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均昊挑高剑眉,对她的暗示不置可否,他漫不经心的轻呷一口。“很香。”
“这是会上瘾的。”叶兰馨朝他促狭地眨眼,然后惬意地慢慢品茗,耐心等候他主动道明来意。
单均昊放下茶杯,手指合拢,好整以暇地端详她。
这个娇小的老妇人,从外表来看与一般平凡的老婆婆没有什么分别,可是她眼里闪烁的睿智、言谈中暗藏的玄机,皆说明她深藏不露。
“叶女士,人间的生活还好吗?”他打量四周,简朴中充满“人情味”。
“很好,其实法界与人界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
“叶女士可有兴趣再为王族效力,回来担任祭司?”单均昊投石问路。
“自从小女叶琳辞去祭司一职后,这个位子竟然就这样悬空了二十年……”叶兰馨缅怀过去,满是唏嘘感叹。“对于小女的任性妄为,老妇感到很抱歉。”
“你不必歉疚,虽然她的决定替王族带来了不便,但她是得到父王的允许才离开,所以你们叶氏家族还是能继续担任法界的祭司。”明文规定中,只有叶氏家族才能够担任祭司,除非叶氏家族犯下不可原谅的罪,才能转由其他人担任。
单均昊一直纳闷王族为何如此厚待叶氏家族,除了他们拥有强大的法力外,是否还有其他原因?
“我们家族亦有一个规矩,就是一旦卸下祭司职务,便不可以再次担任。”她慎重地表明。
“那真可惜。”他并没有再游说的打算,迳自喝著茶。
室内顿时寂静下来,一阵静默后,叶兰馨首先打破沉默,直接导入正题。“法王这次前来的原因应该不是游说老妇,或是想找回小女重掌祭司之职吧!”
单均昊抿抿嘴,气定神闲道:“叶女士料事如神,早已洞悉本王前来的目的。”
狡猾!果然继承了王族的优良血统。
每个王族的人都如出一辙,同样狡猾自私,明明有求于人,却不会低声下气的请求,而是掘好坑让对方跳,自己则在一旁纳凉、捡便宜。
为什么叶家的人总会栽在王族的手上?难道这就是宿命?她忍不住自嘲地大笑起来。“不愧是法王。”
单均昊微蹙眉头,对于她无礼的举止,不解亦不悦。
收到他凌厉的眼神,叶兰馨立刻收敛笑容,认真而严肃地申明。“法王,你太看得起老妇,老妇年事已高,恐怕想帮忙也力不从心。”
“你肯定?!”单均昊质疑。
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向窗外,单均昊随著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叶天瑜美丽的倩影穿梭于花海中。
“她是我的孙女天瑜,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叶兰馨如数家珍般地对他献宝。“她在人界成长,却没有受到复杂的世界渲染,就如同一朵无瑕的白莲……”她蓦然回首,看进他深邃的眼睛。“可以帮法王的人不是我,是天瑜。”
单均昊眯细双眼,衡量她话里的可信度及可行性,虽然他刚才已经领教过叶天瑜的本领,不过……他盯著叶天瑜的身影,陷入沉思。
等等,年轻貌美的少女?难怪她认为叶天瑜可以帮到他。他不禁讶然失笑。
“叶女士,你的孙女儿不可能帮得了我。”单均昊肯定地回绝。
从他冷漠的表情,叶兰馨知道他必定误会了她的意思,不禁讪笑。“虽然天瑜才十八岁,但她是咱们叶家历代最有天分的一个,因为她不但继承了法界母亲的法力,也遗传了天界父亲的能量。
虽然她在人界成长,但她从小便知道自己是法界的人,对咒术及预言都有浓厚的兴趣,她不单领悟能力强,天资也很高,而且对百家的咒术都有深入的钻研,再加上她在人间潜心修炼,能力已经是叶氏家族里首屈一指的。”
这个小女娃真的可以帮得了他吗?她真有此能耐?
单均昊思量片刻,最后把目光转回叶兰馨身上。“叶女士,你人生阅历丰富,我相信只有你可以帮到本王。”这是他的最后定论。
单均昊伸手阻止急欲回话的叶兰馨,然后缓缓站起来。“你好好考虑,本王三天后再来拜访。”他对她点头后迳自离去。
在他快要消失的那一刻,叶兰馨对他做出意味深长的忠告。“不要受到表相的迷惑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力。”
自法王离去后,叶兰馨若无其事地照常生活。
三日来,她只字片语也没有向叶天瑜提过。
叶天瑜对于他们会谈的内容感到非常地好奇,但始终没有追问,因为外婆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便无论如何也不会说。
而且,外婆与她一向没有秘密,既然外婆存心不让她知道,一定是有特别的原因,她又何必强人所难。
虽然外婆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叶天瑜看得出她正在烦恼,而且烦恼的事情一定与法王脱不了关系。
因为她常常皱著眉头发愣,或是无奈地摇头叹息,忧心忡忡的模样令叶天瑜感到事态严重。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叶兰馨终于与叶天瑜促膝长谈。
这夜,叶兰馨与往常一样,忙碌了一天后,在客厅品茗休息,叶天瑜替她按摩肩膀,消除疲劳。
“天瑜,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叶兰馨满足地闭目养神。
“嗯。”叶天瑜知道外婆有话要对她说,于是乖巧地坐了下来。
叶兰馨看著叶天瑜年轻美丽的脸庞,不禁感慨万千。“真是岁月不饶人,我想不认老也不行,一晃眼,你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美丽动人的少女了。”
“这都要感谢外婆的教诲,我是否尽得你的真传?”叶天瑜咧嘴轻笑,对外婆俏皮地眨眼。
叶兰馨呵呵大笑起来,对温柔善良的孙女打从心里疼爱。“你这个孩子,最会哄我开心了。”
“有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叶天瑜无辜地耸耸肩,这几天外婆心事重重,难得看到她展现笑容。
“天瑜,你对咱们的故乡好奇吗?有没有兴趣回法界?”叶兰馨突然这么问。
“当然,不过外婆不是说过以后再也不回法界了吗?”叶天瑜狐疑地看向她。“是不是法王要求咱们回去?”
叶兰馨摇头。“我们不回法界是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迟些你便会明白,这次法王前来,是希望我们能回法界帮他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