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决裂
又到了讨伐魔女的时间。
上了一天的学，凌荫回到家，歇了一会，准备出去打魔女。
“嗯……试试尚荧给我的手枪。”凌荫想着，走出家门。
搜寻魔女的过程非常老土+无聊，凌荫懒得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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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结界内。
凌荫拿起了手枪，结果刚进门的几只使魔就让她打了好半天，浪费了十几发子弹，膝盖上还被戳了个口子。
她对自己的射击技术有点无语。真心不记得以前侵蚀之弩是怎么用的，明明很少miss啊。（此处QB提示：用魔法射击和物理攻击不是一回事。）
鉴于不想消耗太多，凌荫果断把手枪丢掉，还是匕首来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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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了魔女，取了GS，净了SG，一切照旧。
只是在回家的路上又遇到了尚荧。
“荫酱~！”她远远地便打招呼，“是去讨伐魔女了吗？”
“啊，是。”凌荫的回答很简短。
“我给你的枪……还好用吗？”
“额，这个……”凌荫结结巴巴，不想说出真相，“恩，不错。”
“子弹一定消耗了不少吧，我这还有很多，枪拿过来，帮你装填一下。”尚荧关切地说着，伸出手来准备拿枪。
正常情况下，听到这句话凌荫的想法是：怎么轮到你保护我了……明明我先契约的。但实际上凌荫此刻一头冷汗，要知道，那东西可是被她丢在了魔女结界！
“额……我这子弹也很充足，下次在帮我吧！”凌荫干脆利落地说，当然语气也不乏急促紧张感，“阿里嘎多古赞玛斯！（日语译音：多谢）”
“好吧……”尚荧有些失望，“再见，荫酱。”
凌荫走后，尚荧忽然察觉到，刚才她的反应怎么有点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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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新同学……聚会？”凌荫各种诧异+无语，“不都开学5天了么！”
“是的，因为今天是开学以来第一个周末。大家今天晚上都有时间吧？”班长问道。
“有！”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地回答，其中也夹杂着凌荫懒懒的拖长调子的声音。
“正好今天晚上我正为吃什么发愁呢，去蹭一顿饭吃也不错。”凌荫这样想，“不对啊，我怎么觉得我这么像白蛇娜卡？”（白蛇娜卡，MBA里某魔法少女，经常说的话是“要请我吃饭”。——沧浪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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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学校的学生还真开放，除了少数几个乖孩子之外，大家都在喝酒、疯闹。
凌荫也不例外，本来她就挺喜欢喝酒的感觉——当然喝过酒不能去打魔女。但是她不太喜欢和同学们交往（这是魔法少女的通病），仅仅是找个角落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地倒啤酒喝，喝到有些眩晕，然后猛咬一口辣椒——哈！这感觉真是过瘾！
这样反复了几个循环，凌荫实在被辣的受不了，双眼发红、像离线的箭一般冲向对面桌拿个馒头狠狠咬住，来让自己的舌头好受些。
正当凌荫狂野地啃馒头的时候，尚荧悄悄向她的酒杯中倒上了满满一杯浓烈的白酒。“等到荫酱烂醉了，我就能送她回家了。呵呵。”尚荧两颊泛起那种如同少女情愫泛滥的浓浓红晕，抿着嘴偷偷一笑。
果不其然，凌荫果断中计。（这是剧情需要。——沧浪注）
半夜11点，大家基本上吃完了。
“大家……都玩得很尽兴吧！……彼此也都……熟悉了!就酱……各回各家吧！醉倒的人……同学帮着……搀扶一下！”已经醉的摇摇晃晃的班长“主持”着局面。
“喂，小傻瓜，快起来。”尚荧艰难地支起烂醉趴在桌上的凌荫的肩膀，像妈妈照顾孩子一样说道，“起来，咱们回家！”
“我……还没喝醉呢！”凌荫支撑着把身体站直，叫道，“放开、放开我！”
说完这句话，便立刻头一歪醉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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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荧没有把凌荫送回家，而是拖到了自己的家里。
她把凌荫又拖又拽地安放在床上，自己解下了上衣，双腿一迈骑在凌荫身上，逐渐向凌荫的睡靥靠近着。
近了，又近了……她可以感受到凌荫均匀的呼吸和身体散发出的温热气息。
突然，凌荫睁开眼，一把推开她，僵直地坐起来，接着又站起来，眼神迷茫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她推开左边那个房间的门，看到一个里面好像装着脏水，貌似马桶的东西，当然是过去……呕吐。“奇怪，马桶怎么变成了方形的……”她含混不清地自言自语。她以为，这里是自己家，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卫生间。
尚荧一开始没有马上追过来。因为梦游中的人一旦被吵醒就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这个道理她懂。但当凌荫走进左边那个房间时，她立刻冲了过去。
“凌荫，等下，不要进去！”
可一切无济于事，凌荫根本没有听到。
当尚荧强行把门推开，看到那个透明的箱子里凌荫的呕吐物后，玫瑰色的眸子陡然间变作血红，面目立刻狰狞起来，看上去仿佛整个身体都要燃烧一样，歇斯底里地冲向凌荫，劈头盖脸狠狠打下来一个耳光。
“额啊！”凌荫因疼痛而发出惨叫，猛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你干什么？！”
尚荧又抽出随身带的小刀，凌荫本能地用双手护住头，可尚荧的眼中忽然流出一行黑红的血迹，紧紧咬住牙齿，将小刀狠狠捅向凌荫心口附近。
“额啊！”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烈的爆炸般的疼痛席卷而来，伴随着胸口猛烈地涌出一大滩血，她晕了过去。
尚荧拿着刀的手突然松了下来，沾满血迹的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掉到瓷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眸色、神情逐渐恢复了正常。
“我……我刚才做了什么？”尚荧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只记得，凌荫弄脏了她最最珍贵的东西，她无比愤怒，然后便没有了记忆。
“对、对不起……凌荫……我没把你照顾好……”她颓废地瘫坐在了地上，泪珠大滴大滴地滚落了下来，“如果这是我做的……真对不起……我怎么会、这样……”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快速地拿出自己的灵魂宝石，开始变身。她相信，自己拥有治愈的本领，何况凌荫看起来还活着，一定可以治好她！
经过一番艰苦大量的魔力输出，尚荧已筋疲力竭。她艰难地把凌荫的上半身托起一点，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凌荫缓缓睁开了双眼。
凌荫一看到旁边是尚荧，立马拼尽全力地把她推向一边，勉强支撑着站起来，捂着胸口朝向门外走去。
“凌荫……别怪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尚荧跪在地上，伤心地哭喊着，“如果那是我做的，我一定是发疯了！求求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因为、这是我最……最重要的人啊！要不然，你把这一刀、在我身上砍回来！”
“不。”凌荫回过头，竭力保持着声音的稳定，“我没兴趣和同类自相残杀。更没兴趣和一个随时可能杀我又随时可能救我的变态做朋友。”
凌荫虚弱地走了。
“怎么会……这样……我真该死！”尚荧哭的更凶了，因为自己今晚苦心设计的一切，只是因为爱她，只是因为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爱，而结果……竟然是这样！
“啊啊啊啊啊啊！——”尚荧望向天空，声嘶力竭地狂喊着，然后泣不成声。
在她身边的那个透明的箱子中，呕吐物下面本是一种特殊的液体，依稀可见供养着两只和她的脸庞极像的骷髅头。

III.不速之客
自然地，学校里一连许多天都见不到凌荫。
同学中，有的人觉得很正常——像凌荫那种怪人，一连几天逃课很正常。
有的人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在那次聚会之后凌荫就没了影踪？但更多的人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过。谁会去在意一个令人厌恶的不良少女的死活呢？不过，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想到尚荧——尽管按理说应该是尚荧最后一个见到她。原因很简单——看着尚荧那种清纯可爱、甚至有些娇弱的样子，谁会想到她会把凌荫那家伙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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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荫那边。
胸口被刺了一刀，确实很痛，但似乎离GAME OVER还有一段距离。她毕竟也是魔法少女，一个整天和魔女拼近战的魔法少女。
但学校什么的……凌荫真心不想再去。她害怕见到尚荧，非常害怕。因为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更有甚者，她恐惧。她随时都在恐惧，尚荧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把自己骗到她家里，然后突然狂化，杀死自己。抑或千刀万剐，甚至更糟。她不敢面对尚荧那娇柔的微笑。
“那么，为何不先下手为强，干脆先找机会杀了尚荧，防患于……未然？”凌荫想到这里，脸色突然变黑，嘴角泛出一丝残忍。
“啊啊！”凌荫猛烈的摇着头，“我是不是疯了？！这和那家伙有什么区别！”
于是，她结束这一令人发指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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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命运总是逃不过的，永远躲避是不行的。为了不让学校告诉家人自己失踪的消息，不让家人因此而报警，不被世界宣布成失踪，凌荫还是得在某一天从班级的某一角冒出来。
到了学校之后，很快便听到了不少无聊的八卦新闻。
不过其中有一条，却让趴桌而寝的凌荫自愿的把脑袋支了起来。
凌荫听到的大概内容是：据说学校高二年级新转来一位学姐。还传说她长相十分美丽，活脱像极了动漫里的少女，但却透着冷酷的气息，仿佛令人难以接近。
这便是整个学校里都在传的流言。对于人类来说，平淡无奇的校园生活中偶然走进这样一位女生，影响力肯定不会很小，凌荫想。
听起来好像很酷很冰山的样子，这架势说不定也是个魔法少女呢……说不定，可以帮我的忙——至少让我别死在尚荧手里。凌荫忽然中二大开，对传说中的那个女生提起了不小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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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尚荧那边。
那天凌荫走后，她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泣，一直哭一直哭，到眼眶只是火辣辣地痛，已经无法再流出更多泪水。
她站起身来，披头散发，仰天长笑。
“啊……哈哈哈……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其他值得珍惜的东西了……只有你了，凌荫！……作为让我最亲的人尸骨无存的代价……我要占有你的一切！……哈哈哈！”
紧接着，她低下头来，布满干涸泪痕的脸好像在笑，却又痛苦地扭曲着。“真的能占有……么。”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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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过后的那个星期一，她下意识地向凌荫的座位望了望，没有见到凌荫。
“荫酱会不会被我伤的很重……”她纠结地想，“会不会永远也不原谅我了……”
可回答她的，是那个日复一日空着的座位。
当凌荫还算健康地出现的那个早晨，尚荧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看到凌荫先是趴在桌上，然后支起了头。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看起来都这么帅气……”尚荧凝视着她，想着，“看样子她已经恢复了……话说都过了这么久，说不定那个豪爽的家伙已经原谅我了呢……不行不行，尚荧，你不能抱太大希望，要不然又该伤心了。”
她试探着接近凌荫。
“好久不见，凌荫。”她先用礼貌的语气说着。
“哦，你好，尚荧同学。”凌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也回给她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那个……”她萌萌地笑着，把头逐渐靠近凌荫的耳朵（凌荫不安地向墙角欠着身子），低语道，“需要怨念之种吗？”
【尚荧内心：这么久都在养伤，怨念之种一定快用完了吧。或许，这是我能帮助荫酱，让她原谅我的唯一一种方式了。】
“请放尊重一点！”凌荫用手臂一抵，将尚荧推开。
“好、好吧……”尚荧嘟起嘴，几乎是在自言自语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晚上。
凌荫穿好衣服，拿好匕首，准备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凌荫刚要出门，差点与站在门口打算敲门的一位少女相撞。
她有些吃惊。面前的这位少女，不是恰好完全符合“长相十分美丽、活脱像极了动漫里的少女，但很酷很冰山”么！
“你好，你是……”凌荫端详着这位少女，忽然说道，“晓美焰！”
少女的眼中立刻显现出戒备的神色。“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难道你的魔法也和操纵时间有关？”
凌荫此刻认定了面前的这位少女就是传说中的“难以接近的学姐”，内心暗觉幸运至极，打算小小搭讪一下。
“没错。”凌荫故作神秘地说，接着哈哈一笑，“假的啦！凌荫我是小时候看动漫《魔法少女小圆》看到的。没想到你真的存在！”
“这不是重点。”焰严肃地说，似乎有些被凌荫刚才那吊儿郎当的语气惹恼了，“你听说过‘瓦尔普吉斯之夜’吗？——就是魔女之夜。”
“哦，貌似听过。”凌荫回想起第一部里丘比好像对她谈过这个名词，“进屋里来慢慢说吧！”
“你的意思是……”凌荫依旧云里雾里，“让我多加练习准备战斗？”
“可以这么说。”焰淡淡地说，“但这不是主要的。我希望……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V.运筹帷幄
晓美焰回到她在这个城市租的临时公寓里。
她斜躺在床上，悠哉悠哉地用脚蹂躏着一个看上去酷似丘比的毛绒玩具。
“呵呵……竟然想到要靠着那两个小鬼头帮我……我也太可笑了。”她轻柔地自言自语道。
这三年来，虽不说历尽沧桑，可也满世界追着魔女之夜，经历了不知多少次那样血腥残忍的场面。
她仍然抱有一丝‘通过其他少女之力复活小圆’的期望——虽然这个希望本就是荒谬的、不切实际的——但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她甚至愿以牺牲一个无辜少女的幸福来尝试这希望几乎为零的可能。但这几年来，一直未得到能够为此献出灵魂的家畜。
呵呵，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感情，失去了起码的人性，和脚下的丘比正日渐趋同。
至于为什么要如饥似渴地追逐魔女之夜，或许借机寻觅想签约的少女仅仅是个借口而已。因为，那只是一种渴望复仇的冲动，一种由深挚的爱破碎而异化成的，来自骨血里的杀意。
明知道即使打败魔女之夜，小圆也不会重生，但就是要打败它，不惜生命也要打败它。
或许，这也是指引着晓美焰孤独地战斗到现在，最后也是扭曲的路标。
她拿起自己的灵魂宝石放在眼前，有些无奈地轻笑，“哟，原来没有了人类感情的我……灵魂黑化的速度也会减慢呢。”
然后，她直直地躺在床上，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那个已经被抚摸得光滑无比的怨念之种，像是在举行个庄严的仪式一样，用手小心翼翼地、慢慢地把它移到唇边。
她忘情地热吻着那只毫无生气的怨念之种，嘴角露出无比放松的享受的微笑，眼中扑簌簌的落下一行清泪，像是新婚之夜的女郎享受着那种独有的、甜蜜的痛苦。
她仿佛感受到了圆的嘴唇甜甜的暖暖的气息，和身体的温软动人。
可这仅仅是“仿佛”。
她陷入了美丽而又浪漫的梦境，久违的——或许说从未真实体验过的梦境。
但是，现实的口味往往比梦想要重得多，不是么？
她不得不逼迫着自己从那个美妙的幻梦中赶快醒来，孤独地面对现实世界。
焰恢复了理性的思考。
想要打败魔女之夜，或者退一万步讲，想要活着度过这次魔女之夜，就必须找更多的同伴。尽管自己的实力已经在一次次战斗中被磨炼得愈来愈强，但独挡魔女之夜还是很困难。
毕竟从古至今，没听说哪个魔法少女能打败魔女之夜的。
何况，那个叫凌荫的中二病和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病娇女显然靠不住。这个城市，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魔法少女了……？
希望渺茫。就算有，说不定战斗力还不如那两个人。
突然，焰头脑中闪过一个红色的身影。
对了！就是她！
没错，是佐仓杏子！她在魔法少女中现在足足算得上个元老级了，疯狂刷魔女的战斗风又使得她的体术提升很快。如果她还没有黑化，并且同意来到这个城市的话，那胜利的希望就会增大很多！
“对不起了，佐仓同学。赌上性命帮我一回吧！”焰轻声细语着，脸上仍然是那种冰冷的表情。
她试着拨通了记忆中杏子的手机号码。因为这么远的距离，似乎心灵感应早已失效。
铃声响了大约40秒，另一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莫西莫西……你是？”那边的声音还算明朗。
“呵呵，算是老朋友了。”焰听出了是杏子的声音，回答说，“你的同类晓美焰。”
“你打电话来干什么？”那边的声音略有些愠怒。
“魔女之夜即将来临在X市。这里的魔法少女人手有限，希望你能给予帮助。我不会让你白干的，成功之后一大堆怨念之种随你挑。”焰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大概情况。
“切，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以为我还是给几个猎物就能收买的无知少女么？”那边很不耐烦的样子。
“据丘比的情报，魔女之夜是无数个魔法少女怨念的结晶体。换句话说，沙耶加的那部分或许也在里面。再说，你认为魔女的首领是什么？难道不就是这个无需躲藏在结界里的大家伙么？”焰的声音渐大，语气渐趋于严肃而咄咄逼人，“换句话讲，谁敢确定你的沙耶加之所以变成那样，不是因为受了魔女之夜俘虏的缘故呢？谁敢确定你在魔女之夜体内找不到沙耶加留下的蛛丝马迹呢？谁敢确定如果打败了那家伙，也不能把沙耶加的灵魂宝石完完整整地救出来呢！你就那么屈服于命运吗！”
三秒的沉寂。
“你疯了！”那边气急败坏地大吼道，似乎同时还听见杯盘之类东西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只剩下电话被挂断后空洞的嘀嘀声。
焰放下手机，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
“你会来的。”她面无表情、平淡地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但紧接着忽然抬头望向天空，面孔陡然变得沧桑而狰狞，声嘶力竭地狂吼道：
“你会来的，你一定会来的！……”

VI.热恋
风见野市。
佐仓杏子愤怒地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我是不会听那个女魔头的毒害的……”她咬着牙，似乎很坚决地告诉着自己，“一定不会！”
但是万一……啊不，没有万一！
她拿出一大包零食，开始往嘴里海塞。“老娘的心情才不会被这些事给打扰……”她大吃大嚼着，含混地咕哝着。
“我还要做自己的事呢……”
她拿出那个熟悉的怨念之种靠近自己的灵魂，这已经是不知第多少次用它来清洁灵魂宝石了。
清洁完毕，她没有把用过的怨念之种送给孵化者，而是把它认真地立在手中，头小心翼翼地、渐渐地靠近着，靠近着……
她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手心上那个内部已开始翻滚着浊浪，即将再一次孵化出魔女的怨念之种。
快了……马上要开始了！
一阵热血的冲动向杏子的上半身直涌上来，她觉得身体里像无数条滑软的虫子在蠕动着——那是一种多么快意的痒啊！
没错……马上就要和沙耶加一起做了！
宛若一阵风吹来，周围的世界变化着，虚幻着，很快变成了魔女的结界。
她变了身，拿出长枪，开始熟练地直奔结界深处冲去。
似乎每一个拐弯处，每一扇门都是那样的意料之中。
因为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了。
【佐仓杏子的回忆。】
三年前，沙耶加黑化。
那个笨蛋……明明已经支撑不住了却还要逞强。
当她苦笑着流下最后一滴清泪，那泪水滴到本已浑浊不堪的灵魂宝石上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黑洞般的灵魂宝石顷刻间炸裂，紧接着一阵扭曲的强风席卷而来。我死死抓住最近的栏杆，大喊道：“沙耶加————！”
可已经没有用了。
怨念之种已经生成，结界已经开始展开。我愤怒地举起了武器。因为那时，我还天真地相信着，是那个魔女吃了沙耶加或者是沙耶加被它附了体，只要把它打败，沙耶加还会回来的。
当我进入结界最深处时，发觉这个魔女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它放出铺天盖地的轮子，无情地在我身上击打着，留下一道道流血的伤痕。
但我没有在伤痛中倒下，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因为我发现，它看上去和沙耶加惊人的相似，想必也应有些许沙耶加的意志。
“沙耶加！我是你的同伴！我们……是朋友啊！”
可一切终归徒劳。
于是我散开了头发，施放结界将自己与同伴隔开，封闭起来，任凭它一次次的重创也不再还击。我准备放弃一切。
但或许是本能，或许是骨子里对生的渴望，我站了起来。
我艰难地移动着伤痛的身体，最后拼尽全力一跳，跳到了那魔女的身上。
我用最后仅存的武器疯狂地、不停地死命地戳着那个魔女的头。
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活下去。
终于，当我几乎流干了血，竭尽了最后一丝力量之时，那浑身坚硬的庞然大物在浓厚的黑烟中倒下了。
我胜利了。我真的胜利了！！！
我扔下武器，仰着脸望向铅灰的空洞的天空，狂笑着，狂笑着，一直笑到泪水流了满脸，一直笑到浑身抽搐着跌倒在地。
因为，奇迹什么的……根本没有出现啊！沙耶加……她永远不会回来了！原来魔法少女的最终归宿竟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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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很快冷静下来，急忙用那颗怨念之种洗净了浑浊的灵魂。
我那颗自私自利的心又开始发挥了作用：沙耶加……她是谁啊，对于我来说，她不过是个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笨蛋罢了！而且，她还可能是和我抢猎物的潜在敌人。她只不过和我以前相似了点，但也仅仅是相似而已。她并没有救过我，我也没必要报答她。我干嘛要为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同类难过！少了个对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真的能高兴起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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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的内心开始无时无刻不爬满了恐惧。
因为她亲眼见证了沙耶加的死亡，也知道了自己的将来。
她害怕黑化成为只会躲在结界里杀人的魔女……那样丑陋而又扭曲的魔女。
但杏子毕竟是杏子。当她度过了几天灵魂不断浑浊、不停地消耗怨念之种，以此来苟延残喘的日子之后，逐渐地把一切都看开了，看淡了。
人固有一死，既然现在还活着，那就要好好享受，游戏人生，及时行乐，胡作非为，好好为自己而活。
既然逃不过黑化的命运，那么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活下去，活的久一些好一些，而且要变得更强，强到再也不会被魔女扼杀在结界里，强到令魔女无可匹敌。
她没有把那颗人鱼的怨念之种交给丘比。因为以前似乎听丘比说过，如果用过的怨念之种不及时回收，就会再次孵化出魔女。
对，没错。她要让那个怨念之种无数次孵化出人鱼魔女，再无数次打败它。
一次次重复那种钻心剜骨的痛，使自己刻骨铭心地记住，如果不变强，如果放弃了生活的希望，就会像她一样，变成那副丑陋扭曲的样子，而且失去了全部的爱，再也不能由自己的意志做任何事。
那种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的痛，在杏子的心中，逐渐演变成一种快意。每次在那个熟悉的结界中拼命战斗之时，都会或多或少地感受到沙耶加的气息，都会或多或少地在脑海中回忆起那些美妙的过去。
一次次打败那只钢筋铁骨般的魔女，就好像一次次把桀骜不驯、拼命挣扎的沙耶加扑倒在床上，激情而又美丽。
就好比那一次——
那回，杏子找准机会，把长枪狠狠戳向魔女的鱼尾处。她邪恶地笑着，脸庞泛起桃花般的红晕：“哈哈！沙耶加……我终于上到你了……”
“喂，要听话，别做无谓挣扎了……我将会给你……梦寐以求的快感！”她左冲右突躲闪着人鱼魔女发狂似的猛攻，欢脱地笑着，跳着，喊着，“孩子，从现在起你已经不再是处身了……上条那少爷再也不会要你了……你是我的！……整个全是我的！”
在人鱼魔女的嘶叫声中，旁边那些外形和上条有些接近的、拉着提琴的使魔，正呆滞地奏着空洞的音乐。
“嘛，权当是浪漫的小夜曲中，沙耶加因肉体疼痛而发出的痛苦呻吟吧！”
当魔女倒下并逐渐消失之时，杏子骄傲地侧仰着头，斜斜地看着它笑。
“是不是觉得很痛快很过瘾啊……小笨蛋？”

VII.力量
可是这一次，杏子打败人鱼魔女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奇怪，明明经过这几年的战斗，自己已经变得够强了啊。还是晓美焰那个电话影响了心境，从而减弱了战斗力？
不，原因不在这里。
这次的情况非常奇怪，每对魔女发动一次攻击，自己便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虚弱地瘫倒在地上，胸口猛烈地起伏着。
“呐，丘比……”她艰难地伸出手掐着丘比的脖子——但力气也仅仅达到抚摸的程度，断断续续地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呀咧呀咧。”丘比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早说了你不应该反复养魔女的。”
“由于那颗怨念之种不断吸收的是你的悲伤、你的情感，因此她孵化出的魔女的性质也会一次次和你不断接近，最终趋于一致。虽然它现在看起来还是Oktavia的样子，但实质上已经和你的实体化灵魂几乎相同了。你即使再变强，也无法打败它了。”丘比说着，把那个怨念之种扔进身体中，“你每一次对魔女的攻击，都会感同身受。引用一句人类的俗语，力气再大的大力士也永远举不起自己。”
“喂！”杏子粗暴地打断丘比，“别——”
可怨念之种已被回收，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可恶……”杏子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着。
她深吸一口气保持冷静，不想被愤怒和绝望冲昏头脑。
现在，连个用以自我慰藉的怨念之种都没有了……沙耶加已然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片甲不留。
“等等！”杏子忽然觉得自己像被什么提醒了似的，“刚才晓美焰说，魔女之夜中兴许会有沙耶加的一些成分？虽然那家伙人很怪又很冷血，好像什么都早就知道了似的，但她的话往往是可信的。”
“算了吧！”杏子自我讽刺，“魔法少女的归宿，你还没认清么！别像个中二病一样动不动就燃起无用热血。”
但是，最后的快意疯狂不会再有了，这三年来心灵的全部慰藉也随之消逝了。
既然这样，用虚伪的快乐来掩饰、麻木自己，拼命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反正魔女是早晚要变的，快一点又能怎么样？我死后……管它地覆天翻！”杏子颓废地想着，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灵魂宝石正快速被黑暗吞噬着。
忽然，耳畔响起沙耶加在受伤痛苦时却充满坚定的话语：“正义的伙伴……不能休息！”
“正义的……伙伴……”在一片混沌的剧痛之中，杏子含混不清地咕哝着，
“——绝不会举起死亡旗帜！！！”她支撑起身体，痛快地喊出来，语气重又恢复到清晰而坚定。
她回想起自己最初做魔法少女的时候，不是满心都充溢着“为正义而战”的信念么？最初的梦想，不就是“拯救大家，为了别人的幸福，像个英雄一样战斗到尽头”吗？
而这不也是沙耶加一直向往，却最终未能达成的夙愿么？
虽然现在已经了解了残酷的一切，但为了不重蹈沙耶加的覆辙，避免痛苦又无奈地死于自身黑化之中，只有战斗！她感到，自己现在所背负的，已不仅仅是自己的一条生命，因为心灵深处，已经植入了沙耶加相信魔法相信奇迹的战魂！
既然已无力回天，那么至少还能拯救自己！至少还能把那个夙愿继承下去！
她用长枪撑地，艰难但坚定地站了起来。
杏子决定了，魔女之夜所在的那个地方，她会去的，而且稍稍恢复一下就会即刻出发。
明知是必死无疑，但也要有像个笨蛋一样，傻傻勇往直前的斗志！何况，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再也没有什么她不忍抛下的了！
她相信，自己会一直战斗下去，一直一直战斗下去，战斗到被砍成支离的碎肉为止——这才是勇敢者的浪漫！何况，听说魔女之夜不躲在结界中，而是一览无遗地存在于现实世界——也就是说，她的尸体可能会被留下来，可能会被所有人发现，甚至说不定会被当做为全人类而光荣牺牲的英雄一样景仰！
杏子满怀希望地坚强一笑。她昂起头，看到漆黑的夜空中深深嵌着一颗明亮无比的星。
“神啊，都已经是这样的人生了，就让我最后做一次燃烧的英雄梦吧！”

IX.魔女之夜（中）
晓美焰貌似满腔热血地逼迫尚荧去战斗之后，自己却并没有拼命冲进暴风圈。
因为她觉得，这已经没有用了。
她向远处眺望着在光环、使魔和漫天的沙石包裹之下，狰狞狂笑着吐出一团团火焰的魔女之夜。凭她的经验，魔女之夜现在的状态或许接近于完全没被伤到。
而这边的魔法少女们都几乎耗尽了灵魂和力量，难以再坚持很久。
所以说，这次想打败它已然是没有胜算。晓美焰想，不如在后方保全自己，静观她们是如何拼命战斗，如何遍体鳞伤，如何垂死挣扎。
——就当是一次饶有兴味的消遣吧！
正在这时，她忽然看到，一位少女正在废墟之中跌跌撞撞、艰难地向前走着，她的身上已经到处沾满了点点血迹。
“是啊……”晓美焰轻笑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做。”
不出所料，丘比不知从哪里跑来，出现在那个少女身边。
“少女，你有什么愿望？只需要成为魔法少女为代价，就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哦！”丘比按照惯例开始兜售契约。
“我……我……想让爸爸、妈妈复活……想让大家接受我回到避难所里，别把我赶出来……我……不想一个人死在这种地方……”少女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
“只能实现一个愿望。”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少女，我想，现在这个情况下，你最希望的就是能活下去吧！”
“嗯……”少女哭出了声，“……救救我！”
这时，焰觉得不能再旁观了。
她转动圆盘，再一次使时间停滞。
她连忙跑到那位少女身边，牵起她的手，让她的时间也能继续。
“少女，我为我的突然出现感到抱歉。我想说的是，为了引发实现愿望的能量，你需要一句咒语：‘让鹿目圆香的怨念之种回归到它初始的模样’。相信我，当周围的景物一开始继续运转，你就对着丘比——也就是那个奇怪的生物，真挚地大声喊出这句话。”晓美焰坚定地说，因为她早已将这些话在心中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保证你能够继续活下去，而且能靠自己的力量和那些可怕的东西战斗。”
“可刚才丘比说的成为魔法少女为代价……又是……？”少女有些迟疑地问。
“不要管那么多！来不及了！想活下去，按我说的去做！”晓美焰厉声说。
当时停结束之时，只听那位少女向着丘比高昂地喊道：“让鹿目圆香的怨念之种回归到——它初始的模样！”
丘比脸上的表情第一次轻微动了动。“愿望竟然是……”它自言自语着，“好吧，契约达成！少女，让你的灵魂宝石闪耀出光辉吧！”
一阵因钻心的疼痛而发出的惨叫声中，少女沐浴在耀眼的光里。
晓美焰无限喜悦地看到，手中那颗小圆的怨念之种正在生长着，变化着，丰满着——这不正是一颗纯粹美丽的灵魂宝石吗？
焰笑了。在这三年里，她第一次笑得这么天真，这么无拘无束，这么灿烂。
“小圆……！”她喜极而泣，嘴角上扬着，眼中闪烁着快乐满足的泪光。她的不懈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再也没必要扭曲自己了，再也没必要麻痹内心感情了！
让单纯、快乐与希望重新在这颗饱经沧桑的心中荡漾吧！
可是，当她在喜悦的泪光中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那颗灵魂宝石，正在飞速地浑浊着，黑化着，不到一秒的功夫，那仅有的一点粉色就完全被黑暗所吞噬。
“丘比！怎么会这样？！”焰的脸色陡然变黑，不禁叫出了声。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么？”丘比毫无感情地说，“那位少女的愿望仅仅是让鹿目圆香的怨念之种回归到它初始的模样，并没有说要祛除其中的浑浊污垢。而且，在魔女之夜这种特殊情况下，就算是一个完全纯净的灵魂宝石暴露在空气中，也会很快因魔力污染而黑化的。”
“怎么会……”焰颤抖着，勉强挤出几个字。
“我想，这是你的主意吧，魔法少女晓美焰。”丘比的目光转向那位刚刚订下契约的少女，“一位毫不相干的少女，怎么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为早已死去的陌生人签约？大概是你又用了你那种奇怪的魔法吧。”
焰没有说话。
她圆睁着双眼，瞳孔扩大涣散，完全失去了光泽。她的脸阴沉可怖地扭曲着，嗓子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哽住了，酸痛无比，难以发出声音。
丘比回过头，继续看着焰，并未觉察出她的异样：“不过，大功一件啊，晓美焰。你又为这个世界培育出了一个优秀的魔女。那位少女订下这种违心的契约，想必很快就会黑化的吧……”
此时，晓美焰抽搐的手中，圆完全黑化的灵魂宝石猛地炸裂，再一次形成了怨念之种。
紧接着，阴暗悲凉的旋风席卷，绝望的晓美焰又一次被吸进了那个熟悉的结界中。
“不————！”她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声音在正不断形成的结界中回荡，无比凄愤，无比惨厉。
“哭泣吧，绝望吧，让灵魂积累更多更多的污秽吧！你将成长为仅次于魔女之夜的优秀魔女，晓美焰。”丘比站立在风中，冷冷地说。
————————————————————————
结界中。
晓美焰感到难以支撑起身体，即将瘫倒下去。
但在即将彻底倒下的一刻，她用枪支撑住身旁的地面，单膝跪在地上停住了。
没有人能看到，她蓬乱长发下的表情。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良久，她猛地抬起头，凹陷的眼中射出一道凶狠杀意的光。
她不再流泪，不再悲哀。她就像个残忍的杀戮机器，无休止地杀着使魔，毫不停歇地向前冲着。
她冲得步伐飞快，看似毫不犹豫，但却透出迷惘。
她的心中，失去了所有的追求和一切的爱。她不知道，在这个无比残酷的世界，所谓的“赢”又有什么意义。
她面无表情地放出一排排炮弹，毫不留情地让曾经的最爱粉身碎骨在自己的冰冷武器之下。
结界再一次消失，黑灰的怨念之种再一次被留下。
焰没有去获得那颗对她来说既熟悉又珍贵的怨念之种，也再无心去看自己污浊不堪的灵魂。她举起了枪。
她把坚硬的枪口狠狠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一声轻轻的手指扣动扳机的声响。
然后是一声剧烈的爆鸣。
浓烟散去之时，她依然笔直地站在那里。
沿着角落里躺着的那颗毫无生气的头望过去，那仍在流出黑红血液的残缺身体，依然坚定地屹立着，永远地屹立着。

X．魔女之夜（下）【最终番】
佐仓杏子那边。
仍在不停战斗，砍下无数使魔的她，浑身已然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
她的体力已逼近极限——即使明明知道使魔就在身后，也再无法快速地跳转过身发出攻击。
她忍着痛，艰难地抬起头——近了！她不禁一阵喜悦：自己已进入暴风圈的最深处，魔女之夜近在眼前。
“即使我死，也要把那家伙打死！”杏子愤怒无比地盯着狂笑的扭动的魔女之夜，原本疲惫痛苦的眼中，突然闪出了与之极不相称、前所未有的正义和燃烧。
【对不起，我也要去做傻傻的英雄了呢……沙耶加。】
她猛地撕破衣服，从胸口上方取下自己仅剩下点点绯红的灵魂宝石，抛到空中划过一道红黑相间的弧线，然后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她咬着牙，拼命把长枪向前刺去，顷刻间将灵魂宝石刺穿。这一刻，她的嘴角划过一个唯美的上扬弧度。
伴随着袭遍骨髓的毁灭的疼痛，灵魂炸裂了。它破碎成无数残片的同时，迸发出无可比拟的能量。
一场巨大的爆炸，由魔女之夜所在的暴风圈最深处向外一轮轮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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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有多久，爆炸产生的火焰和烟雾渐渐消散尽净，携着那团黑暗压抑的紫色乌云，飘向遥远的天际。
魔女之夜消失了。
只剩下那位刚刚签下契约的少女，不知所措地、茫然地望着这一切。
“英雄！……是你战胜了这场灾难吗？”
“十分感谢！”
“你是拯救了我们这个城市的神啊！”
幸存的人们纷纷从避难所里涌出来，感激地看着这位少女，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感谢着。
——看上去仿佛一切都由她所战胜。
那位少女被欢呼的人们一次次抛向空中，好似凯旋归来的英雄。她沉浸于幸福之中。她想，一定是那句咒语的缘故，使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击败了一切可怕的东西。嘛，还真要感谢那位不知名的黑发少女呢！
但她没有看到，废墟掩埋下那残缺的尸体。
她更不会领悟到，自己今后将是怎样的命运。
她只觉得，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胜利了。
“真是个勇敢的孩子！”原本十分讨厌她，把她赶出避难所的舅母，如今却亲昵地抱起了她，还吻了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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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不是胜利者，牺牲自己的佐仓杏子也不是胜利者。
魔女之夜看似是被杏子的灵魂之力给打败了，但实际上仅仅是因为到了应该离去的时间。
杏子至死也没有看到，在引发爆炸的那一刻，魔女之夜已经开始退却。她不惜付出生命所毁灭的，不过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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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城郊，树丛掩映下一个阴冷潮湿的小屋里。
“呐，荫酱。”她拿着盛有饭菜的儿童碗，坐在椅子上，温柔地微笑着，“该到吃饭的时间了哟！”
“我来喂你，瞧，连衣服都弄脏了。你这个小调皮鬼！”
“吃完饭了，该到讲故事的时间了呢。”她拿起一本故事书，轻柔地念着上面的文字，“从前，有一个女孩子。她总希望心爱的男孩子也爱她，可是那个男孩子却怎么也不喜欢她……”
“她试遍各种方法，甚至把自己都学坏了……但男孩子更加讨厌她了。”
“……后来在一次大灾难中，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救了那个男孩子……男孩子终于谅解了她。”
“……最后，她和那个男孩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念完故事，尚荧优雅地站起来走向别处。
她离开的地方，剩下的只是一堵墙。
（全文完）

卧槽一个人发到完没人茶楼反倒不习惯了= =

对于我这个没毅力的货，这篇文之所以能坚持到完，很大程度上要感谢我的两个朋友。
@lindaliuyy 一直在默默支持我写文的闺蜜~
还有就是个下学期升初二的妹纸，虽然她没有百度ID，但在这里还要感谢她一下~阿里嘎多！希望你能看到！

附：文中主演的吐槽。
凌荫：尼玛，第一部我是主角喂！怎么这里成了配角？——这倒不要紧，智商还降了一大截！变得像个SB总被人算计！而且结局死的那么挫！
尚荧：尼玛，怎么把我弄得这么扭曲变态没人性！你丫不懂病娇别乱玩！
晓美焰：尼玛，没有人会相信未来，没有人会接受未来！你特么就这么把我给写成自爆+掉头了！？而且就算为了小圆，我也不会干丘比的勾当，绝对不会！
佐仓杏子：尼玛，凭啥把我弄得那么中二病！而且我才不会和一个已经死去的笨蛋自作多情！激进什么的……你J8当我小学生啊！在原作里被弄成自爆我就够头疼了，你又给我写成自爆！而且自爆的一点用都没有！
众：小伙伴们，上啊！打死这个变态傻比楼主！
“啊……啊啊……嗷……啊啊啊……救命……别打了……！！”“梆！梆！……”【持续不断的打击声和惨叫声响彻整个屋子】
头破血流的沧浪：（喘着粗气，嘶哑艰难地说）预知……后事、如何……咳咳……请期待第三季！啊不对……没有第三季了！
——end

好长先留名再看w

貌似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