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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瓶邪里那些怪物们的故事。说书人。短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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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苏73楼2013-06-25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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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擦—这么没节操的东西是我写的吗><【闭眼捂脸逃走……】
    大姨妈的梗别闹了好么><
    我可是个有节操的好孩纸……
    @樱桃树乖孩子
    @从前有只天真喵
    @殊丶马革裹尸


    IP属地:江苏76楼2013-06-27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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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跑题了。
      他不管我脑子里有什么“龌龊”的念头,缓了一口气,将前因后果道来。
      话说他那日正在他那说书的干娘那里,本是平常的一天,却有人在门口放了个包裹。
      他四下看去无人,掐了个灵诀也查不出什么,便走回了店中。
      也巧了,他那说书的干娘找人出去了,整个店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自信过了头,仗着灵力高绝,便打开了包裹。
      包裹第一层打开还是个包裹,他就想起那个经典的梗,一笑了之,继续慢悠悠地拆,连着过了三层,便有了东西,从上面掉出一张纸,他下意识地去捡,便嗅到一种古怪的血腥味。
      按照他的解释是,他们对这种上古血脉的味道非常敏感,要是那只麒麟在他身周一公里之内,他一定感觉得到,同样,对于不同血脉他的感觉也不同,这种血,让他觉得有点阴冷,但也混合着一种奇怪的热度,让他很不舒服。
      他勉强压下这种不舒服,打开纸,发现上面是一个清晰的血手印。
      这个手印非常清晰,上面所有的指纹都清晰可见,可以明显看出这个手印的主人的二指远不是常人的长度。
      他还没有神奇到看血手印就能看出那主人的高矮胖瘦,尽管可以拿到公安局去查,但这显然不是个好方法。他当时立刻判断出,这个血手印是有意要寄给他的,不然不可能这么清晰。
      他侧头去看旁边拆了一般的包裹,发现包裹还有下半层,直觉告诉他不要打开,可他明显是叛逆的主,连自己的潜意识都不愿遵从。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扑面一种阴冷的气息,很符合他幽冥的属性,但这种阴冷的气息很纯正,一点血气和红尘之气都没有,纯净到了让他也有点发寒的地步。
      包裹的下半层里是一个青铜的六角铃铛,保存得非常好,几乎没有一点破损,静静地躺在包裹里,不染一点尘土。
      然后,它响了一下。
      当时他也吃了一惊,随即怀疑可能是拆包裹的时候碰到了,或是包裹不平,让铃铛晃了一下,于是他向后退了几步,屏息凝神,可是过了半晌也没有别的反应,他便也没有再管铃铛,只是放着,毕竟他也担心再移动会不会让它再莫名其妙地响起来。
      他们一直相安无事到了晚上。
      据他回忆,那一天是月圆之月,时间到如今恰好过了一个月整,月亮非常圆。他也学过占星术,知道这是不祥的征兆,可是再走已经来不及,索性点了三盏蜡烛,就坐在摆着青铜铃铛的桌子旁,静静地看着。
      反正他幽冥凤凰精力好,不睡觉没事。
      于是他盯着那个铃铛半宿,直到月上中天,明月的光华从打开的落地窗射进来,照在青铜铃铛上,铃铛表面就泛起一阵幽幽的青光。
      他暗叫不好,扑过去就想去关窗,却觉得脚踝上一疼,莫名地软了脚,跌倒在地上。
      月色更加动人,将整个六角铜铃沐浴在光下,一旁印着血手印的纸也晃了晃。
      “叮”,铜铃一声。
      他已经记不清楚当时的感觉,反正是有点晕,但他很快稳住,伸手去拉窗帘。
      这时,铃声开始连贯起来,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让他愈来愈气闷,抓了几回都没摸到系着窗帘的绳子,一咬唇,猛地跃起,带下半边的窗帘,遮住了半扇窗户。
      微弱的月光从另外半扇窗户继续照亮房间,血手印忽然红光大放,飞离桌面,狠狠地朝他砸了过去,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人手击在他的胸口,他当时就要吐血,血手印却一头撞到了窗帘下,失去了月光,便没了声息。
      铜铃声比刚才低了许多,没人看着,他便干脆爬着去拉另外半边窗帘。
      接着他看到一个影子。
      趴在落地窗上,与他对视着。
      真的只是一个影子,因为他完全看不到那个人的脸,通俗点说,他根本分不清那人的正反面。
      正常人看到这一幕不该被吓死也该晕了,他却很淡定地缓缓把视线下移,落在那影子的“手”上,是断的。
      我猜那影子就是血手印的主人,但他也不确定。
      然后那影子的“脸”上裂开一条缝,弯弯的,他便立刻猜这是一个笑容,也勾起一个弧度以回应,同时暗自凝起了灵力,打算打破规则——在人口密集城市动手了。
      叮叮当当。
      铜铃仍在响个不停,而且声音愈发大了,就是不堕入幻觉,也要被吵死了,可那个影子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却要抵抗幻术的撕扯,愈发头晕起来,身上的灵力也渐渐散了。
      他已经心急了,那个影子只是和他隔着玻璃“脸”对脸地“看”着,耗也要耗死他,他只能先下手为强,扬手就要开打。
      影子“脸”上的裂缝愈加大了起来,没见他有什么动作,这只小凤凰就被撞飞出去,等到这凤凰七荤八素地回过神时,却见一条巨大的蛇类生物,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盯着他。
      没空纠结这条蛇怎么进来的,他一下跳起,朝蛇的七寸打去,蛇却一缩身,躲开他这一击,巨大的尾巴扫向他胸口。
      一寸短,一寸险。
      他的手臂比这条蟒蛇的尾巴不知道少了多少寸。
      他第二次被甩飞出去,侧头喷出一口血,染得双唇妖冶的红。
      他冷笑一声,被激起傲气,口中发出一声长啸,犹如凤鸣,不,就是凤鸣。
      他幻化成本体,与蟒蛇纠缠在一起,瞅准一个机会,凤喙扎进蛇的七寸,蟒蛇吐着信子疯狂地挣扎起来,凤凰就是不松口,弄得羽毛四处乱飞,蛇鳞都被他生生掀下来。
      扭打了半晌,凤凰完胜,蛇渐渐失去生息,倒在地上。他仍旧保持着凤凰的姿态,抬眸望向窗外,那个影子已经不在那里了,就连铜铃声也不知道何时停了。
      他心有疑惑,四处望去,仍不见丝毫动静。
      他耐住性子,又等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迈着爪子,绕过死去的蟒蛇,从厮打的现场走了出来。
      身后一阵风声。
      他下意识地闪开,速度仍快不过这蓄势一击,向下栽去,羽翼连同身体被蟒蛇缠得死紧,他连着扑腾了好久都没挣开,只能气喘吁吁地再化成人形,几乎快窒息。
      人一般慢慢窒息的过程中,一开始力气格外大,几乎能爆发出远超平常的力量,所以这条蟒蛇死死地缠住他,之后挣扎由于缺少氧气会变得渐渐微弱,之后就会陷入昏迷,乃至死亡。
      所以当蟒蛇松开他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依稀记得有黑色的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便昏了过去。
      然后他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间屋子的地下室里,里面早就有人守着他,但人不多,他试着挥开一道劲气,却碰到一个屏障,被反弹回来,差点打到他自己。
      于是这些人就发现他醒了。
      那是一群白衣女子,浑身透着一股冰冷的水息,见他醒了,话也没说,端了一个盆就朝他浇去。
      那就跟倾盆大雨似的,实在没办法躲,他就被淋了一身血。
      这血就是那个血手印的血,一个印子就让他不舒服,更别说这一身了,他立刻就战斗力降为零,仰面躺倒在血泊中。
      之后他就被抱到这个笼子里,脚踝上锁了锁链,受不了化为九尾凤凰,被扣在了这个鬼地方。
      直到一个月之后的满月遇到我。
      “那你知道那个影子和血是怎么回事?”我摸索着锁链打开的方法,“还有你说你师妹也在这里,她人呢?”
      “烛九阴的血,那个影子是密洛陀。”他咳嗽着道,“比那只千手的还差得远,要借助月圆之夜,青铜神树,六角铜铃和烛龙之血才能制的住我。”他望着被关上的纸窗,又咳了两声,“师妹……我知道她在这里,但感觉不到具体的位置,她和我不一样,我来到这个位面要受到天赋压制,她可以逍遥去。”
      “你好惨哟。”我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有同情心一些,仍是不免幸灾乐祸。
      他哼了一声,道:“当年我叛乱夺位……”他意识到走题了,把话题拉回来,继续道,“六角铜铃是幻术的媒介,烛龙的血也许可以对此加成,关键是青铜树枝,那个东西可以将幻术‘实体化’,也就是说,一开始我对付的东西只是假的,但后来铜铃对我影响太大了,我不自觉认为蟒蛇是真的,于是它就变成真的了。”
      “之后,那只密洛陀想象它是活的,它就活了过来。”他道,“我现在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甚至是阴谋,到底是谁把凤凰胆的功效传出去的?还有,我怎么到现在都没见到那只麒麟?他到底转世到哪里去了?”
      “烛龙属性为阴,与你属性相同,为什么他能压制你?”我当然没办法回答这么高深的问题,转而问道。
      “这么说吧。”他解释说,“鱼离不开水,水生物属性也为水,但如果水是纯粹的,其中没有任何溶解的气体或是别的什么物质,那么,鱼就会窒息。同样,烛九阴这回肯定是下了血本了,用精血对付我,这种阴气太纯粹,几乎达到你们这个位面的极限,才会影响到我。”
      “那一盆血当然不可能全部是精血,我觉得应该是画地为牢的法术,以月圆之夜的力量加持法阵,才能一直困住我。”他气色看起来比刚才好得多,也能连贯地说这么一长段话,“我们快点,不然等我师妹来了,她又要嘲笑我了。”
      说罢,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挥气成刀朝锁链斩去,锁链立刻断成两截,只是那个铁环,他却无论如何也砍不断。
      “算了。”他踉跄一步扑出囚笼,喘了两口气,“等我力量再恢复点再说吧。”
      “等等。”我立刻反应过来,“敢情刚才你看着我对着锁链又抓又咬的不说话是玩我是吧!”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轻笑一声,微微挑眉,笑得风情万种,“本公子乐意。”
      我现在有一种冲动。
      真的,不是现在趁着他病弱扑倒他。
      而是……好想揍扁那张妖孽的脸啊啊啊……
      “你刚才关了窗,画地为牢的法阵力量无以为继,会渐渐消耗烛龙之血的力量,我等了好久了。”他完全不在意我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正要继续调笑几句,却忽地眼神一凛,“他们回来了。”


      IP属地:江苏77楼2013-06-27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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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腻的拟人图……腾讯微博上的。黑麒麟,人面鸟,黑金古刀,青眼狐尸,九头蛇柏,海猴子,野鸡脖子。
        虽然不太符合我的想象啦……大爱黑麒麟和黑金古刀。蛇柏和人面鸟好妖孽……


        IP属地:江苏79楼2013-06-27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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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师兄妹,心理承受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悍,就听他岔开了问句:“她呢?”
          灰瞳少女挤眉弄眼道:“师兄你问谁啊?施伊姐姐不是在这里吗?”
          他慢慢眯起眼睛,恍若竖起了全身的羽翎,散发出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寒意。
          “好了好了,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居然冲我发脾气。”灰瞳少女咕哝着道,似乎一点也不怕他,“在这里,就一管血,我抽的时候他们小夫妻俩跟生离死别似的,师兄,你怎么不管管你越来越奇葩的弟弟?”
          少女把玻璃管扔给他,他抬手接住,转了转晶莹剔透的玻璃管,冷哼一声:“他们俩怎样关我什么事?”然后,用力一捏玻璃管,碎片纷纷扬扬随着血珠落下。
          “界!幻!破!”他厉喝一声,随即松开了手,随着扭曲的景物消失在黑暗中。
          “呯”,啊喂,为什么只有我的姿势那么不优雅!
          鼻尖是泥土的味道,还有一股血腥味。他站在我面前,身后就是那株寻寻觅觅良久的青桐树。
          他望向四周空茫而无所知的黑暗,冷静道:“伏阴,出来。”
          我大惊。
          就见密密麻麻的白色蛊虫和人面猴跃了过来,包围着周围一切,鸡皮鹤发的伏阴冷笑:“凤凰上尊,你看看,现在这里,是幻术还是真实?”
          “半幻半真。”他垂眉敛眸,收了慑人的气息,“如果没错的话,这个青桐树是个媒介吧,那烛九阴呢?通向的,是冥界对不对?”
          “人传您诡智如妖,果真不假。”伏阴笑道,“没想到死了这么多年了,一缕残魂就能如此。”
          “若是我还活着,早就把你们这个界层毁了。”他不喜不怒,冷声斥道。
          伏阴大笑:“那么,既然如此,我倒真想瞧瞧这龙凤相斗。”
          她挥手,所有的蛊虫蜂拥而至:“哈,你们——去死吧!”
          观众朋友们不要离开马上会来广告后继续播出《说书人·通阴之眸》,请继续关注施伊与小凤凰在青桐树下的旅程烛九阴先森马上出场并接上文。
          标点君你肿么了?


          IP属地:江苏81楼2013-06-28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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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丶马革裹尸
            @樱桃树乖孩纸
            @从前有只天真喵


            IP属地:江苏82楼2013-06-28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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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夜 人面桃花
              阿容呐,不是我负你,而是你负我。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她说话。
              你们还记得我吗?我是那个说书人。
              不知不觉,已经第十二夜了,我们却已为这些故事付出了数个月,才终于走到这里。
              桃夭是个极美丽的女子,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这么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夭一直记得她见到容的霎那,记得那个少年俊美无双,宛若天神下凡的姿容,一刹那连时间都为之停驻,轻轻叹息。
              然后,他笑说:“容,我叫容。”
              容总是跟着国主,如影随形,只是大多他总蒙了面纱,掩去满身的风华,垂眉敛眸,眉角微勾,温良无瑕。
              第一次有人在姿容上胜过自己。
              桃夭不甘心,追了上去,自荐来到昆仑山,莞尔一笑:“妾身媚兰。”
              那一秒,她似是窥见容在面纱后微抿的双唇,眸中透出浅浅的不悦。
              于是她便成了国主的贴身侍女,照看那一片桃林,偶尔在林中看见瑶姬,两人隔着林子一笑。
              她知,瑶姬是国的大祭司,巫神的代言人,每次见到她,总归是有些敬畏,可瑶姬也总是平易近人,不似青娥那么冷艳,毕竟是司掌霜雪,性子也如霜雪般冷了些,华林则是有些倨傲,玉卮却是不言不语,心里却通透着,谁对谁错,一下子看得清。
              原以为日子也会这么过下去,心里却还挂念着初衷,想着那个姿容无双的少女,便寻了个由头,找了个与容独处的机会。
              容似是有些害羞,躲着她不肯见,声音又轻又好听,让她几乎丢了魂,都忘了却揭他的面纱。
              可这回见面之后,她好多天都没见到容。
              她慌忙去找瑶姬,瑶姬浅浅地笑:“桃夭,媚兰,放手吧。”
              她不愿,不肯。
              几日后,容平安而归,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去找他。
              容一袭黑袍,坐在宫外的回廊边,蒙着厚厚的面纱,远远瞧见她,却是不声不响,见着她在身边坐下,仍是沉默不语。
              “你怎么了?”她轻声询问。
              容深深地看着她,别扭地扭过头去:“媚兰,我不喜欢你。”
              她一下愣住,攥着他的衣袂,直到指节发白,语调颤了颤:“你说什么?”
              容没有重复之前的话,深黑色的眼眸漆漆地望着她,甩开她的手,扬长而去。
              她慢慢弯下腰,捂住心口,像捂住自己破碎的灵魂。
              再见到容是在祭祀之前,他站在祭祀殿之中,一袭蓝衫,面纱覆面,墨缎似的长发微微泛着蓝,在清辉下如同踏月而来的仙人,仿佛可能随时消失不见。
              “您想好了吗?”侍卫微微躬身。
              容叩了叩雕花的案台,眼神扫过侍卫,犹如冷峭的冰雪,良久,语调冷冷:“这是王的意志,我等不可违背。”
              侍卫躬身退下。
              容在殿中独自一人默立良久,上前一步,挥开青铜镜上的帷幔,映出他深寂的双眸,垂落的发丝与面纱。
              他盯着镜面,仿佛要从此穿过自己的双瞳,窥见更深处的情绪。
              唇角微勾。
              讽。
              是你负我啊。
              “是你负我。”容眼神寂寥地看着面前美艳的女子,比女人更加细腻的手支着额头,语气很平很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之无关的事实。
              “你僭越。”女子的语气同样冷峻,“跪下。”
              容侧头冷晲着她,像望着一个陌生人。
              女子不说话,微眯着眼睛,流露出一种王者般的霸道与倨傲:“苏俪容,跪下!”
              他直视着她,轻笑,翻身下了长椅,慢慢弯下膝盖,“呯”的一声撞上地面,一种冷凉从膝盖蔓延至心口,冷得他直打颤。
              “若没有这张脸,你还剩下什么?”她抚上他的面纱,感受他竭力平复的颤抖,冷冷一笑,故意去刺伤他,“苏俪容,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
              “你有什么呢?”女子的声音还犹在耳边,“你以为媚兰为什么爱你?”
              他垂下头,指间青影流动。
              ——桃夭。媚兰。
              是夜。
              明日便是祭祀,桃夭带着花篮去找他,是国主点名要她去侍候容,她才知道,容是国主的术士,炼丹技术极其高超。
              她去时,容正在沐浴,她发觉,这里所有的青铜镜都蒙着一层黛色的帷幔,犹如容,总是将一切遮盖在那层面纱之下。
              容的天青色长袍正摆在侧旁,她捧起,推开雕花门,走了进去,一室氤氲的雾气,勾勒着少年般白皙美丽的裸背。
              他的头发很长,浓密得如同海藻一样,浸了水,柔顺而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她抑制住失控的心跳,柔声道:“容大人。”
              容在朦胧的雾气中看不清楚,她似是看见他一僵,随即猛地挥手,水幕扬起,漫天雾朦胧,他没有回眸,不知何时夺了那长袍,披在身上,任由发丝上滑落的水珠将衣裳打湿。
              他说:“你走。”
              她一愣,脱口问道:“你为何总躲着我?”
              他避而不答,冷斥:“媚兰!走!”
              她想她大抵是难过的,默默垂下头,退了出去。
              因而,她没有看到,她离开后,他倚着墙壁,凝视着地面,无声的笑。
              一早是祭祀,瑶姬跳起巫祝之舞,几近惊心动魄的旋律被她演绎得酣畅淋漓,一切那样稀松平常,却见高台上陡然有金戈碰撞,随即一个人影被摁倒在地上,弯刀从肩膀割过去,一下子血流满地。
              阿容。
              “苏俪容!你想干什么!”国主勃然大怒,指着他斥道,“我许你与孤王同行并肩的资格你不要,你究竟想如何?”
              容笑着,咳出两口血,看得她一阵压抑的疼。他的语调仍旧不温不火,十分的安静:“此事本就逆天而行,我放弃了。”
              国主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吼道:“押下去!”
              不知怎的有了这个变故,她回过神时,浑身都是冰凉,匆匆等祭祀之后去找国主。
              华林在半路上拦了她,似有所语,玉卮却止了她的语,笑意温良,却透出一种深秋迟暮才有的殇:“媚兰,无论如何,你别触怒国主,好吗?”
              颔首而别。
              媚兰去时,国主气还没消,见到她,冷厉一笑:“媚兰,你不是喜欢苏俪容喜欢得紧吗?”
              “国主……”她语塞,旋即俯身而拜。
              国主美艳的容颜上显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与狠辣,甚至看起来有些扭曲:“不过是凭着一张倾城绝色的脸罢了!媚兰,你且随孤去见他!”
              她惴惴不安地随着国主一路向下走——之前她从未知道此处有这样一个炼丹室,国主径自走去,那些术士却恍若不见,仍旧痴迷地盯着中央的炼丹炉,那样妖艳的火,仿佛连他们的灵魂一起燃烧。
              “人呢?”国主问门口的侍卫。
              侍卫一瑟缩,似有恐惧之意,仍是强撑着答道:“禀国主,与那些关在一起。”
              国主的脸上透出怒气,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她不敢说话,只能跟着国主继续走。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甬道,长得几乎令她眩晕,直至她来到那个水池,玄铁的牢门将她拦住。
              她看见其中数不清的头发,犹如女子从未修剪的三千青丝,在水中沉沉浮浮,淹没整个牢房,他倚着墙,微闭着眼眸,身上缠满了头发,发出令她几乎沉沦的香气。
              白骨之花。
              “容?”他淹没在阴影之中,看不明切,她不禁上前一步,轻唤。
              容像是听到她,却不回应,更加瑟缩了身子,将头深深埋在膝盖中,任由发丝纠缠。
              国主上前一步,拿过墙壁上的火把,头发如潮水般褪去,她踏入,一把揪住容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来。
              他拼命挣扎起来,用力一推国主,自己又脱力滑到了水池中,国主嗤笑,满眼的讽刺,抬起他的下巴,将火把凑近,让门外的她看得清清楚楚,差点失声惊叫。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
              整个右半张脸都是暗红色的碎肉,脸颊上只剩下白骨,左半张脸却是完好无损,单看,却是倾城无双的面容,只是结合在一起,诡谲得可怕。
              “阿容!”她颤抖着声音叫了他一声,他仍旧不回她,只是眼角渗出泪水,顺着发际落下,进入水池,“在一起好不好?”
              “你爱上她了?”国主眸含冷厉,问道,没有回应,仍旧吃吃笑了起来,一字一顿地道,“你放心,孤绝对绝对不会让你们葬在一起的!”
              她重重摔下他,水花四溅,扬长而去。
              好。
              数年后,她凄厉地鸣叫着,蜕变为鸟,却仍旧是那张与他初见的脸庞。
              这样也好啊。
              没有人可以得到永恒的青春,以身为兽,以灵伺魔,仅此而已。
              他们之间隔得好远好远,她再也寻不到那间炼丹室,只能在深渊之上哭号。
              麒麟踏火而来,她拼力阻拦,你们呐,不要伤害他呀。
              我的爱人。
              我的容。
              是你负我。
              究竟在何方?
              等我寻到她时,她气数已尽,因为诅咒的关系只能在这里徘徊,而炼丹室却在她所不能触及的地方。
              她当年阻拦那只麒麟等来到,却因阴兵借道而不得不退避,她临死前求我去寻那个炼丹室,为她给容带一句话。
              说:“我负你。”
              我说好,她便安然化为齑粉。
              我不敢说真相,说他早已魂飞魄散。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IP属地:江苏88楼2013-07-02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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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89楼2013-07-02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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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角恋……三角恋……三角恋……


                  IP属地:江苏90楼2013-07-02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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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91楼2013-07-02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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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桃素乖孩纸
                      @新∽窝
                      @殊丶马革裹尸
                      @从前有只天真喵
                      听着《残忍的缠绵》和《时光煮雨》,这篇文写得还蛮带感的,悲剧收场,不过不知道没有音乐会怎么样……
                      注:西王母叫杨回
                      西王母爱容,容爱她,媚兰爱容,不知道容爱不爱她……


                      IP属地:江苏93楼2013-07-03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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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有一棵树,它很高很高,每年都有很多人挂在上面。
                        所以,它叫高数…… - -|||||||||||||
                        好吧,谁告诉你高数就是青桐树(详见本篇开头)?是我是我就是我。
                        听着《自挂东南枝》笑喷了会说?
                        @新∽窝 @殊丶马革裹尸 @从前有只天真喵 @樱桃素乖孩纸


                        IP属地:江苏95楼2013-07-06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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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面生和鲁殇王的基情……
                          又爱又恨……
                          铁面生杀了自己的家人——第一次出殡。
                          鲁殇王撞死——第二次。
                          铁面生旅行归来(相信我你们知道他去了哪儿),杀了鲁殇王,影舞失去逗留人界的资格,被拉下去。


                          IP属地:江苏96楼2013-07-06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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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夜 赐汝以名
                            今,赐汝以名。
                            “本公子真是退步了,连那个东西都打不过。”我无奈地看着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干儿子,摸了摸他的长发,笑得很抽,“木事,这张脸还是这么漂亮。”
                            他跳起来,不知道想说什么,我更加欠扁地看着他,笑。
                            “干娘……”
                            “去,没事别在这里卖你这张脸,你以为到了别的位面你还能横行霸道啊?酷爱给我摆摊去,有你这张脸在,今天听书的女孩子一定很多,说书的时间快到了。”我收拾着店面,没好气地道。
                            “说书不是有洛君吗,你一把年纪了瞎凑什么热闹?”他尽给我耍贫。
                            “你说什么?”我勃然大怒。
                            他迅速消失在我面前。
                            切,这小子。
                            照常上午说完了“兄友弟恭好搞基,红颜未老插一脚”的戏码,我关了门回屋——虽然我不用食五谷,但也要入乡随俗关个门做做样子不是?
                            尽管有些遗憾早上干儿子童鞋没陪我揽客,我还得尽职尽责地照顾他。
                            但这一回去,我就觉得不对了。
                            房间里首先是弥漫着一种香气,我闻着都有些飘飘然,估计这时候已经淡了些许,我才循着香气找到了床底下的香炉。
                            我熄灭了香,敲了敲香炉,外面的尘埃扑簌簌地掉落,我就看见里面漆黑色的未燃尽的香灰。
                            我环顾四周,打斗的痕迹并不十分明显,很可能是刚才的香气迷昏了我那个便宜的凤凰儿子,我再瞧瞧,发现落地窗上明显有一个人形,我向下看去——这个人形少了一只手。
                            我立刻想起前几天他告诉我他被人袭击的事情,还说要去收拾人家,没想到先被人家收拾了。
                            看来人家收拾他非常轻易,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摸摸床头柜,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盒子,从其中扒拉出一颗被灰尘淹没的水晶球,吹了一口气,灰尘呛得我直咳嗽,才对着缓缓亮起的水晶球道:“喂,施伊,小凤凰被人带走了,你快去找他。”
                            说完这句话,我慢吞吞地把水晶球重新放回柜子的底下,舒了一口气。
                            我担心他吗?
                            一点也不。
                            我只担心那个把他带走的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凤凰君醒过来的时候仍旧感到一阵眩晕,那种香气真的让他有点难受,很快就被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打昏了。
                            他的意识逐渐清晰,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他只是一缕残魄,他的身体还埋在那个和那个凤凰墓葬相当华丽的地方,至于灵魂,应该在那个宫殿的灵牌里睡觉,就算他这个残魄被弄死了,他还能重新活蹦乱跳地“降临”。
                            但真的好丢脸。
                            他实在不愿意跟那些损友说,他的残魄在下界被人搞死了。
                            他实在没脸见人。
                            真心。
                            这么想着,他才发现自己看不见,眼睛里火辣辣的,他怀疑是某种药物的作用。手脚自然也动不了,浑身上下都没力气,连起身都做不到,何况还被锁链捆着。
                            他很熟悉这种感觉,只是这回,他一点都不紧张。
                            他从来不害怕。
                            他猜他在那个笼子里,没有为什么,对不对也无所谓。
                            他和他们都不一样,他陷入绝境的时候,谁也不会想,更不会像他那个弟弟一样,偶尔还会想起父母。
                            他才不要。
                            一点也不。
                            “哈啰,你醒了?”正想着,耳边传来一个轻佻的问句。
                            他想答,嗓子也如火烧一般说不出一个字,他索性闭了嘴。
                            他唯一遗憾的是自己现在睁不开眼,还动不了。
                            不然——一定要好好看看那个欠扁的家伙,再把那个人的鼻梁骨打断。
                            才不说,他打人最喜欢打脸了。
                            果断恶趣味。
                            那人也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没有刻意提及,只是仍旧很轻快地道:“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你报复千万别找我哟,我也是被人雇来的,要不然等你有力气了,我让你打一拳吧,不过,打人不打脸,不打脸……”
                            他想笑,心想谁答应你不打脸了。
                            “别吵了。”旁边传来另一个声音,非常沙哑,还阴恻恻的,随即,他就觉得有什么刺入脖颈,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他第二次恢复清醒的时候,首先听到的是那个阴恻恻的声音,然后锁链被扯动,他轻微呻吟一声,锁骨拉扯的剧痛迅速逼迫他给出了反应。
                            一大盆水泼下来,流入眼睛,略微缓解了疼痛,可他还是睁不开眼。
                            还不够冷。
                            他突然咯咯笑起来。
                            水,不够冷。
                            突然被拉起来,整个人栽入水池里,无尽的头发拽着他拼命向下,扼住他的咽喉,让他几乎窒息,才被狠狠拉起来,摔在地面上,镣铐上的倒刺将手腕划得鲜血淋漓。
                            对方抓住他的长发——他有点后悔把头发留这么长了,拽的他生疼。
                            一鞭甩上去。
                            他生生挨了这一击,不是他这时候躲不开,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他现在落入人手,算了,一缕残魄罢了。
                            因此无论对方怎么样,他都装死不躲,所以对方也失了兴趣,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把他拖到墙边,双手分开吊在刑架上,才渐渐远去。
                            他靠着刑架,咳了两声。
                            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痛。
                            这样一连过了很多天。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啊不,凤凰。他“活着”的时候,别人都说他诡智如妖。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凤凰胆”的功效和用法,他猜,抓他的这个人肯定是的知道的,现在他眼睛的问题必定是对方知道的那个处理凤凰胆的办法。
                            他可不想束手待毙。
                            可是他完全动不了。
                            每天都有人给他打一针,他觉得那肯定是什么药物,只是他那个位面不存在这么先进的东西,他也从来没研究过,才栽了。
                            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球这么古老的东西,肯定要用古老的方法,或是秘术来处理。
                            只要不用现代医学,他就能逃脱。
                            他昏昏沉沉地倚着刑架,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前世今生都没这么狼狈过,被关了这么久,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
                            眼睛一直在疼,疼得越来越厉害。
                            龙鳞,凤凰羽,麒麟角。
                            上古的人们都冲着这些去,要龙鳞,凤凰羽还好,那时候最难过的是麒麟,要割角,现在人们突然盯上凤凰胆了,那感觉……简直是糟透了。
                            他胡思乱想着。
                            “小凤凰?”有人叫他,他抬头看去,才想起自己看不见,他不应答,来人以为他生气了,连忙缓和了语气,“公子?”
                            “施伊?”他迟疑了片刻,轻声叫道,确定了她的身份后,他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别说了,我带你走。”施伊没好气地说。
                            她才不告诉他,她是被上回在蛊村海底下碰到的那几个人从高空扔下来的,瞧瞧,她还浑身是土呢。
                            不过他没嘲笑她真是意外。
                            她费力地把交错的锁链从他身上解下来,他一下子滑落到她怀里。
                            “别动,我药效还没消退。”他捂着眼睛,淡淡的命令口吻。
                            “想不到又跑来一直火狐狸,是六尾的吧,听说皮毛很好。”邪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施伊不禁汗毛倒竖,直觉告诉她不要回头,不然会看到很可怕的事。
                            不管是人呐,还是狐狸呐,总要犯贱。
                            施伊僵硬地回头,片刻后,“啊——”地大叫一声,“扑通”倒在地上。
                            果然是他。
                            凤凰想着,只有那个分不出正反的人会把人活活吓死。
                            施伊……你真是……太没用了。
                            他在心里低低地吐槽,迷糊中香气袭来。


                            IP属地:江苏100楼2013-07-08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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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伊小菇凉心脏承受能力太差了,被分不出正反的那位吓晕了……


                              IP属地:江苏101楼2013-07-08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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