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
默然无言坐于炕边,身边是方才被自己一杯酒放倒的关宁,手中把玩着从其身上搜出的掌心雷,垂眸眼神直直落在手心,一时竟有些失神。思绪纷乱齐齐涌上心头,过往种种,深埋于心底的记忆,那些本以为已经放下的感情,在这一刻,竟有些压抑不住。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五年的时间,水云寨依然安在,只是人心已不复从前,以往的安宁又能否继续保有...关宁,你这次到来,目的太过明显,我却还未想好如何应对...屋外微有声音传来,抬手示意申妈进入,听过其汇报不自觉一笑,呵...果然如自己所料么?挥手让人退下,垂眸掩了思绪,静等关宁醒转。)
关宁
【‘水云,你回来了?’看着站在门口,偏着头抿嘴微笑的水云,有些惊讶,更多的欢喜‘你终于还是回来了’,站起身几步走到她身边,张开双臂想要抱住她,却一把扑了个空。】“水云”【情急之下,梦中呓语竟然喊出了声。惊醒,又是一场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缓缓睁开眼,隐约有些头晕,伸手按住额头,并未清晰的视野中似乎看到水云,忽然想起…… 水云寨。这突然寻回的意识,惹恼了自己。皱着眉头,手扶炕桌坐了起来】
水云
听到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虽然声音极轻,却带着急切。身体不自觉一震,有些惊讶的转头看过去,见人缓缓睁开眼,神色之间带了茫然,是难得一见的毫无防备。转头敛去面上惊讶之色,缓了缓心口复杂情绪,再回头,又是无波无澜一张面孔。面无表情看人撑住额头,扶住桌子略显困难的坐起,终是忍下拉人一把的想法。人未醒时本已想好的说辞,张了张口却终未讲出,微微偏开头,决定等人先开口。)
关宁
【看着眼前的身影慢慢回转,在她回头的一瞬间仍是希望看见那梦里的微笑模样,只是终究还是失望了。5年了,清醒的时候从来不给自己想念她的机会。隐隐的一丝心痛传来,微微咬牙提醒自己,眼前的水云,早已不复是那个中枪被自己搂在怀里的人。】这么多年没见,大过节的,你就这么招待我。【扶着炕桌转身坐在炕沿上,正身对着眼前的人,沉声略带不悦的说】
水云
闻言抿唇微微一笑,转头正视对面之人片刻,方才缓缓开口)怎么?对我的招待很不满意?行啊,既然你也醒了,不满意就走吧,我也就不留你了。(说完自顾自起身,走出几步,终是压抑不住,鼻头微酸眼中隐约泛出泪光,微微抬头压下。见对方仍未动作,轻吐一口气开口道)怎么还不走?还需要我请你出去么?
关宁
【了解水云的脾气,自己的话本就不好听,得到这样的回答,生气吗?或许没有生气的理由,面对这个不知是爱是恨的女子,更多的是无奈。思忖的片刻,见她往外走了几步,再下逐客令】你为什么赶我走啊?【摇摇头,苦笑着站起身。瞥见放在炕桌上的掌心雷,这么多年终究还是离心了,站起身迈步走到她面前,却意外的看见她微红的眼圈,似有泪水闪动在眼眸里,心中一软,伸开双手想要捧住这脸颊,却最终双手直落在她肩头】过节了我来看看你,你看你 ……【这是何必呢】
水云
像是听到了再好笑不过的事情,抱臂于胸前安静立在原地,眼见对方走过,抬手附上自己肩头,忍了几忍终于未躲开。抬眼扫过对方面容,五年过去了,眼前人脸上愈见岁月风霜。熟悉的面孔底下,却是再也无法贴近的心。自从自己决定回水云寨之时,就注定了两人命运再也无法相交相依,自从自己决定收养小全之时,就注定了两人日后必定反目成仇。注视对方眼眸片刻,忽的转开,随即开口不客气回道)你来这里的目的,还当我不知道么?这次我会放你离开,望你珍重。若有下次,我不会再留情。
关宁
【说到一半,却被对视而来的目光截住了已到嘴边的话,一瞬间心中所想已经不是孩子不是藏宝图,只是这个人,水云---这个自己曾经愿意用生命去保护和爱的女人。只是一瞬间的恍惚,她便转身,双手从那肩头滑落,心也跟着斗得跌落。伤心的表情只是在脸上一闪而过,甚至自己都没能留意到。一转身已是百年心,既然还是这般绝情,还有什么好说呢】放我离开?笑话!既然是这样,我也明白告诉你,水云,见不到高德全的儿子,我今天是不会走的。【话出口,便已经恢复了往日荒原霸主的寒人冷面】
水云
掌心传来的温暖,片刻相依,一生的眷恋,终是抵不过现实残酷。几乎就想这样继续下去,再被对方拥抱一次,再一次靠在对方肩头,倾诉心中所想,关切珍重的话语在心底打个回旋,终归虚无。现实再不容许自己软弱,定了定神,甩开对方手,决然转身,既然不忍心面对,干脆背对,看不到或许更能狠下心来)哈...关宁,说出这番话来,你与那些无赖流氓有何区别?是我看错你了,一个孩子,你都不放过,你好狠的心啊。若我说,地图不在他身上,你会相信我么?
关宁
【心中恨得咬牙,水云啊,你就不能顺着我一回吗,非要这样拧着?想起师爷那句话“旧情”,是啊!已经是旧情了。负气回身转向门口,压着冲脑门儿的气恼,皱眉将手拍在门框上,口中说着狠话】随你怎么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那句话,我必须要见到那孩子。
水云
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就带你去看看吧。【事已至此,解释已是无用,既然他要求眼见为实,就带他去看又何妨。反正有自己在,他不会对那孩子怎么样。况且,若此次见过面能化消疑虑,转干戈为玉帛,倒是最理想不过的结局。心中主意已定,率先出门,经过身旁时微微一顿,仍是跨出步去走在前方,径直前往马厩。话未多讲翻身上马,身后之人亦是一言未发,身形却未曾落下一分。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在前方带路。竟有些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这样两个人一起走下去,也是不错。可惜,可惜啊,路终有尽头,我与他,始终不会再有牵连。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从一开始就是如此,过去他因此放弃我,如今,我亦不会再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