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章:畸爱
姐妹,是没有永远的,别离是理所当然的结局。我很早就听人这么说,可我没有听进去。
爸妈很早就察觉除了我和姐姐的感情不止于亲情,有意无意地让我们分开,上不同的学校,不同的兴趣班,甚至于想让我们过寄宿,一年回家两次的生活。
可我们终归还是在一起了,代价是,失去了我们的父母。我们本就沉重的爱,更蒙上了一层雾霾,我看不见她,她看不见我,我们看不见未来。
然后我们回国了。像是逃难一样离开那个我们出生、成长的三藩市,没有一丝眷恋地,欢快地——我们以为,就像劫后余生,我们会有新生活了。谁曾想,那只是通往地狱的过渡而已。
“容和哥很好,我简直要爱上他了。”我抱着秀妍,这样对远在大洋彼岸,唯一知道我秘密的好友sulli如是说。“你疯了,你在说什么,那是你堂哥。”我的双蛋黄可紧张了,这样回应道。
我的心一凉,我的双蛋黄,我只是开玩笑啊,你就这样看我吗。我不是同性恋又乱伦的变态,我只是爱秀妍而已。我再也没有和她说过我爱你,我怕电话那头会因为这句表达友情的话而和我断绝联系,sul也是韩国移民,她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
也对,我们的爱这样离经叛道,是活该被鄙弃的。
我还小,我以为我的情绪总是掩饰得很好,却没发现手臂圈着的秀妍的腰僵硬了一下。
也许是我们太明显了。容和哥发现了异常,他严厉地警告我们。
“你们还想失去剩下的三个亲人吗?”他威胁道。
我总要装作坚强。回到和姐姐的房间,却又变回了没有安全感的软弱者,我冲着姐姐发泄我的一切负情绪,却忘了她也和我一样承受着压力。偶尔良心发现,姐姐又会笑着说:“没关系,我是姐姐啊。”
哦,她是姐姐啊,她就天生该想一个垃圾袋一样承受我的诉苦和埋怨,纸张间隙还有容和哥毫不留情倾倒下来的巨大压力。我心安理得,我真是个混蛋。
那天我黑着脸回到房间,姐姐却睡着了。她很嗜睡的,可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就没有那么昏天黑地地睡过,我有些心疼,抱着她一起睡了。
可都那么久了,她还没有醒。我怀里的她是怎么了呢?
我从来没有直面姐姐自杀的事实,因为那沉重的罪恶感会压垮了我。20岁这年,我失去了3个至亲。明明我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我们明明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啊!我们说好我满25岁那年,要一起生个孩子呢,连iPS细胞都准备好了的。
我又回到了美国。我沉默了2年,几乎不曾说话,直到两年后我在大学里遇到了徐贤——容和哥的女友。我当时心中的阴暗想法简直能令撒坦自愧不如,怎么办呢,畸爱就是我的原罪啊。我确实把我的想法付诸于行动,尽管没成功,却博得了徐贤的同情和关心。
还有,郑容和的误会。
血脉是相连的。郑容和也做出了该遭天谴的事情,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好痛快,却无法开怀大笑,也许是良心未泯——因为这个想法,我讥笑了一下,笑自己。
徐贤姐,对不起。
又是三年,我25了。我去了日本,成功了怀上了和姐姐的孩子,我每天幻想着宝宝的样子,祈祷着这个孩子身体健康,头脑聪明——还有,性向正常。当医生一脸严肃和隐隐悲哀的表情出现在被麻醉的我眼前,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孩子。”医生一脸敬佩,但我知道我不配。被我害惨了的容和哥与徐贤姐,我的孩子终究要托付给他们了。
我好幸福。有了孩子,就证明我们是存在过的。那我可以安心地去陪姐姐了,整整五年,不知道她是不是都等我等得心焦了。她又懒又怕黑,没有我恐怕是不行的。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