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Will坐在办公桌前,摊着文件,转着笔,眼神放空,在想着什么。
名叫Stone的警探路过Will的桌旁,在他眼前“啪”地打了个响指,嘿嘿一笑,道:“怎么,还在想刚刚那个Jay啊?”
“嗯。”Will停止转笔,一手托着下巴。
“怎么,看上人家了?”Stone打趣道。
“哪有!”Will打了一下Stone,“那个人,怎么会想帮我们查案?莫非,他真的是凶手?”
“也不一定。”Stone摇了摇头。
“诶,你找来的人唉,没问题干嘛找他?”Will不满。
“所以我说不一定嘛。”Stone说道,“但我觉得这个人不一般倒是真的。”
Stone告诉Will,这个Jay是中国人,两年前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英国,听说是他的情人背叛了他,他不想让那人找到,就到英国找寻一个失忆的好友。他在中国是个艺术家,他的情人却与黑帮有染,至于深化到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跟案子有什么关系?”Will耐心听完了故事,狠狠白了Stone一眼。
“他两年前来的伦敦,性情孤僻,交际圈很小,所以应该没什么杀人动机。但如果是黑帮的话,牵涉层面就广了。”Stone严肃的说。
Will想了想,也对,这家伙来头不小,说不定这桩连环杀人命案真的与他有关。既然他说要帮助查案,那就先去会一会他。
Will仰望眼前的建筑,对照了一下手里的地址,走进门,上了楼、
这所坐落在东区的楼房,已经快要被世人遗忘,但因近期的命案,这幢楼才又有了生气。
走到二楼,Will敲响了118号房间的门。
门开了。
但出乎意料,开门的,是个金发碧眼的英国青年。
Will下意识的看了看手里的地址,又看了看门牌,确定没走错,但是……
“嘿,先生,你找谁?”那人倚着门,蓝色的眼睛在笑。
“呃……那个……请问Jay在吗?”Will怀疑地址写错了。
“找Jay吗?很不巧,他去格林威治了。你可以过些天再来找他!”
虽然没见到人,但好歹确定他就住这。年轻的警官心安了,掏出警察证,便问道:“那个……先生,我是警察,因为你们这幢楼卷入了一场案件,那么方便我进去查看下你们的房间吗?”
金发青年点点头,示意他进去。
Will刚进门,就听后面的人说道:“你是找Jay调查这次的案件的吧。”
警官有些惊讶:“他告诉你的吗?”
那人耸了耸肩,道:“前些天突然有个警官找到他,说不远处发生的杀人案件与他有联系。”
“确实是这样。我还需要了解一些关于他的事,请问你是他什么人?”警官被示意在椅子上坐下,打量起四周,屋子不大,但家具齐全,只是住在这种地方,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我是Toney,Jay的青梅竹马。”叫做Toney的青年泡着咖啡,这么回答。
青梅竹马是吧……Will有些无奈。
“那么,这房子……你们是合租吗?”Will继续问。
“合租?开什么玩笑!我都说了我们是青梅竹马!……好吧,这房子是Jay的,我只是义务住在这边照顾他的。”Toney一边将奶精倒入咖啡中,一边回过头来跟Will说话。
“是这样……”Will起身,环顾这间公寓,推开一扇门,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书桌,一台笔电,一张床,以及,一台占掉空间1/3的立式钢琴。
钢琴上散落着乐谱。
Will走近,拿起印有曲名的一页,贝多芬的《月光》。
他皱起眉。
“这曲子……Jay很喜欢吗?”Will拿着乐谱,对着刚走近的Toney。
“不,Jay喜欢的是肖邦,《月光》是他一个朋友的最爱。这份乐谱就是那个人送给他的。”Toney将泡好的咖啡递给他。
是这样吗?警官再次看了看乐谱,喝了口咖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抬头,对Toney说道:“对了,3月21日那天晚上,Jay在这吗?”
“一个月前吗?我怎么会记得这么久以前的事?”Toney打开琴盖,摁响一个音,笑了笑,“好吧,那天Jay不在,跟今天一样,他去格林威治了。”
“格林威治这么近的路程不需要到晚上都不回家吧。”Will发现了些端倪,继续追根。
“谁知道呢,他就是这样,想去哪就去哪,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Toney继续摁着琴键,一连串音符组合成优美的乐章。
“嗯,你刚刚弹的是什么曲子?”Will觉得这段曲子有些耳熟。
“《月光》的第一章节啊。”Toney自然的回答。
噢,这不就是联系这桩案件的重要线索吗,自己这个音痴真是不靠谱。Will有些懊恼,随后想想,虽然不知道那晚Jay究竟去做了什么,但至少确定他没有不在场证明,案件终于是有了新进展,嫌疑人似乎是锁定了。
“怎么,你是在怀疑Jay吗?”Toney似若无其事的问了句。
“老实说是的,毕竟他没有不在场证明。”Will一本正经的对Toney说。
“他确实应该被怀疑!这家伙太随意了,就是要有人跟着他才行!”Toney笑了笑,合上琴盖。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太随意?Will再次心生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总之,还是等当事人回来了再问个清楚吧。这个Jay疑点实在太多了,不仅仅关于这次的案件,还有他的背景。这首《月光》,也似乎是象征了些什么,有关Jay,以及他那个朋友。
不过说到《月光》,这首贯穿了整个案件的重要线索,是不是也有迹可循呢?Will想到,自己也曾做过凶手以乐谱顺序杀人的假设,便问Toney:“《月光》这首曲子,有几个章节?”
“三个。”Toney回答。
三个章节?凶手杀了的那三个人身边各自散落了一份乐谱,这是不是说明,凶手不会再杀人了呢?若是依照之前的想法推断,确实可以做这样的假设。
Will顿时觉得心中舒坦了不少。虽然凶手停止作案后追寻的线索少了,但至少牺牲者不会再出现了,而且嫌疑人不是已经锁定了吗?思路似乎是越来越清晰了,Will只觉浑身的动力都回来了。
Will与Toney道了别,准备回警署梳理一下线索,临走前,嘱咐他将自己到过这里的事告诉Jay。他只觉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