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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收藏】《床下有鬼》——乡村的那些怪事(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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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奶奶一脸疲惫的从侧房走出,侧着头跟虎子父母说着什么,我竖起耳朵,隐约听到这么几句。
“虎子他们几个小伢子不要紧吧?”
“没有事了,小伢子火焰高,容易看到鬼自然也容易招来鬼跟着,我估计涛涛是给水鬼害了,死得不安宁,今天还回来闹了的,有怨气,虎伢他们是他走前最后和他呆了的,有人气,他同学现在不稳定,晚点再搞……”
“那就好,涛的尸体找不到,虎子他们几个伢子可不能出事,他闹完走了?”
“肯定走了,下午刚死,来闹的魂,所以还能进家门,过了一定的时间就是鬼了,不敢呆在这个屋里的,有门神,走我们上楼看看。”七奶奶道。
我一听上楼心里就紧张起来,下午楼上闹那么大的动静,只有我们几个小孩子和虎子父母晓得,但我们谁也没那个胆子上去看看,如今七奶奶说已经走了,可以上去了,我自然是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不上去看个究竟恐怕我心里永远会有块疙瘩。
听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们陆续走上二楼,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令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而我们一见二楼的情景时,顿时谁也说不出话来,一股凉气顺着我的脊梁骨就往上爬。
二楼地面上呈现着无数的脚印,密密麻麻的,每个脚印都十分清晰,俱是由水形成,而且水迹凝而不散。 最为显眼的不是脚印,而是地面中央那道人形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躺在那里,躺过很久般,直看得我毛骨悚然……
“走吧,下去吧!”七奶奶长叹一声,嘱咐虎子父母道,“这几天开着二楼大门,让太阳多晒晒,再去弄点耗子草(我们这的一种草,学名不知道叫什么),多熏熏……”
七奶奶疲惫的朝楼下走去,眼中不停流淌着泪水,压抑这么久的悲伤顿时爆发出来,逐渐演变成嚎啕大哭,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在短短一天中,苍老了几十岁……
虎子他表哥的尸首,始终没有找到,无论多少大人下水,甚至撒网也一无所获,那么长一条港根本不可能将水放掉,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死者的父母坐在村里稻场上哭得撕心裂肺,却什么都挽回不了。事后我问七奶奶,那天在静室里到底对我们做的?是不是会法术?会的话教给我吧!
七奶奶摸着我的头,说:“蓝伢,奶奶根本不会什么法术,驱邪的事到了一定年纪的老人都会,这是祖辈言传身教留下来的。”
后来待我长大后奔走了多个地方,发现的确如七奶奶所言,老人到了一定年纪后便会懂一些原本不应该懂,或者说是很没有根据的东西,仿佛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让他们懂得如何去趋吉避凶。
七奶奶的驱邪很成功,虎子与黑皮很平安的长大,而我却因为种种原因,有了一些意外,那是另外一个故事。


28楼2013-10-17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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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夏末的一个晚上,吃过晚饭我便来到虎子家,邀他一起出去玩。那个时候的农村晚上不到睡觉时间是不会关门的,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把堂屋的门大敞着,点着灯,一入夜就灯火通明,虽然比不上城市的路灯,但是也十分亮堂。
    我和虎子在村子里闲庭信步,原本准备去找黑皮一起出来玩,但没想到黑皮那家伙走亲戚去了,其他和我们一般大的关系又不是挺亲近,想想只好作罢,两个人走到稻场上,随便拾了几块就一屁股坐地上。
    这个稻场可不是书上所谓的道士用来做法事的“道场”,而是农忙时用来碾轧稻谷,或者翻晒谷子的场地,既大又空旷,约莫有三百平方米的面积,稻场的地坪上用石碾砣碾压过,虽是泥土但是碾压得十分结实,跟水泥地一般平滑结实,光脚走在上面十分舒坦,丝毫没有农村其他土地上坑坑洼洼之处,平时便是我们小孩子玩耍的最佳场所。
    我和虎子肆意舒展着脚丫子,感受着地面的舒适,若不是洗过澡怕弄脏身子,我们恨不得躺在地坪上滚上一圈。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了讨人厌恶的蚊虫,偶尔吹拂的微风带来点点初秋的凉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野花的味道,淡淡的,十分好闻,我和虎子并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学校里的趣事。
    “你晓得不?昨天下午第二节课下的时候,余朋的前桌,那个柳大湾子的女伢,柳梦,当着余朋的面说他是个大苕(大傻子的意思),旁边蛮多人都听到了。”虎子想起一事,抱着肚子在那傻笑起来。
    “哦?”我饶有兴趣的跟着笑,“然后呢?余朋本来就是个二愣子,天天没事去摸柳梦的头发,还去扯别个的马尾鞭,简直就是个色狼。”
    “哈哈!”虎子想到了什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余朋还真是苕啊,他听了这句话眼睛都红了,伸出两只手把余梦的脸朝两边用气揪着,一边揪着余梦的脸甩来甩去,一边嘴里还嚷嚷,你才是个苕,你才是个苕,你一屋人一屋苕!”
    虎子有样学样,学得绘声绘色,差点笑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轮圆月不知什么时候从乌云里钻了出来,透过云层撒下点点清辉,为我们披上一层银色的外衣,好象也被我们的趣事所吸引,在这个静谧的晚上,偷偷地聆听着。
    此时大概晚上十点的样子,虽然我没有手表之类能看时间的工具,但我注意到村里有不少户人家已经熄灯睡觉了,农村人大都睡得早,九点十点就进入梦乡,我也有了几分倦意,但虎子谈兴正浓,我又不好意思打断他的雅兴。
    乌云慢慢的散开了,月华将整片村子都镀上了银辉,十分的明亮,借着辉光我都能看到几百米外的物体,仅仅有些模糊而已,跟白昼区别不大。
    远处婆裟,无数影影绰绰的树枝看起来像是妖魔鬼怪的手臂似的,寂静的稻场上空荡荡的,除了我们两个人外,就只有稻场中间那块孤零零的石碾砣了。
    我抬头望着大如圆盘的银月,想起一事,今天是十五,村里老人们曾叮嘱过,每个月十四号到十六号这三天晚上,不可以在外面逗留。
    虽然不知老人们哪来的那么多规矩,问起来也是讳莫如深,但我们小孩子一般都不敢违背。我望着虎子,刚想开口说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忽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稻场中间的石碾砣上多了块东西,定睛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人影。
    我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石碾砣上坐着一个小孩子,隔我们有十几米距离远,看得不大真切,不过估摸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只是看上去有着几分不对劲的地方,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原来是个小孩,我心里倏忽间平静下来,暗暗嘲笑自己居然这么胆小,被个小孩子吓一跳,虽然我自己也是个小孩子,但怎么着也比坐在石碾砣上的大几岁吧。 在我心里认知中,小孩子是没有危险的,自然也不会觉得恐惧。
    我唯一疑惑的地方是,这小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呢?为什么我和虎子没有听到一点动静?稻场虽然很大但是周围根本没有房子,十分的空旷,而且还是块向凸出的地形,比周围高出两米左右,下面则是农田,与稻场相连的只有两条大路,一条是我们着边,另外一条路则是通向湖泊以及港汊方向。


    30楼2013-10-17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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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虎子一直在絮絮叨叨,我嘴里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心里却还思索着这小孩从哪冒出来的呢?谁家的孩子这么大晚上还不睡觉,居然敢一个人跑到这来?为什么我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难道是我和虎子聊得太入神了吗?
      我想半天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便冲石碾砣上那个小孩子喊道:“你是哪个?”
      那小孩的身影晃了晃,脑袋望着我这个方向,隔得太远看不真切,反问道:“你又是哪个?”
      这不是好笑吗,我先问你的好吧,我心里腹诽着,刚想说话,只听那小孩说:“你是我的爷爷吧?”
      我顿时无语了,心里想道我是你爷爷你岂不是成我的孙子了?我才多大,连媳妇都没有哪有你这么大的孙子,暗笑了几声,说:“我不是你的爷爷,你认错人了。”
      “你就是我的爷爷!”那小孩子似乎有点生气,声音响亮了些,“爷爷,你不认得我了?”
      我抓了抓脑袋,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这谁家孩子犯神经病了?大晚上的跑来喊我爷爷,印象中村里七八岁大的孩子没有谁脑袋有毛病呀。
      “你在跟哪个说话啊?”虎子停止了长篇大论,疑惑地望着我。
      “哦,跟那个小伢说,他脑袋有点问题,喊我爷爷,哈哈,我哪有这么大的孙子撒。”我笑道,用手指了指石碾砣上的那个小孩子。
      虎子转头望去,又使劲揉了揉眼睛,他身子明显怔住了,听着我继续和那小孩子说了会话,又转过头来望着我。我注意到他脸色忽然变得煞白,眼中明显露出惊恐的神色。
      “蓝吖,你莫赫(吓)我,哪里有个小伢?”
      我诧异地盯着虎子,见他脸色变得越来越白,直到毫无血色,一双小眼瞪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才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急忙站了起来,指着石碾砣上的那个小孩子身影说:“你瞎了?看不到那个小伢,坐在磙子上面的?”
      “那里……那里没有人呀!”虎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转头望着石碾砣,那个小孩子分明稳稳地坐在上面,身子还一晃一晃的,嘴里说:“爷爷,你怎么不认得我了?”
      虎子怎么会看不到?这么大的月光怎么会看不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莫名的烦躁起来,仿佛心里有气般对虎子的态度很不耐烦,甩着手就朝石碾砣走了过去,边走边回头对虎子说:“他不就是在这里坐到的?你听不到他说话?我一直在跟他讲话!”
      原本我们和石碾砣隔了十几米的距离,眨眼我就离那小孩子只有几米了,耳边响起虎子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大喊声,“我一直听你在自言自语,你莫赫我了阿!”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烦躁忽然被寒意所取代,连血液好象都突然凝固了般,怔怔地望着石碾砣上那个小孩子,隔得这么近我始终看不清这小孩子的容貌。
      可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一直觉得不对劲了。
      那小孩子根本就没有穿衣服,而且整个人是漆黑的一片,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线,连明亮的月光都无法照射进去分毫,就像他整个人是影子形成般。
      “蓝伢,快过来阿,那里没有人!”虎子大吼一句,我顿时清醒,惊恐地发现自己身子不受自己控制,正在一步步朝着石碾砣那个小孩子走去。
      那小孩子对我招着手,嘴里喊道:“爷爷,你过来撒!爷爷!”
      我心里发毛,明白自己是碰到鬼了,整个脑袋都变得麻木一片,人恐惧到极点时根本没法思考,我感觉自己双眼都快将眼皮子撑破,身子颤抖得却不受控制的离石碾砣越来越近……
      “蓝伢,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睡觉?”
      耳旁忽然响起父亲的声音,我顿时感觉身上一松,整个人恢复了自由,眼前石碾砣上却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什么小孩子。
      如果是人的话,一眨眼的工夫根本不可能消失!
      直到父亲快步走到我身边时,我终于松了口气,虎子还在哇哇大哭。


      31楼2013-10-17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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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母亲的讲述,以及父亲不时插嘴,我了解到所谓的“迷老鼠”是母亲家乡的叫法。真正的学名是什么不得而知,事实上到底有没有这种所谓的“迷老鼠”还有待考证。
        据父亲说,原本我们这片地方是没有“迷老鼠”的,直到后来父亲娶了母亲后,他见过几次,也被压过几次,才相信确实有这东西,而且还是被母亲从家乡里带到这来的……
        那是母亲年轻的时候,她的家乡在H市某县城中的山沟里,十分的贫穷,我长这么大也就去过一次,还是几岁的时候根本没印象。之所以与姥姥家很少走动,一是因为母亲当年不顾姥姥姥爷的反对,执意嫁给父亲随他到我们村生根发芽,当时和她家里闹得很僵,当年几乎是到了断绝关系的地步,几年里没有来往。后来母亲生下我,抱着我回过家乡,姥姥姥爷见木已成舟,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了母亲,这才缓和紧张的关系。
        二是由于我们村与母亲家乡有着很远的路程,光坐车到H市就得四五个小时,再到县里又得两三个小时,接下来通往他们村里的路程全是崎岖无比的山路,十分不好走,而且要走上很久很久。如此下来,母亲每年也只在拜年的日子里回去一次。
        当母亲讲述到这段往事时,脸上浮现一种既柔和又伤感的表情,仿佛在追忆着那些消逝的年华。我眼光古怪的盯着父亲,又看看母亲,十分诧异父亲他当年怎么找媳妇找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还是山沟沟里,将母亲给骗了回来。
        那时母亲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当时农村都在搞生产队,母亲也响应村里号召在离她们村十几里外的砖厂里做女工,挣着如今看来微不足道,但当时可以说是身家性命的工分。砖厂的环境十分艰苦,母亲与村里女伴们起早贪黑的干着活,有时候晚上忙碌得晚了,回家路上二十几里几乎乌漆抹黑,而且还得经过一座座坟山,山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坟墓,十分恐怖。
        母亲胆子不大,再加上回家的路上的确恐怖,所以许多时候就干脆不回家,和女伴们在砖场小木屋歇息。
        在母亲他们村子一直流传着“迷老鼠”的传说,据说这种“迷老鼠”与普通老鼠个头一般大小,但是没有半点毛发,包括尾巴脑袋上都没有一丁点儿毛,并且通体雪白,又被称为“白老鼠”。
        母亲他们村里的老人还说,“迷老鼠”其实就是一种鬼,是老鼠钻进坟墓吃了死人肉后形成,死者的鬼魂附在了老鼠身上,就可以从坟墓的棺材里爬出来,而且这种“迷老鼠”形成的条件十分苛刻,一定要吃了足够多的死人肉,只有贫穷山区里山上密密麻麻,不知道延续多少代的的坟墓群里,才会几百年才出现那么一两只。
        最令我感兴趣的地方是母亲说这种鬼老鼠不害人,只是以人的唾沫为食……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母亲与村里两个女伴因为下暴雨滞留在砖厂小木屋中,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母亲并不以为意。
        雨下得十分之大,夹带着呼啸的山风,好在小木屋所处的地形比较高,并且十分结实,也不露雨,还有一张木板拼成的床,三个女人身材又是比较娇小那种,挤挤也能对付一晚上。 在砖厂的女工早习惯了这种生活,早上都有带着饭菜来,就着早已冰凉的饭菜匆匆一吃,母亲便与女伴挤在床上,唠了会家常,待天色已晚后,便沉沉睡去。
        不知道母亲睡了多久,做了个噩梦被吓得清醒过来,感觉她整个人一动也不能动,像是被重物给压住般,身体的血液仿佛停止了循环,变得冰冷阴凉。
        暴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呼啸的山风将小木屋上盖的板子吹得“呼呼”作响。母亲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她睁不开眼睛,但是明显感觉胸口上有着什么东西,好象是个婴儿,又好象是条影子,又好象不是人……
        她当时恐惧到了极点,以为碰到了鬼,身子颤栗,汗如雨下,感觉那个东西一点点移动着,最后移动到她的嘴角,略带温热仿佛小狗鼻子般的东西触碰到她的脸上,吮吸着她的唾沫。
        碰到“迷老鼠”了,母亲心里想着,忽然就不怕了,因为不是鬼,而且“迷老鼠”不会害人,只吃人的唾沫,这是曾经村里碰到的人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人就是这样,对不知道的东西恐惧得要命,根本接受不了,当知道了后就觉得不值一提。母亲顿时放下心来,她身体仿佛麻痹般不能动弹,嘴角也止不住的朝外流涎水,她说这是“迷老鼠”施了什么术,能控制人的身体让人一动不能动,但是涎水又不停往外冒,供“迷老鼠”吸食……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母亲身体僵硬,神智却清醒无比,直到天边有了一缕白点时,“迷老鼠”才停止吸食,这时母亲感觉自己能动了,一把坐了起来,分明看到有只小猫那么大的白东西,如同利箭般蹿了出去……
        后来母亲又被“迷老鼠”给压过几次,不止在砖厂的小木屋里,甚至在二十里开外的家中,晚上睡着了突然清醒就感到“迷老鼠”在吸食她的唾沫。仿佛这“迷老鼠”会认人并且一直跟着,许多时候母亲躺在床上还未入睡,只听到梁上传来一阵“叽叽”声,就知道“迷老鼠”来了。来之前的征兆就是很恐怖的噩梦,以及“叽叽”声……
        “你也晓得,老鼠一般是吱吱的叫,只有迷老鼠才会像小鸡样,叽叽的叫。 ”母亲讲完之后有些意尤未尽,补充道。
        “本来我也不信,”母亲讲完之后,父亲笑着插嘴,“后来我跟你妈成家后睡一个床,有次做噩梦被赫醒了,听到梁上传来像小鸡的叫声,然后我也被压住了,动都不能动,出一身的汗,那个老鼠就跑来吃我的涎水,我也见到过,白皮无毛,跑得飞快,猫也不敢捉。”
        我诧异问道:“这么说那只老鼠从XS县跟到我们这里来了?那是几远的路,一个老鼠能跟人几百里?”
        “谁知道呢!”母亲打了个哈欠,倦意上涌,“估计都成老鼠精了吧,会跟人,不过只吃涎水,几十年也没有害我跟你爸,所以你阿,不用怕,没事的!”
        直到天色完全放亮,母亲去生火做饭,父亲去补觉时,我依然怔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母亲解释得十分清楚,被“迷老鼠”压住就感觉被鬼影压住般,而且还会做很可怕的噩梦,但我觉得事情应该不止那么简单。我并没有听到仿佛小鸡般的“叽叽”声,而且也未被吸走半点涎水,到底是“迷老鼠”还是那个鬼小孩压我呢?
        最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先前那个噩梦,抱住奶奶腿的那个无腿人,为什么声音那么熟悉?


        34楼2013-10-17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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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梦里那个没有双腿人的声音到底是在哪听过,只感觉应该是我既熟悉又陌生的一个人。有时候记忆这东西就是这么怪异,明明心里已经摸着了一点头绪,却怎么也捅不破那层薄纸,根本无法触及到真相,教人懊恼无比。然后会在事情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心底已经将那些重要或者不重要的事情淡忘,又会在做着毫不相干事情时,一不经意间全部回想起来。
          我经常犯这样的错误,明明上一刻将某件东西放在自己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触手可及的地方,下一刻要用时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而后过了很久不小心又翻了出来,记忆这玩意,就是这么古怪。
          为此,姐姐还老嘲笑我犯了“小年痴呆症”。
          天色已逐渐大亮,堂屋里的座钟“滴答”响了五下,已经是早上五点了,我被这些诡异的事情闹得一晚上没睡好,此时我只觉倦意无限,放弃琢磨那些恼人的问题,昏沉沉睡去……
          等我睡醒时已经接近中午,姐姐为我打来洗脸水,告诉我说父母特意叮嘱她不要叫醒我,厨房锅里留有饭菜,还是热的,让我自己去吃。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学校上课,我捧着碗蹲在院子中央,慢慢的吃着。刺眼的阳光撒在我的身上,既温暖又稍带灼热,我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尽情沐浴在露天底下,呼吸着略带麦香的空气,整个人放松无比。
          昨晚只是“迷老鼠”迷住我了,没有鬼,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抬头眯起眼睛望着火红的太阳,突然想起以前不知是村里哪个大人说鬼不能在白天出现,一出现就被太阳光晒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们小孩子一直对那个大人说的话敬若神明,以为全是对的。我也一直认为在阳光底下才是最安全的,不会有任何的鬼魅邪祟,可自从发生虎子他表哥被水鬼害死的事情后,我对大人的话产生了质疑。
          鬼真的怕太阳吗?如果真的怕,那个骄阳如火的下午,在虎子他表哥与我们分别时我回过头匆匆的一撇中,骑在虎子表哥脖子上的又是什么?阳光底下就真的安全吗?我产生了深深的置疑,也许鬼只是不习惯白天,就像我们人不习惯晚上活动一样……
          “蓝伢,你等下自己把碗洗了哈,我先出去了。”姐姐走过来跟我说了这么句,然后将我的头发揉乱,便自顾自的出门了。
          “晓得了!”我不满地嘀咕一声,自己洗了碗回到房中,打算看会电视,下午再去找小伙伴们玩。
          一回到房中,我骤然感觉身子一凉,仿佛房间里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这种感觉十分明显。我疑惑的站在原地,又退回到堂屋里,发现堂屋被太阳晒得连空气都有点发烫,前后反差极大。
          仿佛我的房间里现在是冬天,而堂屋是夏天。我不停的重复进进出出这几个动作,发现我的房间果然很阴冷,人站在里面仿佛是在大夏天泡在了井水里的感觉,稍稍有些不适。
          我环视了一圈,发现房间里摆设依旧,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由暗骂自己疑神疑鬼。搬了个凳子坐在桌前,打开我家那台熊猫牌黑白电视机,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
          看了片刻我便觉得索然无味,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台,而且天线信号不好,有些台模糊不清,就中央七台比较清楚,但是没什么看头,其它的台基本都是一片雪花了。
          “唉,真没劲!”
          我起身将电视机关了,转身就欲出门,在我转身匆忙一瞥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我定住身子仔细一看,顿时有几分疑惑,床对面的墙上,灰色水泥刷成的墙面中,被谁画了个小孩的人形出来。我抓了抓脑袋走到墙壁前去,看了半天,又用手摸了摸,发现这形状并不像是碳灰涂鸦而成,手上也没沾染半点颜色,倒好象是用毛笔蘸上墨汁给刷成。  这时不知从哪里吹起一阵阴风,我打了个寒颤快步跑了出去,心里愤愤的想着,姐姐居然这么无聊,把我墙上涂得这么难看,等她回来一定要她好看。


          35楼2013-10-17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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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地域荒芜人烟,只有我们五个小孩子伫足于此,墓群里到底埋葬着哪个村子的先人不得而知,但从长满杂草的坟草和风化裂开的墓碑能看出,这些孤坟早已无人打理,连个供品冥币的残迹也无,很可能已经绝后。
            “蓝伢!”黑皮一脸戏谑,“你以前不是敢睡你奶奶的棺材?现在敢不敢坐在坟碑上?”
            “这个……”我一脸犹豫,害怕自己冒失之下又触犯这里沉睡的亡者。
            “哈,他肯定不敢了,越长大胆子越小!”柱子打趣道,他和另外一个叫羊羊的和我们同村,一直是同班同学。
            “对啊对啊,蓝伢越大胆子越小,看来只有做我们四个的小弟锣!”虎子与羊羊纷纷起哄。 我被他们一激,顿时气急,我一直以来隐隐是他们的领军人物,如今这群兔崽子居然想篡位,这是绝对不容许发生的事情。一时我也没去考那么多,朝前走了几步轻轻一跃,一屁股坐到其中一座墓碑上。
            “怎么样?还不快叫老大!”我坐在墓碑上甩着两条腿,踢打着墓碑的表面,一脸得意的望着他们。
            “老大,我们服了!” 他们四个纷纷学着电视里的剧情朝我抱了抱拳头,一脸崇拜,见我坐了半晌并未发生什么事,不由定下心来,围绕在我的身旁。
            “怕什么喔,什么事也没有嘛!”柱子一身肥肉,也学着我把墓碑当凳子坐在屁股底下。 柱子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我见柱子脸上淡然的表情,心中想道。
            其他三人你望我,我望你,始终没有勇气像我们两人这么胆大,敢把死人的墓碑地方坐在屁股下面,从他们脸色可以看出对这些东西有着深深的忌讳。
            秋末的天总是黑得比较早,我们坐在墓碑上胡吹了一会,天色就有些黯淡了。略带萧瑟的风吹拂过墓群,带来阵阵寒意。此时若是有人经过看到我们几个小孩子坐在坟头,定然以为见鬼了。
            “不早了,回去吧,不然天黑了就见鬼了!”黑皮大声嚷嚷着,我们嗔怪地望着他,狠狠瞪了他几眼,他醒悟过来,连忙止口。
            “走吧!”我点了点头,派头十足,从墓碑上跳了下来,忽然看见柱子扭曲着脑袋望着鼓起的坟包,身子一动不动。
            “怎么了?” 我疑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柱子回过头来,一脸惊恐地望着我,而后又转过脑袋伸出右手指向坟包一处,声音颤抖:“蛇!好大的蛇!”
            我探长脖子朝坟包里头一看,顿时吓得不轻,一条足有成人拳头那么粗的大蛇盘旋在坟包上,离我们只有一米之遥,整个身子盘成一块大饼的模样,只有蛇头稍稍抬起,目泛冷光地注视着我们。
            最让我惊讶的是,那条蛇的眼睛居然是银白色,就好象人的眼白般。


            41楼2013-10-17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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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黑皮他们三个还在发愣,我抬起右手刚想指给他们看,忽然心中闪过不能指蛇的忌讳,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柱子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吓痴傻了般。虎子他们三人顺着柱子手指一看,顿时吓得哇哇大叫,连滚带爬的远离了坟墓。
              那条蜷成大饼的蛇被我们叫声所惊动,蛇头昂了起来,银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几个,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邪恶与怨毒。接着它的蛇头在半空中诡异的扭曲着,就像是一个沉睡太久的人在活动着脖子般,蛇身始终盘旋在坟包上,蛇头对着我们方向,眼中似乎带着一种嘲弄的表情,狰狞恐怖的蛇头居然给我一种微笑的表情。
              是的,它在微笑,它在对着柱子微笑。那种笑容并不是双眼所见,纯粹只是一种感觉,我感觉这条大蛇在嘲笑柱子,像人一般,在嘲弄着柱子无知与可笑,又似带有一种奇异的兴奋。
              “还看个**,跑哇!”我回过神来,扯着柱子的身体就朝墓群外跑去,很快就追上了虎子他们几个,柱子像是木偶般被我们几个拉着,一口气跑了百把多米,眼看离村子已没有多少距离,远离了墓群,顿时大伙都定下心,互相背靠背依在一起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妈的!”黑皮面色苍白,大口喘息着,“吓死了老子了,怎么有那么大的蛇,都快成精了吧,最恐怖的是那蛇眼怎么跟死鱼的眼睛一样泛白。”
              “是阿!”虎子接口道,“说不准就是吃死人肉长这么粗,这么壮滴!我老娘说腐东西营养价值最高,在过去闹饥荒那几年,有人吃茅厕里蛆虫,吃得油光水滑的,这条蛇估计也是吃死人肉吃肥的。”
              我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不怀好意的望着虎子,道:“你看你小子,瘦不拉叽的,要不你也去坟里挖两个尸体尝尝?说不定能比柱子还肥,你看柱子……”
              我转过头来,想对柱子臃肿的身材品头论足,他却双目失神,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呆呆嘀咕着:“它在对我笑,它在对我笑,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蛇怎么可能会笑……”羊羊小声说着,面如土色的望着我们,咽了口唾沫,明显底气不足。 一时间我们都有些无言,只有秋风不断在我们面前盘旋着,吹拂起地上的灰尘,在半空中旋转着,飘荡着,越飞越高。
              柱子被吓破了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嘴里一直呢喃着,蛇在对他笑之类的话。 天已经擦黑了,极目望去都能看到村里袅袅升腾的炊烟,我们休息够了就背起书包朝村子走去,一边走着柱子一边回头望向墓群方向,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好似有什么东西会从墓碑里跟出来般。
              我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与他们搭着讪,心里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眼看着离村子不到一百米距离时,柱子再一次回头瞅去,忽然身子怔在原地,接着大声尖声起来,那声音完全不似人声,打断了我的恍惚,指着远处嚎叫道:“那……那……那是个么东西啊?”
              我扭过头去第一眼望见的则是柱子完全扭曲变形的脸,再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顿时感觉血液倒流,脑袋上的头发都根根炸了起来……
              只见在我们回来的路上,一个两米多高的老头子,脚步飞快的朝我们奔来,那速度简直不是人类所有,就像是一条大狗般,最让人恐惧的是那老头子的脸足有常人两个那么长,都拖到了胸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很显然目标就是我们……
              “快跑阿!” 见他们不是怔在原处就是被吓得瘫软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大吼一声上去一人一脚,他们这才惊醒过来,嘴里鬼叫着连滚带爬的朝村子里四下逃窜……
              我疯狂的跑着,将平生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两旁景色飞快倒退着,呼啸的秋风吹得我耳根生疼。
              当我跑进村里,看到不远处出现村里一个大人时,就仿佛看到了救星般扑了上去紧紧抱着他的腿,浑身筛糠般颤抖不已。
              等待了良久,也没感受到身后有什么动静,被我抱住双腿的大人以为我只是胡闹,轻轻挣开了我的手,笑了笑就回自己家里。
              我浑身热汗淋漓,转头望去,那可怕的老头子已不见了踪迹。我依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稍稍休息了片刻再也不敢逗留在外,逃也似的朝家里奔去……


              42楼2013-10-17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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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柱子回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母亲忽然道,不待我开口,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行了,快死了。
                我猛然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母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吞到嘴里的饭菜“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只见母亲一脸认真,丝毫没给我开玩笑的模样。
                “要……”我心头忽然慌张起来,心跳得十分厉害,使劲吞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不确定问道:“要,要死了?”
                母亲点了点头,刚想说点什么,父亲拿筷子使劲敲了一下碗,对母亲吼道:“妈的!你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还嫌这几年蓝伢不够背时是不是?”
                “你知道个什么!”母亲大声反驳,“全村都晓得了,能瞒得住吗?”
                父亲张了张嘴,有心想挽回点面子,可母亲说得十分在理,他只好沉默起来,脸色阴郁地狠狠抽着烟。
                “蓝伢!”母亲转过头来,紧紧盯着我,神态严厉,那种逼视的目光让我不敢直视。
                “柳家屯的柳老说柱子是指了蛇鬼,惹祸上身,柱子指蛇时你晓得不?在不在一起?你有没有去用手指?如果有的话你赶快说,我带你回XS县一趟请秋师傅看看,你可不能扯谎,这不是闹得好玩的事!”
                我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嗫嚅道:“我,我不晓得这个事,没跟他在一路。”
                “真的?”
                见我重重点了点头,母亲面色缓和不少,“那就好,只要你没用手指那东西就害不了你,再说你还戴着秋师傅赐的符,应该没得事。”
                此时我是万万不敢将那天坟群里看到怪蛇和恐怖老头的事告诉父母,不然免不了一顿毒打,心中转过几个念头后问道:“蛇鬼有那么厉害吗?为什么不能指呢?”
                母亲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蛮清楚,在我们家乡是没蛇鬼这个说法的,倒是有迷老鼠,不过你奶奶在世的时候倒是说过,要是碰到长得十分奇怪,看上去就糁得慌的蛇,就指不得,指了就会害人的命!”
                看来各地的鬼都不一样,有的害人,有的不害人,害人的都一样,基本是为了要人的命,以达到它们的某种目的,我心里想着。
                “你晓得个屁!”父亲板着脸呵斥道,“好多忌讳全是先人代代传下来的,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总之不是坏事,不要去触犯就行,信则有,不信则无,你懂不懂?你还读过书的人,老子小学也没上过都比你清楚!”
                存在即是合理么?我确实在书上看过这句话,但是没想到这句话能从字都不识一个的大老粗父亲嘴里说出来,这令我诧异无比。
                “你看个苕看!老子跟你讲,最近不要去柱子家,免得把蛇鬼招到家里来,懂不懂?”见我瞪着他,父亲冲我吼道,唾沫星子都喷了我一脸。
                我就是在看苕!我心里腹诽着,你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么,父亲这一提柱子我才想起来,胡乱扒了几口饭,就朝院子外冲去。
                “你给老子回来,***!”父亲怒气冲冲地叫骂着,我丝毫不理会,几步就冲到院子门口,身后传来母亲叱骂声,眼看这两人又要吵架。
                村里正是万家灯火时,由于跑得太快我路上摔了一跤,膝盖处火辣辣地疼。我心急如焚,分别去了黑皮与虎子家,他们两家大人也严令不许他们出来,黑皮家人实在拗不过黑皮,放他出来,虎子则更绝,被锁在放里,翻窗户逃了出来。


                45楼2013-10-17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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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一阵风般冲进柱子家时,看到柱子母亲呆呆坐在屋外,神色憔悴无比,似乎对我们的到来一无所觉,连望都没有望我们一眼,沉溺在悲伤之中。
                  柱子父亲看到我们三个,眼睛就红了,对我们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去看看他吧!”接着声音就哽咽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与柱子奶奶哭成一团,哭声凄凉万分。
                  我们最见不得这种场景,忧心忡忡地小跑进柱子房里,一看到里屋床上躺的那人模样,我眼睛一酸,泪水就忍不住出来了。
                  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啊!我们已经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原本强壮得像小牛犊般的柱子。他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眼里布满血丝,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很明显都能看到胸前的肋骨高高凸出,颧骨高耸,脸蛋上的肉深深塌陷,眼睛凹陷得都成一个洞,这个脸色惨白得没有半点生气的人,真的是柱子吗?
                  我心头酸楚无比,伸手摸在柱子脸上,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是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瘦,比起所谓的皮包骨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的右手分明只摸到薄薄一层皮和一丁点肉,剩下的,则是骨头。
                  柱子的身体冰冷无比,感觉不到半点温暖,若不是他偶尔转动的眼珠和胸膛处轻微的起伏,我几乎以为他是个死人了。
                  “柱子啊……”我们三个扑到床头,痛哭流涕,轻轻摇晃着柱子的手臂,抚摩着他枯槁的面容,此时的他柔弱得就像是纸糊的般,我们根本不敢稍用点力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他的身子给摇碎。
                  黑皮“哇哇”地哭着,嘴里叫道:“柱子你说话呀,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柱子眼珠费力的转动几下,眼神呆滞地望着我们,眼神十分陌生,过了好半晌才有了一丝光彩,喉咙处滚动几下,声音微弱道:“你们,你们,来了呀!我知道,我要死了!我舍不得你们啊!呜呜……”
                  他声音嘶哑得哭了起来,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那泪水都泛着黄色,带着点点血丝,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们说好要一起上中学,上高中,考大学,一起找媳妇的,你忘了吗?”虎子难过得浑身都跟着抽搐。
                  “上大学……找媳妇……”柱子露出一个狰狞无比的笑容,啜泣道:“我也好想啊……可是要死了……这个月那白胡子老头……天天来要带我走……我爷爷……保护了我一个月……可是……爷爷没办法……爷爷昨天也走了……我要死了……”
                  我浑身一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柱子,他的爷爷不是死了吗?就在去年!
                  “爷爷啊!救我啊!”柱子突然声嘶力竭地高喊着,惊动了他的父母奶奶。
                  “爷爷啊!你别走啊……你回来呀……救我啊!白胡子老头要带我走啊,我不想走啊!”
                  柱在床上滚来滚去,表情十分的痛苦,嘴里一直高声嘶吼着,声音撕心裂废听得我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在用尽自己生命里最后的力气。
                  柱子父母拼命地按住他,不让他乱动,我们抱着他好言安慰良久,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好好陪陪他吧……”柱子爸顿了顿,在我们三人耳旁轻声道,声音哽咽得只有我们能听道。
                  “柱子一直没有力气,现在……是回光返照吧!”说完后拉着柱子妈与奶奶走了出去。


                  46楼2013-10-17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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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子望着我们,眼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哀,不断呢喃着我们几个小时候的趣事,说到滑稽处有些开心的笑了笑,我们也跟着苦笑,不断安慰着他,紧握着他的手,试图给他点信心。除此之外,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说着说着,大家都不吭声了,黑皮和虎子坐在床头一个劲的抹眼泪,哭成了泪人。
                    柱子说:“我想小解,但是我没力气了。”
                    我连忙把他从床上搀扶起来,一步步走向他家后面的茅厕里。
                    我帮柱子脱下裤子,忽然看到他身子怔住,眼神惊恐地望着一个方向,我转头一看,顿时吓得头皮发麻,手脚触电般甩开柱子,嘴里“哇哇”怪叫起来。
                    对面墙角处阴影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一个既长又尖的脑袋,接着那张挂满褶皱得如同风干橘子皮般皱纹的驴子脸越来越近,那恐怖的长脸上带着诡异笑意,下巴处还有一蓬白色的山羊胡子,正随着脸的动作轻轻抖动着……
                    我吓得瘫软在地,双眼瞪到了极限,看着他两米多高的身子慢慢地,像蛇一般从墙壁里扭了出来,朝着柱子靠近。
                    “别过来!”柱子下半身裸露在空气中,带着哭腔软倒在地,费力地朝我这边爬着,“你别过来呀!爷爷!爷爷你救我呀!爸爸,妈妈……我怕……我不要走呀!”
                    柱子又转头望向我的方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高喊着:“救我啊!”
                    我恐惧得双腿都在打着摆子,连动弹下都不敢,我心里怕得要命,我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恨不得什么都没看到才好。我看着柱子瞳孔中倒影出我答应子,朝我伸出的右手和那张布满希望与恐惧的脸,我拼了命的想按捺住身体的恐惧,费力的爬向柱子。
                    我想帮他!可我嘴里咕噜着都叫喊不出来,眼中的泪水不住的滑落。再有一点,再有一点我就可以靠近柱子了。
                    白胡子老头突然转过那张长脸,神色诡异地望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心中只冒凉气,身子怔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的看着他朝柱子走近,柱子四肢无力地挣扎着,声音凄厉的叫喊着,身子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白胡子老头从柱子身体里扯出一团挣扎的影子,朝着墙壁外扭曲着,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眼前一黑,如同潮水般的恐惧和悲伤涌上心头,昏倒在地。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床上,父亲阴沉着脸开口就欲责骂,被母亲拦住了,母亲好言安慰我,让我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问起柱子,母亲神色暗淡,说了两个字,死了。
                    母亲为我去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我一言不发的躲在屋子里,面无表情的听着黑皮说,白发人是不能送黑发人的,柱子的尸体被拖去一烧,匆匆下葬……
                    黑皮一走,我趴在被子上号啕大哭起来,心中一直愧疚不安,如果那天我能勇敢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救下柱子,不让他被那个白胡子老头带走?如果那天我们不那么无聊,玩什么去坟墓试胆的游戏,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悲剧发生?也许……
                    也许这些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吧,事情发生了再去忏悔又有什么意义?人已经死了,留给活着的人,只有无尽的悔恨。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在这世间里,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为什么有那么多孤寂的灵魂,飘荡在不属于他们尘世里,一个接一个的,去残害无辜人的生命,以达到自己的解脱?


                    47楼2013-10-17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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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死盯着小白前方的地面,忽然感觉头皮都在发麻,只见岸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多了两道水迹,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河里慢慢爬出来,朝着我所在的方向,步步紧逼…… “什么……鬼东西!”我使劲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吼了出来。
                      那两道水迹一直朝前蔓延着,在小白前方两米的地方就不动了,似在与小白对峙着。小白不断冲前方空气吼着,一切迹象表明那看不见的东西十分恐怖。
                      我浑身颤抖得厉害,腿脚发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撑着地面,朝着后方费力爬着。
                      突然间,我眼前一花,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岸边,慢慢的变得清晰。我又看到了那个小孩子。那年夏天在深港里游泳差点淹死,我在水里胡乱抱住的那个小孩子……
                      梦魇般的回忆如同潮水般包裹了我,仿佛在刹那间我又回到那个炎炎的夏日,水底下不知浮沉了多少年的小孩尸体,虎子表哥被黑衣女鬼骑在脖子上的情景,恐惧蔓延到心头,占据了我心底每一个角落……
                      他来了,他就站在岸边,身上不住朝下流淌着水迹,鼻孔以及嘴巴中全塞满了漆黑的淤泥,脸上残留着临死前既痛苦又狰狞的表情,他抬着起头来,用那双布满黑泥的双眼,好象在望着我,伸出一只手来。
                      “爷爷!爷爷!”他凄厉的叫喊0着。
                      我清醒过来,惊恐地看着他,拼命地摇晃着脑袋,这个死小孩,一直在缠着我,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你给我滚!”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触电般从地上跳了起来,疯狂地冲着他大吼大叫,脸上的血管“突突”的跳着,“***给我滚,我不是你爷爷,你是我爷爷行不……滚……给我滚!”
                      “滚……快滚啊!”我抱着身边的一棵大树,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努力不让发软的身体摔倒在地。
                      “爷爷!”他又叫了一声,抬起来的右手定在半空中,“你不要我了吗?爷爷!”
                      “滚啊!我不是你爷爷,不想再看见你,快滚!” 我大喊大叫,泪如泉涌。
                      他被我骂得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静静地站在柳树下,嘴里似乎在无声喃喃着什么,他身子怔在原地良久,接着朝我的方向走了一步。
                      我恐怖得“哇哇”大叫起来,神经绷成了一根弦,也许马上就要断掉,我看着他迈出的这一步,突然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影,小白像闪电般跃起,跳到那个死小孩脖子上,冲着他那张恐怖的脸扰了几下。
                      只听那小孩怪叫一声,身上冒起了青烟,朝后方飞速退着,我分明看到两道泪痕顺着他的眼窝朝下流淌着,冲刷出两道黑痕,一股莫名悲哀的情绪从他身上传递过来。
                      “爷爷……”他朝我伸出手想抓住点什么,可是除了空气又能抓住什么呢?紧接着他迅速消散在空气中,像是根本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我惊魂未定,冲上去紧紧抱着小白,快步离开此地,我知道今天小白救了我一命,猫真的能


                      50楼2013-10-17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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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晚上,入睡后我一直在做梦,意识在清醒与昏沉中来回转换着,梦境一个接着一个,光怪陆离,如同过电影般场景在我脑海中飞快的转换着,我仿佛身临其中经历着一幕幕悲欢离合的故事,又好象完全置身事外,看一场并不精彩的无声电影……
                          我梦到不知是何朝何代的岁月里,在长江边上茅草屋内住着一个暮气沉沉的老者,孑然一身无依无靠,每日跟着其他住在长江边上的穷苦人们出船,以补鱼为生,很多时候甚至就住在小船上,用打来的鱼跟来往的客商换一点糙米和生活用品,在光景不好的年头里,艰难的活着……
                          我梦到老者日出而勤,日落而息,直到有天从平静的江面上游飘来一个木澡盆子,里面装着小襁褓,老人颤抖着手从襁褓里抱出一个可爱的,被父母抛弃的婴孩……
                          我梦到小孩一年年的长大,而老人的身子越来越佝偻,直至弯起的腰再也无法挺直时,一老一小身上都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日子越过越艰难……
                          我梦到世道越来越乱,百姓日子越过越难,无数蓬头垢面的人流离失所,逃荒途经长江,有太多太多饿死冻死的人永远的躺在了长江边上,无人埋葬,尸体被野狗分食,骨头慢慢的被沙子覆盖……
                          我梦到极多的官差们下来抓壮丁,冲到渔民们居住的船上,青年男女都被强行征兵,稍有不逊者被一枪刺死,船上的老人孩子们哭成一片,眼泪朦胧地望着被押解远去的亲人们,老者与孩子依偎在船头,幸免于难……
                          我梦见好象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越来越多的人死亡,瘟疫盛行,老者首先撑不住了病倒在茅草屋内,小孩也有七八岁的年纪,却十分懂事,独自一人出船补鱼,想为老者补补虚弱的身子,却不料江上疾驶而过一艘艘富贵华丽的大船,直接将小孩连人带船撞进江里,小孩在江中扑腾着,叫喊着爷爷,却无人搭理,很快身子沉进江里,连尸体都没再浮出来……
                          在睡梦中,我清楚感觉到自己的眼泪顺着眼角朝外不停流淌,一种酸涩悲苦的情绪弥漫在心头,接着我又陷入半梦半醒间,再一次看到了那个鬼小孩。
                          他站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盯着我,恐怖眼窝的黑泥如今被明净的双眼所取代,那双纯净的眸子比之天空还要湛蓝几分,口鼻中的垢污早已不见了踪迹,变得十分干净,清爽。他看上去十分可爱,一脸亲切的望着我,脸上带着阳光般和煦的笑意,接着一行行清泪顺着他的脸颊一直流淌着……
                          爷爷,他轻声叫唤着,一直哭个不停,告诉我他在冰冷的水底等了好多好多年,只为见我一面,他根本不想害我,也不知道接近我就会给我带来灾难和疾病,他真的不知道……
                          他哭了很久很久,弄得我悲从心来,眼里也酸涩不已,我此时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惧怕,只是觉得他好可怜,我很想很想告诉他,我真的不是你的爷爷,你的爷爷已经消失了好多年,再也不可能出现了,又觉得着个说法很残忍……
                          我见他哭得十分难过,走上前想安慰安慰他,他却一连退了几步,告诉我不要接近他,会给我带来伤害。他望着我,眼中泪水不停流淌,双手伸向我,紧紧抓住身前的空气,一直喊我爷爷,告诉我以后不要去港里玩水了,长江里有很多冤魂一直飘荡在冰冷无光的水底,还告诉我当年那个水鬼要找的替身其实是我……
                          许久后,他停止了哭泣,告诉我他得走了,去他很早就该去,但是一直不愿去的世界里,现在他夙愿已了,无牵无挂,该走了,他说完了,慢慢地,一点点的,消散在空气中,我清楚的感觉到,他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接着,所有的梦都散了,像空气般。我清醒过来,从床头坐起,发现我的脸颊与脖颈里全是泪水,眼睛里依然还流着泪水,怎么忍也忍不住,只感觉心头酸涩到了极点。
                          小白“喵”了一声,突然蹿到床上,警惕地朝房内四周看了看,接着那双黑夜中发光的眸子紧紧盯着我,慢慢爬到我胸前,伸出粉嫩的舌头一下下舔着我的泪迹……
                        我坐在床是怔了许久,望着小白那小小的猫脑袋,说:“小白,你说,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小白侧着耳朵倾听了片刻,而后将脑袋埋在自己尾巴处,盘在我身上打起了呼噜,压根儿不理会我。
                          我摇头苦笑,其实只是问自己而已,一只猫又懂什么呢?
                          难道,那个小孩子真的是我至亲?我心里冒出这么一个古怪的念头,想起柱子临死前曾说,他爷爷的鬼魂保护了他一个月,最后无可奈何下离去……
                          我赶紧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里,怎么可能?让我相信那个老者是自己的前生,这是我打死都不愿意相信的事情,我就是我,不可能是别人。再说了即便是有前生,我也会是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元帅,或者是巾纶羽扇,白衣飘飘,谈笑间墙掳灰飞烟灭的谋士好吧!怎么会是个穷困潦倒,无妻无子,又老又丑又没用,连饭都没得吃,都快饿死的老头呢?
                          这绝不可能……
                          突然忆起好多年前,七奶奶给我们几个小孩子讲鬼故事时曾说过。其实鬼魂并不可怕,每个人都有那么一天。尤其是看到死去的亲人变成鬼,不要去害怕他们,那样他们会伤心的。虎毒尚且不食子,鬼魂更是不会伤害生前的至亲的。因为在尘世中,人活着就是为了至亲们能过得好,至亲们就是人的全部,当他们因为种种意外变成了鬼后,还在人世的至亲们成了唯一的牵挂。
                          这些鬼魂之所以游离在完全不属于他们的尘世里,迟迟不愿意去投胎,是心有羁绊,就是想远远地看着尚且在世的亲人过得好起来,一生无病无灾……
                          我胡思乱想了片刻,如潮的睡意袭来,我打着哈欠倒在枕头上。
                          “走好!”在我失去意识前,心里说。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51楼2013-10-17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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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楼2013-10-17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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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灵性,在民间甚至有猫有九条命的传说,我们这属于南方,在我们村一直有着“猫尸挂树头,死狗弃水流”的说法。也就是说,家宅里的猫无论是横死或者老死,都必须高高挂在树头上,那样它们才会彻底死去,灵魂得到解脱,否则剩下的八条命会继续回到主人家忠于职守,即便不会作祟,也会因阴性的存在而闹得家宅不宁。
                              另外一种说法则是猫害怕自己的尸体遭到老虎的报复,所以每一只猫临死前都会爬上高高的树梢,静静等待死亡……
                              这种充满迷信意味的陋习是否有所根据不得而知,但我们村埋葬先人的“土凹子”外的树上,一直挂满了因为各种原因死亡的猫,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年年累积下来,猫的尸体挂在树上慢慢枯竭,风干,直至化为枯骨,叫人望而生畏。
                              母亲回家后狠狠斥责了姐姐一番,说生肖属虎的人绝不能看未睁眼的小猫,因为虎和猫有深仇大恨,属虎的人(尤其是女人)身上带有虎的气息,看了未睁眼的小猫会给小猫沾染上虎气,让母猫把自己的崽子当成虎崽子给吃掉……
                              猫与虎有仇的民间传说母亲老早就给我讲过,说是很久很久以前老虎还不是百兽之王,甚至连捕捉猎物都不会,而后老虎拜了猫当师傅,学会了抓,挠,扑,剪等手段
                              后就欲过河拆桥将猫给吃掉,而猫深知老虎生性残忍偷偷留了一手没教老虎爬树,这故事的结局就是老虎想吃猫,却被猫逃到树上幸免于难,从此猫和虎结下了大仇,属虎的人不能看猫生崽也是由此流传下来……
                              原来这些荒诞的东西我是根本不信的,也许故事最开始的版本并非那般,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代代相传以讹传讹下逐渐演变成如此。可窝里剩下的半截小猫尸体以及草剁旁的血迹,小白咀嚼着自己亲生孩子像咀嚼美食般的行为也是我亲眼所见。让我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真的有一些很古怪,但是不能去触犯的忌讳,至于这些忌讳为何会应验,无从得知。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小白的心,怎么能比老虎还毒呢?它把自己的崽子当成什么?虎崽子?还是老鼠?
                              我对猫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惧意,虽然事情全然是因为姐姐偷看所引起,但既然已经发生,事已至此,我心疼的只会是姐姐,而不是小白。
                              它只是一只猫而已,无论跟主人何等要好,它依然只是猫。宠物的命跟人的安危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跟着母亲来到“土凹子”外,看着母亲将小白早已冰冷的尸体挂在树梢上,与其它早已风干的猫尸混合在一起,随着呜咽的寒风,树梢轻轻摇曳着,好似所有的猫在一起哭泣。
                              这么久以来小白一直是我们家的功臣,自从它存在后我基价周围老鼠都已绝迹,如今却沦落到这个下场,不知该说是它自找还是其它什么。母亲这么做无可厚非,她怕为家里遭来祸事,仅此而已。
                              望着小白被高高悬挂在树上的尸体,我有些难过跟着母亲回了家,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坐立不安,为小白的死而难过,我背着大人偷偷去了“土凹子”,用竹竿将小白的尸体挑了下来。
                              它的身体早已冰冷,往日油亮的毛发也变得暗淡,我悲从心来实在不忍再看,用个盒子把它装了起来,偷偷在我们家厨房下面的放水沟旁挖了个深坑,把它埋了起来。
                              在我心中始终觉得,人既然死了要立坟墓睡棺材,猫也应该享受同等待遇,虽然自古我们这好象就没有埋葬猫的说法,但我可以开个先例。若不是怕父母发觉,我甚至想学电视里的剧情给它立一块墓碑,其上书小白之墓……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54楼2013-10-17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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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幸存的两只小猫也一一饿死,我喂了些米汤也无法挽回它们的性命,毕竟它们才刚出生,而牛奶对于当时我们家来说,只是种奢侈品……
                                很快就到了小年,小白的死亡让我悲伤了一段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过年喜庆日子的到来,这种悲伤逐渐变淡,最后了无痕迹。毕竟小孩子开心与难过这两种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晚睡着后,在凌晨十分我都会被一阵阵猫叫声所惊醒,那种叫声如泣如诉,又有些像小孩子哭泣,让我毛骨悚然的同时又误以为小白还活着。
                                在腊月二十九的这天,母亲和姐姐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天必须把菜肴准备好。鱼和肉圆子都得油炸,还得搓些饺子,这些东西吃起来美味,做起来却繁琐无比,我因为年纪小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在一边看着,嘴上流着涎水等待着。
                                我们村有个习俗就是在大年三十会有道菜是油炸鳊鱼,但不能吃只能看,要留到十五才能吃,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油炸鳊鱼早已炸好,放在柜子里,虽然我嘴里谗得慌,但也不敢打那条鱼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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