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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利艾]暖色(二战甜文,画家师生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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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伦~~~~~~”韩吉笑得春暖花开,艾伦的心情则是如冬天般寒风凛冽。韩吉手里的针管足有手腕那么粗了……天啊……要是用这个抽血,会死人的吧?
利威尔咳嗽了一声警告地瞥他一眼,韩吉失望地收起巨型针管,拿出一个手指粗的小号的来。其实看着还是有些骇人,只是有了前面那个的铺垫,反倒是显得小巧可人了——看到艾伦明显松了口气,利威尔不由怀疑这才是他的目的。
“啊哈,小家伙真乖~我来想想,三毫升来做细菌培养,剩下的做抗毒素实验……好像有点不够……那么就按照儿童标准,一毫升做细菌培养,反正你年纪也不大……”
艾伦声音都有些颤抖:“韩吉医生,其实我觉得已经好多了……请你不要这么兴奋好吗T T”
“不行哟,如果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只有等尸检的时候才能搞清楚了~”
旁边的利威尔扶额:这家伙的某些方面还真是弱智啊……
不过好在艾伦是个病人而韩吉是医生,再怎么样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韩吉拿着一管血风一样飘出去,留下艾伦捂着胳膊欲哭无泪……其实,说是泫然欲泣更合适一些。
利威尔皱眉。“别乱动,再出血的话你自己负责收拾。”
艾伦“嗯”了一声,安静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抬头说:“那个,利威尔先生……我想上厕所……”
利威尔的脸顿时黑了。
“那个,利威尔先生,我自己可以的,已经好多了,真的!”艾伦完全了解利威尔的洁癖,此刻看到他的表情,连忙挣扎着打算下床,“那个,我的鞋子呢?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被利威尔一路抱过来的艾伦自然是没找到落在家里的鞋子。艾伦脸颊发烫,道:“利威尔先生,我……我……”
利威尔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伸手取下输液瓶递给床上半躺的艾伦。艾伦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用手接过去。
“你记好了小鬼,以后最好不要再生病,生病了也别让我知道。真是,麻烦死了。”
说完这句话,利威尔满脸嫌弃地一下子把艾伦抱了起来,僵着脸往韩吉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可怜的韩吉,埋头在实验室里的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私人洗手间已经被理所当然地当成干净些的公用厕所了。
艾伦吓了一跳,差点下意识搂住利威尔的脖子……在抬头看到他阴沉的脸色之后僵硬地缩了下身子,单手举着自己的输液瓶。利威尔姿态轻松,步伐很稳,甚至连韩吉锁没锁门都没有试直接一脚踹开。艾伦被反作用力震了一下,空闲的左手紧张地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牵动到输液的针眼,传来难以忽略的一阵疼痛。他忍不住“咝”地吸了一口气。
利威尔低头看看艾伦,放慢了脚步,抱着艾伦径直进了洗手间,把他放在了马桶上。
艾伦光着脚,试探性地往瓷砖上踩了踩。他的脚太凉了,以至于踩到冰冷的地砖上都觉得挺暖和。利威尔拿过他手里的输液瓶,举高了些,同时道:“快点,白痴。”
“利、利威尔先生……你……”艾伦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全话。
“怎么,要我给你换尿布吗?”利威尔不耐烦地说。
艾伦低下头解释:“不是,那个,你能不能转过去……”他窘迫得连脖子都红了。
利威尔好笑地看着这个别扭的家伙。“害羞什么?你是女孩吗?还是发育不全?”
艾伦僵住了。
利威尔翻了个白眼,抄着手臂转身看向门外。艾伦磨磨蹭蹭地站起来转向马桶,解开裤子。一阵急促的水声过后,艾伦轻松的长出一口气,
忽然,利威尔背对着他冷嗖嗖地来了一句:“给我仔细洗手。”
艾伦刚刚有些退烧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他磨磨蹭蹭地拧开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冲到手上,一不小心沾了一些在手背的输液针头那里,一阵刺痛。利威尔注意到艾伦声音不对,转头一看,直接伸手上前抓住艾伦的手腕,从水流下拿开。”白痴!你是放空膀胱的时候顺便把大脑也清空了吗?“
”疼疼疼……利威尔先生……“艾伦的手腕被他捏得发白,牵动了小臂抽血的伤口,疼得他一阵哀叫。
”你还知道疼!拿着!“利威尔把输液瓶递给艾伦,抓着他的另一只手在水下随便冲洗了一圈,也懒得抱了,直接单手夹在腋下,一路扛回了病房,扔在床上。
针管动了一下,由于放得太低有点回血。利威尔把输液瓶挂回床边的架子上。艾伦缩在床头,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麻烦你了,利威尔先生,谢谢……“
”闭嘴。“利威尔打断了他,面色阴沉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能看到上面蠕动的细菌一眼。
艾伦陪着笑脸,说:”要不然我们回去吧,我真的觉得已经好多了,你看,虽然头有点晕,但是好像已经不那么难受,胃也不痛了……“
正说着,艾伦的肚子忽然咕噜噜一阵响动。本来就尴尬的笑容再一次凝固住,气氛更加诡异了。艾伦甚至做好了利威尔已经难看到极致的脸色再吓人上那么几分的准备。
令人惊讶地是,利威尔反倒是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无奈地敲了艾伦的脑袋一下。
”小鬼就是麻烦啊!“


43楼2013-11-30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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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终于被折腾完回到韩吉办公室的时候,艾尔文早已步履匆匆地回了工作的地方。韩吉正眉飞色舞地跟利威尔说着什么,语速太快还全是专业词汇,艾伦根本听不懂。利威尔喝着咖啡,微微转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倒是韩吉,结束了一段演讲之后,注意到艾伦在屋子里,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利威尔先生……”艾伦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向前倾着身子,问他,“你和艾尔文先生的事情商谈结束了吗?”
    “是。”利威尔简短地答道。
    艾伦问:“那么,是不是没有事情了?”
    利威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会有什么事情?”
    “没有就好!”艾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直接向后倚在了沙发背上,眨着眼睛地说,“第一次看到利威尔先生你表情那么可怕,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利威尔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韩吉便诧异地问:“小艾伦,你是怎么看出他脸色可怕的?在我看来利威尔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小时表情都是完全一样的……不论是从形态学还是解剖学还是一般意义上来讲,他的脸上都完全没有表情这种东西的存在!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返祖……要知道除了人类以外的动物都没有表情肌……”
    “韩吉,你想死吗?”利威尔依旧语气平淡,却正因此透出一丝诡异的强大气场。
    “你看看你看看!”韩吉干脆在利威尔旁边坐下,用手指着利威尔的脸解说,“就说眼睛这里吧,最常用的是皱眉肌,我都没见过他用……”
    利威尔嫌弃地拍开韩吉的手,起身坐到了艾伦旁边。
    艾伦愣愣地看着利威尔的动作,干笑着对韩吉道:“我确定,利威尔先生刚才有用到那个什么皱眉肌了,如果那块肌肉的作用是字面意思的话……”
    利威尔面无表情地看了韩吉一眼,不知怎么,韩吉觉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韩吉气得咬牙切齿:“臭小鬼!你知道我比你大多少岁吗?这么说前辈就不怕我把你解剖了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用来给实习生上课?”
    “前辈?应该说老人家吧……”利威尔凉飕飕地说。
    “你和我年纪一样吧利威尔!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韩吉怒道。
    利威尔翘起二郎腿,不咸不淡地说:“至少我承认自己年纪大了,不像你,一把年纪了还装小年轻……照你这么糟蹋身体,活得到把艾伦解剖了吗?”
    “我现在就把他解剖了信不信!”
    艾伦嘴角一抽:“请不要这么无所谓地说这么恐怖的话……”
    韩吉瞪了他一眼,眼神很明显写着“不要插嘴不然拿你做标本”。艾伦于是老老实实缩进沙发装乌龟。
    ……
    利威尔和韩吉的斗嘴还在继续。艾伦乐得看热闹,只要利威尔的毒舌没用在自己身上,旁观起来还是相当赏心悦目的……按照现在两个人的口吻,如果不看真人只听内容,真以为是两个八十岁的老人在比拼谁活得长。
    明明只是三十多岁而已……
    艾伦的世界里并没有多少人,爸爸失踪前四十多岁,算起来自己和利威尔的年龄差距要比利威尔和父亲的差距大多了……利威尔眼里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呢?就像自己看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吗?好像还要再夸张一点吧……
    十五岁的艾伦回忆自己的十三岁,就已经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像白痴一样了。难怪利威尔先生每天叫自己白痴,可能他眼里自己真的是。
    “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就不要来干预艺术的世界了,老老实实研究你的科学吧,白痴。”忽然艾伦听到利威尔这样称呼韩吉。
    原来和年龄没有关系啊= =
    韩吉“哼“了一声,看到艾伦抬起头来,站在他眼前俯视着艾伦,忿忿不平地问道:”小艾伦,你说说,没有表情肌的运动的话怎么能从眼神里表达出意思来?人的眼睛不过是个从外往里输送光线的工具,怎么可能把大脑里的思想传达出来?“
    艾伦愣了一下。这两个人的话题什么时候到这里了?
    利威尔倚着沙发背看热闹。
    ”你……问我吗?“艾伦不安地搓搓手,”可是我不懂这些啊……“
    ”少废话快说!“韩吉敲了他脑袋一下。
    ”哦……“艾伦揉着脑袋,注意到利威尔向自己这里瞥了一眼,似乎还冲韩吉翻了个白眼。艾伦心里一暖,道,”我觉得还是利威尔先生说的有道理!“
    韩吉抄起双手眯着眼睛紧盯着艾伦,似乎在说“真的吗解剖你哦”。
    ”你你你别这样看着我韩吉医生!“艾伦慌忙摆手,”听我说啊,你不是说利威尔先生脸上的表情肌完全不运动吗?可是能看出他的心情诶,比如说他现在……嗯……我看看……利威尔先生现在心情相当不错……对,相当不错!“
    韩吉怀疑地看了眼艾伦,转头问利威尔:”是吗?“
    利威尔道:”你讲的笑话确实比较有趣。“
    韩吉:”……“
    艾伦差点蹦起来,”你别激动啊韩吉医生,你们是老朋友了你一定懂的对不对!“
    ”再多说一句话就把你解剖掉!“
    惶恐地夹在利威尔和韩吉这一对老朋友中间被捉弄的艾伦,大概没想到,这两个人的闲聊并不是什么老友的闲谈——单纯是为了拖延时间。
    而艾尔文,此刻已经悄悄带领一小批特种兵,悄悄地接近了利威尔他们住的街区……
    上午本应该是家庭妇女聚在一起闲谈、小孩子们相互追逐打闹、店铺们热火朝天地做生意的时候。此刻,这些寻常的画面却显得异常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艾尔文假装不经意地同队员一起走过,街边扫地的小伙子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像看这街头任何其他的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有一条街道就到目的地了。趁周围没有人,艾尔文再次强调:”必须活捉两个人。“
    特种兵们分为两批,悄悄地摸进了裁缝铺和铁匠铺。
    叮叮咚咚打铁的声音停下了,并且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声音传出来。


    48楼2013-12-05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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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弥尔闭上眼,让发烫的眼眶冷却下来。赫里斯塔就在身边,她没有事,至少这一刻她是安全的。只要她还有利用价值,她们就都可以保全。
      可是,到底要不要说呢?毕竟……那段回忆太过不堪……
      “尤弥尔,他们要你做什么?那群人什么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儿问我知不知道你是杀手,为什么和你在一起……”赫里斯塔抚摸着她的脸,笑脸上带着眼泪,温柔地轻声说,“我早知道你一定不会是你说的仅仅一个地痞流氓那么简单……”
      “赫里斯塔,我、我本来想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的,只是,看起来该来的报应还是躲不掉。”尤弥尔苦笑道,“你那么善良,恐怕你知道了,再也不会理我……只是与扔下你一个人相比,我宁肯叫你恨我,也要把你保护好……”
      赫里斯塔用力地握住了尤弥尔的手。尤弥尔看了眼角落里看不清表情的韩吉和艾尔文二人,幽幽地叹了口气,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地开始了讲述。
      “正如你们知道的,我是希特勒青年团的顶级指挥官之一,也是最资深的教练。1922年希特勒青年团成立时,一个人帮我贿赂了教官把我打扮成男生加入青年团,很快我因为拼了命的狠劲儿,成为了领袖级别的人物,也就是两三年吧。后来哪怕别人发现了我是女人,也由于实力差距不敢有任何怨言。这些都是你们知道的事情,至于你们不知道的……帮助我的那个男人是德国国家科学院的精英,但别人都说他是疯子。政府和科学院合作这件事只有很少的高层知道,而我,是他手下的一个实验品……”
      韩吉听得一头雾水。“实验品?合作?那个男人是谁?”
      尤弥尔道:“我并不是天生没有痛觉,只是较常人迟钝一些。偶然间被那个男人发现了,当时我也天真,一个面包就被骗了过去……那个男人是谁、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听到他手下的人曾经叫他耶格尔博士。“
      韩吉与艾尔文对视一眼。果然是他么?
      ”他对你做过的事情,你记得多少?“韩吉问道。
      尤弥尔闭上眼睛,脸色惨白:”在我身上接一些我不懂的仪器,给我喝一些奇怪味道的东西,然后不断用各种东西伤害我……后来只要我躺在床上不动,但疼痛感却比用刀割还强烈一万倍……再后来忽然有一天不疼了,一点都不疼,那个男人很高兴地带我出去大吃了一顿,然后说他要离开了,问我和不和他一起走。我很喜欢他,他是那时唯一会对我笑的人,但是我又很怕他。最后我也没同意,正好那时候青年团成立,他就把我塞进去了……起初还每个月来看我一下,渐渐地也没消息了。我记得那时候我刚刚十二岁。“
      ”十六年前你十二岁,也就是说你今年二十八了?“韩吉惊讶地打量着尤弥尔,”怎么可能,你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最多也就刚刚满二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要问我……“尤弥尔无力地摇摇头,”1933年的时候希特勒上台,针对犹太人的政策越发严苛起来。就是这时候我遇到了赫里斯塔,于是我决定带着她出逃,来了巴黎。“
      韩吉感慨:”放弃少尉的军衔跑出来,你倒也舍得。总不会是所谓的良心爆发了吧?“
      ”原因很重要吗?“尤弥尔反问,”我只是在告诉你们,赫里斯塔之于我非常重要,如果你们能够保证她的安全,我情愿倒戈法国政府,让我去暗杀德国官员也可以,炸掉他们的政府也可以……我没有良心,赫里斯塔是我唯一的良心。“
      赫里斯塔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赫里斯塔·兰斯。“一直沉默着的艾尔文忽然开口,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赫里斯塔咬着嘴唇,低头犹犹豫豫地道,”我是……“
      ”她不过是街上无数流浪儿童之一罢了,没什么好问的。“尤弥尔忽然打断了赫里斯塔的话,反握住她的手,对赫里斯塔笑了一下,戏谑地说,”虽然心里很想,但我可不愿在这种时候勉强你承认是我的情人……“
      赫里斯塔愣了一下,感激地笑了,红着脸轻柔地拍了拍尤弥尔的脑袋:”瞎想什么呢!“
      尤弥尔捏了捏她的手指,转头挑衅地看着艾尔文,道:”我兑现我的诺言了,别忘了你说过的话。赫里斯塔必须在我眼前,就在这里,哪怕有一天我被处决了,她也必须过得好好的!“
      韩吉看着这两个人若有所思。艾尔文点点头,道:”只要国防部不过问,我不会难为你们。但是,尤弥尔小姐,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兰斯小姐有一半的犹太血统,大概你也不希望看到纳粹的魔爪伸向她吧?“
      ”有我在一天,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尤弥尔斩钉截铁。
      ”这不是建议,在你痊愈前可以慢慢考虑清楚利害关系。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要清楚,尤弥尔小姐,局势的紧张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大概你不会想当然地以为你逃离的那个政府会主张和平吧?战争的前奏已经响起来了,或许几年,或许几个月,你能躲过多久?“
      尤弥尔看了眼赫里斯塔,没有说话。
      艾尔文继续道:”我不会针对你过去的身份,兰斯小姐的事情我也不会追问。法国政府现在面临着一个大麻烦,而情报部夹在军队两派斗争中急需人手。如果你决定帮助我们,虽然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但是赫里斯塔,我发誓,哪怕我本人死于战争,她也会四肢俱全地安度晚年。“
      尤弥尔不耐烦道:”死秃顶,你为什么非要找我不可?忘了我刚刚杀了你的两个手下了吗?“
      艾尔文沉默片刻,回答:”我记得,但这是我的错,那时候的情况不允许我与你谈判,而你也是出于自保。我手下的人都有这个觉悟,他们不会找你的麻烦的。“
      尤弥尔不屑地冷哼一声:”说的就像我已经答应你了似的。“
      ”你会的,“艾尔文抬起头严肃地盯着她,”尤弥尔小姐,你是聪明人,懂得如何判断形势。“
      赫里斯塔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几乎要把嘴唇咬破。尤弥尔安慰地摸摸她的手,对艾尔文和韩吉说:”还有问题吗?我累了,请让赫里斯塔单独陪我一会儿。“
      第二天上午,利威尔接到了韩吉派助理送过来的信,叙述家常的同时简单提了一句尤弥尔的身份。利威尔看完后在火炉里烧了信纸。
      艾伦恰好看见,奇怪地问道:”利威尔先生,你这是……好歹是朋友写的,为什么不留下呢?“
      ”谁知道他那个诊所有什么病菌。“利威尔掸掸手上的灰尘,对艾伦道,”小鬼,把你的护照给我。“
      ”护、护照?“艾伦愣了一下,”忽然要我的护照做什么?“
      ”登记档案,我可不想因为养一个不明人士被警察局找上麻烦。“利威尔斜了艾伦一眼,见他低头不知道看哪儿,怀疑地问,”你不会是偷渡过来的吧?“
      ”呵呵呵呵……“艾伦挠着脑袋干笑,”我和三笠都是未成年嘛,我们可不想被送到孤儿院去。“
      利威尔问:”那当时她是怎么办入学手续的?“
      艾伦回答:”给她买了个假证件……“
      利威尔:”……明天去一趟大使馆。给我表现得聪明一点,不要做出由于智力障碍被遣返德国这种蠢事。“
      艾伦:”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利威尔:”看来有必要让韩吉给你开个医疗证明了。“
      艾伦望天——为什么这种根本没有谱的事情要这么认真地讨论啊?!


      52楼2013-12-09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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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看进击的巨人新出的OAD了吗?一旦接受了韩吉是男人的设定,真心好帅气啊……而且团长和兵长都对韩吉菊苣好宠溺><
        利威尔中枪这件事是我思考了好久的,虽然是新的世界观,但是剧情会尽量贴近原著(强迫症。。),所以不要担心XD
        PS 我最近看到一本很有用的参考书叫做《不该被遗忘的人们:二战时期欧洲的同性恋者》,内容会慢慢往文里加的,但身为理科生还是好心虚。。有错误欢迎指正OTZ
        ———————————————正文开始的分割线——————————————
        艾伦的母亲去世时,艾伦虽然记得每天做了什么,但却模模糊糊的好像泛黄的老照片,没有颜色也没有声音,只是一个一个静默的画面在记忆中划过。那种感觉很可怕,像是头脑里塞进了一团棉絮,温吞吞的没有痛感,却让你丧失了思考和感知能力,任何行动不过是凭借本能,仿佛真正的自己正躲在角落旁观这个与自己长着一模一样面孔的陌生人。艾伦一直以为这种感觉自己再也不会经历了,直到这一刻,利威尔虽然还站立着,大部分的重量却已然倚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手臂勒得艾伦脖子有点疼。艾伦呆呆地站在那里扶住了利威尔的腰,却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淌到了自己的手上……
        “白痴……发……什么呆……你要……等我失血……过多……死掉吗……”
        听到利威尔虚弱的声音,艾伦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扶着他到几步外的墙边,躲开四散奔逃的人群。他一面喊工作人员来帮忙,一边握着利威尔的手,紧张地问:“利威尔先生,你没事吧?马上就有人来了,你坚持住!拜托了!”
        “烦死了……”
        利威尔微微眯起眼睛。他能感受到血液一点一点从体内流出,背后的伤口倒是不怎么能,只觉得有点麻。艾伦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伤口,溢出的血液顺着胳膊浸湿了他的衣服。看着艾伦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利威尔忽然有点想笑。
        “小鬼……”利威尔扯了扯嘴角,“吓……尿裤子……了……?”
        “利威尔先生,我……我……”艾伦听着利威尔的讽刺,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您随便怎么说我都行,只要您活着,利威尔先生,拜托你不要有事……求你了!”
        “闭嘴……”利威尔不耐烦地说道,一边勉强地翻了个白眼。
        恰好此时医院的急救车来了,跟随大使馆的人们一同进来的是穿着白大褂的韩吉。看到利威尔这个样子,韩吉一改往日的风格,表情严肃,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指挥急救人员抬着担架把利威尔架到了车上。艾伦什么也没想就跟了上去,挤在急救车狭小的空间里,呆呆地望着他。利威尔躺在在担架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清醒着,宽大的担架衬得平时强大的他是如此的瘦小。韩吉坐在艾伦对面,一脸凝重地摸着利威尔的脉搏,用听诊器听他的肺音。身下新绑上的临时止血用的绷带已经有要被血浸透的趋势。艾伦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眼前只有利威尔和他身上的血。
        “小……鬼……”
        利威尔的嘴巴忽然蠕动了一下,艾伦认出那是利威尔最经常叫他的一个词,猛地抹了把眼睛凑上去,屏住呼吸听着。
        “对……不……起……”利威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依稀能听出是这句话。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利威尔先生,对不起……对不起……”艾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跪在那里握着利威尔的手,明知刚刚昏过去的他已经听不到了,却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你会没事的,我知道的,你那么强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比我先死……利威尔先生……”
        “闭嘴!”这次开口的是韩吉,“谁说他要死了?司机你他妈给我开快一点!否则下一个拿你放血!”
        大概是韩吉的威胁一向很管用,很快,急救车到了韩吉的地盘。脸色惨白的利威尔被几名护士抬下来推向了急救室。艾伦一直紧紧地跟着,直到自己被护士拦下。他坐在走廊里,盯着自己的手……上面还全是血,全是利威尔的。手术室的灯亮着,韩吉已经进去了……
        艾伦想起刚刚利威尔抱着自己转的那一下,如果不是他,大概现在躺在那里的是自己了吧?不,或许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活到医院……艾伦潜意识里总觉得利威尔比自己强大太多,如今看到利威尔倒下,艾伦心里几乎要被恐慌淹没。
        利威尔先生,他为什么要救我?不,当时为什么要接受我做他的助理?那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害怕他死掉吗……他的话我从来都听不懂,这一句也是,哪一句都是……利威尔先生,求求你不要死……
        艾伦双掌合十,闭着眼睛祈求着上帝。手上凝固的血液凝固成块,斑驳地脱落下来。艾伦用力地握着双手,好像要把干涸的血迹按进自己的皮肤里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戴着口罩的韩吉走了出来,叹了口气。艾伦冲上去几乎要跪下,结结巴巴地问:“韩吉医生……利威尔先生他……他……”
        韩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脚用力踩住了艾伦的脚背,下狠劲碾了几下。艾伦吃痛叫了一声,被韩吉揪住领子抓到眼前,一字一顿地说:
        “你给我记好了,艾伦·耶格尔,我认识利威尔十五年,他从来没有为别人做过这样的事情。不论以后发生了什么,如果你背叛了他,如果你选择和他对立的一方,我一定,哪怕豁出去我的姓名,也要亲手杀掉你。”
        说完,扔下艾伦走了。身后,护士推着利威尔先生出来,对艾伦说了声恭喜。
        艾伦愣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韩吉的意思,也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利威尔活下来了这个事实。一滴泪从他的右眼落下。艾伦几乎听到了利威尔在喊他“小鬼”,明知道是幻觉,他还是抑制不住地喜极而泣,一下子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利威尔先生他没有事……真是太好了呢……


        55楼2013-12-11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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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利威尔的伤彻底好起来没有用多久,拆线后自然不需要艾伦伺候了。艾伦还暗自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利威尔的伤口,那天之后每次帮利威尔做个人清洁,他都一脸嫌弃地看都不看自己,时不时抨击一下自己动作太磨蹭像小姑娘一样,搞得艾伦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在这样的日子很快结束了。
          十二月过了一半。三笠的学校放了假,本来要一个人孤零零守在宿舍的她被热情的萨莎连拖带拽邀请回家度假,更让艾伦开心的是她果然拿到了奖学金。学生们都不再出现在利威尔家了,忙碌的艾尔文和韩吉二人也再没有来过。街上随处可见戴着圣诞帽的店员,几乎每家商铺门口都竖起了挂满礼物的圣诞树,不断把上去打转的傻特拉开要费好大的工夫。下过好几次雪,虽然没有像家乡那样四处白茫茫一片,却也有温馨的冬日氛围。
          只是,与忙着欢庆圣诞的人们不同,利威尔冷冷淡淡的完全没有任何表示。要知道,以往在家的时候,从十一月底开始,艾伦就催着爸爸妈妈要立起圣诞树了。
          是因为过去只有自己一个人吗?
          数了数私房钱……艾伦攒的钱不多,当初说是要保留在餐馆的兼职,没过两周就被老板汉尼斯大叔踢了出去。好在利威尔虽然说让自己打工抵三笠的学费,还是会每个月扔几张钞票过来,加起来也有不少了。艾伦没什么地方可以花钱,大概圣诞节是最好的机会了吧。
          这天吃过早饭,利威尔照例窝在了楼上不知道忙什么(其实艾伦早就想问那幅自己的画像完成没有,一直没找到机会)。艾伦偷偷摸摸地溜出门,揣着钱去了最近的百货商店——他还从来没经历过圣诞采购,刚进门就被拥挤推搡着的人群吓了一跳……平时就已经是人来人往,此刻干脆连往前挪几米都费劲,难怪利威尔先生不愿意过节!
          挤在人群中的艾伦想象着十几年前年轻的利威尔先生见到这场景一脸惊恐地走开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如果利威尔先生在这里的话,大概会来一句“知道吗,时不时傻笑是弱智的典型表现”之类的话……艾伦忽然想到。
          真是,被嘲讽习惯了,居然利威尔不在的时候都有点不适应。
          买圣诞树的人并不是很多,大概家家户户都有自备的吧。送货回去要另加钱,而且估计利威尔也不会欢迎陌生人在干净的地板上乱踩。艾伦付完钱吃力地拎着两个大袋子,扛着一棵快有自己高的塑料圣诞树挤了出去。这里离利威尔家并不近,来的时候还算轻松,回去嘛……艾伦还没走到一半,就已经满头大汗地喘不过来气了。
          幸亏是偷着出来的,不然这一幕被利威尔先生看到了,一定会说……
          “哟,我还真不知道你有火鸡的血统,这脸色红的真纯正。”
          这次不是艾伦的想象了,眼前说话的正是利威尔,旁边还跟着摇着尾巴的傻特。
          “利、利威尔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艾伦惊的下巴几乎要掉下来了。
          利威尔冷冷地回道:“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出来收尸。”
          “对不起……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艾伦发觉利威尔围巾和帽子都没有戴,鼻尖冻得发红,心里一阵愧疚。
          “惊喜?你指在树上挂一堆来路不明的塑料玩具,然后唱着歌一起等待一个糟老头从烟囱里钻进来吗?小鬼,你今年才五岁吗?”
          利威尔气的几乎想一脚把艾伦踹倒在地上。发觉他从家里消失时,利威尔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会不会那个德国女杀手尤弥尔逃出来把他绑走了,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他还是匆匆忙忙批了件外套就牵着傻特出了门,一路循着气味找到了这里,看到了这个小混蛋正大包小包扛着东西一边走一边傻乐——多欠揍!
          “诶?利威尔先生你会唱歌?我还没听过呢!”艾伦瞪大了眼睛看着利威尔。
          利威尔气结……
          索性转身回家。
          “等、等等我!慢一点利威尔先生!”艾伦加快速度一路小跑,还是跟不上大步流星的利威尔,只能在后面大喊。
          利威尔一脸不耐烦,干脆把艾伦勉勉强强抱着时不时拖到地上的圣诞树一只手轻轻松松扛到了肩上,转身略微放慢了脚步。艾伦嘿嘿一乐,想了想,用空出来的右手笨拙地解下自己的围巾,小跑两步追上去,轻手轻脚地偷偷从背后给利威尔围上。
          “拿走,脏死了。”利威尔抬手拽下来,扔回艾伦肩膀上。
          “我早上刚洗的澡!”艾伦抗议着,“利威尔先生你穿的这么少,会感冒的!”
          利威尔瞥了他一眼:“你是觉得自己是白痴所以不会感冒吗?”
          “啊,是啊,所以给你了。”艾伦知道自己斗嘴斗不过,干脆承认了。
          “我怕被你传染弱智。”
          “你就戴上吧利威尔先生,我刚才走了半天热死了……”艾伦说的是实话,此刻他已经累出一身汗,恨不得把外套也脱了。
          “……白痴。”利威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拽过围巾草草给自己围上。
          艾伦见自己得逞,开心地念叨起以前圣诞节吃的大餐。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雪花。利威尔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下。
          啊,圣诞节要来了……


          63楼2013-12-21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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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饰圣诞树、往蛋糕上挤奶油、试吃新出炉的点心,大概是小孩子们最喜欢参与的工作了。已经三十好几的利威尔自然是没有兴趣,他心不在焉地喝着茶,无视眼前的艾伦兴致勃勃的比划着往圣诞树上挂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在利威尔看来,一堆做工粗糙的绿色塑料,实在是毫无美感可言。
            但是很明显艾伦具有某种天赋,能把本来难看的东西装饰的……更难看= =
            银色的丝带耷拉在一边,还拖了半截在地上,另外一边则是光秃秃的。树顶的星星歪歪斜斜的要掉下来,而那些亮晶晶的塑料球、小礼品盒、圣诞玩偶们,也是一边挤挤挨挨,一边冷清的让人不忍心看。一手创造这种局面的艾伦居然还浑然不觉,正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本不打算参与的利威尔终于忍无可忍开口:“你的两只眼睛长在同一边吗?”
            “啊?”艾伦听到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问,“利威尔先生,你看,是不是很有节日气氛?”
            “你指的是智力障碍者权益日吗?确实有。”利威尔起身上前打量了一圈,“能装饰得这么难看,你也算是天赋异禀。”
            艾伦低头委屈道:“我觉得挺好看的啊……亮闪闪的……”
            “闭嘴,把这堆东西给我卸掉!”
            也由不得利威尔上火,换了任何一个审美观正常的人,看到这棵“半身不遂”的圣诞树都会忍不住半边脑袋疼,何况是身为专业画家的利威尔——他现在简直想把这堆严重不对称的玩意儿扔到门外去。
            艾伦这次倒是老老实实地没有丝毫怨言,手脚麻利地把装饰物拆了下来(利威尔不由怀疑本来也只是随手扔上去了而已),捧着那一卷有点乱糟糟的银色丝带眼巴巴地看着利威尔,眼睛里闪着期待。
            “先把丝带绕上去,均匀一点。”利威尔不想动手,杵在一边指挥艾伦动手,“谁让你竖着绕了!你把脑子落在商店了吗?”
            “哦……”
            艾伦相当听话,利威尔怎么说他就怎么来,只可惜手脚太笨,总是时不时耷拉下来长长的一段。到最后利威尔都懒得开口了,上去照着艾伦额头拍了一巴掌,把他赶到一边。
            艺术家出手就是不一样,银光闪闪的缎带很快在圣诞树上绕出了一个均匀圆润的螺旋。利威尔指挥着艾伦挑选不同颜色的装饰物,挂在哪个方向哪个位置,指令精确到厘米。不同的色彩均匀分布在树上的各个地方,本来廉价的塑料树,此刻看起来色彩斑斓的居然有了那么几分华丽。壁炉里的火苗暖融融的跳跃着,整个屋子里,从温度到气味,都温暖了起来。
            正拿着最后一颗银色星星打算往树顶上放的利威尔,偶然瞥到艾伦歪着脑袋得意的笑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被这小子骗了……
            “小鬼,刚才那堆玩意儿是你故意弄出来的?”利威尔拉着脸凶巴巴地问。
            “哎呀,被你发现了……”艾伦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道,“一个人装饰圣诞树多没意思啊,这种事情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才好!”
            “……是吗?”
            家人……这大概是利威尔最陌生的一个词了。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韩吉跑到荒郊野外砍了棵杉树扛到宿舍,拽着艾尔文和自己死乞白赖要一起装饰。好像当时自己也是说没兴趣吧,任韩吉挂了满满一树的塑料骷髅和内脏。即使是他们,也不曾说过拿自己当家人这样的话。这个小鬼……还真是……
            “幼稚。”
            利威尔把手里的星星扔给了艾伦,转身上楼。艾伦顿时急了,冲上去拦住他:“你别走啊利威尔先生,就差最后一个星星了……”
            “你自己够不着吗?”利威尔不耐烦道。
            “够是够得着,但是不是说最后一颗星星一定要大家一起放上去吗,这样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和好运。”
            “让给你了。”利威尔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不行!”艾伦难得执拗了起来,“这是传统,利威尔先生……”
            “我比较新潮。”
            “请不要这样,利威尔先生……”艾伦语气认真地劝着,“只是抬一下手而已,不一起放上去的话就不叫圣诞节了……”
            “闭嘴!”利威尔终于没耐心了,拿过星星一把按到树上,完全没给艾伦碰到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艾伦愣了一下。紧接着他忽然笑了,拍手道:“利威尔先生,你明年会运气很好的!”话语间完全没有任何的不满,搞得利威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呢?”利威尔问道。
            “我啊……”艾伦笑眯眯地说,“我已经运气很好了啊,有吃有穿的还有利威尔先生你这么照顾我,托你的福三笠也过的很好,不缺什么了。”
            “……白痴。”利威尔翻了个白眼,取下树上的星星,道,“伸手。”
            “啊?哦……”艾伦连忙伸手抓住星星的另一边,“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幸运星总摘下来多不好……”
            “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嘴巴粘起来。”
            “再说最后一句!”
            艾伦四下打量了一圈似乎没有胶带,眼前的利威尔也没有要生气的样子,于是,轻声说道:“谢谢你,利威尔先生!”
            圣诞树顶的幸运星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模糊地映出两个影子。利威尔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敲了艾伦的脑袋一下。
            这个白痴——他在心里这样说。


            64楼2013-12-22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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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明·阿诺德,社会名流、著名画家老阿诺德先生的独生子。如果抛开拙劣的绘画技巧,不得不说,这个少年算得上是上帝的宠儿。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对语言的领悟和知识的理解,还有精致的面庞和一头耀眼的金发……哪怕只是生在普通的平民人家,相信也一定会成为相当优秀的人。
              可惜他是老阿诺德的儿子——这位老画家,执拗地自己独子的这些过人之处视而不见,硬要把他往画家的路上掰。不了解的只以为他是冥顽不灵,至于了解内幕的……看向阿明的眼光便纷纷多了些奇怪的内容……
              没错,面容清秀、身材纤细的少年阿明,曾经被他的亲生父亲鸡奸过,而且不止一次。应该说老阿诺德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儿子培养,而是以一种病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像摆弄一个木偶一样,要让他成为自己想要的那种样子。
              “韩吉医生,我……我真的把他杀了……终于……”
              阿明无力地倚在门上,笑得一脸悲凉,颤抖着几乎要腿一软坐在地上。
              韩吉当然知道他杀的是谁——几年前还是个孩子的阿明因为遭遇强暴下半身严重撕裂,被偷偷送进的正是韩吉的私人诊所。当年韩吉可是拿着手术刀亲自上门威胁过要揭发那个老流氓,虽然导致的结果只是老阿诺德再也不敢弄伤阿明了,实质性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这样的人渣该杀,杀一万次都不够。但是让韩吉惊讶的是,一向懦弱、顺从的阿明,怎么忽然就转了性?
              当务之急当然不是探讨阿明的心路历程。韩吉连一句多余的感慨都没有,上来便问:“今晚你们去了哪儿?和谁在一起?有别人知道吗?”
              阿明抬眼感激地看着他,强忍着啜泣尽量平静地解释。
              平安夜当晚,阿明和父亲一起在教堂做圣诞弥撒。讽刺的是老阿诺德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每年用于捐助教会的钱大概和花在找招妓上面的一样多(可见其人有多纵欲)。忏悔时有多真诚,犯下罪行时就有多罪恶。大概就是这种矛盾扭曲的人格,让老阿诺德的作品充满了对宗教的崇拜和对人性阴暗面的拷问。阿明眼看着父亲含着泪水祈求主的宽容,回家后却忘记了所有的教义把自己按在床上施暴……这样的圣诞,已经是第五个了。
              比起肉体的疼痛,更可怕的是对人性的绝望。
              不过不同的是,今年阿明再一次见到了韩吉。对自己没有任何偏见、相当欣赏自己的头脑、愿意借出宝贵的资料甚至“强迫”自己阅读……阿明第一次觉得,也许自己可以逃脱父亲的掌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许……当一个医生?
              总之这天晚上,父亲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阿明近距离看着他苍老的脸,忽然就不愿意再忍受这样的日子了。
              于是拿了刀刺下去,于是一路逃到了韩吉这里。父亲咽气前震惊的眼神,喷溅的鲜血……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尸体在我的床上,没有任何人知道。来的路上坐的人力车,特地绕了两个街区。”
              即使后悔、恐惧,也能冷静地不露一点破绽……韩吉觉得真是低估了阿明,眼前的他简直不输年轻时的艾尔文。
              “好,我知道了。”韩吉点点头,拍拍阿明的脑袋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小阿明,我们一起把这件事解决,不用担心。”
              阿明重重地“嗯”了一声,跟在韩吉后面快步向外走去,一面低头咬着牙努力不哭出来。


              67楼2013-12-26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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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总是充满很多惊喜……比如说春天刚刚到来的时候艾伦忽然病倒了。小孩子很常见的一种病——水痘。
                为什么说这是惊喜呢?
                先不说韩吉见到艾伦那一脸疱疹时幸灾乐祸地笑了十几分钟,也不说发烧时头重脚轻身上还奇痒难忍……单是差点被赶进传染病的隔离小单间窝半个月这种事,就够令人后怕的了。
                还好,在艾伦一脸郁闷地点头之前,利威尔先开口严词拒绝了。
                按他的话说——“谁知道以前里面死过什么天花白喉鼠疫梅毒病人?我可不想费那么多力气把这个白痴扔水里煮沸十二个小时消毒。”
                ……你怎么不说加点洋葱和大蒜杀菌调味呢= =
                当然这话艾伦没敢说出来,虽然他明知道利威尔不可能那样做。
                “回家也不是不行,不过一定注意有没有高烧或者咳嗽、胸闷。这个小家伙早就过了小孩出水痘的年纪,大概有那么一点可能性会发展为成人的水痘性肺炎……”韩吉戴上一层塑胶手套,小心地用指尖捏着艾伦的下巴,隔着老远的距离眯着眼睛观察,“啧啧,脸上这么多……利威尔,你可看好了别让他抓破,不然留下一脸疤养在家里多碍眼。”
                “你倒是脸上一点疤都没有,也没见多讨人喜欢。”利威尔倚在墙边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
                韩吉气结:“你这是嫉妒!明显的嫉妒!当年我也是姑娘们的情诗一打一打收的好吗!读书四年我也没见有人给你写过!”
                “姑娘们?我说韩吉,”利威尔慢悠悠地说,“虽说文学院那群神经病一个赛一个的娘娘腔,你也不能扭曲事实啊。”
                艾伦没忍住差点笑出来。提到这件事韩吉简直郁闷得想把墙挠出个洞来——虽说里面还是有一大半是女生写来的,但是哪怕说出来,也是自己丢人啊。
                何况其中大部分是想通过自己认识艾尔文那个招蜂引蝶的混蛋。
                沉默了半天,韩吉满眼真诚地看着利威尔,语气恳切地说:“利威尔,我确实说不过你。只能祝愿你被你们家小鬼传染上。”
                “很不幸,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得过一次,恐怕没有机会再体验一次了。”利威尔淡定地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气得韩吉直咬牙。
                “那个……其实……我以前也出过水痘……”艾伦小心翼翼地插嘴。
                “有一部分人会这样,比如免疫力低下啊或者营养不良之类的……”韩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不过我看你最近脸色不错,可能是你的免疫系统跟你的大脑一样记忆力低下,不是有句话叫‘脑满肠肥’么。”
                艾伦无语:“上次你还说白痴不会生病呢……”
                “所以这个神经病整天昼夜颠倒饮食不规律,身体还跟街头捡垃圾的傻子一样结实。”利威尔打断两个人的对话,“韩吉,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跟感冒一样,多喝水、多喂有营养好消化的食物……之类。”韩吉一边唠叨着,手上很熟练地用消过毒的解剖针戳破艾伦手腕的一个脓包,处理干净后涂上一片难看的紫黑色药水,“最重要的就是千万别挠,别弄破了。万一破了就抹点龙胆紫,就像这样。我再给你开一瓶抗生素软膏。不过还是尽量避免弄破。”结束手上的动作,韩吉摘下口罩和手套拿出处方笺飞速写了两行字。
                “那我手腕上这个……?”药水还没干,凉丝丝的让发痒的感觉轻了一些。艾伦一边吹着手腕一边顺口问了一句。
                “取个样化验一下,万一是天花呢。要知道七十年前那次流行法德两国死了两万多人。”韩吉扣上笔盖,阴森森一笑,“传说中致死率百分之三十的烈性传染病,我还没见过活的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运气。”
                艾伦瞬间脸色一白。利威尔伸手拍拍他脑袋,顺便揪住这个小混蛋忍不住想搔痒的爪子,冷冷地对韩吉道:“闭嘴。”
                韩吉一脸无辜地摊手。


                78楼2014-01-04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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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文·史密斯,法国军方秘密情报处最高长官,也是同等级军官中最年轻的一位。由于工作的特殊性质,他并不像那些政客或是将军一样有名。但是关于那个神秘“小黑屋”的传说,可谓是神乎其神。
                  所谓的“小黑屋”,指的就是情报处的据点,从地理位置来讲是不论跟政府办公楼还是军队驻地都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独立地下室,巧的是恰好跟韩吉那个颇有点赚不干净钱意思的诊所处在同一个位置。
                  换句话说,朝韩吉实验室角落里的柜子踹一脚,如果你足够幸运没被韩吉用手术刀钉在墙上剥皮清蒸的话,十有八九也会因为触发了打开小黑屋的机关,被幽灵……哦不对,是特工,拽进去打成失忆。
                  ……当然,这些内部传闻也多多少少跟韩吉脱不了关系。
                  过去的大半年对艾尔文来说可谓异常艰难。且不论自慕尼黑协定后军方和政府矛盾重重以至于夹在中间颇为难做,单是德国外交人员在巴黎被杀这件事,就足够国防部给自己喝一壶的。
                  不过这些都可以交给手底下的人头疼,最让他为难的,是那些点了名需要绝对保密的消息,比如说希特勒青年团组织的日本交流访问,大多数人只认为这次外交活动的性质是两群失意疯子的互相吹捧,但只有极少人清楚,这几年来日本军国主义的发展除了建立在对东亚其他国家的侵略上以外,医疗和科学的水平也是在惊人地飞速发展着,其中的猫腻,大概只能用令人发指来形容了。
                  比如说东京陆军军医学校的防疫研究室……或者说,细菌武器研究室。
                  能获得的信息很少,不过艾尔文知道,那个国家所谓的细菌武器研究,绝不是仅仅只局限于新宿这一个地方。
                  那么,和日本好到恨不得位于两个国家中间的土地通通据为己有、以便互相接壤彼此沟通感情……的纳粹德国,会不会也有和日本有一样的想法?
                  从他们对犹太人越发明目张胆的迫害来看,恐怕很难否定。
                  忙起工作来就很难顾上休息。艾尔文一向身体不错,有个小病基本也睡一觉就好了。起初低烧时他并没有在意,以为不过是场伤风感冒,扛几天就好了。没成想一周后还不见好转,正打算去找韩吉拿瓶糖浆,忽然就收到了军队方面的消息……士兵低烧频发且不见好转,疑似流感蔓延迹象。
                  当时,艾尔文心里就“咯噔”一下——他的预感一向准确,而很不幸,此刻跳进他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绝不可能是流感这样普通的传染病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便不断有年轻士兵出现高烧、皮疹、呼吸道感染这些症状而被送进医院。军队的一群医生忙得焦头烂额且毫无头绪。为了控制疫情,公共医疗设施自然是不能用了,于是只能通过艾尔文联系到韩吉,把病号通通送过来集体隔离。
                  自然,最后艾尔文也没能去找韩吉要什么感冒糖浆。
                  第一个人死掉的那天早上,艾尔文刚刚起了第一个皮疹,就在胸口中间,微微发痒又有点刺痛。韩吉的治疗记录上写着病人愈合能力完全崩溃,一旦破裂,创口便一发不可收拾地一路溃烂成一个凹坑。艾尔文简直是怀着悲壮的心情穿上了衣服,收拾停当去往诊所的停尸房检视尸体。
                  那是个年轻的士兵,档案里的他剑眉星目笑容灿烂,颇为英俊,而本人却满脸溃烂化脓,斑斑驳驳不忍细看。他的一只脚变成了紫黑色,韩吉说是凝血功能障碍引发了血栓,但是感染太严重根本没办法做血管造影,最后死于感染引发的急性脑积水。艾尔文心想,一个礼拜之后自己大概也是这样躺在这里被韩吉解剖了。
                  那时候韩吉还在做更进一步的尸检,大概是病人去世让他心情很是不好,看见艾尔文便挤兑道再这样随随便便进出放死人的地方早晚要感染上怪病,说不定变成吸血鬼僵尸被教堂里的人用十字架砸出一脑袋包。
                  于是艾尔文顺手把口罩解下来……右手手背上也起了皮疹,这下怎么也藏不住了。
                  一瞬间韩吉特别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可怕的话,虽然明知道那和艾尔文的病没有半点关系。
                  下午死了第二个人,前一个士兵的室友,尸体看起来都差不多,死因却是多器官衰竭。艾尔文已经住进了特护病房,体温升到了三十九度以上,沿着嘴角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水泡。这种病的发展过程韩吉再清楚不过了,一周,从疹子到高烧到肺部感染,然后一下子跳到免疫系统崩溃后的各种并发症……他硬着心肠留在停尸房,逼迫自己努力搜索着逝者留下的每一丝线索。为什么早没有发现,怎么偏偏是艾尔文,这样的问题问了也没有用,韩吉甚至不愿意浪费时间陪他在病房里聊上一会儿,虽然这是平时韩吉最喜欢做的事情。
                  连韩吉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来艾尔文出意外时他可以残忍到完全无视内心汹涌澎湃的恐惧感,无比冷静地做最正确的决定。他简直要佩服自己了。
                  至于为什么刚才在门口扔掉了口罩和手套……
                  反正连艾尔文的手都握过了,要传染的话现在戴有什么用?再说了气温和触感也是判断疾病的一个指标啊。
                  何况,如果他被感染上而自己健康地活了下去……韩吉自然知道这样的做法很幼稚,但是他就是希望能陪着艾尔文,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89楼2014-01-21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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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的铁杆同盟英国,在这个时候正在进行一项极为重要的研究——如何实现青霉素的人工大量生产。青霉菌对葡萄球菌等的杀伤作用在科学界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但是直到这场传染病隐秘流行时,抗生素依旧是非常昂贵且稀少的玩意儿,真正是有价无市。
                    也正因为如此,面对疾病的肆虐,人们能做的通常也只有祈祷了。
                    艾尔文不信教。溃烂的右手浇上酒精涂了层药膏裹着纱布,又痛又痒的感觉比用火烧用刀割都要难受。能在这种情况下坚持把吗啡剂量调到最低、艰难地握着笔不停在皮制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病房里看守的护士简直想对这位面色冷峻的军人顶礼膜拜了。
                    其实不止是护士,所有认识艾尔文的人,对他都有这样的想法——冷静、智慧、正义、残忍,几乎是矛盾的复杂特征完美的在他身上融合。哪怕是唯物主义的科学狂人韩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精神让人没有办法不敬畏。
                    当然,这种敬畏也不过是在心里默默感慨罢了。当韩吉看到艾尔文的自虐行为时,几乎是像更年期的老妈一样冲上去抽走钢笔、指着艾尔文的鼻子把他臭骂一顿。
                    ……艾尔文的心腹助理和韩吉手下的小护士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识趣闪出了病房。
                    此刻是艾尔文症状出现的第三天。死亡人数已经有六人,无一例外地是死在高烧开始后第七到八天的时候。韩吉小金库私藏的实验用青霉素全都偷偷给艾尔文用掉了,完全没有任何好转。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骂艾尔文不好好养病还是骂自己全然没有头绪。艾尔文的意识已经相当不清醒,笔迹涣散目光失焦,犹自强打着精神安慰韩吉不会有事,记得把写下的东西保存好交给陆军总指挥官皮西斯上将。韩吉知道写的无非是他推理出来的那些暗戳戳的计划——这样的本子韩吉自己也有,写着对病原体的各种猜测和推翻。
                    而被涂抹的次数最多的那一页,反复写写画画的痕迹里面几乎只能看出一行完整清晰的字——耶格尔。
                    利威尔几乎是在瞬间就同意了韩吉的要求,尽管韩吉并没有把所有的细节都解释清楚。当然即便他这样做了,利威尔也不一定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叫来艾伦,利威尔唯一多说的话就是“闭上眼睛”,然后手按住他后颈窝的凹陷处一用力,艾伦便立刻失去了意识,摔进利威尔怀里。
                    这一招是特种兵出身的艾尔文教给他的,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用。利威尔不想让艾伦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抱起艾伦,抬抬下巴示意韩吉可以出发了。
                    韩吉抿着嘴,艰难地挤出一句“抱歉”,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不论是对病人的器官活检还是死者的组织涂片超显微观察都排除了细菌的可能性。病毒在这时尚且是个很新的概念,大多数人甚至不肯相信这种介于生物和非生物之间的存在,至于抗病毒剂更是天方夜谭。韩吉皱着眉头苦思时忽然想起一段时间以前利威尔家的小鬼莫名其妙生的那场病,自己当时也是取了皮疹脓液的样品培养,偏偏什么结果都没得出来。好在艾伦没什么事情,后来太忙也就抛之脑后了。说起来艾伦的症状也都差不多,只是相比之下轻微了几十倍。艾伦身体里不为人知的特殊免疫能力……艾伦的低调神医父亲……保守估计艾尔文还有四天可活……韩吉的思维在几秒钟内转了无数个弯,最终挑到了一种相当冒险且不道德的方法。
                    他准备了一套求人的说辞,还做好了把艾伦迷晕了偷偷拐回来的准备,却没想到利威尔主动把家里的小朋友送了出来,甚至还陪着自己一起来了诊所。
                    艾伦不像是昏迷,安安静静地窝在利威尔怀中睡得不省人事,时不时梦中喃喃两句,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利威尔的表情更是一点情绪都没有,平静地几乎不像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韩吉有点心虚,心里没有底,满满的愧疚感更是咆哮着要从嗓子眼里溢出来。


                    92楼2014-01-23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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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嗯……看起来有点过于凌乱的房间里面。说实话这一觉睡的是相当舒服,如果不是周围一直叮零咣当乱响,此刻估计他根本不会醒过来。
                      ……等会儿,这是哪里?
                      “醒了?”
                      说话的是旁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看报纸的利威尔。
                      艾伦从床上爬起来,脑袋晕乎乎的,眼前还有点发黑,好像足足有一晚上没睡觉一样耳朵都嗡嗡直响。他揉揉眼睛,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迷惑地开口:“利威尔先生……唔……早上好?”
                      利威尔眉头一皱,放下报纸,盯着艾伦足足看了半分钟,直到看的艾伦一脸莫名其妙地开始摸自己脸上看是不是沾了什么脏东西,这才重新拿起报纸“哗啦”一抖,翻了一页,顺口说道:“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相信你是睡晕了想不起来怎么回事,不过如果是因为你太蠢了也可以接受。”
                      艾伦愣了半天才消化完这句话:“……谢谢安慰,我大概是睡迷糊了= =”
                      “那么除了笨以外还有没有哪里不太对劲?”
                      为什么一定要加上“笨”这一条症状啊?本来脑子跟不上利威尔先生的思维就已经很挫败了好吗……艾伦默默腹诽着利威尔的毒舌,瘪着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脖子——很好,都很完整。“没有了,就是头有点晕。是我睡多了吗?现在几点了?话说这里是哪儿啊我不记得见过这个地方来着……”
                      利威尔心想这孩子真是没防备到无可救药了,莫名其妙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醒过来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后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安全活到这么大的。
                      “利威尔先生?”艾伦像好奇宝宝似的碎碎念半天才发现利威尔根本没在听他那一堆问题,而是有些发愣地盯着自己在看。艾伦笑眯眯地伸手晃了晃,问道:“在想什么事情吗,利威尔先生?”
                      “小鬼,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利威尔“啪”的一声合上报纸,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靠椅扶手,对艾伦说道,“现在是下午四点,这里是韩吉那个反社会人格障碍的卧室,你头晕是因为被抽走了大概一个牛奶杯那么多的血,等你恢复一下我们要去德国,到你以前住的地方走一趟,现在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抽血?为什么?等会儿……要回德国?!”艾伦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利威尔心想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提到回家就兴奋。
                      不过毕竟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想到这一点,艾伦雀跃的表情忽然也黯淡了下来,抿着嘴像是安慰自己似的眨眨眼睛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利威尔认真问道:“发生什么了?”
                      利威尔轻轻叹口气,在床边坐下。艾伦立刻意识到大概真的是很严重的事情,因为利威尔都没有嫌弃韩吉医生这满床的病原体什么的……于是艾伦补充道:“没事的利威尔先生,不论是什么我都不怕,我相信你。”
                      “我们怀疑你的父亲没有死,并且他隐瞒了自己纳粹党派人员的身份,以及他参与了许多在伦理道德方面颇有争议的人体实验。”
                      利威尔说这话的时候一丝开玩笑的语气都没有,可是艾伦完完全全连一个字都没办法相信。父亲是多么随和、幽默、温柔的人啊,而且他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乡村医生,或许在自己眼中父亲无所不知,但说到底他只是个乡下人。何况……
                      “这不可能,利威尔先生,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艾伦语气平静,说话的时候甚至语调平缓地都有些机械。他看着利威尔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孩子。村子里的人,包括妈妈、三笠甚至是我自己,我们亲眼看着爸爸把孩子推上岸后自己力竭被溪水卷走,再也没有浮上来过。”


                      来自iPhone客户端95楼2014-01-26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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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最后一更,同志们春节快乐,上学的多拿压岁钱上班的多拿奖金~~
                        回老家估计就没有网了,我会坚持(脑内)写的!【捂锅盖逃走……


                        103楼2014-01-30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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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式的蒸汽机火车跑起来时总会有节奏地低响。拥挤的下等车厢里这样的声音可算不上是愉快,而坐在包厢里,也并不代表就能无视这样的响声安心地倒头大睡了。
                          好在紧张的氛围里,这样的声音填补了大家的沉默,听上去还有那么几分令人安心。
                          “阿明·阿诺德,你来之前韩吉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话?”
                          利威尔是现场唯一一个表情并不像是要上战场的人(其实艾伦怀疑哪怕真的要让他上战场了他也会是这么一张“不就是打仗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的阴沉脸)。阿明咬着嘴唇抬眼飞速与利威尔对视一眼,低头复述韩吉的原话:“他说,不用紧张跟着那个面瘫……咳咳,利威尔先生就行,要是搞砸了,回去自觉找个福尔马林罐子进去泡个澡……这样……”
                          艾伦不由后背一凉:利威尔和韩吉真不愧是多年的老朋友,威胁起人来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可怕。不过比起利威尔冷嗖嗖的眼刀,似乎韩吉笑眯眯的表情更吓人一点……正常人不会用如此温暖的表情说出这种吓人的话吧?哦不对,正常的人都不会说这种话!
                          利威尔倒是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只有在听到“面瘫”这个词的时候眼神冷了一下,此外姿势都没有变,倚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臭小子,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像小姑娘?”
                          “……有= =”阿明脸色红了一下。利威尔明显是不想跟自己废话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有什么可打听的,光利威尔自己就说过无数次……
                          倒是艾伦满脑子问号地看了利威尔一眼——利威尔先生可不像是这种无端人身攻击的人(对自己例外= =),一直以来他对阿明的态度也算是客气,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心情紧张?还是什么所谓的幽闭恐惧症?
                          不知是不是巧合,利威尔恰好也在此时看了艾伦一眼。二人对视了几秒,利威尔的眼神微不可见地闪烁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移开目光打量了阿明片刻,道:“嗯,确实很像。”
                          阿明瞬间脸色变了好几圈颜色。艾伦心里超级想笑,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好,低头硬是给憋了回去。
                          “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阿明蹦起来冲出去,拉开包厢门时还绊了自己一下,差点直接摔在地上。
                          阿明的身影刚刚消失,艾伦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利威尔先生的毒舌能力这才发挥了九牛一毛啊,这就受不了了……别说,旁观别人被欺负还真是相当令人愉悦的事情!
                          利威尔瞥了眼捂着嘴巴笑得眼泪都挤出来的艾伦,眼神一暖,戏谑道:“小鬼,你不是整天号称嘲笑别人不对吗?啧啧……语言上的巨人……”
                          艾伦揉着笑酸了的脸颊,对利威尔笑道:“没办法,周围缺少起模范带头作用的人……要知道我这个年纪最容易被带坏了!”
                          利威尔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艾伦见明显此刻明显他心情不错,凑上去问:“利威尔先生,你打算拿那个怎么办啊?正好现在阿明不在,我不告诉他!”
                          “你幼不幼稚?”利威尔嫌弃地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要是无聊就给我跳下去追火车玩儿。”
                          “好吧……”艾伦吐吐舌头坐回原位,无聊地继续看向窗外。
                          被艾伦这么一闹腾,利威尔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虽说他表情是一片淡定,其实内心也有那么一丢丢……的紧张,毕竟事关两位老朋友,说不定还有整个法国(不过后者他倒是不大关心)。他知道艾伦有很多问题没有问,也知道忍着这一肚子的话一定相当难受,他甚至对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鬼多了几分敬佩……他都不敢保证当年的自己能做到艾伦这样的地步。利威尔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等到传真发出去,管他后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通通甩给韩吉,自己一定跟艾伦解释清楚。
                          毕竟,这种因为上一代的所作所为而身不由己的愤怒和无力感,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大半个钟头后,阿明再次低着头满心沉重地回来时,没想到包厢里的氛围完全变了样子。利威尔和艾伦两个人中间摆着张棋盘,利威尔一脸悠哉地拿着个刚刚吃掉的棋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艾伦则是满脸挣扎地盯着棋盘,表情像是两伙劫匪为了打劫自己打起来了最后决定让自己选被哪一伙打劫一样……不看棋局都知道肯定艾伦输定了。
                          ……果然几分钟后艾伦一拍桌子,一脸挫败地认了输。
                          “哟,补完妆了?”利威尔看向阿明,开口第一句就让对方相当后悔回到包厢里来这个决定……“来一局?”
                          “诶?这……”阿明想问这合适吗,没好意思说出口……自己对于下棋还是相当擅长的,但是对于赢利威尔,后果恐怕……“还是算了吧……”
                          “你就这么确定你会赢?”利威尔眼神变得有些玩味,瞬间让阿明觉得自己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没有没有,我……好吧,利威尔先生。”阿明在艾伦刚刚让出的位置坐下,咬着嘴唇摆好棋盘,深吸一口气,把一个小兵向前推了一格。
                          利威尔一点表情都没有,飞速地跟着对方的棋子走。高手下起来就是不一样,艾伦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看着两个人的棋子你来我往相互厮杀。夸张一点说,他几乎能听到刀剑相碰战马嘶吼的声音了。
                          最后每个人的棋子都只剩了三四个。阿明的王后被利威尔的一个小兵拿下,最终,国王被逼死在了角落里。
                          利威尔摊手:“我说什么来着?”


                          105楼2014-02-01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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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像是被腐蚀一般尖锐的疼痛感逐渐转变为了火辣辣的痛觉,被包扎得很严实,伤口下的血管一跳一跳的,提醒着此处正在加班加点地运送白细胞以加速愈合。在这样抗生素还无比金贵的日子,伤口感染一向是农夫、士兵等以卖力气为生的人们最大的梦靥。此刻艾伦懵懂不知其中的危险性,而利威尔则在发怒的前一秒反应过来,这个冒冒失失的小鬼,身体里有着恐怕是全世界第一强悍的淋巴细胞。
                            看到伤口那一刻慌张、愤怒、同情的混合情绪,就像伤口上的灰尘一样,被白葡萄酒冲洗得干干净净,好像一直以来只是个错觉一样。只是心脏处过于激烈地跳动后留下了一丝疲惫感,提醒着利威尔,自己失控了。
                            居然他妈的紧张成这样……利威尔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已经略微高过自己、但依然会因为一块巧克力乐出两个酒窝的稚嫩小鬼,忽然有些烦躁起来。
                            或许自己需要一杯酒。
                            艾伦诧异地看着利威尔又一次打开葡萄酒桶的水管出口,连续灌了自己好几口。很难想象洁癖而又自制的利威尔在现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情……并且一点失礼的样子都没有。抹一把嘴角的酒渍,横了要上前帮忙的艾伦一眼,完全可以称之为粗鲁的举动竟然透着几分优雅。也是,利威尔先生这么强的人,怎么需要自己帮忙呢……艾伦挫败地蹲在地上,用完好的那只手摩挲着傻特的脑袋,被对方嫌弃地瞪了一眼但是没有甩开。
                            “艾伦,过来。”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利威尔的声音传了过来。
                            艾伦一个激灵蹦起来。墙角的地面已经被挖出了一个半人深的坑,边上堆满了黄土碎石。利威尔穿着他做工考究的衬衣,但是已经解开了好几颗扣子,袖子也卷了上去,微微沾了点泥土痕迹。此刻利威尔的铁锹正指着脚下的一块木头。像这样的房子都是用砖砌的地基,根本不可能出现像这样容易被腐蚀掉的东西。露出来几个巴掌那么大的地方甚至还有个角,利威尔踹了两脚,响声闷闷的,似乎是个箱子……利威尔瞥了艾伦一眼,问道:“你那个一身秘密的老爸有告诉过你这是什么东西吗?”
                            “我从来没见过……”艾伦忽然想起之前利威尔从书里翻出来那把古旧的钥匙,想必和这个箱子有关了。自己的父亲……难道真的藏着什么秘密?
                            “白痴,发什么呆,给我过来帮忙!”
                            艾伦眼神一变利威尔就知道他又想到哪里去了,干脆把他叫过来……但是艾伦跳下来后才发觉颇为拥挤了些,不过是勉强能站下两个人的地方而已,底部还凹凸不平的,稍一不留神就会把胳膊肘撞到艾伦胸口。利威尔觉得脑袋有点发热,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但是思维却越发清明起来。箱子已经露出了一个侧面,不算很大,一个人就能抱过来。见利威尔停下动作把铁锹立在一边,艾伦好奇地半蹲着身子凑上来看,左手在利威尔雪白的衬衫上留下了一个完整清晰的脏手印,正好印在后腰侧面。
                            利威尔的眼睛一瞬间颜色深了几分,瞥到艾伦的头顶,把对方烫得哆嗦了一下。
                            艾伦一转头,瞬间发现自己做的好事。他紧张得声音都软了下来。“对、对不起,利威尔先生,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谁他妈还关心这个?!
                            本当用来冷静的葡萄酒完全起了反作用。刚才似乎散去了的怒气“嗡”地一下涌到大脑。几乎是一瞬间,艾伦就被利威尔拎着领子提到了眼前。利威尔捏着艾伦的下巴颏,盯着他绿色的眸子。昏暗的灯光下艾伦只觉得利威尔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其实这样说也没错,此刻利威尔真的很想恶狠狠地踹他几脚,然后拧着他的耳朵痛骂你这个死白痴。
                            但是被打会疼的啊……真是个令人矛盾的问题。
                            当然这只是潜伏在利威尔脑海里一晃而过的思绪罢了。他的动作目的很明确,把艾伦拎起来,教训一顿,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艾伦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嘴就被利威尔堵住了,而且用的是他自己的嘴巴……与列车上明显只为了留下痕迹的简单吸吮不同,艾伦明显感觉到牙齿隔着嘴唇相互碰撞的闷疼、舌头略过口腔时酥酥麻麻的痒、牙尖刻意在唇边时轻时重啃噬的钝痛和彼此的嘴唇湿漉漉地契合在一起时散发着的酒气。
                            这明显是个吻了,充满了占有欲和惩罚意味的吻。激情和欲望被点燃引信后一发不可收拾地迸发着,在彼此的脑海里绽放了一朵又一朵橘黄色的绚烂礼花。艾伦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离开了,手还搭在自己脸上。残余的唾液蒸发着一阵发凉。艾伦茫然地看了利威尔一眼,嘴巴动了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利威尔的眼中依旧带着残余的潮湿情欲,他的嘴角动了动,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打算给自己一个笑容来着。一瞬间艾伦甚至从心里泛出一丝没来由的同情。但很快,巨大的尴尬便像雾气一般无孔不入地笼罩了整个地下室。
                            艾伦明显感觉到恐慌伴随着怒气从心底一齐涌上来。他想发火,想质问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想蹲在地上大哭一场,因为仅有的可以信任的人居然对自己做出这种事。连日来的不安和难过堵在了胸口,让他透不过气来。
                            “艾伦,”利威尔的嗓音有点哑。
                            不论是“对不起”或是“你听我解释”都会成为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艾伦知道,利威尔也知道。所以他没这么说。利威尔停顿了片刻,说道:“我有话要对你说,但不是现在。小鬼,来帮我把这个该死的箱子弄出来。”


                            123楼2014-02-26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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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电机?”红胡子的尼斯大叔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瞬间看起来就有几分凶狠。“臭小子,你们几个要发电机做什么?”
                              艾伦犹豫着看了利威尔一眼,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
                              利威尔皱了皱眉,还是耐心地解释了一句:“我们有一台设备需要用电。”
                              ……在场的人嘴角都抽了一下:这根本不算是解释好吗!
                              那家大儿子西姆上前一步,警惕地护在了妻子身前,俯视着利威尔警告:“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勾当,也不管你们跟今天镇子上的警察们有什么关系,总之我们家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西姆!”尼斯大叔呵斥住儿子,又恶狠狠地盯着利威尔,压低嗓音小声道,“你是客人,是艾伦的朋友,我们招待你是应该的,但是想利用艾伦做什么事情,趁早给我滚!”
                              “不是这样的!”艾伦试图解释。
                              “你闭嘴!臭小子!”尼斯大叔一巴掌拍在艾伦脑袋顶上,疼得艾伦闷哼了一声。“你是白痴吗?他给你什么好处了这么死心塌地的帮他?你就不怕被抓过去挨枪子儿?!走,爱去哪儿去哪儿,我就当没看见过你们!”
                              “如果我们给你钱呢?尼斯大叔!”
                              “滚!”
                              艾伦为难地想继续恳求,结果脾气暴躁的磨坊主干脆挥挥手招呼一家子人进屋了。除了那位叫做南希的孕妇还担忧地回头看了艾伦几眼,其余人的眼神都换上了提防——也不能怨他们,谁都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被无数眼睛盯着,说不定哪天就会被逮进局子里不明不白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总不能要求别人牺牲自己来帮自己这个不明不白的忙?
                              但是艾伦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利威尔做不到。
                              就在艾伦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该做什么时,利威尔已经上前踹开了磨坊的门,闪身进去。隔着门板隐约听到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和几声女人的尖叫,等到艾伦反应过来冲进去时,磨坊主一家已经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了——除了怀孕的少妇南希,瞪着眼睛愣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利威尔看了眼艾伦,没说话,对南希道:“我不会伤害你,你家人只是晕了而已没有受伤。”
                              “先生……”南希战战兢兢地看了眼一脸震惊和愤怒的艾伦,以及旁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的阿明,咬住嘴唇,结结巴巴地说,“利、利威尔先生……我、我不会逃走的……也不会报警……”
                              “报警请随意,只要不是现在。”利威尔抱歉地微微鞠躬,示意阿明跟着他,又对艾伦说:“艾伦,你留下来陪着这位女士。”
                              “你怎么可以这样!利威尔先生,他们是……是我的……”艾伦又气又急地找不到合适的用词,似乎用朋友太过了,而乡邻又显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艾伦,我很抱歉,对你和对他们都很抱歉。”利威尔没有看他,所以艾伦并没有发觉利威尔脸上那抹无奈之情。“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艾伦简直找不到一个词来反驳,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气得脸色发红、胸口一起一伏地喘着粗气,死死拽住利威尔的袖子。“他们什么都没做!利威尔!”
                              利威尔再转过身时脸色就已经冷了下来。
                              南希哆嗦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艾伦依旧不服气地和他对视着,但是下意识却觉得自己气势输了一截……
                              “不要妨碍我,你知道该怎么做。”
                              语气冷得简直要结冰。
                              该怎么做……无视利威尔打晕了这一家人然后还要帮着他看住一个无辜的孕妇吗?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熟人?“这和强盗有什么两样!”
                              “区别就是,我们在做对的事。”
                              说完这句话,利威尔转身向作坊里走去,再没有回头看艾伦一眼。


                              127楼2014-03-09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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