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阴暗的地穴内，潮湿粘稠的地面反射着诡异的磷光，四周回荡着滴水的声音，偶尔有杂音从远处传来，不明方向，回音中像有灵魂在低语，仔细分辨却又听不到了。这些诡异打不断一个青年不时传来的叹息，他在忙碌着，双眼看穿漆黑，不顾弥漫在水汽中的血腥。
在他面前，横七竖八地堆放着许多具尸体，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在一张卷轴上反复摸索，似乎努力了很多次，依然没能达成他的意愿，他失望却倔强地重复着，不肯放弃。
终于，他累了，停下来想休息一下，抬了抬酸胀的脖颈，看到不远处的墙边，立着的几口棺材。他站起身来走过去一一把盖子打开之后又重新回到那个位置，面对着棺材里一动不动的人，他们的眼都被迫集中在他这里，就当做休息中的娱乐，他决定讲一个故事。
“你们没得选的，就作为的听众吧，听一个故事，很长的故事。”他打算讲却顿住，因为不知道从何说起。
闭上眼回忆，记忆像一扇布满荆棘的门，每一次打开，都触痛神经，于是那荆棘就将记忆深深的锁住，直至今日，他已麻木，对那刺痛已不屑一顾。

第一章 【乱世飘零】
命运只允许优秀的人选择自己的路。

适应了孤儿院的生活之后兜与小伙伴们也熟络了起来。他总是抢着去帮忙干活，给年长的小孩打下手，照顾比他年幼的，按照院长的话讲，是个心细的机灵鬼。
这天院长出门与以往不同，她带了刃具穿了护甲。“您要去哪？”兜是最快发现的孩子，院长笑着回答他：“不要误会，我这是去狩猎，我在河边布置了陷阱，不知道有没有动物掉进去。”冬天就要来临了，她必须提前储备过冬的口粮，国家和村子派发的粮食十分拮据，除了腌制的菜以外，她还想给孩子弄点肉吃。
“我可以去吗？”兜对狩猎很好奇，不过院长不允许他一同前去，毕竟现在还是非常时期，野外对于小孩子来说太危险。
孩子们只好留在孤儿院里，不多时院长就回来了，很高兴地向孩子们展示自己的收获，一只落单的白天鹅。
孩子们看到白天鹅时没有露出院长想象中馋猫的样子，一双双小眼睛都被童话故事里才有的天鹅吸引了，它是多么的美丽，修长的脖颈，洁白发亮的羽毛，被束缚了双脚，它展开翅膀的样子让孩子们惊艳地尖叫，早吧吃它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兜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天鹅，那翅膀展开的样子像天使一般。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议论着它是不是丑小鸭变的。
“院长，我们可以养他吗？”大孩子们提出，小孩们马上附和，兜没有起身，仰着头看院长为难的神色，这只天鹅应该是捉来吃的，可是现在，院长实在不想破坏掉孩子们心目中的童话。
“好吧……”院长勉强答应了，但只允许把它放在厨房里。抱起天鹅，它遗落的羽毛被孩子们争抢，关进厨房的笼子，孩子们总时不时地去查看，连那一天夜晚的就寝都不像往日般听话，总要有几个爬起来去查看的。
兜也喜欢看，可是他知道应该遵守孤儿院的规定，心想反正院长决定养下它了，明天白天再看也不迟。
可是第二天清晨，当所有孩子都迫不及待地草草整理了床铺穿上衣服跑去厨房时，看到的却是天鹅的尸体。“天鹅死了……555555555”孩子们为美丽的天鹅就这样死去而哭泣，院长赶来查看，安慰大家说也许天鹅是受了伤的，不然也不会掉队呀！
既然天鹅死了，扔掉了可惜，不如拿来吃。那一天的午餐终于有了好久不见的荤腥，那么大一只天鹅，足以炖整整一锅。吃到肉了，孩子们也就不想天鹅的美丽了，毕竟它吃起来和普通的鹅也没什么两样。
院长见孩子们吃得开心也就放心了，只是她一口天鹅肉都没吃，全都让给了孩子们。兜的筷子在菜里翻找，惹得身旁的伙伴不耐烦。“你在找肉多的部分吗？”大家嘲笑他的算计，兜却有别的想法。
终于找到了天鹅的一截颈骨，原本应该是直顺的颈椎，却有一处明显的错位，天鹅是被人扭断了脖子而死的！
兜知道是院长做的，只有她，因为既要让孩子们吃到肉又不能破坏孩子们的善良，只好自己偷偷地做恶人。兜调查清楚了以后还是吃了，院长为了他们才这么做的，又有什么错呢！？
入夜时分，院长还没有休息，她在处理天鹅的羽绒，正在将天鹅的绒毛缝进孩子们过冬的棉衣里。
“它真的很美。”院长知道兜在门口，所以轻轻地说。兜推开门走了进来，院长低着头在一针一针地布针脚，眼里的哀伤和疲惫都藏在了细碎的发丝之间。“它要是再肥一点，再大一点就好了。”她满心只有这些孩子们的温饱，不是她的眼里没有美丽。说着拿过一支天鹅翅膀上的硬羽递给兜，这样的羽毛的根部用刀削尖就可以作笔来写字了。
“你觉得，我很残忍对不对？”院长知道兜猜到了，她也不否认。
兜听了赶忙摇头，他怎么会责怪院长，她都是为了他们才被迫这么做的。
“我没用，”院长还是自责，拿起孩子们带着布丁的小衣服，干涩的眼睛被劣质的油灯熏得红红的。“我如果再强大一些，就不会让你们吃发了芽的土豆，就不会让你们在冬天两个人挤在一起睡取暖，也不会，连养一只天鹅给你们玩都办不到……”她抬起头，看着兜稚嫩的小脸，终于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兜不知该怎么安慰一个大人，只能默默地陪伴在那里，看着她渐渐恢复情绪。窗外的寒风越来越凛冽，风夹着雪花掠过微凉的窗棂，兜预感这会是一个寒冷而难熬的冬天，因为连院长那一双温暖的大手都冰凉了。

下雪了，本应都到室外玩雪却因为木柴和煤的不足而必须紧闭房门保持温度，院长怕孩子们寂寞，就给他们讲课。
“谁知道火之国的特产是什么？”院长在黑板上挂上地图，授课前试探地提问，大一些的孩子懂得多一些，抢着回答：“是粮食和药材！”“正确。那么我问一个稍微有难度的，风之国的特产是什么？”
这个问题确实难住了这些孩子，因为好多幼小的孩子还是第一次听说风之国。
“是纺织品和造纸。”院长不想难为大家，主动公布了答案。“风之国的沙忍拥有独一无二的傀儡忍术，这种忍术可应用于生产，因为傀儡不需要休息地重复同一个动作，日以继夜地工作，机械化的工业的产量非常高。”
“傀儡术？”这个名词吸引了兜，“像提线木偶那种吗？”
“是的。”院长见他提问笑着回答，“而且，这种从事生产的傀儡不需要傀儡师操作，只要一道符咒放进机关里，它就可以自动工作。我看见过这种傀儡。”见他感兴趣于是多说了些。“那么，我再问，这个问题有提示，风之国加工的原料从哪里出产？纺织和造纸可是需要原材料的哦！提示是，棉花需要在高海拔的地方生长，而造纸所用的芦苇必须有湖泊或沼泽！”
兜听了提示又看了地图，马上抢答道：“我不知道哪里产棉花，但我知道水之国一定有很多的水！”他的答案让大家都笑了，院长赞扬他答对了。
“没错，在水之国芦苇可是让人很头疼的东西，因为它大量生长会侵占鱼塘，所以渔民们都乐意割掉他们并廉价卖掉。水之国专门有商人收取芦苇，晒干打捆，装满整个一艘船运往沙忍，然后再带回纺织品和纸张。这是水之国和风之国的海上贸易，但是芦苇只是很小的一个分支，水之国主要的物产可是很奇怪的东西哦！是一种大鱼的鳞片，据说晒干了用特殊的方式处理能做护甲呢！不过这种鳞片很名贵，由忍者村掌控着。”院长的知识让小孩子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兜边听边思考，想到了就马上问：“院长！卖芦苇很赚钱吗？”“连做成的纸张都不是很贵，只能说是薄利多销，但是它晒干以后很轻又能够压缩，装满一艘船的话，也能换回小半船的货物。纸张对于人们生活是很重要的，而且，忍者们用的卷轴、起爆符，都需要纸张。”
兜听了眨了眨眼，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要是有船才不那么笨呢，我一定在芦苇下面藏鳞片！”
院长被兜的这句无心之语吓了一跳，他那么小应该不懂的走私的含义，不过他朦胧地知道什么是取巧。而恰恰被这个幼小的孩童无忌之言说中，这一场牵动整个世界的大战，起因就是水、风两国海上的走私贸易，人们将它戏称为压垮世界的芦苇。
“兜，你的想法是不对的，这是投机取巧，不是磊落的人做的事，不但有违道义，一旦深陷还会因此丧命的。”院长的脸色凝重地批评了兜，继而用粉笔在黑板上标注关系，“水之国的商人们也发现了这个方式，芦苇利薄，于是开始偷偷地向风之国售卖违禁的鳞片。雾忍发现后处决了好多铤而走险的商人，关卡的检查开始严格，船出海之前必须缴纳高昂的抵押金，渐渐地商人们不再收购芦苇了，渔民们无利可图就不再收割芦苇，芦苇疯长侵占了湖泊，把湖泊变成沼泽，出产鳞片的大鱼失去了水域，变得越来越濒危，鳞片的价格越来越高，雾忍的忍者反而穿不起自己国家出产的鳞片护甲。而沙忍的造纸没有了优质又便宜的原料，寻求其他的替代成本变高，薄薄的一张纸，却变得弥足珍贵。”院长记得那时候物价的异常，贸易的断链和生态的破坏没能让两国检讨自身，反而因此向彼此宣战。
兜听了院长详细的解释陷入了沉思，其他小孩显然对战争不感兴趣，身后的小女孩呆呆地举手发问：“院长，土之国是不是全都是土呀？”她幼稚的问题惹得哄堂大笑，院长也笑了：“土很多，不过岩石更多呢！”她也想转换成轻松的话题，不想让孩子们太早地去思考战争。
“土之国盛产矿石，我们用来取暖的煤也属于矿石哦！”院长说着带领孩子们用放大镜观察煤矿去了，顺便给孩子们讲解煤矿是如何形成的。兜的兴趣也被煤矿上折射的磷光所吸引，和其他孩子挤在一起，在煤矿上寻找院长所说的古生物的化石。

未完待续

沙发

晚上就寝，兜负责检查床铺，拿着蜡烛走到伽子的床前，她正翻来覆去地嫌不舒服睡不好呢。“怎么了？不喜欢这里？”兜蹲下身子，很关切地问她。
“没有，我想妈妈。”伽子说完又哭了，兜赶忙过去拍她的背安慰她，“没关系的，你现在有我们啊！还有院长是很好的人呢！像妈妈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呢！”伽子皱着眉头说，“兜哥哥，你的爸爸妈妈呢？”她的问题戳痛了兜的内心，他无奈的摇头，“都不记得了，我是在战场上被院长捡到的，名字也是她取的。”伽子见他脸色不好就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马上转换话题。“战场呀！哦，没准你爸爸妈妈是战斗的英雄！他们一定是忍者！”她的话引起了兜的思索，是呀，父母一定是忍者，否则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上呢。
为了安慰她，兜干脆把自己的被子搬过来和伽子一起睡，吹熄烛火，两个人怕院长查寝躲在被窝里悄悄说话，什么都聊。“如果你将来变得好厉害，你打算做什么？”伽子问兜，每个小孩对自己成年以后都抱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兜听了想了想，还算谨慎谦虚地回答：“我想做一个有学识的人。你呢？”他反问伽子，伽子看样子早就想好了，不然她不会那么问：“我想当妈妈。”
“哈？”兜一头雾水，当妈妈也算理想？而且这有什么难度吗？结了婚不就可以了吗？
“我觉得当妈妈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伽子还一脸憧憬，两个人在被窝里沉默了一会儿，都突然地同时钻出去透气。“你也缺氧了啊……”“是呀，哈哈哈！”
“你们两个能不能睡觉了！？”在一旁睡觉的伙伴们都受不了了，竟然以为蒙着被别人就听不见两个人的叽叽喳喳。
兜只好马上闭眼，伽子不肯睡他就用手遮她的眼睛。“5555555，我想妈妈！”伽子不舒服地挣扎了两下，兜就摸到了她眼里的泪。“妈妈以前每天晚上都会拍我睡。”兜见她可怜的样子只好用轻轻地拍她，将她哄睡着了自己再睡。
第二天清早，大家都早早地起床，兜揉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坐起来，身旁的伽子还在床上摆大字——昨晚可被她欺负死了！
“伽子！醒醒！起床了！”兜摇晃都摇不醒她，其他同伴都去洗漱了，他们的床铺还没收拾呢。
“再不起来没有吃的了！”只好吓唬她，伽子的眼睛还是不肯睁开。“快起床穿衣服啦！”说着一掀被子，发现床褥上好大一滩湿迹。
“哈哈哈哈！伽子尿床了！”其他小孩看到了都笑她，连兜都忍不住捂着嘴遮掩笑意，同伴们都围上来戳伽子的脸蛋羞她。被子也掀开了，没处躲藏了，兜只好拿了一套干爽的衣服给伽棉叫她快点穿上以免感冒。
“穿呀。”衣服在面前，伽子冷得发抖也不穿。
“她一定是不会穿！尿床！不会穿衣服！尿床！不会穿衣服！哈哈哈！”伙伴们越闹越欢，直到伽子恼羞成怒地挠了面前小男孩的脸，咬了一旁学语跟着起哄的女孩的胳膊。
早饭时院长惩罚伽子打人而让她最后一个吃饭，孩子们发现早晨的粥很稀，馒头也小了，都在抱怨。“好了孩子们，我们添加了一个新成员不得不节俭些，不过这是暂时的，我们很快会改善的，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院长的安慰渐渐开始不起作用了，从兜来了以后，饭就越来越吃不饱了。
兜眼看着其他的小孩都低着头快些吃掉自己那一份，所剩的很少了，伽子恐怕没什么可吃的了。他想给伽子留一些，可是院长发现了，督促他不可以剩饭，兜只好照做，将自己那份吃光了。
“你过来吃饭吧！”院长喊伽子过来，只给她半碗粥和半个馒头。“吃完了去跟被你伤害的两个小伙伴道歉，然后去厨房打扫，兜会告诉你该做什么。”院长不会娇惯她，她看起来也清楚，所以只跟兜撒娇。
悻悻地来到厨房，兜正在擦灶台。“伽子过来我们一起擦。”兜招呼她，她不耐烦地甩着抹布过来，做什么都重手重脚的，一看就是在耍脾气。“你跟小星和橙橙道歉了吗？”兜试探地问，换来伽子大声地回敬：“没有！是他们讨厌!我才不去呢！”说着手一划，将一旁的油壶打翻在地，里面的菜油全撒了出来。
“天呐！”兜大惊失色，因为他知道孤儿院里就剩这最后一壶油了！

兜只好向院长报告，院长没有太多的责备，只是告诉伽子做事不要那么毛糙，叫她去帮别人做事，可是兜都看得出来，院长眉头皱得更深了。
“又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伽子只好过去和其他女孩子们一起擦玻璃，而其他孩子们都听说她打翻了过冬的最后一壶油还不觉得怎样而故意疏远她，这下连兜都埋怨她不陪她了，只好一个人擦玻璃。
突然哗啦一声，伽子刚刚擦的那块玻璃碎了，窗外的寒风顷刻间灌进来，院长跑过来看伽子是否有受伤，见她没事，赶忙找东西堵住风口。
用破布将风口塞住，可是还是有冷风渗透进来，院长只好燃烧一些煤叫孩子们围在火盆边取暖。
“对不起……”见所有的小伙伴都冻得瑟瑟发抖,这回伽子真的哭了，可是没有人领情，都在埋怨她不会做事只知道闯祸，院长的袒护更让他们不满，不过这让兜生疑，虽然伽子任性莽撞，可是原来用铁器盛装菜籽油的，今天怎么换了瓷器？窗上的玻璃怎么那么脆弱会被一个小孩子擦拭的动作弄破呢？
他正不明白，突然门开了，走进了一伙高大威严的忍者。见有陌生人来，其他小孩都好奇地张望，唯独伽子，吓得赶忙缩进院长的怀里。
“伽棉大小姐，终于找到您了！”忍者说完，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中年忍者，挺拔的身子，一头整齐的长发束在脑后，双鬓斑白面目含威，其他人都低头为他让路，他看样子像是这些忍者的首领。
“千手伽棉！你让为父好找啊！竟然跑到这里躲着来了！”中年忍者厉声喝道，“给我过来！”他的命令像是能喊进人的魂魄，兜已惊呆，这个人是谁？他说自己是伽子的父亲？伽子的父母不是都被炸死了吗？父亲的手被炸断掉在她面前，她从父亲的断肢上取下戒指……等一下，她叫什么？伽棉？千手？原来她的名字是假的！
伽棉见躲不过，只好低着头走到父亲跟前，院长陪着她，来到她父亲跟前，将她来时拿着的翠玉扳指还给对方。“这是您女儿戴在身上的，她送给我，可孤儿院就是再艰难，也不能收下土影送您的国礼。”院长捧出那枚伽棉用来讨好她的礼物。
父亲一看这枚遗失的扳指就怒不可遏地扫了女儿一巴掌，“兔崽子！不但离家出走！还会偷东西了！”骂完女儿马上跟院长道歉：“哎呀，野乃宇啊，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小女不懂事！这几天你一定很伤脑筋吧！”对待院长的态度十分客气，对她的照顾也十分感激。
“没什么，小孩子嘛！闯点小祸不算什么，就是我们这自然比不上府上，可能吃穿方面让大小姐受委屈了。”院长的假装无意的客套被对方听出了有心，其他孩子们不懂这些大人们的交流方式，还以为在偏袒伽棉。
“什么嘛！明明全都是她在搞破坏！”“对呀！她打翻了我们最后的一点油！”“还有玻璃她也打破了！”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告状，伽棉听了一个劲地往院长的怀里钻，似乎是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遭殃了。
兜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总算搞清楚了，原来她不是孤儿，她的悲惨经历都是编出来博同情的呀！原来她是权势人家的小姐，是闹脾气偷跑出来。明明那么幸福，明明拥有那么多，为什么，却不珍惜！
“她说她自己的父母都死了，还说那个戒指是从父亲的断肢上摘下来的呢。”兜冷冷地参了一句，这一句，彻底点燃了伽棉父亲的怒火。
“你希望我被炸死对吧？做我的女儿很不情愿吗？”父亲一把将女儿扯过来，力气大到连院长都护不住。“炎武前辈！”院长感受到了对方的怒火上前阻拦，“野乃宇，这里没有你的事了！”说着竟然将伽棉身上的衣服全都扯掉，将她光着身子的拎出门去，门口站着忍者遮挡兜看不到，可他听得到伽棉撕心裂肺的哭喊。
院长冲过去，室内的孩子们只听到嘈杂的争吵，寒风夹杂着沙哑的哭声，没有人敢去窗子那里张望。
院长将伽棉抱了回来时，她全身被打得很多处淤青，抽搐地在院长的怀里虚弱的呜咽，冻得嘴唇发紫，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所有的小孩都被吓傻了，兜很后悔自己告的那一状，如果知道伽棉会被父亲这样毒打的话。
“野乃宇，我要带我女儿回去。”父亲走了回来，他对院长说话的语气不像是请求，更像是命令。
“你必须发誓你不再打孩子！你发誓！否则我绝不同意！”院长脸上的愧疚让兜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发呆，而是懂事地去找了一套女孩的衣服过来。

又是一年快要入冬的时节，兜先后向院长申请了三次去千手家，他早已将词典熟背，只是怕有疏漏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复习，院长不催他，等待他真正准备好。终于，他认为自己可以去接受千手炎武的考核了。
院长也同意带他去了，但是一路上都在对他说，就算考核失利了也没关系，口粮足够过冬了。
到了千手的大宅，千手炎武见是他们两人很客气地让进书房。兜将词典还给他，放在桌上以后退后几步，准备迎接他的考核。
千手炎武看着这个带着圆眼睛的男孩，玩味他嘴角的弧度，那是故作镇定的下坠，带着紧张的细小抖动。“词典还给我？你看完了吗？”故意试探他，兜早已准备好了：“我已经熟背了，不信你考我！”
千手炎武听了干笑了两声，不必翻开词典的随口提问道：“那，给我说出毁灭的十个近义词吧。”
兜听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字音正确地说出：“毁坏、破灭、破坏、损坏、灭亡、消亡、湮灭、消灭、销毁、灭绝。”不多不少，他说出了十个近义词，不卖弄怕说多错多，对方要求多少他就答多少。
手忍不住在背后做小动作，手心的汗已经让手变得滑滑的，赶忙擦在背后的衣服上。刚刚的一题让他有些自信了，于是站直了身体，准备迎接千手炎武的下一题。
词典上的知识面有限，多是有关字音和字义，千手炎武递给兜一张纸，准备考他听写能力。故意说了好多生僻的字词，见兜前几个都流利地写出来了，又叫他一一解释，兜也全部答对了，千手炎武忍不住翻出其中一个词的那一页，他的解释和字典上所写一字不差。
他已经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只是还是要进一步地考察这个孩子究竟有多少潜力。“来，兜，这有一篇文章，给你二十秒，你看完了，简单复述给我。”说着递给兜一张写满了字的议论文。
兜接过马上开始阅读，这是一篇阐述忍术与人体之间关系的文章，兜很快就找到了文章要表达的意思。“上面说，忍术与人体是相辅相成的。”“你明白它的含义吗？我问的不是字典里字面上的解释。”千手炎武的循循善诱被院长察觉了，她的一个小动作引起了兜的注意，兜原本想回答明白的，但是院长的那个动作让他只好选择摇头。
“那，你想知道吗？”千手炎武还是不放弃地想要把兜引导成一名忍者。兜低下头皱了皱眉头，既不能违背院长又不想失掉继续求知的机会，于是巧妙地答道：“我不想知道忍术是什么，可我想知道人体的奥秘。”
院长一听兜机智的回答赶忙把话题接了过来，“你想学吗？我原来是医疗忍者，我可以给你讲解人体构造。”
这一大一小的默契配合让千手炎武有些不满，不过兜通过了考核，他完成了熟背整本词典的任务，他就要兑现诺言，将物资派往孤儿院。不过他对兜可不打算放弃，依然用老方法继续引诱兜。“既然你这么好学，就去我的书架再拿十本你想学习的书籍吧，这十本看完了再来换十本。”故意将自己的书柜开放成兜的私人图书馆，他有些得意地看着现在是孤儿院院长的野乃宇，她一无所有空有一身傲气有什么用！他能给的，野乃宇一样也给不了。
兜跑到硕大的书柜面前踮着脚伸直了手臂去够摆在上面的很大很厚的一本医术，野乃宇怕他伤到自己赶忙过去帮他拿，那么重的书他搬不动，她就帮她拿着。
“谢谢千手伯伯。”兜临走时向千手炎武道谢，顺便探问伽棉的近况：“伽棉小姐还好吗？”身为父亲的炎武听他还惦念着小伙伴只是微笑着简单回答：“她啊，上学去了，可没有你学习好。”
“哦。”没能见到小伙伴兜有些失落，不过有更多的书了还是很高兴的。
“记得明年我还是会考你哦！”千手炎武送他们离去，等他们走远了脸色才恢复平日里的威严。“传我的口信给团藏大人，请他回村以后务必过来一趟。”走进书房以后吩咐部下去办事，坐回书桌前，他将兜的情况写了下来，准备交给团藏。
【乱世飘零 完】

第一章完毕，亲们有什么意见和想法么？

H呢…

什么时候长大呢？

ding

【无姓无根】
鲤鱼修行五百年就能跃龙门，泥鳅，却要先修炼成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