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低头钻进灌木丛,顺着血迹追去。
素山县不过是个人口不过十万的小县,下辖十一里,各设里长。此时县衙书房里,宋耀仁正跪在地上,他的脸已经高高鼓起来,嘴角还有着血迹。身上一条条血痕正刺入骨髓痛着,他却低着头,跪的笔直。宋祖德穿着青色书生袍,像个书生多过知县。他沉着脸,被对着宋耀仁,在他身前的案上放着一张图画,似是地图,却又氤氲流动。:“这就是本县唯有县令才有资格掌着的山川图,为父就是凭着它的加持才能在三年里修为大涨,即使是在族里也有着地位。可是若是失了它,失了十万民心,凭我的材质又算的了什么呢?可是你又做得什么事呢?嗯?你在掘我的根基!”说到这时已经声色具厉。
“我平时少有管教你,你又自小没了娘,性子有些顽绔,这也不算些什么。可是就如此不知深浅么?这一次我可以饶过你,如果在有下次的话……”接下去的话宋祖德并没有说出口,宋耀仁却机灵灵打了个冷战。大秦律法大不孝者可以杖毙。
“你退下吧!”
宋耀仁不敢起身,跪行着退出去。
宋祖德望着他的背影无声叹息,他其实并不是怪他做下的事,又有几家子弟是守法良民呢。哪家没有两个顽绔呢?他若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不留手尾,他心中还要赞叹呢。真就是吃喝玩乐,遛鸟养花再来两个自己也养得起。就怕他这样眼高手低,又不知敬畏,肆意妄为!这就是祸害了。是真正的害群之马,为任何还在还有活力还在上进的家族所不容。
眼前浮现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深爱着的人连样子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光阴呐!
良久,收拾了心情。宋祖德伸出拇指缓缓朝着山川图按去……
姜辛这时候已经追着野猪走出了十余里,听着身后传来山崩地裂一样的轰鸣声心里冷笑。丛林里并没有路,衣服已经刮成布条挂在身上。
又数里,有数亩桃林,林中一条小溪,溪边一座庵舍。野猪到这时悢踉跄跄卧在地上,惊恐地望着姜辛挣命。
姜辛径直走过,来到庵舍前,这只是个孤立的庵舍并没有围墙,通体都是由青灰色的石头建成,显得古朴又清冷。舍前有一块四尺高大石,形如鹅卵。上书着“桃花庵”下面又刻着一首开悟竭“三十年来寻剑客,几见花发几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轻抚着大石,心中思绪万千。前世觉醒后便一直生活在这里,那几年是他最为悠闲自在的时光,也耽搁了大劫前最宝贵的光阴。想自己也曾经是一界之主,却不想到了这个世界几乎没有反抗能力就输了个底掉。
我曾在这里输,现在也要在这里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