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屋内,隔窗望向院子外的风雨交加。许是风冷,许是雨寒,我不禁瑟缩起身子来求得驱除寒气。婢女已被我遣去休息,今日是九月廿二,是我生辰之日,亦是我抛却那个小姐身份的日子。思绪随着那声震耳之雷,激荡在我的脑海。
那夜风雨肆虐,我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我生活了十一年的家,爹爹的一脸恨铁不成钢与娘的哭喊深深地刻入了我稚嫩的心。连家也能算得上是一个小世家,为了成为名门望族,身为族长的父亲要求连家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在幼年经受考验后为连家出力,完成父亲布置下来的任何任务。并明令逐出抗拒者。
清晨,鸟儿似乎还未结束它们的梦,露珠尚未结束她们的旅程。我轻巧地踏出闺房,在晨光下温习昨日师父教的医术与剑式。
“歌儿,今日是你十四岁的生辰,生辰快乐。”转身望见爹娘一起向我走来,娘笑着出声对我说。
“爹爹和娘亲可准备了礼物给歌儿?”我一脸期待与天真地抬头看向他们。
“十四岁了,该历练历练了。”爹爹仿佛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脸惆怅地望着我。娘亲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她皱起秀眉拉了拉丈夫的衣袖轻声道:“歌儿还小,你看能不能缓一缓。再说、再说她从未杀过人,你这任务又这么危险……”
“绮衣!她是族长的女儿,是连家的大小姐,怎可缓一缓!应该加倍严格才能取得族人之心,我们只有两个女儿,她也许就是未来的族长!”爹爹没有压低声音,他让我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让我明白我现在正处在怎样的一个境地。
“爹爹,歌儿知道了。”我只能先答应下来,“爹爹需要歌儿去完成什么任务?”
“清风阁有一个人贩,名叫陈天,今日下午三时他会到清风阁三楼进行交易,你无须知晓太多,杀了他你便可以从爹爹这里得到你的生辰礼物,”爹爹顿了一顿,递给我一 张泛黄的纸,“这是他的模样,记清楚了。”爹爹见我点了头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停步,又出声道:“歌儿,你是知道族规的。”之后便离开了。娘亲走到我的身前,蹲下身,我看见她红了眼眶,平日的粉颊变得苍白。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镯,她的双眸直视着我的眼,她说,歌儿,这是外婆给娘亲的嫁妆里最宝贵的一个镯子,它叫做碧霄。之后便是长久的无声,蓦然她紧紧地抱住我,我清楚地察觉到我的肩膀渐渐湿透。良久,她说,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