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夜生冷,我惧寒总睡得不安生,一早起身耸着身子靠在床柱上,以珠领着俩小婢端了热水进来,一方间隙留出来外头寒风就嗖嗖地往里钻,恨不得再一头栽进被窝里边去,揉了揉眼儿让伺候着洗漱。坐了菱花镜边绣墩,绾发髻,嵌珠玉,偏过头去瞧以珠抬眸清婉。)
景崇… 昨儿几时回来的。 ( 我晓得呀,他是进宫去了,只见不着人总想问个一句半句的,我哪里分得清楚,这是习惯还是在乎。“王爷呀,王爷昨儿月起时分就回来了,后边夜里又落雪了,歇在正苑了。” 喃喃应了一声,眉眼安静温软,唇边晏晏漾起梨涡,下雪了呀。)
( 以珠立在身边似笑非笑,只说我是念叨他,对啊,我是念叨,念叨着没人给我暖脚呢。抬手抚了抚两鬓的墨发,只觉着服帖,这才等不及似的几步挪到窗边,覆上那朱红暗花轻轻一推,雪压了一枝头,好不澄亮。翠眉轻弯,以珠择了件藕荷底褂子拢在身上,吱呀一声掩了窗户,眉眼微微一蹙皱了皱鼻尖没好气地瞧她,“屋里搁了好些碳盆专就怕您冷,这会儿倒好,自个儿贪凉去,伤了风,又要嫌药苦。”)
我瞧着稀罕呢,积得这样厚,不晓得多久才化得了。早先那几年阿玛迁官在姑苏,下一场小雪,一出太阳滴滴嗒嗒地化个三四天儿也还是得见的。
( 垂眸一笑,围着锦桌一勺桂花藕粉,浸着香甜,葱指捻着勺子,简单,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