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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全书】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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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小说写了一些什么样的人呢?
  写的是:小偷,妓女,乞丐,拣垃圾的,抢劫犯,杀人犯,毒贩子,强奸犯,**,黑社会老大,越狱者,杀手,和尚,盗墓者,赌徒,畸形人,侏儒,一天到晚吃白菜的人……
  这是一群被遗忘的人。有时我们的眼睛可以看见宇宙,却看不见社会底层最悲惨的世界。
  黑暗里有黑色的火焰,只有目光敏锐的人才可以捕捉到,尝尝天堂里的苹果有什么了不起,现在我要尝尝地狱里的苹果。
  多少个无眠的夜晚,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抽烟,喝水,对着屋顶发呆。我写作的时候,头顶会有一个太阳。如果没有,那就创造一个。
  就我所知,还没有人能够利用空气来给我们的生活指示方向,提供动机的各种元素,只有杀人狂或者一个作家似乎在从生活中可以重新汲取一定量的他们早先投入生活中的东西。
  任何语言都描述不了一朵花,但我们可以准确叙述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例如黑暗,幸福,爱与灵魂。蜡烛的泪滴落下来,会形成钟乳石的形状,这也恰好说明一个人的悲伤有其动人之处。水因为寒冷而坚硬,用屋檐垂下来的冰锥可以杀死一个人;瓷器因为碎了而更锋利,用一块碎片可以杀死很多人。
  即使风车不在了,风依然存在。
  我写作,我就是上帝,我审判一切人,一切事。
  你将在下面看到一些希奇古怪的人物,很多匪夷所思的情节,各种各样的犯罪故事。一些故事是根据真实案例改编,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文中所有的地名、人名均为化名!


1楼2013-03-05 20:17回复
     第一章柿子红了
      多年前的一个秋天,沂蒙山的柿子红了。正是黄昏,远处升起炊烟,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走着几个小孩。小孩都脏兮兮的,背着破书包,唱着歌谣。
      一个小孩到路边的柿子林里撒尿。一会儿,小孩出来,目光惊恐无比,他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嘴唇哆嗦着对同伴讲,“草里……有个死人。”
      那死者是个农妇,被脱光了衣服,砍下了头颅和四肢,扔在了草丛里,奇怪的是**却被凶手撒了一把泥土。这出于什么样的犯罪心理?后来经过**侦察,凶手是她公公,这样做只是为了给她遮羞。
      案情并不复杂:她是个寡妇,与邻居通奸,生了一个婴儿,公公觉的丢人,便痛下杀手。
      可以想象那是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一个白发老头背着一具光溜溜的女尸走在柿子林里,老头用斧子将尸体肢解,临走前,他抓了把泥土将儿媳妇的**盖上。
      柿子红了。
      寡妇被杀了。
      那个孩子没娘了。
      第二章叫声嫂子
      山东省嘉祥县城有条老街,老街早已不在。当时靠近粮局的拐角处有两间破败的房子,房子没有门,房顶摇曳着狗尾巴草,向北的窗户被砖封死了。
      有个外地人曾经指着房子问:
      “那是厕所?”
      得到的回答出人意料:
      “不是厕所,那是PCS。”
      1978年12月23日,下雪了。
      老街泥泞不堪,电线杆下的残雪显的牙碜,树枝上的雪好象能吃。北风呼啸,滴水成冰。一个穿破毛衣的男人在***门前徘徊了一会,走了。后来从屋里出来个**,看看天,看看地,地上有件黑棉袄,棉袄包裹着一个婴儿。
      **叹了口气,解开怀,掏出**喂孩子。**是个女的,老街的居民都认识她,都喊她周嫂。
      周嫂站在路边喂奶,站在天地间喂奶。
      叫声嫂子,泪如雨下。
      从此,这个孩子便在***里长大,后来他成为了一名优秀的JC。
      第三章监狱之子
      另外一个孩子,出生在监狱里。
      他娘是个婊子,按照文革时期的说法,叫做破鞋。破鞋杀了人,召开宣判大会时,她高昂着头站在台上,当听到死刑,听到枪毙,她向台下围观的群众恶狠狠的吐了口酸水。这口酸水救了她的命。
      她怀孕了。
      一生天,二生地,三生万物。
      几个月以后,当当当,孩子出生了。她得了产褥热,临死前挣扎着对一个女警说:“我要知道这孩子的爹是谁,我绝饶不了他,非宰了他。”


    2楼2013-03-05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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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犯罪天才
        监狱长叫沈昂,GA出身,WG期间,因一起错案被关进了KSS。平反以后,即七八年以后,上面征求他对工作安排的意见。他选择的竟是关押自己的看守所。他对JY有着很深的感情。当过犯人,又当JC,所以能做出双重思考。他在会上对其他YJ说,“这孩子和监狱有缘,没有父母亲戚,你说把他扔哪,大街上扔的孩子民政局都不管,更何况这个,让他在这先住着吧。”
        犯人给孩子起名高飞。这也许代表了他们的意愿。女犯的胸部最美,因为**就在那里。女犯成了高飞的母亲,男犯成了高飞的父亲,JY成了他的家。
        JY也是学校。时间是一块破表。高飞会爬了,小手摸遍高墙内每一寸土地,他在犯人的影子里爬,爬着爬着就站起来了。有一天,监狱长自言自语,我可能弄错了,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学习犯罪的吗。孩子沉默寡言,和犯人却很亲近,犯人教给他很多东西。他学会吃饭的时候同时学会了抽烟,学会说话的时候同时学会了骂人。童年还没过去就习惯了沉思,青春期还未到来就懂得了SY。他了解各种黑道切口,清楚各种纹身象征。他知道如何熬制YP,如何配制CY。形形色色的犯罪手法也渐渐记在了心里,怎样用刀片行窃,怎样用石头抢劫,怎样用瓜子诈骗,等等。
        就这样,高飞在监狱里长大。
        十六岁那年,他对JYZ说,“我想出去逛逛。”
        所有的犯人抓着铁栅栏唱了一支歌。这歌是为释放的犯人送行的。


      3楼2013-03-05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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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字路口象十字架。
          高飞走向了一条荒无人迹的小路。他一无所有,连脚下踩着的一小块硬邦邦的土地也不属于他。身无分文,却很富有。他脑子里有一千只蝙蝠在飞,一千个邪念难道不是财富?可以买到捷径,买到黑色的火焰,这火焰在夜里是看不见的。
          出狱时给他的那点钱已经花光,他到处流浪。流浪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堕落。在城市里流浪的人象城市里的野兽,在乡村流浪的人象乡村里的野兽。他们是乞丐,人贩子,江湖艺人,通缉犯,野鸡,和无家可归的人。他们靠什么生存?没有职业,或者说职业就是犯罪。
          高飞从城市走到乡村,走着走着看见了一把刀,一把杀猪刀,这条青草丛生的小路通向集市。
          第二天黎明,有个赶集的老头看见了一个孩子。孩子站在路中间,手里拿着一把刀,红红的眼睛,牙齿冷的发抖,他赤着脚,穿着一件大人的衬衣。
          孩子说,“给我一口吃的。”
          他开始了第一次犯罪:抢劫。
          抢劫犯看着这个老头。
          老头看着这个孩子。
          风吹的路两边的玉米哗啦啦的响。老头说,“娃,你从哪来啊。”
          孩子说,“从监狱里来。”
          “娃,你家住哪。”
          “监狱。”
          孩子不耐烦的说,“罗嗦,有吃的没,篮子里装的什么?”
          孩子手拿尖刀一步步逼近,老头觉的恐怖极了,扔下篮子转身就跑。
          篮子里有个盛过洗衣粉的塑料袋,袋里有些零钱。
          孩子拿起钱,耸了耸肩膀,向路边的村庄里走去。
          隔着一条长满芦苇的水沟,高飞看见一户人家。小院寂静,篱笆上开满了牵牛花,一条吐着舌头的狗拴在小枣树上,狗的面前放着一个碗,碗里有骨头,骨头上还有一点肉。
          他站在那里,饿极了,他的面前是一条臭水沟,狗的面前是一个天堂。
          他敏捷的跳过水沟,翻过篱笆,到了院子里。
          狗汪汪的叫起来。
          这户人家有一个哑巴闺女,她听不见狗叫,她梳头时向窗外瞟了一眼,看见一个孩子坐在院里,抓着骨头,又啃又吞,眼睛不时的四处张望。
          哑巴闺女推开木窗,一阵呜哩哇啦的怪叫,孩子吓的惊慌而逃。
          高飞跑到集市上。集市上还很冷清,东边有一排卖鱼的水泥台子,西边有一排卖肉的木案子,中间是一排杂物,依次是:一条旧麻袋,一块石头,一个破碗,一截树枝,一段绳头……这都代表着人,代表着小贩占下的摊位。
          高飞从卖饭的那里买了一碗鱼汤,这鱼汤的最大特点就是没有鱼。喝完以后,集市上热闹起来。卖鸡的,卖肉的,卖青菜的吆喝起来,也有不吆喝的。
          忽然听到三声鞭响,一个耍猴的用砖渣在空地上画了个圈,然后耍猴的拉着长秧喊道,“妈~~X,站~~~好。”一只小猴规规矩矩的立正,敬了个礼。上前围观的人鼓掌哄笑起来。小猴站了一会,累了,便坐在地上,耍猴的怒目而视,摸起鞭子,又骂了句关于猴子祖宗的脏话。
          小猴吓的吱吱叫着转圈乱跑。耍猴的说,“吁,刹住,”接着发出一串命令,小猴就在这命令之下表演了齐步走,卧倒,匍匐前进,中弹装死,逗的观众哈哈大笑。最后耍猴的扔给小猴一顶破帽子,小猴便举着向围观的人要钱,谁给的钱多,小猴便跪下磕头。


        4楼2013-03-05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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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兴十三岁那年对周嫂说,“妈,我想当一名**。”
            周嫂说,“你已经是一名**了。”
            周兴兴上中学时老是迟到,为了节省时间,他就一边拉屎一边吃饭。
            周兴兴很爱干净。他的床底下有一大堆从来不洗的袜子,每天他都挑一双最干净的穿上。
            周兴兴喜欢思考。有一次,他走过一个漂亮女孩身边时放了个屁。女孩皱了皱眉,周兴兴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当时女孩听见他自言自语,“死人为什么比活人沉?”
            周兴兴懂得多种语言。有几个说话可靠的走街串巷弹棉花的人,曾经看见周兴兴坐在小学校后的池塘边和一只青蛙讲话。就在前几天,从那池塘里刚刚捞上来一具童尸。
            周兴兴为了抓一个抢劫犯,曾在胡同尽头的一个倒扣的筐底下埋伏了一夜,后来有人问他当时的想法是什么。
            周兴兴回答:“别再下雨了。”
            周兴兴仅用三十分钟就破获了一起强奸杀人案。有个住校的女学生,半夜起来解手,清晨,人们发现她死在了厕所里。女孩的死状残不忍睹,她躺在地上,裙子凌乱,内裤撕碎,头耷拉着,脖子被什么利器铲了个大口子,鲜血流了一地。全校师生感到极度恐慌,立即报案。**在厕所旁的冬青丛里找到了一把铁锨,很显然这就是凶器。学校保卫科的同志积极配合,马上提供了一份有流氓前科的学生名单。周兴兴戴上手套,看着那把铁锨沉思了一会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一个环卫工人,”周兴兴举起那把铁锨说,“挖粪的,这把铁锨上除了血迹还有屎,便池里有挖过的痕迹,凶手为啥要挖大便呢?只有一个答案,他就是个挖大便的。可以想象,他正在干活,都知道,这活得在半夜里干,那个女学生进来了,然后强奸,悲剧发生……”
            警方立即到环卫局展开调查,经过指纹对比,很快抓住了凶手。
            第七章午夜惊魂
            淄博郊区有一所废弃的危楼,周围很荒凉,楼前杂草丛生,楼后是一片墓地。这座小楼在白天看上去破旧不堪,到了夜晚显的阴森恐怖。
            清明节前,两个民工住进了楼里。
            他们的工作是修复被雨冲毁的坟地,铲除杂草。楼分两层,民工住在底层。当晚,两个民工大醉,夜里似乎听到楼上有人在哭。
            到了午夜,一个民工出去解手,背后突然传来尖锐的惨叫,接着是抽搐挣扎的声音,而后万籁俱寂。他大着胆子冲进楼内,看见另一个民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眼睛暴突,口鼻流出鲜血。
            楼内有鬼的说法迅速传开,再没有人敢去那里干活,墓地的管理单位不得不出重金招聘,三天过去,只有一个刚刚释放的劳改犯愿意前往。
            劳改犯叫黄仁发。
            黄仁发提出了两个要求,“给我根棍子,给我两倍的钱。”
            管理单位经过考虑答应了。
            棍子是用来打鬼的。若是女鬼呢,黄仁发嘿嘿一笑。
            暮色苍茫,楼内的血腥味已经很淡,几只蝙蝠飞进飞出。
            黄仁发干完一天的活,收拾好地铺,在地铺周围摆放了一些塑料纸,他关紧门,并在门后放了个酒瓶。有经验的小偷都会这么做,如果有人进来,他会立刻发觉。
            黄仁发抱着棍子睡着了。
            他不知道他躺的地方就是那民工死的地方。
            午夜,门缓缓开了。酒瓶倒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黄仁发立刻坐起来,握紧棍子——然而没有人,只有冷风吹进屋里。黄仁发松了一口气。突然,塑料纸一阵哗哗啦啦的响,似乎有脚步踩在了上面。黄仁发瞪大眼睛,屋里确实没人,空荡荡的。那声音在他面前停了,房间里死一般沉寂。
            他咳了一声,给自己壮胆,就在这时,他的脚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出于本能,他向后一退,手中的棍子也用力抡了下去。棍子触地发出闷响,肯定打中了那东西。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一条死蛇躺在地上。
            黄仁发咽口唾沫,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他用棍子将蛇挑起来,搭在窗台上。他想,明天烤烤吃。
            睡下不久,他又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吱吱的响,半掩的窗帘动了一下,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他用棍去拨那窗帘,猛的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黄仁发吓的手一哆嗦。莫非是恐怖引起的幻觉,他揉揉眼,那小脑袋不见了。黄仁发一动不动,倾听四周,楼道里隐隐约约有脚步声,那脚步上了楼,接着楼顶传来卸下重物的声音。
            那肯定是装在麻袋里的死尸,魔鬼的食物。黄仁发的第一个念头是赶快离开这里,第二个念头是去看看。这时传来絮絮的低语声,可以清楚的听见有个尖细的嗓子说,“味道不错。”
            黄仁发当过小偷,是个胆大的人。他曾在一户人家的门后站了一夜,在另一户人家的床下躺了一夜。偷人的东西算偷,偷鬼的东西不算偷。
            为什么不去拿几件鬼的东西呢,黄仁发对自己说,也许是些宝贝呢。
            黄仁发脱了鞋,握紧棍子,蹑手蹑脚上了楼。楼上那间房子的门虚掩着,有轻烟飘出来,火光闪闪,从门缝里可以看见映在墙上的一些希奇古怪的侧面像,很奇怪的影子。


          6楼2013-03-05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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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仁发闻到了一种炒糊了芝麻的香味,他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下面就是那几个鬼的谈话:
              “分吧,山爷。”
              “只有大秤,没有天平。”
              “我带了个撇海(酒盅),挖进去,正好一两。”
              “他是谁?”
              “寒少爷。”
              “两个九斤半(头),嘿嘿。”
              “北有二王,南有双丁,双丁想来拜山(结交)。”
              “拉倒,小心点水(贩毒者内部叛徒),这里不是架子楼(饭馆)。”
              “认识认识有好处。”
              “他俩是千张(乡下人),这俩是……”
              “我是广州的三文钱。”
              “我是东北的炮子。”
              “我姓抄巴(李)。”
              “我姓匡吉(赵)。”
              “山爷穿了双蛤蟆叫(皮鞋)。”
              “小飞,小烟包哪去了?”
              “在甩瓤(大便)。”
              “唔。”
              黄仁发再也不敢听下去了,只有鬼才会说这样的话。他两腿发软,只想逃走,这时楼道里走来一个少年和一只猴子,他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冷冰冰的枪口就顶住了他的脑袋。
              这个少年就是高飞,小猴就是小烟包。
              高飞将黄仁发推进屋里,说,“逮住个掐灯花(偷窥)的。”
              屋里有四个人。也可以说是五个人。因为其中有个怪物,怪物的脖子上长着个大瘤子,看上去他好象有两个头。
              他就是寒少爷,我们以后还会谈到这个怪物。
              “照老规矩办?”高飞问山牙。
              “送他上路。”山牙说。
              “你叫什么名字?”高飞问。
              “黄仁发。”
              ……
              砰,枪响了。
              此案始终没有侦破。警方声称,楼里没有鬼,民工是毒蛇咬死的,黄仁发是枪打死的。现场进行过贩毒交易,留下的有一杆大秤,一个酒杯,一颗弹壳,一根棍子,一条死蛇。楼外的草丛里有两堆大便,一堆是人的,一堆是动物的。
              便纸是两张十元的钞票。


            7楼2013-03-05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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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惊天劫狱
                2000年7月17日,济南东郊发生爆炸案,市区邢警消防警迅速赶到。十五分钟后,西郊监狱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劫狱”大案。看守**与二十多名武装犯罪分子枪战半小时。由于部队驻军的火速支援,劫狱者未能得逞,趁着夜色分散而逃。
                山东省GA厅立即召开紧急会议,一致认为,东郊爆炸案意在声东击西,和劫狱案件是一伙人所为。他们的目的是救出山牙,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山牙自残堕楼的事。
                当晚,国家**部将“7.17劫狱案”上升为“新世纪一号大案”,副部长白景玉亲自前往听取汇报。白景玉在会议上发言,不能再把对方简单的称为犯罪份子,他们就是敌人,这是一场战争,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黑社会犯罪集团。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这是建国以来发生的第一起劫狱案件,面对新型犯罪我们必须具备谋略意识,必须将这伙人一网打尽,否则将造成严重后果。
                “一网打尽,谈何容易,”济南市**局副局长孙立杰站起来说,“山牙是个在逃十多年的通缉犯,我们对他所知甚少,这些年来,他除了贩毒,还做了什么,认识了什么人,那些人为什么要劫狱救他出来,我们都不清楚。目前他处在昏迷状态,另外三名吸毒人员我们已经审讯过多次,根本提供不了有价值的线索。”
                “不,”局长李常水反驳道,“山牙和那三个人是我们手中唯一的线索,必须充分利用,应该想想怎样利用。”
                省厅邢侦处处长吴绍明大胆提出,“只有一个办法,打入他们内部,卧底侦察,查清该集团大小头目,统一抓捕,一网打尽。”
                白景玉沉思了一会,说,“这让我想起了九二年,平远那场缉毒战役。”
                1992年8月30日,1300名**官兵合围云南平远县。平远号称“中国的金三角”,仅因心,磨龙,松毛坡三个村子就有武装贩毒团伙16个,全县涉毒人员数以千计,这里是境外贩毒份子向中国内地运输毒品的中转站。为了不伤及无辜群众,以**云南总队前线指挥部参谋长唐尚林为首的卧底小组,成功的潜入贩毒家族内部,提供了准确的军事打击目标。
                那是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JD战役,也是唯一一次动用军队对犯罪份子的打击,白景玉说,现在,很可能是第二次。这次,我们将联合中央军委、国防部,我们要动用一切手段将这伙人擒拿,将这个犯罪集团一网打尽。
                当晚白景玉亲自挂帅成立了一号大案指挥部,由国家GA部亲自督办,各省**厅无条件予以配合。指挥部制定了“欲擒则放,一网打尽”的卧底作战方案。关于如何潜入这个犯罪集团,指挥部连续召开几次会议,反复研究,制定了总的工作原则和具体的作战方针。
                白景玉说,立即从全国**系统里找几名最优秀的**成立卧底小组,天亮之前用直升机把他们带来。
                清晨六点钟,李常水向白景玉报告说,“人找到了。”
                “谁?”
                “周兴兴,画龙,寒冰遇。”
                “哦,这三位是?”
                “周兴兴是XJ,画龙是JC,寒冰遇是TJ。”
                “让他们进来。”
                第十一章几句对话
                “是不是很危险?”
                “九死一生。”
                “为什么选中我们?”
                “运气吧!”


              10楼2013-03-05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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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辆大车,十八层地狱!
                  天亮了,这地狱展现在人们面前。混乱的车队占据了整条泥泞的街。犯人们铐在一起,全都是死尸般苍白的面孔,湿透的破衣烂衫粘在身上,大多数都在打哈欠,其余的低声说着什么,有几个用麻绳捆着,是病人,蔫啦吧唧的低着头,身上的烂疮正在发炎流脓。
                  围观的居民越来越多。
                  有几个兴致好的犯人开始向观众挥手致意,咧着嘴笑,一名高个犯人搂着一名矮个犯人向人群里的小姑娘乱抛飞吻,矮个犯人正说着下流话。
                  领头车上的犯人唱起了一支在狱中广为流传的歌,后面车上的得意洋洋吹着口哨伴奏。场面越来越热闹了。押解的**忙着修复道路,根本无暇顾及犯人的事。有两辆车上的犯人开始互相漫骂,另外一辆车上的犯人在威胁观众.
                  第五辆车上的犯人在洗澡,因为老天正在下雨。人们可以看见毛茸茸的胸脯,各种各样的纹身,鹰,虎,龙,蝎子,带火焰的心,缠绕着蛇的剑,烟烫的疤,忍字和恨字。有个犯人搓着脖子抬头说,多好的莲蓬头啊!
                  第九辆车上的犯人就不要说了。一整车人都乱屙乱尿,臭气熏天,有个坏家伙笑呵呵的把大便甩向观众。
                  第十一辆车上是女犯。一个女人抓着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我好象看见我丈夫了。”
                  第十五辆车上的犯人在乞讨,向围观的群众要烟抽。有个老犯人对着路边卖油条的娘们高声喊,“大妹子,炸的那是油条吧,我都闻见了,油条好吃,我最后吃这东西,我想想,噢,得是十年前了,我判了无期徒刑,他舅舅的,我得死在监狱,给我一根吧,让我尝尝那滋味,对对,大妹子,扔上来,捡根粗的,我接住了,咱兄妹俩,我就不客气了。”
                  最后一辆车上是小油锤在演讲,他打着手势,唾沫四溅,他讲的很深刻,仿佛从嘴里能吐出石子来,人们不断的给他起哄叫好。下面是那段话::
                  “我爹和我娘,一个在牢里,一个在土里。都不是啥好鸟,全是王八蛋。我认识我娘,没见过我爹,不对,见过一次,前几天,我看见一具骷髅,有人说,瞧,那就是你爹。你们说说这叫啥事啊,我第一次见到我爹,我爹却死了,成了那个模样。啥,你问我咋进来的。我偷东西呗,一不留神把人家的肝给捅了。那不是故意的,我割他钱包,他逮住我非要送**局,没法子啊。不能赖我。割钱包,干,割喉咙,不干。我精着哩。什么,找份工作。我要是挣的比我偷的多,还愿意当小偷啊,我的胳膊也想干活,我的脑袋却不答应,我娘从未教过我什么叫工作。你知道我娘教过我什么吗?她什么都没教。干坏事还是我自学的,我干完坏事还想干更坏的事。当小偷最没出息,老挨揍,我要出去得琢磨着抢点银行啥的。”
                  场面越来越混乱了。
                  押解队长向其他**命令道,“去,让****安静点。”
                  于是每辆车上都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棍棒声,橡胶警棍蓬蓬的响,闹的最欢的犯人也都屈服了
                  押解队长又说,“路是修不好了,最后一辆车上的犯人下来,到前面推车去。”
                  二十多个犯人排成队,小油锤走在最后面,在一个街角,他本该跟着队伍向左转,可是他却向右一转,象个屁似的消失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旁边那个押解队长竟然也没看见。
                  是那队长故意放走的吗?
                  不是!
                  队长后来在报告中回忆说,我当时就打了个喷嚏,他就不见了。


                12楼2013-03-05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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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珠在一张油腻腻的凳子上坐下,豪不客气的撕开一只鸡腿,“哎呦,谗死俺了,很久没开荤了,没生意。”
                    一个黄牙齿的男人将金珠搂在怀里,揉着她的**嘿嘿笑着说,“这回让你吃个够。”
                    这个男人就是丘八,旁边坐着的依次是周兴兴,铁嘴,屠老野,墙角的破沙发上躺着山牙。
                    丘八说,“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耍个游戏。这个游戏有个文绉绉的名字叫坐怀不乱,黑话叫打波。就是让一个妓女坐在客人怀里,百般挑逗,谁家伙硬了,谁罚酒三杯。”
                    游戏开始。
                    金珠的小嘴油嘟嘟,金珠的大腿肥嘟嘟。
                    她坐在周兴兴怀里,慢慢扭动屁股,眼神朦胧,风骚万种,很快,她说,“硬了,喝酒。”
                    她坐在铁嘴怀里,吞吐着蛇的信子,身体上下的动,轻轻喘息,一会儿她说,“这个,也喝酒吧!”
                    她坐在屠老野怀里,慢慢掀开自己的衬衣,把屠老野的手按在那两朵莲花上,她闭上眼睛,很陶醉的样子,过了不久,她嘻嘻一笑,说,“老家伙,快硌死我了。”
                    一轮下来,只有丘八没硬。金珠用鸡骨头敲着丘八的脑袋说,“今晚,我和你睡,他们三个都是大坏蛋。”
                    丘八哈哈大笑。
                    “怎么还有个喝醉的,”金珠看见墙角躺着的山牙,她站起来,啃着鸡骨头,扭着屁股走过去,说,“这个也不能放过。”
                    走着走着,她的脚步放慢,停住了。
                    山牙半睁着眼,努力的抬起右手。
                    他的眼中流出泪水。
                    金珠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楞楞的站在那里,许久,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大!
                    山牙是金珠的父亲!


                  17楼2013-03-05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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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烟包试图抢夺父亲手中的烟。
                      父亲楞了楞,说,“要这个啊。”便将烟扔进笼子里。小烟包立刻捡起来猛吸几口,它蹲着,哆嗦着。
                      那个小孩不知何时也趴在笼子前,说,“看什么呢,我看看。”
                      小孩咽了口唾沫,他看见了笼子里的香蕉。
                      胖儿子说,“爸,走吧,他身上真难闻。”
                      父亲说,“走吧,回家洗个澡,这雨淋的脖子粘乎乎的。”
                      胖儿子边走边说,“洗澡也行,除非你晚上别让我吃鸡腿,我不喜欢吃,我都吃腻了。”
                      小孩看看他们,用树枝将笼子里的香蕉挑出来,抱在怀里,飞快的跑了。
                      儿子对父亲说,“爸,快看,那是一个小偷。”


                    19楼2013-03-05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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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行的时候,村里的人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库尔班的家门口,他们是这样说的,“让孩子也跟着你发财去吧!”
                        1999年8月19日,济宁华联大厦门前,一个小孩突然晕到在路口,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很多人围观,水泄不通,另外几个小孩挤在人群里伺机盗窃,到手后,向地上的小孩使个眼色,他就站起来,抹抹嘴边的白沫,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们知道,这羊颠疯是假装的,吐出的白沫是因为嘴里嚼着肥皂。
                        这些孩子,最大的十八岁,最小的只有十岁,他们一律称呼库而班为阿达。
                        昨天他们还在拣棉花,摘枸杞,今天跟着库而班和阿衣古丽盗窃,闯荡天下。
                        1999年10月至12月,这四十个大盗租住在济宁市西门大街金家大院里。
                        阿衣古丽用半块砖头在墙上算了一笔帐,她对库尔班说,“我们,四十个人,一天要吃五十元钱的馒头,六十元的菜,即使是咸菜吧,也要吃下去二十斤,我们都一个月没吃到肉了,加上抽烟,就连巴郎都学会了抽烟,加上房租,水电费,算一百吧,还是少的,我们每天的花销就得二百元,一个月就是六千多元,天那,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库尔班正在睡觉,他用被子蒙上头,拿手指堵住耳朵,免的听见阿衣古丽的唠叨。
                        阿衣古丽那特有的深邃眼神开始变的忧虑,她继续说,“昨天,生瓜和白扇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回来了,他俩什么也没偷到。让这些废物回家去吧,回到棉花地里去吧。还有,巴郎用偷来的钱买了一把玩具手枪,他还是个孩子,贪玩,巴郎,巴郎。”
                        阿衣古丽向窗外喊,一个正在院子里吃香蕉的小孩跑进来,“什么事?”
                        库尔班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用手背狠狠的扇了巴郎一下,巴郎的嘴就流出了血。
                        这是一个黄昏,此后就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甚至名扬海外的盗窃案。
                        金家大院向东走六分钟就是西门储蓄所,几天来,生瓜和白扇就在储蓄所门口盯着取钱的人,他们一无所获。
                        有一天,库尔班从黄昏时就站在路边,看着储蓄所,他站了一整夜,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天亮时,他用脚踩灭最后一个烟蒂,回家了。
                        阿衣古丽正在院里洗衣服,库尔班把孩子们喊到一起。“我们要干一件大事,”他说,“这件事就是,挖——地——道,把那个银行里的钱全部偷出来,全部,连毛票也不给他们剩下。”
                        孩子们听完后,欢呼雀跃,高兴的把帽子扔向了天空。
                        当天晚上,他用绳子测量了从金家大院到储蓄所的准确距离。第二天,他买了电钻,铁锨,十字镐,矿灯。
                        上午十点,库尔班用脚在院子里的泥地上划了个圈,把一桶水倒进圈子里,对孩子们说,“挖吧,就从这里开始。”
                        院门紧闭,十几个年龄大点的孩子开始挖地道,另外二十个孩子在晚上把挖出来的土悄悄运到郊外的一个池塘里。三个月后,那池塘被填平了,地道却迷失了方向。他们穿过了一条街,几间房屋,甚至从一棵树下挖了过去,然而并没有到达储蓄所的下面。库尔班一筹莫展,想到了在狱中认识的一个朋友,此人叫刘朝阳,外号“耗子”,是个真正的挖洞高手。
                        刘朝阳来了之后,先去了一趟银行,仔细查看了银行保险库的位置,然后查看了地道,在树根下面,他对库而班说,“这是一棵柳树,向右挖吧。”
                        他们仅仅挖了三天,刘朝阳指指头顶,说,“到了。”


                      21楼2013-03-05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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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通缉犯
                          2000年2月3日,也就是春节的前一天,石家庄铁路职工住宅小区6楼发生火灾,母子二人被困在阳台上,女人急的大喊救命,她还抱着个孩子,孩子四岁左右,因为惊恐,吓的哭声都变了腔,浓烟夹杂着火光从阳台上涌出来。
                          天还没亮,睡梦中惊醒的邻居立刻报警,并且迅速组织救援,一部分人试图打开那户人家的防盗门但是无功而返,因为客厅已经被凶猛的火势封锁。
                          楼下围观的群众束手无策,有人提议从阳台上系根绳子把母子二人救下来,绳子立刻找来了,但是怎么送上去呢?
                          阳台上的女人头发被烤着了,她脱下衣服蒙住头,孩子的哭喊声也变的声嘶力竭,形势万分危急,救火车迟迟未来,再等片刻,估计那女人就会忍不住从楼上跳下来。
                          这时一个人默默的挺身而出,他拿起绳子咬在嘴里,沿着墙壁上的下水管向上攀爬,那敏捷的身手令围观的群众目瞪口呆,他爬到六楼的位置,调整姿势,踩住固定下水管的螺拴,象壁虎似的轻轻一跳,就到了阳台上。
                          他迅速的系好绳索,在楼下群众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抓着绳子缓缓的下降,下降到三楼的时候,他停顿了几秒钟,那几秒钟对下面观望的人来说,就好象是几个世纪,人们屏住了呼吸,清晰的看到他的手被绳子磨破流出了血,他皱了皱眉,接着,咬牙忍住痛,一口气滑了下来。
                          观众齐声喝彩,一个邻居接过孩子,有些老年人流下了眼泪,这时救火车来了,现场一片混乱。冒着生命危险救人的青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人们甚至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悄悄离开的。
                          事后,那个女人和丈夫多方寻找救命恩人,他们在电台报纸刊登消息,询问目击群众,有群众反映那个年轻人留着长头发,胳膊上刺着文身,有可能是个在附近租住房子的打工仔。夫妇二人去了当地的***查找暂住人口,一个富有经验的老**听了他们的描述后说:
                          “能够徒手攀爬6楼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夫妇问道,“另一种呢?”
                          老**犹豫了一下,回答,“那人很可能是个贼。”
                          这个贼就是小油锤。
                          作恶的人也有善的一面。贪污73万元的教育局长马觉明长年资助几个贫困大学生,人贩子赵桂芹救过落水儿童,杀人犯包金龙为村里修桥,强奸犯甄洪给乡里种树。


                        24楼2013-03-05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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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油锤不说话了,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思考。
                            老人继续絮絮叨叨的说,“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你儿子吃的比猫好一些,比狗差一些,这是因为物价的原因,排骨比鱼要贵。你呢,我看不起你,说真的,你是一个胆小鬼。你走过一个幼儿园的时候,听到很多孩子在笑,在做游戏,那时,你的儿子在做什么呢,他在哭。小孩都是小鸟,但是你儿子从来不唱歌。别的孩子有玩具,毛毛熊或者卡通画,你儿子呢,只能用尿活泥巴,或者堆沙子,把树叶放在臭水沟里看着它们漂去。现在,别人家在吃饺子,猪肉芹菜馅的,或者羊肉胡萝卜馅的,但是你老婆呢,我和你打赌,她吃的是白菜馅的,也许会把火腿肠剁碎放进去,就是那种一块钱一根的火腿肠。你的儿子呢,在旁边吮吸着手指,谗的要命,你说你是通缉犯,不会是和我开玩笑吧?”
                            小油锤把头扭向窗外,他看到了他的家,小院依然安详,一个孩子在门前的杨树下玩耍,泪水立刻涌出来模糊了视线——他认出那正是他的儿子。
                            他迅速擦掉眼泪,站起来整理行李。
                            “怎么,到前面你该下车了吧?”老人问道。
                            “不,我现在就下去,一分钟也等不及了。”小油锤说完,爬上桌子,蹲在车窗口,因为前面有个小站,所以火车行驶的并不快。他先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纵身一跳,他想跳到铁轨旁边的一个水塘边上,那水塘边有枯萎的芦苇与荷叶,但是他跳的时候,衣服被窗口上的挂钩钩了一下,他落在铺设铁轨的石子上,摔断了腿,在翻滚的过程中又断了几根肋骨,然后滚到了水塘里。
                            他向前爬着,用尽所有力气,最后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27楼2013-03-05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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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丁老头成了刘朝阳的盗墓同伙。这个山西老人一生的经历可以用一个字来概述:穷。如果用两个字来概括就是:矿工。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挖矿,他的母亲曾经收集河边的芦花给他做了一件棉袄,井下潮湿,闷热,一夜之间,他的棉袄竟然发芽了,长出了一棵小树苗。长大后,他的梦想就是自己开一个煤矿,也许一个男人的梦想从来都不会实现吧,所以,他穷了一辈子,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直接成为一个焦枯瘦弱的老头子。
                              丁老头是个有经验的矿工,这种经验在以后的盗墓生涯里得到了极大的应用。
                              有一次,他指着头顶问刘朝阳,“知道上面是什么吗?”
                              “是泥。”刘朝阳回答。
                              “泥上面呢?”
                              “不知道。”
                              “是一条河。”
                              他们挖矿和盗墓的间隙,还做过一件事——他们把煤矿老板给绑架了。起因很简单,因为老板不发工资,和所有绑架案一样,丁老头和刘朝阳把老板捆上,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打电话给其家人,不同的是他们索要的钱并不多,那个数目只是他们应得的工钱,尽管如此,老板的妻子还是报警了,这样做是聪明的,大多数绑架案都是相识的人干的,即使是钱财得手后也会杀害被绑架者,掩盖犯罪,毁尸灭迹。整个绑架案中,精彩之处是取钱的手法,他们要求老板的妻子把钱扔到岩镇上一个公共厕所里,警方将那周围严密布控。当天晚上,月光照着这个厕所,虽然一整夜都无人进出,但次日凌晨钱包不翼而飞了。警方分析,犯罪分子是从厕所内的下水道里翻开井盖,伸出一只手,把钱取走了。
                              三小时之后,在一个山洞里,刘朝阳把一个包扔到煤窑老板的面前,“看看吧,这就是你老婆送来的钱。”
                              包里放着一卷卫生纸。
                              煤窑老板说,“这个婊子。”
                              丁老头说,“你老婆报警了。”
                              刘朝阳看了看丁老头,俩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他叹口气,拿着一把刀子向煤窑老板走去。
                              老板说,“你不会杀了我吧?”
                              刘朝阳说,“我放了你。”
                              他用刀子割断了老板身上的绳索。
                              日后的审讯中刘朝阳对此事只字未提,他不认为这是犯罪。老板也对警方说是有人和他开玩笑,这场绑架案最终因为煤矿老板声称自己没有被绑架而撤消了。
                              刘朝阳和丁老头后来去了哪里呢?
                              在广州郊区一带,每个稻草垛里都有一棵树,当地人喂牛的草料要储存起来,他们总是把干草堆在一棵树的周围。1997年4月3日,也就是绑架案发生的第二天,有个早晨起来喂牛的妇女看见两个人从自家草垛里钻了出来,很显然,他们在草垛里睡了一夜,其中一个中年人哈欠连天,整理着头发和衣服上的草屑,另一位老人抱着一个西瓜,有片瓜地在二十里之外。
                              从那以后,这两个人的足迹遍布最荒凉的地方,有些古墓是在人迹不到的荒山野岭,他们尽可以大胆的挖掘。他们为什么想到了盗墓?这种事不可能找到任何理智的理由,盗墓和挖煤,两者之间有着极其相似之处。有时,他们睡在一个静静的山冈,有时,睡在一片小树林里,夜里的露水打湿了青草和头发。刘朝阳卖菜的时候,头发还是乌黑的,盗墓之后,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那不断扩大的秃顶使别人和他都忽略了自己的真实年龄,他就戴了一顶帽子。沉默、孤僻也是那时开始的,他有时一连几天都不和丁老头说话,只知道埋头苦干,挥舞着铁锨。最初,他们毫无经验,只挖到了石头和一些不值钱的破烂,后来他们懂得使用一些简单的工具,例如探铲和探测仪综合勘探,确认墓地的大概位置,就满怀信心一直挖下去。有些洞证明他们费尽了心机而不是耗尽了体力,一些浅度也足以说明他们灰心失望过,但总是还有些坚硬的勇气,质问脚下的花岗石和石灰岩。正如丁老头所说,他们缺少一点好运气。
                              他们成功盗窃的第一座墓是在一片竹林里,他们挖的很顺利,封土层是红土,这种红土粘性很好,所以不必考虑盗洞塌方的问题,封土下面是一层青石板,翘开石板,跳下去,墓穴不大,但保存完好。刘朝阳用手电筒一照,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白色的竹根缠绕包围着的整座棺材。
                              这是一座清朝的墓,他们意外发现了一些明朝的器皿,从棺材里的铜镜梳妆盒以及几样首饰可以看出,埋葬在这里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多年前的美人,现在的一具骷髅,用手一碰,就化成了尘埃。一些珍珠玉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两人并不着急,他们盘腿坐下,喝口酒,抽只烟。
                              丁老头说,“我们发财了。”
                              刘朝阳说,“是啊,发财了。”
                              第二天清晨,刘朝阳戴上帽子,他的帽子上有一条陈旧的船和桅杆,他在墓碑上摔碎瓦罐,用手抓了几把米饭填到嘴里,一只鸟从他的头顶飞过,他忘记了咀嚼,那些米粒象蛆一样从嘴里掉下来。他和丁老头回头看一眼刚刚爬出来的洞口,怀里揣着那些金银珠宝,笑呵呵的就下山而去了。
                              几年后,当地文物部门对这座墓进行抢救性挖掘,人们发现了刘朝阳用涂抹了自己粪便的棍儿在棺木上留下的一句话:耗子到此一游!
                              第二十三章地下王国
                              在地面之下,还有另一个世界。
                              打起火把,从自家的马桶钻进去,便可以看到这个世界。还有一些入口,是我们每天都注意到但是被遗忘的。掀开井盖,1974年,教授马即宇从这里下去,1983年,死者陈茵从这里下去,1996年,小贩黑子还是从这里下去。


                            29楼2013-03-05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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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后,这四个人与另外的四个人在一个秘密的地下室汇合了。
                                这八个人就是:高飞、丁老头、刘朝阳、库而班、周兴兴、铁嘴、丘八、屠老野。
                                第二十四章深入巢穴
                                时间:2000年8月10日
                                地点:红安县
                                人物:高飞,库尔班,丁老头,刘朝阳,周兴兴,丘八,铁嘴,屠老野。
                                周兴兴:“这是在哪?”
                                高飞:“地下室。”
                                周兴兴:“上面呢?”
                                高飞:“上面也是一间地下室。”
                                周兴兴:“外面是什么声音?”
                                高飞:“我们的邻居。”
                                丁老头:“是老鼠,象小猪一样大的老鼠。”
                                刘朝阳:“我也是老鼠,呵呵。”
                                高飞:“山爷呢?”
                                铁嘴:“我们把他埋了。”
                                丘八:“是山爷让我们到这里来的。”
                                高飞:“恩,我看到树上系着的红布条了。”
                                库尔班:“你们怎么从监狱跑出来的?”
                                屠老野:“搓绳子,钻烟囱,哈哈。”
                                丁老头:“谁想出来的,他的脑袋比我的脑袋还聪明。”
                                周兴兴:“我。”
                                高飞:“你一个人抵二十多个人。”
                                库尔班:“早说过,硬闯不行,炮子那帮人太野蛮了。”
                                高飞:“正好缺人手,你们既然来了,就一起干吧。”
                                库尔班:“我们是卖白狗的。”
                                高飞:“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库尔班,他挖过一条地道,挖到银行里,结果一分钱都没有捞着。”
                                库尔班:“哈哈,运气不好。”
                                高飞:“另外两位,丁大叔和耗子,挖洞高手,盗墓专家。”
                                刘朝阳:“那都是力气活,现在我们做商人了。”
                                铁嘴:“让我吸两口吧,受不了了。”
                                屠老野:“我的毒瘾也快要发作了。”
                                高飞:“好的,你杀过人没有?”
                                铁嘴:“没有。”
                                高飞:“你呢?”
                                周兴兴:“我也没有。”
                                高飞:“把那个人抬过来。”
                                丁老头和刘朝阳抬进来一个人,轻轻的放在了地上,那人好象睡着了,或者晕过去了,头上罩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看不到他的脸。
                                高飞:“给你刀,朝他肚子上来一下。”
                                周兴兴接过刀,心里非常犹豫,如果他放弃,肯定引起高飞的怀疑,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只能接受考验。地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周兴兴走过去,蹲下,仔细观察着什么,很快,他一刀捅了下去,不出他所料,这是一个死人——周兴兴注意到他脸上罩着的塑料袋纹丝不动,这说明他没有呼吸。
                                高飞说,“划开肚皮。”
                                周兴兴很利索的划开肚皮,肠子流了出来,空气里充满了难闻的气味。


                              31楼2013-03-05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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