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电放到紫檀木茶几上时发出不小的声响，站在沙发前一手捂住半边脸似乎是思考问题，或者是试图遮掩充血的双眼，垂下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

-
光脚踩在地板上没声没息地，看见楼下客厅坐着二哥又赶紧折回去穿了双软底拖鞋然后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往楼下走。
：“二哥好”

听到小六的声音微微扭头看过去，淡淡的乌青在眼下衬的脸色也愈发不好，摆摆手示意她过来坐，看到她脚上的鞋微微扯动唇角笑了笑，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随即又点上一根。
：小六成绩下来了吧，考怎么样？

-
看他脸色不好透着一股疲惫，稍作停顿朝厨房走去。倒了两杯牛奶往回走，靠近他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眉头然后闪至一旁坐下。
：“大晚上的就不要抽烟了嘛，喝点牛奶好睡眠。”
听他提起期中考，把身体往沙发里缩了缩，懒洋洋地开口。
：“还好，都及格了。”

把烟熄灭后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牛奶，懒散的靠在沙发上长臂一伸揽过她的肩膀，用下颚蹭了她的发顶示意她看笔电亮着的屏幕，上面是任家四月的业绩以及一些需要改动的地方，意外的也有她跟顾家那小子开的珠宝店的信息。闭上双眼哑着嗓子开口。
：四月我们整体业绩像往常一般没什么毛病，但是不变就代表停滞，我们需要向上走。为了“棒打鸳鸯”我决定改革任家现况，顺便，玩一玩。
低沉的声线在客厅里环绕着，可以闻到她发间清香的味道，似乎是强调一般说着。
：民以食为天。小六你有什么看法？

-
闻到二哥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有些抗拒，事实上我很讨厌烟味，我想二哥他忘了。肯定忘了。
视线落到笔电屏幕上瞄了几眼数据和折线图，听见他口中棒打鸳鸯四个字心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垂下眼帘沉声片刻说道。
：“锦葵虽说垄断了业内的大部分销售，但是现在随着商品化和全球化的发展事实上锦葵的地位也有所下降吧。锦葵素来以老字号品牌占据市场，我觉得适时可以推出一些活动啊。迎合节日而举办的活动我想消费额也会上升的。”
：“另外我跟顾千肆合作的珠宝店，实际上我并没有多加看管，只是有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而已。具体我也不太懂。”
我顿了片刻，手指逐渐攥紧，试着用最平和的口气说道。
：“苏家对这一行颇有研究，或许我可以问问苏薄。”

松开她的肩膀拉远距离蜷起腿窝进沙发，略微有些凉没有在意闭着双眼单手揉着太阳穴，疲态里带了一丝不服输的傲气。近些日子一直在处理垃圾忙的不可开交，这些杂乱的东西任家让他们待的太久了。小六的想法很好，但是还是不够犀利。听到最后那句竭力控制情绪的话不禁笑出了声。
：小六，既然你做了就要好好做，不是说玩玩的，任家人做什么都要求一个精字，最好是亲力而为，尤其不能交给外人。不过——
拖长尾音睁开眼看着她，泛红充血的双眼看上去并不狰狞，手指敲打着沙发背低低笑了笑轻声开口。
：你可以试试做间谍？呵呵…对于锦葵，我要求做到从上层到底层都通吃的程度，想要让元老们回去养老了这么辛苦不适合他们，这样下来应该能提升百分之15的业绩点。另外我要把最近几家新兴起的茶叶公司收购，如果可以最好是垄断江南那边的路子。对于底下的一些混吃喝的旗下企业，就通通合并了吧，是时候来次大扫除了。

-
我看着他极淡地笑了笑，细白的手指攀上他布着血丝的眼，悠悠道。
：“其实你有最好的想法。”
又何必再多此一举来问我呢。给我一个难题，你明知道我会有选择恐惧症，还是说你忘了。你又忘了。
：“我觉得间谍什么的怕是当不好，二哥不如打消这个念头。关于收并茶叶公司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她冰凉的指尖让莫名有些灼热的体温缓了缓，低沉的笑出了声笑的胸腔发闷有些头晕。让一个人迅速成长就必须折断她的翅膀逼她跳下悬崖，矫情点我是不想这样的，不想让她为难，我知道她讨厌烟味讨厌选择讨厌无谓的斗争，可是我还是残忍的让她接受，任戌衍大概是天下最残忍的哥哥了。闭上双眼不再看她逐渐冰凉的神情，我只是笑着也不开口，最后无奈般轻轻吐出两个字。
：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