：成交了。
顾少棠露出多日以来发自内心的第一次微笑，举杯，一饮而尽。

“既然我们达成协议，日后还需雨大人多多配合。不过，黑水城……”
“掌柜想问怎么进黑水城?”雨化田缓缓看了眼顾少棠。
“能进去？！”顾少棠笑的生动无比。
“不能。”雨化田冷言。
“你能出来，我们自然能进去。”顾少棠不愿意放弃。
“我能出来，多亏了掌柜你这客栈的房梁。进不去，也多亏了你们客栈的房梁。”大殿屋顶的洞，成了黑沙暴倾入地宫的入口。
顾少棠语塞，若是要挖几年沙子似乎不太明智。
“想必掌柜的见过那地图，图上只有进口，却没有出口？我可有说错？”
“我也奇怪，为何同一条路，能进却不能出。”顾少棠皱了下眉头，右手把玩着杯子，转来转去。突然一脸狐疑的看向雨化田“莫不是有人在地图上做了手脚？”
“图是真的。想必当年封掉城堡的同时也开启了保护地宫内宝藏的机关。外人踏入地宫的第一步，机关就开始运转，任何人搬动地宫内的黄金珠宝，就会使机关完全启动。”
“启动后，地宫里的通道会缓慢重新排列，每一条通道都会变成一个死胡同，而每一个死胡同都通向地宫中央。但这机关最重要的一步，却是迷宫形成后所散发的毒气，几乎无人能存活。机关每完成一次启动，会在一定时期内回到原样，如此循环。”
“所以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顾少棠无限叹息，难怪当日探雨化田脉象紊乱，却是因为地宫中的毒气所致，若不是本身内力深厚，怕是没有命逃出来了。所幸大夫醒目，只提了高处跌落致使脏器受损。
“是。”
顾少棠又略微惋惜的沉默了片刻。
“雨大人，今日你也累了，关于配合之事，改日在商量。”顾少棠起身欲走，忽而转身，“不过，房钱饭钱端茶倒水什么的……”
雨化田眯了下眼睛，摇头无奈道：“不知记账可否？”
“无妨。”
各得其所，虽不知前路如何，但暂且安稳。
来日方长。

顾少棠退出雨化田的房间，带上门。下楼到大堂，对新来的账房使了个眼色，账房立马过来:“老大？！”
“二楼最里面那屋里的是我打小认识的，走江湖的消息贩子风里刀，因为伤重，暂时都会在这客栈修养。不过，
房钱、饭钱、端茶倒水，熬药请大夫的的一文不少的记上。”
账房点头，眉眼间都是笑意。从鹰帮调来当账房的那日，就被辛平二财郑重告知：老大人什么都好，就是银子看得紧。
诚然。

更完。
我是音速小子。

第二章 真真假假

数日后

依照顾少棠和雨化田这几日的商议，既然当日已经说过他是受伤的风里刀，那他现在也就是风里刀。雨化田内心再怎么厌恶，也是无法，毕竟交易达成，也不至于隔日就反悔。

照算，风里刀应该已经安全抵达了京师，要想立马回京师，再交换回来身份，还不被那些一直想抓雨化田把柄而不成的人发觉，实属不易。所以，才会与顾少棠达成一致，他留在龙门养伤，待到时机成熟，再换回身份。

好在之前顾少棠在和手下解释的时候，那句，“不能让风里刀再身心受创，以免失心疯” 倒是可以借来发挥一下。所以即使扮不成十成十的风里刀，有个8成，也不会有人心生怀疑，最多认为失心疯提早发作而已。

只是平日陪着主子们看大戏看的多了，没有想到自己如今为了自己他日能重整旗鼓，不惜做了回唱戏的，这看大戏的还是这龙门这帮无名小卒以及那个人前人后只认黄金的顾少棠，不免摇头暗叹，这得失不知是否划算。——
这日，雨化田看着顾少棠拿过来的风里刀的那些粗布衣服，用十足的嫌弃表情看着顾少棠:“掌柜的，这衣服，未免也太脏了点，粗糙了点。”

“风里刀可不嫌弃衣服粗糙，或者雨大人可以花银子置办新衣服？”顾少棠知道雨化田没有银两。

“……”

然后眼见雨化田拿着衣服转身下了楼。顾少棠不明所以，隔着门缝，看见雨化田摇摇晃晃下了楼，在辛平耳边念念叨叨了几句，然后看到辛平有些愤愤的从雨化田手里夺过衣服朝门口走去，在门口顿住，回头又“哼”了一声，才出门，忽而听到“哎呀”一声，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摔倒了。

雨化田眯了眯眼，看上楼上的顾少棠，得逞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

“风里刀，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最真是长进不少啊。”顾少棠侧身抱臂，居高临下地盯着雨化田。

“顾少棠，你别寒碜我，作为一个伤病人员，我若是有点特别要求，也不算过分，全属情理当中。” 雨化田在看到二财出来厨房的时候，飞快换上一脸讨好的笑。
好你个雨化田，倒是赖上了。

顾少棠单手撑扶手，跳下楼来，憋了一眼雨化田，径直朝柜台走去，敲了下柜台：老规矩，记账。
账房的的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笑的一脸灿烂。有银子进账，总归是高兴的，即使只是记在账本。
雨化田默然。

十来日过后……

“风里刀，这是你上次让我从江西庐山带过来的万家嗑瓜子，喏，现在，我可是带给你了。”一个熟客拎着一个大包，扔在正趴在柜台无聊翻账本的雨化田面前。

雨化田凑近闻了闻，摇头，一脸可惜了可惜了的表情，又小声嘀咕“诶，顾少棠说我上次咽喉受创，不让我嗑瓜子了。还有啊，这万家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万家嗑了，最近听说，最好吃的是花氏了，你总是比人慢，下次带花氏，悄悄给我。”雨化田微微挑了一下下巴。

熟客尴尬一笑，摇头知趣地走了。
雨化田笑得一脸慵懒。

一个月后……

“风哥，我有礼物送你，新衣裳3套，给你，谢谢什么的就不用了，只是你那些旧衣服就不用我帮洗了吧。”辛平抱了一个包袱，放在要上楼的雨化田手里，又拍了下那包袱，雨化田笑笑，“还是辛平你最仗义。”

“那还用说？”辛平一听这话，衣服应该是不用帮他洗了，洗了一个月衣服了，自己快成奶妈了，而且，转眼入冬。于是大舒一口气，见到有客人招手要酒，便去柜台提了酒，招呼客人去了。

“风哥，你要洗心革面，我们定是支持的。”二财在另一边大声说道，似乎满脸的不信任似的。
引得客栈里一帮人等纷纷看着上楼的雨化田，雨化田笑笑，“等着瞧呗，谁怕谁。”一晃头，蹬蹬就上楼了。

这个不嗑瓜子，爱穿干净衣服的风里刀，龙门的熟客起初倒是有些不习惯，洗心革面这事情，搁风里刀身上，总归是有几分奇怪的，大家都等着看这风里刀能坚持几日，就差没有下赌了。

不过在辛平二财眼里，倒是觉得这风里刀经过龙门一战，见到了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俊美，又身姿高贵，不似自己这般一副穷酸样，所以，既然去当大官的路被堵，就在自己地皮痴心妄想一下而已，况且这风里刀向来做事没有准路，没准扮多几日觉得乏味了也就变回以前那个风里刀了。

不是没有人没有问过顾少棠关于风里刀的变化，顾少棠只答：痴人的白日梦，大可不必理会！
既然掌柜的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就不再怀疑，人青梅竹马十几年，还能不清楚这些么。

相处这么些日子以来，雨化田几乎不会主动提及调转身份之事，从他的脸上，除了能见到一张好看的面相以外，就再也看不出其他来，不过顾少棠心里非常清楚，雨化田怕是要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想及此，心里不免开始担心风里刀，这人没有几分真本事在身，在皇宫大院如何能保了周全……

接下来是风里刀戏份，我自己都…………
京城督主府


风里刀，眼里忽闪的是各种面额的银票和各路阿谀奉承的官员，眼角缝里都是喜悦，常小文用手肘从侧面顶了风里刀一下，“你收敛点，别还没有进门就被人给轰出来了，这一路，你还嫌麻烦不够？”

“常小文，你几时这么识时务了，我们既然来了，自然不会空手而回。”风里刀一副胸有成竹的回她。

“你记得就好，可别和中原人常说的那句，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就行”常小文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退在风里刀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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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 风里刀只吐了这一个词，就倒在榻上不想动半分。想起之前到达督主府前自己和常小文的对话，不经有些错愕。“也不知道这顾少棠会不会来京城，不会生我气吧？”

只听”砰砰”的两声，门开后又立马被关上，接着感觉一阵风扫进来。

风里刀惊坐起身，瞪大眼睛，”谁？！”声音中夹杂着恐惧和不知所措……眼睛在房内扫来扫去，可是，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有！难道撞邪！

”这会知道惦记顾少棠了，离开龙门的时候，你除了那句一听就没法兑现的'我等你'，不见你有半句其他话。我要是顾少棠，铁定不会来找你这负心汉。”常小文突然从风里刀后面跳出来，对着躺在榻上的风里刀一顿冷嘲热讽，这会正扬着下巴，斜眼看着他。

”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黄金你还要不要了？！”风里刀知道是常小文后，长嘘一口气。”做贼心虚原来这感觉，”既然四仰八叉倒在塌上。闭目良久。

人死如灯灭，弄这么大排场，明明每人都各怀心事，一个一个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把戏份演了一遍又一遍，风里刀表面一片凄楚，内心却想笑，原来这天下最会演戏的，却是住在皇宫里平日看他人演戏的人。


偶尔回想扮雨化田的这段日子，当真步步惊心，唯恐稍有差池就被发现破绽。或许是借着昔日雨化田的威慑力，总算没有那么难。

刚入住这督主府，东厂诸多借口多番挑衅，几次心生冲动，想席卷这里的银票然后一走了之，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但是第二日一起来，依然精神抖擞的对自己说：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然后继续谨言慎行，将雨化田扮到底。幸得一位公公，经常或明或暗的点拨，才让自己平安渡过。
风里刀暗自琢磨，难道这雨化田在宫中还有如此人脉？那岂不是知道自己是假冒的？只是在未分清敌我之前，也不能轻举妄动。

只是老天对他多番眷顾，除了这个适时出现的太监，还有当日赵怀安的出现，似乎是在冥冥中帮他一样：


那日和常小文别了顾少棠等人，不久撞见了赵怀安和凌雁秋。

“赵大侠，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她的伤没有事吧？”风里刀关切的问道。原本以为两人应该是朝关外走，没有想到在这往京师的方向撞到。
“这世上最好的刀伤大夫，在这附近，我带了她见了大夫，得了药方，便会离开江湖是非之地。”赵怀安看着马车上一脸苍白娇小的凌雁秋，用手抹去她额边的发丝。

“那你们多加小心。”风里刀听说他们找最好的刀伤大夫，那说明这凌雁秋是有的救的，也不打算多做逗留，骑上马。

“你要假戏真做到底？”凌雁秋突然发问，声音极小极小。

“他毁了我的发财梦，那就只能借他还我一个了。”风里刀举目，如果不是雨化田，他现在已经坐在金山银山喝着老柴准备的花雕酒了。

“走了，雨大人。”常小文催促到。

“雨，大人，那，好自为之。”赵怀安摇头，凌雁秋只是闭眼，风里刀，你真是被金钱蒙蔽了眼睛。

“两位保重！”风里刀轻夹马腹，策马扬鞭，常小文紧跟而上。

也就因着知道赵怀安不会再出现在中原，风里刀上表皇帝时，只说帮东厂将赵怀安，凌雁秋这些残杀朝廷命官的人逐一击杀在龙门。虽然龙门一战，朝廷虽折损颇多，但因着万贵妃的美言，皇帝也就不再多做追究，之前那几个挑衅之人也只得暂时收敛。

如此风里刀不免有了很大的安全感和侥幸心理，想继续下去，权力与金银对于风里刀的吸引力，就如同暗夜里的火光对于飞蛾的吸引力一样的强大。

风里刀起身，开门。
月朗星稀，庭院里花草早也落了叶子，只留一些光溜溜的枝丫。
远方有多远，思念就有多长。

未知前路如何，但是现下安稳。
好自为之。

第二章完。
今日任务完成。
一人一笔风流债。HOOH

第三章 风流债


日子就在龙门客栈每日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幼商家镖局的穿梭中一日一日的过着，不知不觉，四月有余。

龙门的日子在雨化田眼里，唯一不舒服的便是最近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一个两个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想白吃白喝的，赖账的，偶有几个功夫还算不错的，最终要么在顾少棠的大刀下认输逃跑的；要么就是在飞镖插中手掌后求饶的；有点三脚猫功夫的，还没有出招，被顾少棠手中扣紧的飞镖吓跑；那种死乞白赖的又无半星功夫的，就是被辛平二财用棍子架着扔出门外，并警告：胆敢有下次着，龙门厨房案上的的白肉就是他们的下场！来人自然吓得屁滚尿流的爬走，头都不敢回，默默两行泪，以为女的当家的客栈好耍赖，没有想到，龙门的女掌柜一点也不好惹。

包括雨化田在内的所有人认为这些闹事的，只是龙门周围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无聊，见着龙门掌柜是个女孩子家，便想寻点乐子而已，所以，每次有人来捣乱，雨化田要么趴在柜台，要么就靠着门，一副全然不关自己事情的样子，偶尔添油加醋几句：“顾少棠，你武功退步了，连飞镖也扎不准了，大刀挥起来也没有以前利落了；顾少棠，扇他耳光；顾少棠……”每次都会惹来顾少棠眼刀子一记，“风里刀，有本事，你来？！”。

顾少棠虽然知道这雨化田每日都会打坐调整内息，但是因为伤实在太重，就算恢复，也不过3成，定是没有办法出手，且此刻他是风里刀，不过这种 隔岸观火的性子，不管是天生的还是故意的，都像足了风里刀十成，所以每次赶走闹事之徒后，总有股冲动想给他一拳，只是，每次对上雨化田的眼神后，只能将紧握交叉在纤细腰背后面拳头生生忍回去。

顾少棠心里明白，虽然每次雨化田都是隔岸观火的说这说那，但是其实重点都是在提醒她，谁在她的盲区，在什么位置，离她多远。以至于后面只要动武，顾少棠就会习惯雨化田在旁边提点，哪怕只是说，顾少棠，你后面三步远，有一根筷子。顾少棠一身好武功，尤其是飞镖，已经是出神入化的境界。即使没有雨化田的提点，只要不是遇到像昔日马进良这样的对手，她自然是有把握赢对方的。
只是当你清楚的知道有人在给你明确无误的指路，而此刻此人全无恶意的时候，你会无条件的选择相信。

这一日，龙门客栈才开门不久，就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踢开，门被踢开所掀起的风，夹杂着屋外的飞沙，顿时吹进客栈，所有在客栈喝酒划拳的，吃面的，都不免举起手臂用衣袖挡风，偶有个别不不拘小节的，也眯了眼，偏过头。

只听得一声：“谁是风里刀。”声音粗狂，伴随着一把大刀样的兵器插入地板的闷声。客栈刚刚还骂骂咧咧的一群抱怨谁踢了门，惹得大家吃了一口沙子的声音顿时烟消云散，整个大堂鸦雀无声，之前有拔刀要找来人算账的，也只能努努嘴，缩着头坐下来，来人杀气腾腾，还是别招惹的好，况且人家点名找风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