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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连载)《TO BE OR NOT TO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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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舢板和我 

当我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一只舢板上,面对着望不尽的滔滔碧波,开始了我的航行历程。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坐上了这只舢板呢?可惜,记忆好象我身后的浪花一样,滚滚而去,或许有一天,它们还会回到我的眼前吧,但我可能已经辨认不清,那些是不是我所想要回忆的了。 

我的舢板上不止有我一个,还有一只捕鱼用的网兜,和一只猴子,他很轻,常常露出奇怪的表情把香蕉捧到我的脚跟前来。我最讨厌吃香蕉,所以我不怎么喜欢这只猴子,只不过他是我唯一的伙伴,所以,我默认了他的存在,只要他学会适时闭嘴,可惜他一直没有学会。不过,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忽略他,毕竟我是人,不会比他蠢。 

可是,这样一条小舢板,如果我必须要忽略我唯一的伴儿,那我就必须要找其他的事情做做,否则,我总觉得总有一天我会不如那只猴子进化得快。该死的,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剥掉香蕉皮了,而我正试图直接啃食,目的是防止我们在海上断粮,所以缩减一切无必要的浪费,包括那块又涩又苦的香蕉皮。 

有一天,我终于找到了我该做的事情。它就像是一个宝盒,里面有所有的东西,天文地理、鸡毛蒜皮,古今中外、历史未来。它就是思维,我用它考虑着以前从没考虑过的问题。比如,天为什么要下雨;比如海为什么是水,不是土地;比如我为什么坐着舢板出游;比如,我是谁? 

当我开始学会思考时,我突然发现似乎失去了一些什么,我觉得我的舢板变得沉重了一些,或许是香蕉皮吃多了,也可能是那只猴子又肥了! 

我把这一切归咎于海面的不安,面对她的喜怒无常,我总有些害怕,很多次我都想不干了,回家吧!可是每当面对一个又一个出现在我周围的人时,我又开始想念起了这片海洋,因为,我周围的人都很蠢,我想问,我是谁?可是没有人知道。 

 
 


1楼2007-08-10 15:15回复
    2.美人鱼说“我爱你”

    我依旧在海上飘荡,依旧吃着香蕉皮,带着那只吃香蕉的猴子,依旧坐着我的小舢板,依旧用那块破网兜捕鱼。

    其实有时候我还挺喜欢我的小舢板。因为我已经学会了思考,我可以踩着它,然后告诉自己,我正坐着豪华油轮环游世界。事实上,整天混在香水美酒里,枕着女人柔软的胸脯睡觉真没意思,还不如像我现在这样,我可以把它称作“冒险”。

    不久,我的冒险生涯就有了第一段艳遇。无论隔了多长时间,到我忘记了其中所有的不快,只是很得意地记起那个美丽忧愁,如诗一般的少女。

    那一天,我的舢板漂泊到了一个新海域,在那里我遇见了一条美人鱼。

    她是海的女儿,可惜我却不是腰缠万贯的王子殿下,所以,注定她不会为我变成海上的泡沫,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醒悟的。

    说实话,她真的很漂亮。迷离的月色下,她赤露着胸脯,披散着长长的金发在肩胛,在乳前,甚至在腰间,然后微微眨了眨泛起雾光的眼,一个甜甜的微笑,差点让我跌进水里。

    接着,我开始在她呆着的小岛上无止尽地逗留,天天听她唱歌,看她梳头,谁说女人的胸脯不如冒险来着?她美好地让我足以忘记我的舢板、鱼网、和那只该死的猴子。

    可见,我的猴子不会喜欢她,他常在我面前跳着,龇着牙,唧唧歪歪吵个不停,我以为他饿了,扔给他无数的香蕉,而我只吃鱼和香蕉皮,可他居然还不满意,仍旧天天对着我们叫,声音又尖又锐利,好象发急了,一连好几天什么都不吃。我开始焦躁起来,虽然有时候我忍不住想掐死这只猴子,可这会儿,我又觉得没有他不行了。

    其实,日子一长,我就觉得还是我的猴子好了。因为无论他怎么想吃香蕉,一旦我没有食物了,他也会什么都不吃,好象以为把自己饿得瘪瘪的,我就对他没有“食欲”了一样。可是当我面对撒着娇,什么都要的美人鱼时,我又对那只猴子可笑的行为感动起来,一相情愿地认为,他是在跟我同甘共苦。

    我尽量满足美人鱼所有的要求,却总是觉得她的眼睛里会闪现不满足的光芒。我总听她唱着家乡的歌,跳进水里,一圈一圈地游。或者总提起海底的鲨鱼哥哥如何骁勇善战,章鱼弟弟怎么调皮可爱,可是她从不说我的温柔体贴。

    关于这一点,我常常会伤感起来,或者会突然想要发怒,好吧好吧,他们那么伟大,你干什么留在我身边?!她总说,你是不一样的!然后,我信了,重新和她开始甜蜜的生活。

    然而,当我真正把她当作同类来发生爱情时,却又突然发现,她是一条鱼,她只是一条鱼,她不过是一条鱼,她居然是一条鱼!虽然她长着情人的脸,却也长着冰冷粘腻的尾巴,她可以上岸唱歌,也可以到海底游泳,而我不行,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属于我的空气。

    我很舍不得美人鱼,因为她常对我说,不想离开我。每次我一生气,划开舢板时,她就开始哭,并紧紧地、拼命地尾随着我。可是,当我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她却并没有真正尾随我,走出她的世界,关于这个猴子是最高兴的,如果他的表情能算是他的语言,我想他此时得意洋洋地挤眉弄眼一定是在向我示威吧?

    所以,我忿忿地将舢板越划越快,渐渐地,连她的影子都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儿,我发现,我的泪水模糊了眼睛,是分离的仪式吗?或许不流泪,我也会心里不甘,我对着远方喊,我会回来接你的!我听到她也在喊,我会等你的!只是声音被风吹开,散在了海上,我可以装作没有听见。


    3楼2007-08-10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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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请喝咖啡的水鸟

      当我真正开始了解痛苦的时候,就是我在最快乐,却又不知为什么快乐的时候;也是我不知为什么快乐,却轻易厌烦了快乐的时候。

      我离开了最美好的情人,重新踏上了旅程,寻找我想寻找的答案。

      很快,我遇见了一只水鸟。

      他很有趣,会捕鱼,会说笑话,最有意思的是,他非常喜欢请人喝咖啡。

      本来该喜欢他的,可是,他实在太过高傲了。

      他看见我的猴子,就问我,他也会煮咖啡?

      看见我捕鱼的网兜,就问我,你也会捕鱼?

      我从小的教育铸就了谦逊的品质,可我不该以为一只水鸟会跟我拥有相同的修养,毕竟我们血统不同。

      他骄傲地看待我,并天天重复着他捕鱼和煮咖啡时速度有多快,动作有多敏捷,体态有多轻盈,他的长勾嘴有多迷人,他的小细腿儿有多性感。他还说,他去过很远的地方旅行,有一条美人鱼曾经深深地迷恋着他,时时唱着歌,诉说她对他的爱情。

      我总是耐着性子听他吹地唾沫横飞,因为那还挺有些趣味。可是,当他提到月光下美人鱼的歌声,并带着显著幸福的表情时,我就再也听不下去了。

      或许我不会洗掉自己穿过的裤衩,可当有一天属于我的裤衩套在了别人的屁股上,这感觉恐怕不会逊于穿上别人裤衩的家伙吧?为了避免我和水鸟间的尴尬,我很婉转地告了辞,可是他却仍然坚持先请我喝一杯咖啡才让我走。

      看着水鸟故作优雅的样子,我突然萌发了恶作剧的念头,然后,我告诉水鸟,用极其严肃和震惊的口吻,我说:上帝保佑你,你的咖啡是辣的!

      听说从此之后,那片海域上,再也没有人喝过水鸟请的咖啡。

      我总要试着回忆一下那时的感觉,水鸟知道咖啡究竟是什么味道吗?我又知道吗?或许咖啡本就该是辣的呢?你可千万别向我恶作剧,因为我是真的不知道。


      4楼2007-08-10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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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高贵而又卑微的血统

        我不知道这样漫无目的的航行还会继续多久,或许直到我厌弃,但可以确定的是,我已经离岸边越来越远了。

        我踏着随时可能沉进海底的舢板,和我的猴子一起望望经常不大平静的海浪,突然觉得它或许很可怜,正寂寞地唱着没人听得懂的歌。

        我问海平面上的泡沫:嗨,姑娘们,你们好啊!

        你好!她们热烈地跳跃着,雀跃着,看得出来,她们很兴奋,很快活。

        你们从哪儿来?我问她们。

        从哪儿来?她们茫然地互视,口中喃喃重复着我的问题,仿佛从来没有如此被问及过一般。许久,涨红了脸,似乎被伤及了骄傲的自尊一样,恼怒地质问我:你不该先告诉我们你从哪儿来吗?我们可是血统最纯正的海的女儿!

        我轻笑一声,连忙应付地说:哦哦,对不住,是我的疏忽。我来自中国的南方,我住在上海的外滩,那里的灯光美极了,一到节日……

        我幸福地回忆起了家乡的美好,回忆起了那里的亲人、朋友,然而她们却一边听得如痴如醉,一边拼命地摇头,急切地阻止我继续说下去,她们气急败坏地尖叫:住嘴,人类!你在说谎!

        我没有!我讨厌她们鄙视的眼神,第一次,我发现我必须独自面对歧视,因为那只该死的猴子也不是人类,此时向他求助是会被嘲笑一辈子的事。

        你有!不然,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中国,什么上海,什么外滩,什么灯光,什么节日?你在欺骗我们吗?我们可是血统最纯正的海的女儿!人类!!

        看着她们可笑的,不知是头还是身体的部分愤怒地激越起来,连我脚底的波涛都跟着起伏不定,似是生气时不停喘着粗气的胸膛,仿佛也同仇敌忾了起来。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小舢板可无法承受“贵族们”的怒火,我开始质疑这样的坚持有无意义。于是,我尽力地道歉,并从心底里说服自己真诚。

        抱歉,姑娘们,我来自的地方是人类自行命名的,所以……

        那就是命名的那家伙欺骗了你们!她们固执地扭着头,狠狠白了我一眼,好象在嘲笑我的愚蠢和不领世面一样。

        是的、是的!我拼命点头,让自己看上去更无知一些,把所有的智慧和真理都留给她们。

        她们高兴了,似乎是高贵的尊严得以捍卫一般欣喜,她们跳舞,排列着队伍,手拉着手唱起了《欢乐颂》,我觉得该是《欢乐颂》。

        真好听!我诚心地称赞。我们融洽地相处了一整夜,在我的曲意奉承下,她们再也没有闹过脾气,温柔听话地像只绵羊一般,让我安心地睡在她们的怀里。

        隔天,旭日东升,泡沫们一边尖声惊叫着,她们是血统最纯正的海的女儿,一边流着眼泪,随着波涛汹涌地虚张声势消失在了海平面的尽头。

        那一刻,她们的生命显得那么卑微,如同昨夜的我,可我到底没有消失在阳光之下。猴子,你说是无谓抵抗下消失的血统高贵,还是存活的生命宝贵?哦,我忘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你跟我一样,今天都活着。


        5楼2007-08-10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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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猴子 

          我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在这个舢板上,记忆中仿佛有了一道断层,支离的碎片,任我怎么抓也抓不住。我只知道,我一醒来,就看到了她。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在她的脸上,渲染着淡淡的晕,映她犹如神话中仙子般的动人。 

          我是很喜欢她的,可惜她不知道。我一直想对她说,她将香蕉递给我的时候,那不经意的,瞬间的温柔,我能感受得到。可惜她听不懂,每次我圈在她身边闹着,比划着的时候,她总是用隐忍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将香蕉递给了我。 

          所以并不喜欢香蕉,虽然我是猴子。 

          更多的时候,她的眼神望着远处,那是一个我无法企达的地方。每到这个时候,我会害怕,我会颤抖。这种害怕,更甚于大海愤怒时掀开的淘天大浪。 

          我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无法忽视我的存在,我叫嚣着,我跳跃,试图将她从瞑想的国界时拉回来。 

          她偶尔会冷冷一瞥扫来,寒意渐渐袭上我的背后,抖了抖,我在安慰着自己,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吧?至少不讨厌?很可笑,我就连这点都无法把握,用手搔了搔头皮, 然后,就是再接再厉。 

          有时候,她望着我,会在喃喃的自言自语。她在问,她是谁?而回应的,只是海风在无声的呜咽,每到这个时候,她的双眼是敛着的,我能感受到她的落寞,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船中的香蕉越来越少,她望留连于远方的眼神越来越飘离。 

          我开始越来越烦燥,每次她将香蕉送到我的眼前,我都有想将它们扔向大海的冲动。我日渐消瘦,她看着我,溢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在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幸福的吧?最起码,她的眼中有我。 

          神啊,请听听我的心愿吧,请为我留着我小小的幸福吧。暗夜时,我用她听不懂的语言祈祷着。 

          舢板还在划着,我的心也随着海浪一起一落。 

          何处是岸头?我不知道,我的眼中没有风,没有浪,没有舢板,甚至没有香蕉。 

          就这样一直飘荡吧,亲爱的,直到永远。。。。。 
           
           
           作者: 深海之瞳 2005-11-15 01:26   回复此发言


          6楼2007-08-10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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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我 

            我又是谁?或者说,我是什么? 

            又有谁来告诉我? 
             
             
             作者: 深海之瞳 2005-11-15 01:42   回复此发言


            8楼2007-08-10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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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海篇 * 

              以前我看到的人少,所以觉得来海上的人类都是勇敢开拓的。 

              由于现在人类已经把海洋当作一条国际大马路,所以我也就习惯我的身体上面人来人往了。 
              这也包括许多想抛开身边熟悉的一切的人生思考者。 

              一看见他们我就犯困。 

              因为他们总是问我相同的问题,而同时根本不稀罕我的回答!这让我非常之郁闷,所以有时候没忍住,就会一口气吹翻了他们的小船,然后派条大鲨鱼跟他们来次西方亲吻式问候``````` 
              我喜欢看到他们因此而惊叫,因此而活泼乱跳起来的样子````` 

              他们就是缺少点东西。他们总以为自己缺少点东西。 
              只有溺在水中奄奄一息,或者和锋利的牙齿较量谁更结识一点的时候,他们才想起来自己缺少的不过是这样一种勇气。 

              就是挣扎靠岸的勇气啦~~~哈哈~~~ 
               
               
               作者: 218.11.89.* 2005-11-15 13:33   回复此发言


              9楼2007-08-10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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