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小羽,生日快乐!”
乔顺之一边用奶油把周纶羽的脸抹了一遍,一边用最大声喊出来,看着周纶羽愠怒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大笑着。
“有你这样给人庆祝生日的吗?”周纶羽挣扎着把乔顺之手里的蛋糕盘子打落同时飞起一脚……被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提住脚脖子拎了起来。
“顺之不要欺负弟弟了!哪凉快哪呆着去!”那个男人对着笑倒在地的乔顺之命令道,乔顺之一路笑着跑出去,隔着两道走廊也能听见。周纶羽的长发搭在眼睛上又拖到地上。他在半空中踢蹬着却挣不脱。
“还有你,先去洗个澡,然后我有话对你说!”
男人倒提着扑腾的周纶羽走进浴室给浴缸放了水直接把周纶羽扔进水里,然后就出去了。
周纶羽觉得这辈子的脸估计都丢完了。乔顺之绝对不会把这件事从他那过目不忘千G以上的内存里删掉,真是……
二十分钟后,周纶羽披着滴水的长发站在了古玩行的地下室里。
刚刚把他扔进浴缸的叔叔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站在他面前。
“小羽,你满七岁了。按照家里的传统,你该做什么,自己知道吧。”
在家里,满了七岁的孩子,都要去“密室”里选取一样饰品,从此这饰品就要伴他一生,甚至,有些人直到死去,都要把它带进坟墓。一些老人常说,开始不觉得,可时间越长,那东西就像是有了灵气似的,最后连你自己也不愿摘掉它了。年轻人也总是不信,直到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老人。
周纶羽当然知道。
“密室”的铸铁大门缓缓在他身后关闭,周纶羽冷冷地打量着这里。一个人只有一次机会进入这里,挑走自己的饰物,然后再也不能进入。
这里大的可怕。
光线不明也不暗,你却无法找到光源。只有一排一排仿佛支撑着穹顶的架子,像迷宫一般。每个架子上都放置得满满的,发簪,镯子,项链,耳环,玉佩,发箍,别针,胸饰……什么都有。各种材质的饰物反射着不同的光,会闪瞎眼的。那些贪欲膨胀的家伙,一定会爱上这里永远都不出去吧。
而这些浮华的饰物,周纶羽却只扫一眼,连细看都懒得。
金银珠钻,看着顺眼,其实都是垃圾。
不知走了多久,身边的景物慢慢的稀落起来,珠光宝气的光也消失了,光线暗了下来,架子上的主题也似乎换了。
玉石,在铸铁的青铜的黄梨的红榉的架子上静静地躺着,其中,镯子占了大多数,余下的都是些挂饰,却没有玉菩萨或是翠佛一类的东西。周纶羽放慢脚步,目光也变得细致起来。
越走越深,却没有中意的东西,偶尔在哪个架子前停一下,却又即刻走开。
都走到了腿酸,也没有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光线幽暗起来,一些玉石在黑暗中闪动着幽幽的荧光,像灵火一样围在周纶羽身边。走到头了。就在他几乎要随手拿一个就出去交差的时候,目光却突然定格在了一个角落,再也移不开。
一个破旧的木架,就算在黑暗里也能看出漆黑的本色,上面却只有一样东西。
这太特别了。周纶羽抿紧了嘴唇,盯着那东西的位置。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周纶羽却只靠直觉确定,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像是在找他。
漆黑的木架老得厉害,似乎随时都要散架。周纶羽凭着从小在古玩里摸爬滚打混出来的眼力认出了它的材料。
『居然会有小叶紫檀……』
架子很高,周纶羽卷起袖子几下就窜了上去,虽然被灰尘呛得背过气去,却也轻松到达放置物品的一层。那里果然只有一样东西,一个落满了灰尘的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