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专心听课,中学的课程可是一下子深奥多了。」在校门前,Eva边帮双子整理领带边语重心长地叮咛,尽管刚才已在斯巴达驾车,举家前来的中途说过不停,为人母亲的她仿佛仍有千言万语,若不是听到校内响起上课的预备铃, Eva大约会继续说下去了吧。
「维,不适时就要举手跟老师说,但丁,替妈妈看顾好你哥。」如果能推掉一个小时后的手术,Eva定会跟著儿子上课……
但丁拍了拍胸口,神气地说:「交给我吧!」然后就跟著维吉尔步入校门。
看出了妻子仍在忧心忡忡,斯巴达用手环著Eva的纤腰,安慰道 :「放心吧,他们只是上学去, 又不是上战场。」
「或许我们该请个家庭老师……让他们在家中上课,这样会比较安全。」做母亲的她自然不想儿子离开自己太远,更何况其中一个体弱。
「亲爱的,主诊医生也说了维的状况稳定,你我也在医学界多年,深知病人常受到限制会有碍病情。加上有但丁照应著,安心吧。」
听后Eva的心情回复了一些,说:「也是,也许当初我该念心脏科的。」
斯巴达微笑 :「哈哈,堂堂脑科权威居然会这样说,我们回医院吧!」
「也及不上你呢,新药研究得如何了?」
「噢……别在工作以外的地方谈这些让人头痛的话题……」
一年级生的课室就在一楼,这对维吉尔来说是个好消息,只是有点不敢去想数年后楼梯将会给予自己的挑战。
他和但丁被分到同一个班别,其实这都是在知名校友 - 斯巴达和Eva的强烈要求下,校方才妥协的,不然以但丁的分班试成绩是不会获分到精英班。
座位安排上兄弟俩自然选择坐在一起,但丁可是因为恰巧有相邻的座位而乐上好半天,维吉尔则把这理解成为对方方便於未来”借鉴”,不过他也不讨厌这点,毕竟就只有念书能比但丁出色,而每次但丁前来请教课业时都能令这点更确切。话说回来,维吉尔自小就不喜欢跟同辈的人打交道,但丁以外的一律以冰冷的眼神和不超过三个字的句子回绝,比如 :「嗯。」「不。」「没空。」「没兴趣。」「不需要。」
虽然但丁也常被敬以冰冷的眼神,可语气上却好上不少,尽管常人分辨不出,但丁可是能听出兄长那微妙,少幅度的语调变化,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句子会带有难以察觉到的尾音。而且维吉尔挺喜欢有一个顶著跟自己相同面孔的人,替自己挡掉大部分的无聊社交,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不出所料,班上的同学发现他们是双胞胎时, 就跟发现期末考试卷的答案一样,都上来围观了……
这些事交给精力过剩,热情好动的但丁应付就好。抱著这个想法的维吉尔托著腮子,望向窗外的风景,静候老师的来临。
「第一天的中学生活如何啊?」晚餐时, Eva在替双子盛意大利面时问道:「习惯新环境吗?」
维吉尔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但丁回答的份能以一抵三。
「哇!这所学校很大耶!运动场还附带篮球场足球场,我可是很想去打球呢,但维吉尔不肯陪我,小息及午膳时间都在图书馆里玩自闭,图书馆倒是挺大的,一不留神就转到迷路了……啊!说起午餐,学校的饭堂在每个星期三都有pizza提供!我相当期待后天呢!要是有草莓圣代提供就更好了。」但丁从Eva手中接过碟子后埋头就吃,此时Eva也将盛好的碟子放到维吉尔面前,微笑道:「维,你呢?」
维吉尔知道逃不掉这个话题,便回应了一句 :「还未开始上课,不过由派发的笔记看,课程该不会太困难。」
但丁闲言后瞪大眼睛,边吞下面条边说 :「不困难?我可是半句也看不懂呢!」
「哼,将你的打球时间用到阅读书本上,提升一下你的脑容量跟知识吧。」维吉尔将用叉子卷好的意面放进口中。
但丁抗议著 :「是哥你的问题好不好,整天都只会对著书本。」
但丁看不到坐在对面的母亲传来的眼神信号,继续说了下去 :「同学们找我们玩十九不去,余下的一就是用书本横在中间不理睬。」
「……」维吉尔没回话, 他的神情依然没变,但餐桌上的温度骤降了一些,於是斯巴达抱住救场的心态说:「这个周末我跟你们的妈都放假,不如去远足?」
但丁马上举起右手赞成 :「野餐耶!很久都没去啦!我要放纸鸢!」
「呀!今天下班时我看到了一个草莓造型的纸……」Eva还未说完……
「又不是我想这样的。」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突如其来的一句,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句,却又从中透出一两丝萧肃感,说话者由始至终都没看著其他人 :「你认为我想如此吗。」由语调判断,不是问句。
话间, 维吉尔退场,他扶著楼梯的扶手走回二楼,走回自己的房间,走回一个他”适合”待著的地方。
「维!」他无视母亲的呼喊,另一方面Eva亦不知道该说甚麼才好。
「他怎麼了,不舒服吗?」但丁仍不知道自己的兄长在介意自己所说的话。
斯巴达深知以但丁的理解力,他抓破头也想不到原因,於是便引导著 :「但丁,如果有一天你弄伤了腿,要休息一个月才可以打球,你会怎样?」
「很不高兴,或许会忍著痛玩一会。」
「那如果这时候有个熟人在你面前打球而且玩得很开心,你又会怎样?」
「不爽啊!明知我腿伤了还在我面前玩!这样我会忍痛冲上前暴打他一顿!」但丁说著握紧了拳头。
「所以这就是你哥不高兴的原因。」
「啊……」但丁恍然大悟。
斯巴达觉得自己的比喻还不错,能让但丁明白发生怎麼一回事,可对方的下一句击败了他。
「但维吉尔的腿没受伤啊!」
「……Eva,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