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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还是凉了,再怎样梧桐凄雨也凉不过人心。
杜若说天晚了该睡下了。烛火轻燃,窗纸上倒映一片柔软的旖旎。她走上前去,扬起妩媚的眼角轻轻挑开了一缕明晃晃的光,霎时间屋内暗淡了许多。
只有窗外盈盈的雪光,在地上倒映出一个,微小泛着浑浊光芒的银白色世界。
是雪光,还是无法停滞住杀戮的血光。
两个似乎是不一样的,但是两个又是融合在一起的。就像银针戳破了指尖,略有些透明的血液汩汩地往外流着,空气中浮着些难以察觉的腥味。微微勾起唇角,绣帕轻拭过留下温润的痕迹,手中所执的正是一件银色锦衣,泛着灰白色雅致的光泽。
每逢年关,宫嫔们都会以最完美的绣工为他织过一件寝衣,而那些绮罗香缎无非都是明晃晃耀眼的金黄色,绣上盘踞在胸口的飞龙——只是龙饰略有新意罢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自己却选了一匹银色锦缎,素色银线经纬界织出暗暗兰草的纹络。虽不十分富丽堂皇,在那人身上穿着定极为雅致。自己自小就喜欢那些干净的颜色,若是饱和太过,想来必定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谁道人生都有否极泰来的时候。
起身,笑意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