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向笑着把视线从那群小子的背影上收回来,而后拾到起前面这些“貌不惊人”的小玩意儿,仔细的瞅了起来,“真想不明白这东西怎么还有人要,我说老庄.....”他问庄老头,“我做了大辈子生意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卖东西的,......”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庄周摸着这些制作精细的小人器件,想来想去的,最后也只能得出一句。
“陈老爷,我觉得苏家少爷其实很有能耐,我们是不是.....都看错了?”
陈守向良久没有答话,只是望着这些东倒西歪的小玩意儿发怔,而店外......雷雨的脚步也越来越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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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黑压压的一大浮乌云从天空沉沉的压下来,使得这东京城变得从未有过的压抑,不逾多时,噼噼啪啪的,黄豆大的雨滴往下掉,街上.....也都是快步纷走的人。
“苏家少爷,您捎把伞吧,这雨下得可不小。”
“哦.....多谢。”
“跨啦”一声,一把画着仕女的油纸伞从胭脂铺的屋檐下撑了出来,一时间,将天上落下来的雨滴挡飞了出去。眼前掠过的,都是披着蓑衣缩颈快步折返的百姓,有些没备雨具的,就只能顶着大雨跑了,“啪嗒啪嗒”的从自己身边踩过,溅起来的泥水都泼在了自己的下摆上。
这些天来,总算是把这些零零碎碎的杂事处理了,好像又变得无事可做......或者要回到既定的轨道作息上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会很明显的感觉到少了个人。
摸了摸怀里的锦盒,想想......放了也有段时间了,心里这么寻思着,居然很巧合的正好路过武学巷横街,那巍峨有势的太学门庭正立在自己面前。
转了转雨伞,噼噼啪啪的雨点声响在耳边。
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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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不是上回被开除的那书生吗,怎么......是来问李家娘子吗?”
在太学进门偏屋的录事处,苏进很巧的碰到了上回刁难他的那几个官衙内。虽然从未把这件事放心上,但不错的记性还是让他很快就想了起来。
“哦,是你们啊。”
原本是打算进来问问那录事处的门护人员,不过既然他们主动找上来了,那自然是把问题丢给了他们。
他算是比较客气了,不过在雨幕前的这群人似乎不怀好意,而远处廊道学斋外的一些抱着书卷的学子也聚了过来看。见是陈奕郭尉这两人领头,心里也大致有了想法。
又是争那李才女的。
眼下这氛围应该是很糟糕的,甚至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也不为过。
“想知道是吧?来~~~”那郭尉大刀金马的把脚往栏杆上一踩,露出他胯下的空档,“从这里钻过去,我就告诉你。”
苏进多看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就这么嚣张,还真是有些欠管教。不过还不待他做反应,人群里就出来一学子将他拦住,“这里是太学,不是瓦肆,这位郎君若是寻花问柳,还请移步他处。”
这人正是萧琦,而他那俩同伴柴梓和吕槊也在人群里观望,他们是好几次见这书生了,当然不希望对方跟这群官宦子弟起什么冲突,所以赶紧出来把他栏出了太学。
“李家娘子已经好些日子没来太学了,这边是找不见她的。”他隐晦的卖了消息给苏进,苏进也是一点头,一句多谢出口,就打起伞走进了门外噼啪直下的雨帘里——他可没这闲情和这群官二代搅和。
而太学里那围观的学子也摇头散去,还以为有戏看呢。不过萧琦的同窗好友却是问声过来,他们与这萧琦平时相交颇深,对于他反常的行为还是有些好奇的。
“子俊,你认识那书生?”
萧琦望了眼门外远去的背影道:“那书生......是一品斋的上回府衙踏青会上就是他当众给李家娘子谱的新词牌。”
这生音虽不大,但这些日子,凡是与一品斋李清照扯上关系的,都是大火的话题,所以旁边那些学子立即就围了过来。
“你说那书生就是一品斋的人?”,“不是吧,那一剪梅是他谱的?”
这些细碎的流言一字不落的进来前头郭尉的耳朵里,他从这里望出去.....门外雨帘中的书生撑伞独行,背影清瘦。忽然间.....脸就阴沉了下来,这种阴沉与之前完全不同,被旁边的陈奕察觉到了,他也把目光望了出去,看着那书生的背影消失在武学巷街、消失在漂泊的雨幕中。
难怪和李家娘子走这么近,看来也不是个简单货色,恩......
他沉吟着,已经开始盘算些暗地里的勾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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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武学巷街守着武学太学之类的学府,人流众多,所以要不一般的街道热闹。即便如今是淋漓大雨天,还是有少数几家生意好的铺子在路边硬挺着。他们把灰油布铺在彩棚上,拿麻绳结实。瓢泼的大雨打在上头,啪嗒啪嗒作响,仅有少数雨水渗透下来,在脚边汇聚成小水坑。
苏进已经收起雨伞,在宣记炒粉摊子里做了下来,下雨天的,如今摊子里只有两桌人,冷清得很,所以他叫了碗带回去吃。
“一碗炒细粉,带走。”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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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学巷子转金梁街是很顺道的,所以苏进打算是去书院转一圈,这大雨天的,也不知道那几个孩子回家没,就怕是在书院待晚了,被雨困在里头,这可是比较麻烦的事情。所以以防万一,他还是准备过去看看,可没想到过去孩子没见到,反倒是见一少女坐在书院凉石台阶上出神。
虽然只是一个侧面,还模糊在雨幕中,但苏进还是从远处把她认了出来。
那少女一身洁净的右衽深衣,软巾束腰,掩在雨幕后头。她应该没有车爵到自己正在往这边走来,一直是双手抱着膝的,蜷着身、下巴磕在裙摆上看着脚下的台阶,或许是.....或许不是,但这在此时不重要。
雨,下得很大,屋瓦当沟处滑下来的雨串儿溅响在她的绣花鞋边上,脚尖都淋湿了。
在她身前站了一会儿,可她还是无所察觉的模样,所以也只得把下摆一撂,坐在了她左手边,问道。
“怎么坐在这儿,不怕被雨淋到?”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