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来就被盯上
“你再重复一遍？！”我顿时产生一种怀疑自己听力的想法，不过左Ai重复后，我大脑立即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来到巴黎后，我们一路上没有多少特殊情况。就算有，也只是教训了一个嚣张的小孩儿。怎么愣是出事了呢？
“蒿夫，而且，是…情报总结丢了！”左Ai加了一句。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两个异国他乡的特工，为了情报可以付出一切，这会竟然把它弄丢了！
而且，情报里载有我们的全盘计划，一旦泄露，情况可想而知。
“继续侦查，不要暴露。”我突然没来由地这样说道。
之所以没来由，是因为这话我根本没想说！
“我帮你们顺到文件，好好干。”库达连科简短地说道，随后我感觉脑中一清明，再叫库达连科已经叫不到了。

我忐忑不安地走回了旅店，打开了左Ai告知我的223房间。一进去，立即听到一声大叫:“师傅！”
我差点就开枪了，不过瞪了一眼菲利普之后，我径直走到左Ai面前，同时挤出一句话：“菲利普，我有事要谈，你马上出去！”
菲利普一看，立即表现出小屁孩的一面，直接抓着墙就跑到了门外，同时还不忘把门拉上。
他刚刚一走，我就命令左Ai汇报情况：“马上说明怎么丢的。”
左Ai紧张地解释道：“蒿夫，我刚才拿出狙击枪的时候，并没有纸飞出…”
我干脆打断了他的话：“在哪里出的问题？”
他提起箱子，将之放在近旁的一个椅子上，手指包侧的一道拉链：“这样的，蒿夫，敌对必然是通过这里入手的。您看，在链条中，有一道笔直的切割痕迹。我怀疑，这是德法两国最新合作制成的光化武器，刚才我试着分析了一下这里的化学成分，发现具有一定量的镁氧化合物，说明必然是用了催化剂加强反应而放热的。”
我不由得赞许地点了点头，一个新手特工能够想到这些已经不容易了。
“蒿夫，但是我发现，这个类别的已知技术在目前并未达到如此的高度…”左Ai又被我打断了。
“你怎么查找到的情报？我给你内部的情报器械，你核实一下再说也不迟？”非内行了解的一定不如内行多，这点我还是很确定的。
“呃，蒿夫，我用的是自己的情报机寻获的，说来奇怪，敌对竟然没有偷去这个情报机。”左Ai如实告诉我。
“这怎么可能？给我检查一下。”我不由分说，从旁边的书架上勾来了那部机器。不过事实证明，这个情报机的确没有手脚。
我抓着机器的各个零件，沉思起来。如果要偷，那么情报机的价值明显更高，为什么就偏偏偷了情报摘要呢？
左Ai在旁边站着，不敢吭声。
我从沉思中醒来，示意左Ai继续讲下去。我起开身，从我的包里拿出了水壶和一个小袋子，里面装有些白色粉末。
我从中取出了一些粉末，灌进了壶里，然后揭开水壶盖子，抽了出来一个印着斑点狗的小勺子，在水壶中搅动起来。没多久，粉末完全溶入了水中，随后我直接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转头看看左Ai，才发现他居然在发愣。
“蒿夫，局里传说你能克服毒性，是真的吗？”左Ai良久才回过神，惊讶地问我。
“不是，”我第一个回答显然使左Ai困惑了，“是我适应了。”
左Ai震惊地看着我。
“好了，继续说吧。”我往水壶里装了半壶自来水，水龙头上面有标示：可以饮用。

一口灌下去，我站着听左ai的分析。
“局座，我们在路上只能在一个地方被偷。”
“Airport。”我转了转头，说道。
“就是那个…什么东西。不过局座，要命的是我们根本不可能被偷，因为我们走的出口是贵宾区，没有人可以偷走东西而不被我们注意。这样，只有一个情况，就是说这个窃贼在出口把我们偷了的，对吧！”左ai期盼我同意。
“不会啊，你在这种熙来攘往的地方能不提高警惕？我都不信。”我皱眉表示不同意。
“局座，我就是觉得好像分了一下神…”左ai嘀咕道。
“对了，你是不是看一个…女的特别出神了一会？”我猛地想起来，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如何形容那个女子。
“哦是了！应该就是她！只有她是挤我，别人都是我挤的！”左ai立即想通了原委。
我立即画了一个十字架。(正教中画十字架往往是诅咒他人)
“不过事到如今，再怎样也没办法了。不如就先隐瞒此事，等我处理。”我做出决定，随后不管左ai同意与否，去了隔壁的房间休息。
“阿廖沙？”我试探着传输给库达连科这样一个信息。
“有话说有屁放，我东西是给你拿回来了，不过天知道有没有泄露。”库达连科冷冷地说。
“喂，你那个什么改变历史的奇葩事还做吗？”我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开了个玩笑。
“你有空了？那这就开始怎么样？”没想到他立即就答应了。
“等我一下，马上！”我慢跑着回到了房间里。

“这个也能凑合。”我强自辩解道。
库达连科和我跑向大门去。钢铁黑色的小门对比米黄色的大楼显得非常暗淡。
库达连科趴在铁门缝边，用小刀撬开一道缝。我转身躲在一根柱子后，警觉地听着四周的声音。
库达连科在脑海中喊我：“米耶斯基，交换一下位置。”
我立即潜行到门缝处，里面传来阵阵笑声，还伴随着收拾文件的声音。
“啊哈哈…再讲一个…”一个女人大笑道，吓了我一下。
“那会俄罗斯大臣那个尿裤子样…”又是一阵笑声。
我转头向库达连科挑了挑眉毛，他摇了摇头。
“先别进去，我们绕到厕所。”库达连科传递给我这样的信息。
厕所其实就在大门旁边的一扇窗户处。库达连科看了一眼０.8米的高度，转头看了下我。
“我不矮。”我不服气地说。
“废话，你和我一样高。”库达连科压住声音，冲我做了个鼓励的手势。
我和他抓着墙上的沿爬了上去。
刚刚进去，突然听见一阵啪啪的声响，我和库达连科的面色顿时有些古怪。
“拿他们开刀。”库达连科示意了我，然后顺手拉开了一个洗手间的门。
“啊！谁…”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但是库达连科没给她更多时间。
弹壳飞溅出来，没有声音，但是我听见了两具身体滑落的声音。
我探头进去看了一眼，两个裸体男女浑身沉浸在鲜血里，还有一些白色的液体从脑子里流出。虽然很恶心，但是我们两个丝毫不在意。
“应该不会有事的…”我祈祷道。
“这厕所没人来，我肯定。”库达连科耸耸肩。
库达连科探头向厕所外面看了看，然后冲我勾了下食指。
“走吧，没有人。”库达连科低声说。
“要不要毙了之前办公室里那几个人？”我捅了他一下。

库达连科瞪了瞪我，沉默了半分钟。就在我马上要投降的时候，他说：“行，快点。”
我轻轻把耳朵贴在办公室的木门上，里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上个厕所，你们等等～”那个大笑女子的声音传来，如雷一般。
这倒是个好机会。我暗笑。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手攥王八盒子也越来越近。一声“咔”传来，是门把手的声音。我从西服外衣里抽出了匕首。
不巧，里面传来一声大喊：“南造，我要追求你！”
门把的声音立即停下了。我一惊，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南造云子。
“高野君，请您自重。”酝酿了一下措词，南造云子才开口，随后又转身。
“不！云子，我爱上你了，你知道吗？你就像百合花一样鲜艳…”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种弱智爱情诗他也真能编出来。
“那好，高野君，您既然这么喜欢我，请您让我去上一趟厕所。”南造云子也不想纠缠了，直接出了一道难题。
“云子，我帮你开门！”高野立即顺杆向上爬，我猛地听见了一声卡哒。
门被拽开了。
“啊你…”高野还没说完，我的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一股热血喷到我的手上。而我空闲的右手，已经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南造云子。
“噗噗噗”的三声闷响，室内仅剩的三个人也倒下了，每个人眉心都多了一个血洞。
高野瞪着我的眼睛也渐渐黯淡了。我绕到他的左边，拔出刀，鲜血喷渐了一地，打湿了他的裤子。
他的尸体软塌塌地滑落在门上。

我冲门外挥舞了一下带血的匕首，库达连科匍匐着过来了。
“够血腥！”库达连科看到这四具尸体，惊叹道。
“嘿嘿，你…”我正要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想看看的，他一把将我拉到了他身边。
“不对劲，还有活着的。”库达连科轻声说道。
“不……”我刚想说不可能，突然库达连科冲地上开了一枪。刚刚还在地上抽搐的高野现在已经不动了，脑袋上多了一个血洞。
“不够小心，米特里。”库达连科拍了拍我的肩膀，忽然停住不说了。
“怎么？”我看到他僵在那里，问了他一句。
“这里有我想找的东西。”库达连科匆忙冲到右侧的一排大保险柜前，一脚踹开一个，里面的文件撒了一地。
“快点帮我找文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文件。别忘了今天是1939.4.7。”库达连科头也不抬，蹲在地上翻找起来。
我连忙将四具尸体藏到了一个办公桌底下，然后也加入了翻寻。
五六分钟过去了，我们两个依然没能找到什么。库达连科表情也越来越差。突然我的目光扫到了一丝闪光。我心中一亮，转头对库达连科说道:“阿廖沙，似乎这就是！”
库达连科爬到我身边。我指了一下那个闪光点，他立即爬过去翻阅了起来。我翻了个身，紧盯着两扇门。
“好了，米特里，我们走吧！”库达连科微笑着冲我喊道。
“不去楼上偷东西了？”我奇怪地问。
库达连科兴奋地冲我抓了一下衣兜：“米特里，当年我偷到了，现在还有用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枪套。熟悉的狙击步枪手感传了过来，我收回了手。
“放心，都在的。”库达连科哼起《牢不可破的联盟》，一枪打爆铁门上的锁，优哉游哉地踢着正步走了出去。
我忙跟上他，一起踢到了东南角。库达连科扫了一眼墙上的铁丝网，顺手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冲我打了个响指。
“服务生，火柴！”他一副沙皇陛下的样子。
我忍住不笑，给他拿出一块火石。
“啊？”库达连科顿时泄气了。我刚想笑他，突然觉得腰间一松。然后就看到库达连科拿我带血的匕首划开了铁丝网，一下翻墙过去了。
“阿廖沙，米耶斯基！”佐尔格从车窗口喊道。
“成了！”我和库达连科一溜烟跑到车上，一边跑一边喊。

汽车嗡嗡地冲出大街，上了一条小道。佐尔格转过头没好气地问我们：“速度挺快啊，不到一刻钟？”
库达连科搔了搔头道：“两个人嘛，行动快。要是三个人估计五分钟就能偷到了！”
佐尔格从后视镜向库达连科伸出了中指。
“东西给我，这里拍报。”佐尔格把车停到了一处公共厕所旁。
“没线？”我暗暗想到，库达连科则一脸淡然在车里等着。
阴影里，佐尔格博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条小巧的装置，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俄罗斯联邦在前年刚刚开发完成的ПАН44收音机!我转头看了看库达连科，看到了他嘴角一丝上扬。
“我的杰作。”库达连科的脸在灯光一晃一晃下略微不清晰，但是我对他更为好奇了。

“你带来的？”我挤了挤左眼。
“就当是吧。”库达连科没在纠缠下去，而是从大衣里拿出刚刚那份文件。
“你衣服怎么藏了一堆东西？”我又好奇了一下。
“保密条例。”库达连科公式地回答我。
我凑过头，借着昏暗的灯光和库达连科浏览起来。
“什么？对于俄罗斯联邦内Gieterrio的调查？”我标题就没懂。
“就是说我和你这种超时间的存在。”库达连科一边用手指划过文件，一边说。
我和库达连科越看越紧张，等到文件最后，我们已经冷汗直冒了。
这个文件简直是灭门行动！
签署者的名字写成一团：初音泉。日期更是挤在一起：２０１７年６月１日
我们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库达连科呼出一口气。
我仔细地审查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问道：“他们为什么能找到我们？”
库达连科没有回答。
“呣？”我又哼了一声。
“唉呦…”佐尔格拉开车门，却一不小心撞在门框上了。
我只好闭嘴。
“你们两个懒人，也不下来帮我…”佐尔格抽了一口气，哼哼唧唧地说。
“走吧，佐尔格，你把我们送到对面的德意志国家社会主义共和国酒店就行了。”库达连科自顾自说道。
一路无话。
我坐在酒店“慕尼黑”间的椅子上，库达连科站在阳台前面。
“米特里，你是不是有什么问我的？”库达连科从窗户左边走到了右边。

“阿廖沙，确实…就像我现在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吗？”我斟酌了一下，谨慎地问道。
“可以划你自己一刀看看，是真的。”库达连科终于把话说完整了。
“那…你是怎么…”我想了想，没有找到一个好词形容。
“不说话就告诉你很多东西，对吧？”库达连科清楚地形容了出来，我点了点头。
库达连科微微吸了口气，道：“米特里，这是意志力。我通过自己的意志可以传输到你的大脑里很多…还有，你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是真的，米特里，它是我的记忆，甚至可以说是世界大战的记忆…”
我打断了一下：”可是，库达连科，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共享这一切呢？”
库达连科转过身，把帽子夹在腰边，直视我道：“因为你也是一个意志力强大的人，米特里。我不能驾驭1939年，但是两个人足矣。你还记得我问你你的直觉灵敏与否吧？”
“这与意志力有关?”我惊讶地问道。
“是的，米特里。而且，我们的对手，柯王斯泰娜，也是一个意志力强大的人。”库达连科坐在床上，戴上了一副墨镜。
“原来是这样…”我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不禁深感责任重大。
“不妨再告诉你，米特里，你早就被柯王斯泰娜盯上了。但是有趣的是，她本来只是找到了一个对于她非常重要的人，却无意间感到了你的威胁性。”库达连科猛地站起来，眼中闪烁着无奈。“或许是因为你太优秀了。”
“不用说了，阿廖沙。你能告诉我这些，我非常感谢。至于敌人，是一定要消灭干净的。”我心中略微宽慰了一些，至少，我和库达连科不是谁救济谁的关系。
“那好，快点休息吧。”库达连科说着，直接把帽子往梳妆台一扔，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我见此，把手握住大衣兜，靠在墙上，渐渐睡下。

我握了一下右手，感到了皮革粗糙的质地。睁开眼睛，发现库达连科正蹲在地上，架设望远镜。他冲我招了招手：“米特里，快点帮我一下！”
出人意料地清醒使我立即反应了过来。不过我想这只是意志的效果而已。
我和他一起架起了三脚架。没过几分钟，就把包括镜头在内的所有装备调好了。然后库达连科非常令人不齿地霸占了望远镜。
“你敢龌龊点吗？”我气得骂道。
“日本兵不少嘛！看他们罗圈腿很好玩，你知道不知道？”库达连科想转移话题。
“你给我望远镜，我也看看。”我才不被他骗。
“呣…你现在可以看见了。”库达连科这样说，却丝毫没有挪开的意味。
猛地，我眼前的景色一变，变成了俯视着对面卐字旗的视角。
“这也是意志！”库达连科很是骄傲。
“你够狠。”我败下阵来。
我们往下看了一点。

一队队日本士兵从楼下走过，但是都没有闯进来－就像他们在别的街区干的－搜索一下这栋冷峻的黑色建筑，我心中不禁暗自佩服起佐尔格。他能够吸收奥托这样的人加入谍报组织，真是人才。
库达连科突然不让我看了，开始收拾起行李。
“怎么？这就要走了？”我奇怪地问道。
“该送的都送走了，我们还留着干什么？”库达连科头也不抬。
“那么不去和大使馆道个别？”我还是没反应过来。
“米耶斯基同志，我刚才可是在关注着敌人的一举一动。原先，日本人是从这一刻开始盯上佐尔格的。而现在…”库达连科打住不说了。
“好吧，既然你认为帮他们解除监视就算告别了，那我也不好多说是不是？”我无奈地看着他把最后一块镜片放进箱子。
“那你还说个屁。”库达连科把箱子直接扔起来。
我们两个下了楼梯，佐尔格和奥托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我斜眼看了看库达连科。库达连科干笑了两声，去和这两个德国人握了握手。
“阿廖沙，我们给你买了船票了，半个小时后开船。如果我计算不差，你们应该正好赶上。”佐尔格幸灾乐祸地看着一脸诧异的库达连科，递给我两张船票。
“喔，谢谢。”库达连科苦着脸回答道。
“那边有辆车，我给你们准备的。”佐尔格一副首脑的样子教育我们。
我和库达连科坐上了汽车的后座。
“喂，你是不是没准备船票啊？”我怀疑地问他。
“是啊，不过我更没想到佐尔格居然会关照我们。记得当年我来日本，佐尔格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库达连科感叹道。
“或许是因为我态度好吧？”我猜测了一下。
“等等，你不准备船票我们怎么离开？你叫上了柯王斯泰娜了？”我回到了这个问题上，感觉有些离谱。
“劫船啊，你脑子长成尼古拉一世了吧？”库达连科淡定地回答道。要不是我们用俄语说话，我马上下车跑路了。

“你疯了？劫船？”我被吓了一身冷汗，在日本劫船？日本海上卫兵是吃素的吗？
“唉呀，你真笨，我都那么…算了，不说了。”库达连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能把话说明白吗？”我有点着急地问他。
“嘿嘿…等你去蒙古后再说不好吗？”库达连科奸笑两声，偏过头去看窗外的景色，神色一凝。
“怎么？”我乍一看还以为他是在装(和谐)，转头一看，也吓了一跳。
窗外，东京湾已经近在咫尺，码头上的工作人员…却一个也看不见了。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售票亭，餐厅，等船区…来来往往地走动，前面的路也设置了路障。
“真要劫船了？”我无奈的把弹匣从腰间的一个袋子里拿出来，塞进了两支王八盒子的弹仓。
“等等，先看看…”库达连科紧锁眉头，把窗户略微摇下一点。
远处的警戒哨发现了我们，立即打出一个旗语，随后两队士兵冲了上来。司机双手举起，下了车。士兵冲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下车。
我紧扣扳机的手指有些冒汗了。
“阿廖沙，怎么办？”我紧张地问道。其实，我打心底是不敢和这些人交火的，因为搞定一队人就够呛了，两队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怕，看我手势开火。”库达连科出乎意料地这样给我宽心。

“咔”地一声，库达连科双手上举，向日军走去。
司机与带队的一个小胡子聊了两句，小胡子阴险地点了点头，狞笑着走过来。我心中不由得一紧。
“小心。”我警告了库达连科一声，他微微点了点头。
“你！给我下来！站到墙边！”小胡子蛮横地叫道。
库达连科把右手轻轻抬起，食指向前微微弯曲了一下。近旁的日本士兵不知所云，但我知道，这是他的信号。
库达连科猛地从大衣下抽出冲锋枪，顶住了小胡子的肚子，只听见两声闷响，小胡子大张着嘴，捂住了肚子，喷出一地血。
我弹开了手指上的保险环，将烟雾弹扔了过去。“呲”地一声，库达连科笼罩在了一片烟雾里。
日军队伍立即乱成一片。库达连科喊道:“米特里！打过去！”转身就冲去。
不知为何，我心中安全感十足，拉开了手枪的枪栓，也冲进了烟雾。
前方突然枪声大作，我弯着腰拼命跑去。子弹有的落到了我身后。
冲出烟雾，“啪啪”几声，我就地一滚，躲到了一个垃圾桶后，地上留下几个弹坑。
“冲出去！！”库达连科从旁边的一辆车底下打出几发子弹，两个日军捂住脚踝倒下了。
我心中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想法:冲出去没有坏处。
不管怎样，我冒着被一枪打烂的危险突然跃起，左右手并用，瞬时撂倒了两个冲锋枪手。但这时，一个日本兵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突然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开枪前的一刻，我不由自主地向左一偏头，枪声响起，子弹擦过耳朵。

我死压下扳机，日本士兵应声倒下，旁边的一个少尉似乎吓呆了，拿枪对住我五六秒愣是一动不动，我把手往右一偏，他也倒在地上。
几个刚才还在射击的日本士兵，已经倒下了四个，剩下两个则吓得躲在树后不敢出来，我自然不会浪费子弹。
库达连科已经了撂倒了另外那一队士兵，只剩下一个，捂住肚子说着一些我们都难以听清的话。
“喂！怎么回事？”我们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我先说，你怎么使我…”我抢着开口，不过马上想到了个大概。
“你想的到。怎么让他们逃了？”库达连科指了指远方，两个土黄色的身影正在急速向街道那一边跑。
我想都没想，右手抓住狙击枪管，伸到前方。
库达连科按下了我的步枪，惊讶地问:“德拉贡诺夫？”
“怎么样？”我微笑道。
然后我就看见他从大衣里拿出一枝莫辛纳甘狙击步枪。
“你大衣怎么有这么多东西？”我快吐血了。
“你管呢。你打左，我打右。”库达连科说完，左手架住枪管，嘭的一声，右边的日本士兵应声而下。
我把左手手指伸过去，瞄也没瞄，轻扣一下扳机，另一个日本士兵也倒下不动了。
“你的敏感度比我强。”库达连科赞许地点了点头。
“开船去。”我懒得陪他废话。
“没问题。”他冲上码头，一艘艘检查。最后终于找到一艘快艇，上面还有一堆水草。

“走了!”库达连科调试了一下发动机，还算好用，我立即跳上了船。
船“嗡”地一声冲出了码头，溅起一片浪花，在太阳的折射下熠熠生辉。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我们两个无心回头，径直将船开往远方。
“去哪？”我沉思一番后想到这个问题，现在是开不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那么我们要在哪里换乘？
“大阪。”库达连科冲我扔了一个罐头，我急忙接住，开着的罐口里一股腐烂的味道袭来，我捏着鼻子把它扔进了海里。
“大阪？！搞错了吧，那我们岂不是还得再抢一次船？”我气急败坏地说道。
“用不着。大阪是造假者聚集区，我们在那边可以拿到一份做的更好的证件，保证出海。”库达连科仰着头，把腿翘在挡浪板上，轻松地回答我，“而且，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哪里？”我想了想，还是不打算问他有没有和上级申请过了，就算他没有，也会搪塞我几句的。
“金阁寺。”库达连科声音里少了点清闲，多了几分严肃。
“为什么？”我顿时糊涂了一下，库达连科只是为了去这样一个旅游景点吗？
“米特里，你知道在过去时期是要用意志力的…”库达连科解释道，“而有些东西，尤其是来自古代遗迹的，会增强你我的意志力。我根据记忆，似乎发现了一个很有能量的日本古武器，藏在金阁寺，你必须帮我取出它。”
“你就这么信任我？”我偏了偏头。
“你以前是神偷，别以为我不知道。”库达连科突然翻过身，眼睛和我对视起来。
“哦，那你知道不，我还有另一个世界第二的技巧？”我淡淡答道。
“你可以偷到就行了，别的什么，我可以装作不知。”库达连科转过身开船去了，我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静静听海风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