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接受以上的条件的话
那么---------
余烬 文\慕容羽郁
如果把曾经苍白疼痛的时光施金错彩,变成最绚烂的记忆。
如果把曾经青涩无果的情感赋予生命,变成最美丽的过去。
那么——
1
没有重量的雨下起来就不肯停,整个伦敦浸泡在冷雨中,逐渐发霉生锈。惨白的云朵在头顶不停翻涌,高大梧桐开始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Alois站在窗前回忆他昨晚的梦,梦里有种满水色花朵的山谷,数量庞大到只要有风拂过就能呼啸成一场海啸。呼出的气体打在透明冰冷的玻璃上,绽放成一朵乳白色的花。玻璃的另一面有雨水划过,留下一道水痕。
多么像泪痕。
然后Alois就笑了,笑里有十二分的讽刺和悲哀。纤细的肩膀抖动成一个最寂寞的瞬间,眼眶莫名其妙肿胀,有潮湿气体透过坚实的玻璃弥漫在上下眼睑之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潮气。
Alois活得还算开心愉快,每天有吃有喝,过着奢靡腐臭的贵族生活。
当然前提是没有克劳德。
如果没有克劳德。
“我曾经爱过他,我想如果有一天没有这种感情该有多幸福。可是现在,我活得比那时还悲哀。”Alois说。
“原来没有感情是如此可怕的事情。”Alois还说。
“有的时候看不开要比看开要好得多。”说这句话的时候阳光正绕过玻璃打在Alois的脸上,带了承诺的郑重与温柔,可是Alois却并不领情,伸出纤长的手臂狠命拽了下窗帘,然后Alois脸上呈现出他心中最深处的感情的颜色,那种灰黑一片的绝望颜色。
“我只适合生活在黑暗中,生活在伦敦的暗巷,黑暗,肮脏,有匆匆跑过的老鼠,那才符合我的身份。”
那才符合我的身份——肮脏的小子,可恶可憎的冒牌货。
这一句直接化作癫狂的笑容脱口而出,成为最隐晦最讽刺的暗喻。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关于
病态心理的隐喻。也切肤的与A lois有关。
有着墨绿色发丝的少年也站在窗前,墨绿色,死亡一般的颜色。空气中也开始弥漫万物垂死的气息,但是也有诞生时喜悦深处绝望。
总之还是悲哀。
他头脑中闪过一些片段,璀璨到苍白的金发,澄澈如看似洁净实则充满污水的湖泊的眼眸,几乎毫无血色的嘴角勾起的妩媚而又悲哀的弧度。
十分明了的,一切都指向Alois。
Ciel脑中的是Alois。
他开始懊恼,似乎是在恼Alois,也像是在恼自己。
或许人生就是一个莫大的玩笑,Ciel开始因为Alois寝食难安时,偏偏Alois这时只为活着而活着,但是Ciel还是懵懵懂懂一无所知。
所以在这时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天空代表万物嘲笑他。先是一道闪电生生地把天空劈开,就像换日线一样,一条看不见的线就分隔出不可跨越的界限,东边是昨天,西边是今天。
Ciel在东边,Alois在西边。
然后就是轰隆隆的不屑的笑声,昭告天下Ciel的无知。震耳欲聋,但是Ciel只是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而另一边的Alois在笑,他笑着说,“原来人生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可是即使知道是这样,也必须按照早就定好的路线悲哀地走下去。”
所以我们要画好精致的装,在人生这一个荒诞不经的剧目上,演的精彩。
2
即使雨下个不停,Phantomhive伯爵的舞会还是正常举行,人们挂上伪善的嘴脸,带着令人恶心的笑容谈笑着。
Alois也不例外,脸上有着暧昧不清的笑容,紫色贯穿全身,看着贵族们交涉着。
紫色,高贵到令人作呕的贵族颜色。
Alois在喝下一杯Tequila*,又喝下一杯Whisky*之后,独自一人率性地出屋,不顾还在风中飘摇的小雨,站在惨白如日光般的白蔷薇前,想起自家庭院如同伤口般暗红的猩红色花朵。
在黑暗中,在Alois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双深蓝色的眼眸正闪着黯淡的水光。其实他们的距离并不远,只有十步,却似跨越了亘古一样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