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独自一人坐在酒吧的吧台旁,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静静地看着那边被众人围着灌酒的卡卡。然后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在灯光映射下闪现着奇妙光彩的液体······
从出生起,他家和卡卡家就是邻居,两家也是世交。卡卡比他大三岁,温柔、安静、懂事、聪慧;他,倔强、吵闹、固执、顽皮。两人性格迥异,但关系却极好,也许是脾气互补了吧。从小到大,因为比他大三岁的缘故,卡卡总是以哥哥的身份照顾着他,有人欺负他,卡卡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他;他犯错的时候,卡卡总能包容他;爸妈不在家时,卡卡总是来照顾他。他曾开玩笑对卡卡说,我爸妈也没你对我这么尽心尽力啊。
其实他曾经也讨厌过卡卡,羡慕、嫉妒。卡卡是那种人——家里的乖孩子,学校的天才优等生,社会的精英。他曾经在心里给卡卡取名叫里卡多·不出色不引人瞩目会死·莱特,卡卡也的确担得起这个名号,在人群中,你总能轻易的把他找出来,白净的皮肤,栗色的微卷头发,温和的笑容。这就是了,从小长相出众、人品出众、成绩出众总之各种出众的卡卡,是众多家长教育孩子的榜样,而他,作为卡卡的邻家小弟弟,无疑是最受祸害的那个。卡卡在教室里认真学习的时候,他逃课在操场上追着足球跑;卡卡在家里静静看书的时候,他和伙伴一起在外面追着足球跑;当交了成绩单回家卡卡受表扬的时候,他还是在外面跑——不是追足球,是避过老妈的毒打。他就不明白,他老妈怎么老要拿卡卡和他比,说人家卡卡怎么好怎么好,看看你自己,哎,说不定自己有的好卡卡也没有呢(也许吧)!总之,每次他为了躲避他妈的暴怒或是和老妈吵架之后一个人躲在外面不回家,都是卡卡来找他,劝他回家——卡卡总能找到他藏身的地方,难道这也跟智商有关?记得有次,又跟老妈吵了架,一个人坐在河堤边,过了很久,卡卡都没找过来,他在心中得意地想:哼,你这么聪明,这次还不是找不到我!刚刚想完,就听见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卡卡气喘吁吁地声音:“克里斯,终于找到你了,跟我回去吧,伯母会担心你的!”他正在气头上,直接对着卡卡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吼叫:“我才不会去,不用你管我,我哪次跟老太婆吵架不是因为你呀,少在这装好人了!”吼完之后发现卡卡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地顿在那里,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不敢看卡卡,又扭过头去看着脚下的流水。良久,卡卡走到他身边,也坐了下来。开口道:“克里斯,脾气这么暴躁,以后找不到女朋友哦。”本来他还有点愧疚的,一听这话,气血一上来就又对卡卡吼道:“哼,不用你管!”然后是一阵沉默,晚风吹过裸露的小腿和手臂,凉凉的,还带起了几缕发丝舞动。接着,他听见卡卡说:“你以前问我为什么每次都能找到你,其实很简单——我家在你家隔壁,每次你跟伯母吵架我都能听见,然后你摔门出去的时候我就跟在你后面,然后你哭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再出来。”“骗人,像今天,我跑出来的时候你又不在家,怎么也能找到我?”“嗯,根据经验啦。你跑步很快,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跑的离家很远。所以一般,我都先从离家最远的、你平时常去的那些地方找,不过,今天失误了,没想到你居然跑到离家最近的河边。”说完,卡卡笑了笑。怪不得,卡卡刚刚那么喘,原来找了那么多个地方,我还态度那么差的吼他,鼻子一酸,视线就模糊了,不想让卡卡看到,低着头,他闷闷地说:“对不起,卡卡,我不该······”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他只记得卡卡揉着他的头,笑得特别开心。
回忆起这事儿,克里斯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然后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是的,卡卡在他生命中所占的比例很重,自记事以来,卡卡是他的哥哥,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最严厉的老师,是他暗恋多年的梦中情人。想到这儿,他嗤笑一声,醒醒吧,梦中情人明天就要结婚了,你也该死心了。曾经问过自己,到底是何时喜欢上、爱上卡卡的,答案却不得而知,也许BORN THIS WAY,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