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色的地铁车站,长长的阶梯上。
“夏丽!”棕衣少年抱住脱力倒下的亚麻色长发少女:“夏丽,已经够了。已经……”
“鲁路,我向人开枪了,所以……”少女虚无的眼神望向前方,语声哽咽。
“都是我不好,”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埋首:“夏丽没有错。”
“我也向鲁路开了枪。”少女青绿色的眼眸涌出一行行泪水。
“我还活着呢。”少年的眼神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可是……”她的手揪紧他的外套,痛苦地呜咽:“我向鲁路开了枪。”
“我原谅你!”少年毫不迟疑地接道:“你的罪,全部由我来……”
“我想要你温柔地对我……”
“这有什么不对。”
“爸爸明明死掉了。”
“忘掉吧。”他握住她的肩头,注视着她的头顶:“把讨厌的事通通忘掉就好。”
“我做不到的!”她用力摇头。
“能做到!”
她睁大眼。
“我来让你全部忘掉。”
她抬起泪眼:“难道……”
“夏丽,”他紫色的瞳仁中满满的是她的影子:“你父亲的事,我十分抱歉。如果能有来生的话,”他的右眼浮现出红色的印记:“我会对你……”
“鲁路……”她惶恐地唤道,下一瞬凄厉地喊叫:“不要!!!”
阶梯上散落的一张张照片,是他从她的卧室里拿来的。被她小心地保存在小铁盒里,被他收藏在怀里带来。
每一张照片里都有身穿黑色校服的他。
躺在草丛上侧着头睡觉,左臂枕在脑后,右手搭在倒扣在肚子上的蓝色封面的书本上。
站在后面,无奈地望着她欢快地对着镜头比出“八”字手型的他……
在心房扣上紧密的锁,为自己戴上冷峻的面具。有谁知道我真实的面容,除了你以外。
夜空下,高耸的墓碑前,背着粉色单肩包的黄色校服女生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停下道:“请问……你也失去家人了吗?”
前方的棕衣少年面对她说:“不,并不是家人。”顿了一下,说:“是朋友……”紫色瞳仁凝视着她:“对,或许是……宝贵的……”
亚麻色长发少女担忧道:“这样啊。”
“人也有直到失去才会意识到的事呢。”少年怅然的眼神投向璀璨的星空:“意识到自己从她的笑容中,得到过多的救赎。已经……无法再向以往那样拌嘴,像以往那样一起嬉笑了。”
“你很喜欢那个人吧。”少女的声音转而轻柔。
少年侧过身,低头:“现在,我已经无法知道了。”
“黎明会来临的。”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温柔而坚定:“我虽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或许,我只是想替某件事画上句点。虽然我确实有许多无法忘怀的事,也有充满悲伤的回忆。不过,黎明终会来临的。所以,也不用勉强压抑着自己……”
他点下头:“确实如此呢,我也这么认为。”转过身,轻轻道:“一直以来,谢谢你了。”
少女侧头疑惑地看着陌生的少年渐行渐远,皮鞋的脚步声响彻在石板上。
我未曾想过,要显露自身的坚强与懦弱。总是隐藏泪水,我不断寻找能目睹自己真实面容的人。不愿错过你,You’re my destiny。敞开心扉,想要宣明不可出卖的思念。感同身受的牵绊,它说我们的邂逅是命运,Say you’ll share with me one love。
你是我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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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弥漫的大厅里,倒在血泊中的少女双眼紧闭。
“夏丽!”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紫眸,蹲下身。目光触及她上身的血污,拧起的眉头,颤声问:“谁干的……”
伤重的少女闻声睁开青绿色的眼眸,勉力说:“鲁路?太好了,最后能和你说上一句。”
“不是最后,我马上叫医生!”
他拨号的手被她按住。
“我啊,恢复记忆以后非常害怕。”她忍耐着伤口的疼痛说道。
闻言他明显吃了一惊。
“装出来的老师,失忆的朋友,大家都在骗我。感觉全世界都在对我虎视眈眈。”
他的眼一眨不眨听她慢慢地说。
“鲁路,你原来一直孤军奋战在这样的世界,就靠一个人。所以我……哪怕我一个人,也要对鲁路真实。”
“夏丽……”
“我喜欢鲁路。明明知道你害了爸爸,还是不能恨你。鲁路明明替我洗去了所有的记忆,我却又一次爱上了鲁路。”
少年的眼神透着不忍与挣扎,少女握紧了他的手。
“就算被篡改了记忆,我又爱上了你。”
看见她的眼睛似要闭上,他取走右瞳上的彩色隐形眼镜,红色的印记浮现,他发狂喊道:“不行!不要死夏丽!”
印记飞速旋转,如展开的羽翼飞进少女的眼中,神经组织重新联结,她的瞳仁四周泛起红色光芒。
“不论重生多少次,我一定都会再次爱上鲁路。”她的眼泪滴在被染红的衣物上,身下的血向外蔓延:“这是命运对吧。”
他的喉咙已经沙哑,眼眶中蓄满泪:“别死啊夏丽!别死!别死!”伴随着两次命令,红色印记再次飞翔。
“所以说可以的吧,鲁路。”
他的眼泪纵横,嘴角抽搐着,听她用最后一口气呢喃道。
“我这回重生,然后再喜欢上鲁路。无论,无论多少次……都会爱上你的……”
少女的双眼缓缓阖上,眼角沁出最后一滴泪,握着他的手失力地摔在血泊里。
他的瞳仁蓦地缩小:“夏丽!”握住她的双肩,俯下身,又大声喊:“夏丽——”望着她最后安详的面容,他呜咽几声,然后如野兽般的嘶吼回荡在空阔的大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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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大雨的夜晚,路灯下浑身湿透的她扑上去抱住他,带着丧父的悲痛,哭着向他请求:“求求你,鲁路。帮帮我。”手臂环上他的背,仰头触碰他的唇。尔后他亦紧紧抱住她,二人在雨夜深深拥吻。
“我说啊,鲁路。”
“嗯?”
“为什么要吻我?”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
“骗人,明明不是真心的。”
“不是的!不,我……那个……为什么呢……”
“呵呵。我说啊,想继续吗?kiss之后的事。”
“哎?”
“可以哦,即使是虚假的kiss,我也……”
“做那样的事……不可以。”
“作为交换,把眼睛闭起来。快一点。”
“啊?哦。”
她的手抚上他的面颊,拉住两边的肉向外扯。
“嗯?”
“你以为我会吻你?”
“啊,那个……考虑过这种可能。”
“鲁路真H。”
“不……那是因为……”
“不过总有一天会让你真的喜欢上我的。”
“啊。”
“我不是说过吗?恋爱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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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少年,下辈子你和这个少女只有两种人生。
第一种,她是你妹妹。你就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为她而活,为她创造一个温柔而和平的世界。你会对她说好几遍:“我爱你。”
第二种,换你来暗恋她吧。每天每日,朝思暮想。写情诗,早起,编围巾,还会跳到瀑布里大喊她的名字。为了她付出的比平时更多,为了她想要改变世界。
呐,鲁路修,来做约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