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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邹鲁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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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提要 邹鲁文化与齐文化是齐鲁文化中异同互见的两大文化系统,二者均以周文化为主导,继承吸收殷及东夷文化而各成一体,此谓质同;二者因政治、经济、文化发展方针及地理环境、民风民俗的差异而形成各自的文化特色。邹鲁地区因殷及东夷文化的丰硕遗存、更因独受周文化之厚赐,从而形成了浓郁的文化氛围,产生了震古灼今的儒家学说和诸如孔、孟等历史文化巨人,在中国思想文化发展史上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关键词:邹鲁文化 齐文化 殷文化 东夷文化

  邹鲁是儒学的发源地,以鲁产孔子、邹产孟子而著称于世。春秋战国时期,中国大地普照着同样的时代阳光,何以儒学的灿烂之花偏偏盛开在邹鲁地区?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一、邹鲁文化与齐文化的联系和区别

  儒学产生于今山东地区,而在先秦,今山东地区以齐鲁两国为最大最强盛,文化亦最发达。因此,人们习惯上多以“齐鲁文化”指称先秦山东地区的文化。并且进一步认为,儒学就是从齐鲁文化中孕育出来的。从大的方面讲,这当然不错。早在汉代,历史学家就已经注意到了儒学独盛于齐鲁之间的事实。司马迁多次指出:“天下并争于战国,儒术既绌焉,然齐、鲁之间,学者独不废也。”“夫齐、鲁之间于文学,自古以来,其天性也。故汉兴,然后诸儒始得修其经艺,讲习大射乡饮之礼。”(《史记·儒林列传》)战国中后期,齐国稷下学宫成为诸子百家大争鸣的中心舞台,一批儒家人物如孟子、田过、孔穿、徐劫、鲁仲连、公孙固、荀子等先后游学稷下,遂使儒学在齐国逐渐得以兴盛。从战国末年开始,便出现了许多专治儒学典籍的经学家,他们说经受到齐文化传统的影响,而与鲁地儒生有所区别,从而产生了可与“鲁学”并称的、颇具特色的“齐学”。到汉代,齐学与鲁学成为经学的两大重镇。因此,司马迁有充分的理由称道齐鲁之间儒学之盛。

  可是,更早一些的情况就不同了。孔子曾经入齐传道,而遭到晏婴的批评,甚至“齐大夫欲害孔子”(《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卒后,其弟子散游诸侯,有居卫、居陈、居楚、居西河的,而鲜见居齐的。只有子贡一人不知何故晚年至齐而死于齐(《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可见,齐国最初并不欢迎儒家学派。



  比较而言,邹鲁地区不但是儒学的发源地,而且从春秋战国之际以迄于汉,一直是儒学兴盛的地区。《庄子·天下》篇的作者称,古之道术“在于诗、书、礼、乐者,邹鲁之士,搢绅先生,多能明之。”司马迁也曾对齐地与邹鲁的风气作过比较,说:“邹鲁滨洙泗,犹有周公遗风,俗好儒,备于礼”(《史记·货殖列传》)。邹鲁“俗好儒,备于礼”是很有名的。值得一提的是,全部儒家中人,宋明以降被政府确认为“圣人”的只有五人,即圣孔子、复圣颜渊、宗圣曾子、述圣子思、亚圣孟子,而这五位圣人全出自邹鲁地区。可见,邹鲁地区在培养儒学方面是非同寻常的。

  邹鲁,在自然地理上,指今山东省南部偏西地区。在西周时期,这里是“大东”的中心区域,主要有鲁、邾(包括小邾。邾,战国时改为“邹”)、滕几个诸侯国。其中邾鲁毗邻,两国“击拆之声相闻”。但由于鲁国在一切主要的方面都优越于该地区的其它小国,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所以下面只以鲁国为例说明问题。

  显然,儒学在齐、鲁两地的不同情形,是由两地在历史文化方面的差异造成的。

  然而,必须首先指出:齐文化与鲁文化有异有同,同的方面是主要的,异的方面是次要的,二者是大同小异的关系。就同的方面来说,齐文化与鲁文化有着共同的来源,这就是周文化、殷文化和东夷文化。其中,周文化无疑占有主导地位。齐鲁两国建国之初,都大力推行周的礼乐制度,以至于社会建筑方面基本上保证了齐鲁两国的一致性,从而也保证了文化面貌的基本一致性。从这个意义上说,齐文化和鲁文化都属于周文化。孔子曾对齐鲁两国文化作过比较,认为两者都接近于“道”而又都还没有至于“道”,他说:“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论语·雍也》)。如果把孔子所说的道理解为文化、武、周公之“道”的话,那么,很显然,在孔子看来,齐文化与鲁文化的差别,主要表现在与“道”的距离上,是一步、两步的差别,而不是背离“道”的根本差别。应该说,孔子的这个看法是合乎实际的。



1楼2005-07-01 00:15回复



      对传统的过于留恋,往往形成一种沉重的心理包袱,妨碍人们继续探索、创新、变革,这就不能不影响社会进步、发展的速度。所以,鲁国尽管在历史的起点上得“周”独厚,占有优势,但在后来历史发展中,却一步一步地陷入了一种颇令鲁国人困惑、难堪的境地:一面是国势日渐衰弱,一面是文化照常繁荣。这一反差只在一定限度内存在。等到综合国力降到再也不足以支持文化繁荣发展的时候,文化的衰落乃不可避免。春秋战国之际,由于“孔子卒后,七十子之徒散游诸侯”(《史记·儒林列传》),奔走他乡,鲁国即已显露出文化衰落的征兆。尔后衰落的趋势万牛莫挽。到战国时期齐国建立稷下学宫,鲁国的思想文化中心地位便终于为齐国所取代。这时鲁国卑如小侯,齐国却兴旺发达,昂扬直上。稷下先生淳于髡显然注意到了鲁国思想文化未能为其经济、政治的发展提供有力指导的事实,他在与孟子辩论时指出:“鲁缪公之时,公仪子为政,子柳、子思为臣,鲁之削也滋甚。若是乎,贤者之无益于国也。”(《孟子·告子下》)淳于髡年说的“贤者”,是指“为其事高而无其功”的儒家学者。“鲁之削也滋甚”的问题相当复杂,这里只拟指出两点:(1)战国时代是进取的时代,是“争于气力”的时代,而儒学的确长于“修己”,短于“安人”、“安百姓”,所以当时就有人指出:“仁义者,自完之道也,非进取之术也。”(《战国策·燕一·苏代谓燕昭王》)(2)鲁人辛宽解释说:“吾先君周公封于鲁,无山林溪谷之险,诸侯四面以达,是故地日削,子孙弥杀。”(《吕氏春秋·长利》)这虽然有点地理环境决定论的味道,但看看战国“七雄”皆从边远险固之地崛起,似乎辛宽的解释又有些道理。

      鲁国的思想文化虽然在富国、裕民方面几无重要的建树可言,但它却通过尊重和维护传统而保持了自身相对独立的发展及持久的繁荣发达,并最终培育出了儒、墨两大“显学”。特别是儒学,经由历史长河几百年的淘洗,而日益显示出其真正的价值,到汉代便被主流社会所认可,开始对整个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施予强有力的影响。无疑,鲁国的思想文化在这后一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正可谓失之东隅而收之桑榆。

      孔子是关心文化甚于关心其他的大思想家。他几次宣布“吾从周”,可是,他明白,“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王室卑微,学术下移,鲁国成为新的礼乐文化中心,所以他又曾喟然而叹:“呜呼哀哉!我观周道,幽厉伤之,吾命鲁何适矣!”(《礼记·礼运》)的确,在孔子心目中,只有鲁国最接近“周道”,而且也只有鲁国保存的周代礼乐最丰富最纯正。因此,在当时情况下,孔子别无选择,他只能把“从周”归结为“从鲁”,——“吾舍鲁何适矣”,这就是孔子虽然不太情愿却也无可奈何的文化选择。 



    (《东岳论丛》1997年第1期)


    6楼2005-07-01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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