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o、
看着体温计上的示数,黛深感抑郁。明明已经过了可以撒娇的年龄却发烧,这似乎对一个大男孩来说算是件丢人的事。起身将体温计慢慢放回床边的柜子上,随即喝了点黛妈妈在出门前煮的姜汁。喉间辣辣的也不管,直接倒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
「已经有多久没有请假了?」
房间里安静地只剩时钟分针转动时发出的那种让人觉得陌生的声音。黛自认为自己不算娇情的人,只是凑巧,失恋又感冒,好多平时不会多想的事就像水闸一样,冲出来泛滥成灾。
他与赤司的初遇并不美好,和煦的风,温暖的阳光,空旷的天台,看似良辰美景,但话语间的硝烟味却又是那样的浓郁。
黛随意地纠正出赤司的语病,本以为对方会尴尬,但却没想到对方从一开始就记得自己。
『我只是觉得你越来越像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他是个怎样的人?』
接着看着眼前的红发男子一点点道出那人的称呼并且说要代替他成为「新的幻之第六人」。黛突然冒出一种无名火,自己已经退部,并且对曾经的「第六人」那种委屈求全的做法表示不理解。自己并不希望打让自己不开心的篮球,没兴趣也提不起劲。
『我不知道在你眼中我是个怎样的人,但是呢,我还是蛮喜欢我自己的。』
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眼前这个人说这样的话,即使知道说了也没有过多的用处,可是那些带刺的话却从嘴里不停地泄出来。能力是一回事,喜欢篮球也是另一回事。自己并不想因为谁放弃自己的想法,篮球可以继续打,失去了坚持的理由,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我更中意你了,你一定能成为超越哲也的幻之球员。』
当赤司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黛不禁倒抽冷气,至今回想起来,也依旧会觉得不自在。并不美好的初遇,但无论过去多久,黛总是会想起,那样的一天,天台上,赤发的少年对自己说过的话。
对于自己二年级时得知篮球部里首发位置的是三名「无冠的武将」,黛就清楚的明白那是实力的世界,与自己无缘。但当一年级的「奇迹」带着三年级的自己站在了跟他们同等的位置时,赤司的出现对自己来说就是光。像影会紧随光而出现一样,黛对赤司的存在产生这深深的依恋,直到后来黛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那道光。
“你不是说过中意我么?
黛侧过身,将脸的一半埋在枕头里,手轻轻抚上股间的性丶器,喘息着上下套弄。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什么要做这么脱线的事,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心里想着谁。虽然喜欢赤司,但是黛不会拿对方作为自己性丶幻想的对象。一是这样自己会对赤司感到尴尬,二是自己也的确不允许自己做这种事。手上的动作开始变快,腰部也开始晃动,黛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小的汗。几声闷哼,白色的浊液射在了手上,黛从放在床柜上的纸抽里抽出几张面纸,随便擦了擦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缩回被窝。没过多久困意就席卷而来,黛缩了缩被子之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从白天到傍晚,黛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虽然中途有醒过,但大多数黛都只是搔着头从床上坐起又迷迷糊糊地倒了下去。醒了睡,睡了醒,黛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对不起自己三年级的身份。摸摸头,发现额头已经不热了,这才感觉到自己因为病好发出的一身汗。带着粘腻汗液身体在离开被窝时不禁感到一丝凉意,想着去冲澡顺便再换下衣服的黛环顾了下自己的床铺,在没有发现异样的情况下起身去了浴室。
从莲蓬头里喷出来的水很温暖,黛站在下面接了捧水拍在脸上。温润的水冲洗着粘腻的汗液,仰首让水顺着脸部划过颈部的轮廓。待到温度氤氲了浴室里的镜子,黛恍惚听到起居室里的家用座机发出的声音。
简单围了块浴巾,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上水渍的黛便匆匆跑了过去。那是黛妈妈的来电,电话里黛妈妈关切地询问着自家孩子的状况并且十分抱歉地拜托黛给自己送自己落在家里的文件。
黛的父亲跟母亲都是小公司的职员,平日里也不算太过忙碌,但冬季过后便是年初,公司上下会做年末清算,所以在这个时候忙到晚归或者在公司留宿是常有的事。
黛体谅母亲的辛苦,简单擦干身上的水渍,换好了衣物,在临出门前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刻意吹干了还稍显湿润的发丝。
“啊呀……千寻还真是温柔呢。”
黛妈妈的同事看到为母亲送来文件的黛打趣地说着。
“千寻一直很让我省心呢。怎么样?身体好点没?”
听到同事对自家儿子的赞扬,黛妈妈顺势夸着自己的儿子。又想到黛早上还发烧,虽然电话里有确认,但做母亲的还是难免会担心。
“好多了……我先回去了,妈不用担心我,多休息。”
同事们羡慕的声音即使黛走进电梯也听得见。黛叹了口气,向后倚着电梯的墙壁。
「温柔么?」
明明是夸奖自己的话,但在自己看来任何话语都没有赤司的要来的掷地有声。
那个人的言语,对待事物的态度,懂的灵活处世,头脑好,受欢迎……黛能记起赤司所有的模样,唯独没见过温柔的他。
「不知道牵着我的手归队这样算不算是温柔……」
黛听过些许关于对赤司的讨论。同班的女同学总是不可能会放过这样一个人物,班里嘴巴最大的一个女生总是会在课余时间说着有关于赤司的事,信息来源于她今年刚从帝光升上高中的妹妹。
『初中时的赤司同学很温柔的,家境好,女生们都很憧憬他来着。是个随时挂着暖暖微笑的人,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
『可是我觉得这样的赤司同学也很帅啊……』
每次传来的无非是对其家境,长相的好评。仅有一次的有价值的信息又被女生们如潮般的仰慕盖过。黛虽然有兴趣去探究,但着实没兴趣去跟女生讨论。
「好像曾经的赤司很温柔啊……」
黛双手插在衣兜里,结实的颈部舒展在毛织的围巾里,仰头一点点呵着哈气。
「听说是险些输球时才变成这样的……」
黛抬脚踢着路边的空罐子,百无聊赖的看着罐子滚到前方定住后有被踢起来。
「真想看看赤司输球的样子。」
这样想着,黛笑了笑,在临近自家门口时弯腰拾起被自己踢瘪的罐子扔进了可回收的垃圾箱里。就在拍手时抬眼看到站在门口准备按门铃的赤司。
“赤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