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宋善予弄清楚我跟陆意涵的渊源之后点头说:“我明白了,不怪你,是时间问题,阴差阳错。” 我脸上的愧疚不是装出来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拿自己没有办法。 周末的时候我找不到陆意涵,他的手机是关机的,可能背着我他还有别的号码,但我不知道。越是跟陆意涵相处得多,我越是觉得寂寞。 这是为什么?以前寂寞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人,现在却带给我更深的寂寞,美好的爱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罗亦晴说晚上去钱柜唱歌,学姐男朋友请客,不准说不去。 我双手一摊:“我找不到任何借口说不去呢。” 她还是那个讥诮的语气:“陆意涵不陪你吗?跟他在一起之后你看上去并不开心啊。” 我转过脸去,什么话都没有说。 唱到一半我的手机亮了,我急急忙忙跑出来接电话,是陆意涵打过来的,他说他这两天有事,手机没有电了,所以联系不到我,叫我不要担心。 我听见自己在黑暗的安全通道口笑得那么勉强,挂掉电话回包厢经过大厅的时候我竟然看见了沈言,他坐在沙发上抽烟。 既然看见了,不打招呼总是不好的,我只好走过去微笑着问他:“一个人在这里吗?”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笑了,我搞不清楚他那个笑容的意思,他说:“是啊,你也看出来我很寂寞呀。” 我明明记得上次一起玩的时候他身边有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在公共场合表现的这么轻佻等于是当众掌掴他女朋友的脸。 那我呢,我突然怔了怔,我时刻表现出寂寞的样子,是否也是当众掌掴陆意涵? 沈言看着我笑,像上一次一样意味深长,我被他这种笑容弄得心里发毛,他盯着我说:“我每个女朋友都喜欢问我爱不爱她,都喜欢每天给我打电话,都喜欢买了新衣服急忙穿给我看然后要我说好看,我真的觉得很烦,是不是所有女生都这样?可是程若瑾,我觉得你不会这样。” 他的眼睛很亮,我正视着他,我说:“我也一样,每个女生都一样,有问不完的问题,有无数个担心,看到好吃的想跟你一起吃,看到漂亮的衣服想马上买回去穿给你看,看任何杂志都会最先翻到星座配对那一页,看到你跟任何异性来往过密都会心生醋意,即使那个人跟你有血缘关系。” 沈言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忽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松懈了身体,我说:“你觉得我不这样是因为我没有对陆意涵这样做,其实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 我不敢,我怕这些举动会惊动陆意涵,他是我自十六岁开始做的一个梦,他是我通过伤害和放弃另外一个人作为代价来维护的美好爱情,我把他看得太重,于是放低了自己。 沈言叹了一口气,他说:“我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但是程若瑾,我必须告诉你,我是在这里等陆意涵,他刚刚停好车,应该马上就上来了。” 我站在电梯门口,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我爱的那个人揽着一个穿紫色雪纺裙的女孩,他们看上去那么亲密,我像一个多余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