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楼梯上。手,顺着扶手一路滑下。手背上清晰的牙印,丝丝的血液,隐隐约约渗出皮肤,也许只有老天知道,他金在中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哭出声,硬生生地把哽咽声咽了下去。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只有有心人,才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曾经,在没有认识允浩之前,在中不喜欢哭。妈妈去世后就再也没有掉过的眼泪,却随着允浩的出现而再度复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允浩啊,在中现在的眼泪是只为你而流的……
“在中,听见了吗?”
“恩……”似有若无、梦幻般的声音。“奶奶,帮在儿一个忙……”虚无缥缈、软弱的声音。
“好!”起先,奶奶听见在中称呼自己为在儿愣了一下。随后,看见在中暗淡无光的眼睛,答应了。
在中一路摸索着,来到了奶奶的身边,凑近奶奶的耳朵旁,说着话……
泪,却从未停止过……
允浩,不要有事!要活得好好的!
49
允浩看着窗外偶尔飞过的白鸽,成了碧绿草坪上唯一的点缀。
“好美啊……”赞美的话语不知不觉从毫无血色的双唇溢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住院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这样美丽的画面,让他想起了那个如画的男子。他,好吗?
思念的潮水不断上涌。我,还能见到他吗?
开门声突兀地响起。允浩还以为是俊秀或有天,头都没有回,直接说:“不是让你们不用来看我了吗?”。没有听到回话,有的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不是有天他们!那是?
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年过须臾的老人,花白的发丝,矫健的身体,最引人注目的是嘴角那抹微笑。“请问,您是?”
“呵呵……”老人家咧开了嘴,“我啊,有人让我来看你!还让我煲了汤过来。来,坐起来点。”说完,把保温瓶放在柜子上,伸手帮允浩把床调高,枕头竖起来,把允浩的被子拉好。又跑到柜子旁把汤倒了出来,利落地准备好了一切。把汤端到允浩面前,准备一口一口喂的时候,允浩拦住了,他怎么好意思,让老人家来喂自己呢!
“我自己来好了。谢谢您!”说完准备接过碗,自己吃,结果……
奶奶身形一闪,快速地说道:“这怎么可以?!我答应过他要亲手喂你吃完的!”
“他?”允浩开始起疑,“是谁?”
“嘿嘿……嘿嘿……”奶奶笑得阴险至极,在中啊,对不起,奶奶也不想看着你那么痛苦,对不起了呀在中。“哦,是在中拉……”然后伏在允浩耳边,悄悄地说着事情的经过,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然后是一阵风呼啸而过。嘿嘿,在中啊,奶奶我对不住你啊!
50
在中一个人呆在家里,不知道奶奶做得如何了,心被揪得紧紧的,允浩他,到底怎么样了呀?
门铃突然响起,在中以为是奶奶回来了,赶忙去开门,途中撞倒了好些椅子。可是,门外没有声音啊。
“谁?!”在中警惕地问道。双手摸到了一个人的轮廓,熟悉的脸庞,熟悉的五官,熟悉的胸膛,熟悉的身体,只是,没有了头发……在中慌乱地想要把手收回去,却被一双无力的手的抓住了,虚弱、熟悉的声音,透过空气清晰地传进了在中的耳朵。
“在,想你!真的好想你啊!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在,不要离开我,还不好?”
是乞求的语气!在中被这样的语气吓到了。允浩啊,你什么时候放下了身架,我金在中不值得你放弃那么多来爱。不值得的,允浩……
“先生,请您自重。在别人家门口拉拉扯扯的,不太好。”
允浩慢慢放开了在中的手,骤然沉重的呼吸声,在中觉得允浩似乎很痛苦,因为看不见,心空洞洞的,不知道该怎么帮允浩。
“在中啊,我……快……撑不下去了……我累了……很累很累了……”
在中原以为允浩是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心,麻木了……后来才感到手背上潮湿的,黏黏的液体,和瞬间重物倒地的巨大声响。把手靠近鼻翼,嗅了嗅,是血的腥味!!允浩他……他,怎么了?!!“扑通”跪在允浩的面前,手胡乱地搜索着,握到了允浩的手,是湿的!!他,一定忍得很辛苦!允浩,对不起……我爱你啊,不要离开我!如果,你断绝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的饿心会麻木,但如果你离开我,我的心就会死……
掏出身边的手机,拨了急救的电话,等待着救护车。在等待的过程中打了个电话给奶奶,问她允浩怎么会来,然后奶奶说是自己告诉他的,在中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了声谢谢,然后告诉奶奶现在要送允浩来医院,正在等救护车,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在中把允浩的身体箍紧在怀里,像要把允浩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双臂不断地收紧,再收紧。
是救护车的哀鸣唤醒了在中迷茫的意识,匆忙把允浩送上救护车,然后跟了上去……
允,你放心,如果你有事,我会陪着你,一辈子地陪着你,不再离开……
51
手术室的大门无情地把在中和允浩隔开了,但他们的心依旧相连……
不知道有天和俊秀是怎么晓得允浩在急救室的,反正现在就是他们3个加上老奶奶在门外等着。
太晚了,在中就让奶奶先回家去了。现在只剩下他们3个。
在中目不转睛地看着急救室上的红灯,期待灯快点灭。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六个小时后,希澈疲惫地从手术室出来,在中跑上前,“希澈哥,允浩怎么样了?快说啊!”
“他……”希澈刚想开口,猛地想起来了点什么,“在中,你怎么知道我是希澈的?”
“不要跟我讲那些不重要的话,当然是看见的拉。允浩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呵呵,在中啊,明天我们去做一个检查哦!至于允浩嘛,放心拉,因为他的癌症发现的比较早,所以刚刚临时决定切掉他癌变的肝。如果2个星期内没有感染的话,他就能重生了。”
“太好了……”在中像虚脱一样跌坐在椅子上。“可是,我为什么要去做检查呢?希澈哥,我又怎么了吗?”
“不是不是!而是,你脑子里的血块可能因为刺激消失了。所以明天要去彻底检查一下。”
在中这才发现他又能看见了,又惊又喜,“真的!!我能看见了!希澈哥,我又能看见了,秀秀,有天!我又能看见你们了!还有允浩,允浩?希澈哥,他现在在哪里?”
“隔离病房,我带你去。”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