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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万古(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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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予生至葳蕤得若赞一声良木。
俟吾积年薄发与汝共千秋万古。


1楼2013-12-15 12:27回复
    楔子
    “后来他还是走了。”
    解雨臣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在讲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语调带着经年磨下的沧桑,眼中却毫无波澜。
    然后他平静地看着我,没有辛酸或怀旧,没有深切的爱或刻骨的恨,甚至不能称作麻木。
    我在他身边生活了五年。他将他与那人的故事对我讲了五年。我还是头一次,触到了结局。
    难道这就是结局吗?我问他。再给我讲一遍吧,爹。
    解雨臣微微偏头,从头又开始讲。穿堂的风被窗外草木滤过,衔起他的发梢。


    2楼2013-12-15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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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婆婆好凶…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3-12-15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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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子穿这么少不会冷吗23333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3-12-16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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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完会之后解雨臣翻开手机打了个电话就准备离开。这时他瞥见那个相识不久的男人向他走过来——他对于这一点十分确定——脸上依然带着笑。
          “久仰大名。花儿爷,对那斗感兴趣?”开门见山式的问法,干净利落。
          解雨臣微微眯起眼看他。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他能看到他眼里的诚意。解雨臣凭着多年来养成的条件反射想否定他的话,可是他听到自己对男人说:“我父亲生前去的最后一个墓,在鄂尔多斯。”
          事隔多年以后解雨臣想起这段对话,都会为自己那时的坦诚而诧异。他从未把解家的事情这样毫无保留地告诉过一个人,从前没有,今后也再没有。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他记得那时黑瞎子笑了,他懒洋洋地对解雨臣说:“花儿爷,据我推测那人还在外头等着。不如让陈家和解家合作一次,一起去找那人问个究竟?”
          这人的舌头上永远带着钩子。解雨臣想。他几乎被动地跟着那人出了门,看到年轻人有些落寞地坐在堂前的台阶上,夕阳余晖尽洒他身。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到那年轻人面前。年轻人在泻下的阴影里抬起头,恰巧看见鼻梁上架着墨晶镜片的男人对自己说:“把你知道的,都讲给我们听。”他身后是含着笑的解雨臣,温润如玉,凌厉如刀。
          年轻人开始讲他的故事。
          我叫陈景差。前年秋天,我跟着父亲去了鄂尔多斯,同行的还有不少认识的叔伯。
          我知道我们是去做什么。没错,就是倒斗。但我那时所知道的仅此而已,所有人都对我守口如瓶,就连父亲也没有告诉我。在我们那个亲情淡薄的组织里,只有强者才能赢得尊重。
          我们在大巴车上颠簸了三天两夜,到了草原边。大巴车不能往里开,我们就从牧民手里租了两辆车,十几个人和几十斤的装备挤在两辆小面包里一直向草原的腹地开。我们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领队没有急着下斗,而是让我们先把帐篷立起来,收拾好装备,养精蓄锐。
          吃完晚饭之后大家都进了帐篷。我因为是第一次下斗,兴奋得怎么都睡不着。于是我打开灯开始看书。等到倦意袭来我关上灯的时候,营地里已经没有灯光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身边了。一旁的被窝还是温热,显然他走了没多久。我想他大概是比我醒得早去找领队商量行动计划了,也就起来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翻开昨天没看完的书,等着父亲来叫我出发。
          等了大约十分钟,我有些坐不住,想要出去散散心,顺便欣赏一下草原清晨的景色。可是当我撩开帐门时,我被切切实实地吓了一跳。
          所有的帐篷都消失了。千里草原,只剩下我自己的帐篷,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7楼2013-12-20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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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得可以创造一个惊悚梗……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3-12-22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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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往草原腹地开的中途,我们停下过一次。领队拜访了一个牧民,那人给了我们一匹骆驼。后来的路,全是骆驼带着我们在走。“
              他讲到这里忽然问道:“你们知道母骆驼的传说吗?“
              “传说成吉思汗死后,他的儿子们把他的棺材带到生前就建毕的陵墓中。此后年年领军拜祭。要在草原上记住一个地方何其困难,于是他的后人们在将他埋葬的时候,在封上最后一铲土之前,把一只小骆驼,活生生杀死在了它母亲的面前。
              “据说即使是那样沉默的骆驼,在自己的孩子被杀死在面前的时候,发出的悲鸣也能令长草偃仰,天地动容。
              “从此每年到了拜祭的时候,人们就牵出那只被常年囚禁的骆驼,然后跟在它身后策马而行。当它在某个地方停下脚步开始哀鸣,人们就摆开祭祀用具,拜祭从前马上的君王。“年轻人像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怀着无比的敬畏之心。
              “接下来你是不是该为我们解说一下那只母骆驼是如何自强不息地活了那么多年,直到现在还老当益壮地为你们带路?“黑瞎子哈哈哈哈几声,提出的问题却犀利。
              “不。再长寿的骆驼,也没有活过那么多年。给我们带路的,是它的子孙。“
              “这不科学。“黑瞎子严肃地下定论,”你拥有你先祖的记忆吗?“
              年轻人淡淡地笑了:“当然不。我们队里,有一个蛊苗。“
              “蛊苗?“解雨臣挑眉道,”西南边陲的蛊苗以高傲神秘著称,那人居然肯跟着你们纵贯整个中国,你们队伍背景不小。“
              年轻人道:“据说是和领队很交好的啊……不过说来那蛊苗也真是神奇,只不过上前摸了摸那骆驼的头,它就疯了一样地向外跑。幸好车子事先都准备好了,没被它甩掉。”
              解雨臣垂着眼想了想,道:“这第一个问题,就算回答完了。”他抬起头:“第二个问题纯属私人问题。你刚刚说你们那个组织亲情淡漠,那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去救你的父亲?”
              沉默半晌。年轻人用一种微弱的声音说:“毕竟……他是我的父亲。我没有母亲,小时候的记忆也忘却大半。唯一清晰的就是在一个雪夜,他把我放在怀里,赶了很远的路。雪落如狂,他的整条大腿几乎都陷在了雪里,可他一直顶着风往前赶,就像感觉不到痛与冷的铁人。直到敲开一户人家的门他才扑倒在地,过了足足三天才醒过来。”
              然后他鼓起勇气道:“所以我想,他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一定是深知这一趟……有去无回。”
              解雨臣好像听到了一声哽咽,可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年轻人有些恍惚地站在那里,眼睛亮晶晶的,有什么在那里头闪动了一下。
              于是他瞥了一眼瞎子,对着年轻人伸出了右手。年轻人愣了一下,慌忙伸出自己的手。两只手握在一起,没有人听见幕布拉开的声音。


              11楼2013-12-28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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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完皮大家继续干正事。潘子在装备里掏了半天还真掏出一根撬棒来。他虽然没文化,不知道阿基米德是谁,但撬门这种事情还不是小菜一碟。他打了个呼哨,把撬棒塞进洞里,身子向下一沉,那门便轻轻松松地被起了开来,紧接着一股冷意飘飘忽忽地漫出来,染得眼角眉梢森然生凉。
                事后解雨臣想想,那时瞎子的形容真是太他娘的精确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不小心开启了一个冰窟,明知道里头是沉寂了几百几千年的死羊骨头死人骨头,却还是感觉它们上一刻还在呼吸,只是在大门开启的那一刻屏住了气。
                后来他们齐心协力地把门整个翻开,一个一个下了洞。那洞也就十几平方米,两米多高,投下来的光线把每个旮旯角落都照得透亮。洞底的东西很杂,比如污暗发黑的骨头和锈得一塌糊涂的祭器,里面还盛着灰,不知道当初祭祀的时候烧了什么东西。
                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分散开去寻找线索。胖子和潘子一惊一乍,一会儿乱敲了半天硬说洞壁后头是空的,一会儿又试图从铜罐边上把上头镶嵌的石头扒下来。后来黑瞎子忍无可忍了,威胁那两个人要把他们反射弧打个结接到脑子里去,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解雨臣正皱着眉头翻找线索,背后的陈景差突然直起腰来,把一样东西递给了他。
                那样东西绝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出现。但它的出现恰恰印证了他们所有的猜想。
                黑瞎子伸手接过那只废旧的荧光棒,仔细看了看,道:“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得堆到边上去,我们要把中间空出来。”


                15楼2014-01-03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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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穴,他们站在这洞穴上侧开出的一个小洞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唯一的光源是脚底下不知道多远的地方有着粼粼波光。仔细一看又不是,光不是波光,是水中鱼的磷光。那水中鱼的肉质都是透明的,骨骼纤细清晰可见,被映成了红的绿的黄的一簇簇光团。它们似乎只在水面上游动,再深了去,便又是一片黝黯。那磷光的波及范围很小,只照亮小小一块石壁,整个洞穴安静得像宇宙,他们就这样静肃地站着,看着那些瑰丽的风景。
                  突然一群光点的移动加快了,几乎同时传来“砰”的一声,就像……就像一块从二十楼落下的石子砸到地面上的声音,随即世界都震颤起来,紧接着那声音被洞穴消化掉,一切又回复平静。
                  潘子脸色苍白,他转过身:“这是刚刚落下的铲子!”按照这个高度,从这里落下去不被淹死也能摔死。
                  黑瞎子把包甩下来,从里面拉出一发照明弹,装填,发射,白光顿时充斥了整个洞穴,那些鱼瞬间都黯然失色。
                  眼前是独孤伶仃的一条石梯,一直垂到另一头的最底下,那里有一扇小小的石门。头顶的钟乳石层层叠叠地倒挂下来,像无数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们头顶。洞壁是蜿蜒而狰狞的藤蔓,泛着灰蒙蒙的光,不知已经死去了多久,上头的肉质都剥落下来,就像经历了许多年的老旧水泥墙。
                  胖子很是忐忑地看着那条石梯,被水侵蚀得坑坑洼洼,不过建造的时候想必是花了很大一番心思,依旧稳稳地垂在那里。“连个扶手都没有,太抠了。”潘子嘟哝。“谁说的。”胖子拍拍他,让他看上面,“楼梯向下的时候这些石头也慢慢变长。你看,可以一直用手抓着来固定自己嘛。
                  尽管很别扭,解雨臣踏上石阶的时候还是有一阵庆幸。这里毕竟可以心无旁骛地去做一些事,不会有什么活着的东西来打扰你,比如粽子和九头蛇柏,虽然用“活着“这个词着实有些牵强。
                  胖子很不满黑瞎子夺了他前锋的位置,嘟囔着要把他踢下去,被瞎子似笑非笑地一瞅就萎了,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身后就差端茶倒水。瞎子继续嫌弃他,让他到解雨臣后面去。胖爷含着泪让道给小九爷之后正打算归队,又被陈景差默默地看了一眼,暗自思忖了一下识趣而苦逼地排到了倒数第二个。于是五个人就排成了黑瞎子-解雨臣-陈景差-胖子-潘子这样一条诡异的组合。胖子和潘子还没经历过倒斗的时候前面这么一大溜人的情况,只能互相安慰冲在前面没戏唱,待在后方活得长。
                  黑瞎子坚持要做前锋显然有一定道理。此时照明弹已经熄了,全靠几支狼眼撑着。狼眼虽然亮,但距离太远的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黑瞎子这种别致的能在黑暗中视物的体质帮了大忙,加上大家超乎寻常的适应能力,很快就放下了因扶着钟乳而酸痛的手臂,宛如在家门口的大马路上散步一样轻松。当然,是没路灯的那种。
                  解雨臣随着前面的瞎子一步步向下走,柔软的鞋底摩挲着石面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时前面的黑瞎子突然“诶”了一声,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刹住脚步,脚下却不听使唤,全然不着力似的一滑,整个身子就失去了平衡。解雨臣惊叫一声,伸手去够上面的钟乳石,却抓了个空。
                  解雨臣想他要死了。
                  陈景差反应很快,立即伸手去够他,想把他扯上来。但他修长的手指仅仅是擦过解雨臣的衣角。解雨臣看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在心里骂了句娘,心想这回是真要死了。
                  正当他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他感到有什么挡在了他通往地狱的路上。他抬起头,看见黑瞎子拽住了他的包带,就是那种普通包上都有的垂下来的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带子,现在瞎子总算把它握住了,同时也握住了一条命。


                  17楼2014-01-11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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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现在的情景是,解雨臣头朝下被吊在半空中,靠着一根随时会断的包带系着自己的命。黑瞎子蹲在石阶上,拿手电去照解雨臣,结果解雨臣不留神被晃到了眼睛,把瞎子狠狠骂了一顿。瞎子纠结一番后决定换个姿势,试着把解雨臣拉上来。陈景差蹲在黑瞎子旁边静静地看着那两人。

                    胖子直接把包甩下来,从里面翻出一堆东西。潘子在一旁取笑胖子说他这包就像腹泻了似的。胖子就顺手捞起一条被吐出来的压缩饼干说看见没,都是小花帮忙搞到的军用物资,管饱又好吃,一条更比六条强。自从上次蛇沼出来之后你胖爷我就发了毒誓,以后下斗亏待什么也不能亏待了炸药和肚子。伟大的领袖教导我们,人生在世行乐及时,阿弥陀佛哈利路亚。

                    解雨臣在下面吊着几乎给他跪了,心想你跟着吴邪叫我小花也没什么,但是你好歹发扬一下吃水不忘挖井人的精神好吗。别抖擞你那压缩饼干了,快把登山绳翻出来,我好上来削你。

                    所幸胖子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和潘子互相磕碜完就埋头把那绳子翻出来理顺,系了个绳套就抡膀子想扔下去。这时陈景差突然伸手把他拦住了。他说:“让我来。”

                    于是接下来剩下的人都默默地看着陈景差修长细致的手指上下翻飞,把粗犷朴素的登山绳翻成一朵花,漂亮,但一看就很牢固。他绕完后把绳子向下一送,恰好绕过了解雨臣手臂把人箍住。解雨臣颤巍巍地伸出手拽着绳子,然后黑瞎子和陈景差一起,一人拽着包带一人拽着登山绳,把解雨臣拎了上来。

                    解雨臣好不容易在石阶上站稳了脚步,此时早就忘了刚刚对胖子撂的狠话,高高兴兴地向陈景差讨教绕绳子的方法。陈景差似乎不喜欢说话,就挑了一段绳子又给他演示了一遍。结果解雨臣怎么学都学不会,只能一脸失落地继续跟着黑瞎子往前走。走了没多久突然又听见前头“诶哟”一声。这次他有了警惕,及时刹住了车,闷闷地问前面人怎么了。黑瞎子笑了说花儿爷诶!您瞧着,前头可不是出口?

                    解雨臣心说这也太仓促了,探头一看发现前方几十米的地方,狼眼光照范围的边缘,出现了一个洞口,浮在水面之上,石壁之中。

                    顿时走得快萎了的一群人一个个都精神矍铄,哦不,精神抖擞起来。胖子又开始唱歌了,也不知道他平时都听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风格都有。潘子在一旁说以后搞个盗墓界文艺汇演,歌曲串烧就胖子一个人包了,妥妥的。胖子抱胸高冷道必须的到时候你在后面伴舞吧,我俩这组合,绝对HOLD住全场。

                    解雨臣听着烦,让他俩别废话。那道门渐渐离得近了,这第一关想必只是天险拦路。解雨臣突然想到了以前中学里做的那种数学题,乍一看题干冗长烦人,仔细读下去题目倒是极简单。这里的设置就给他这种感觉,他原以为这儿得有场腥风血雨,或者是黑暗里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之类,没想到却还算平安地走到了底。虽然他也没资格说这个还算平安,但是既然他还活着没有死掉,就不应该抱怨太多。

                    终于踏上了最后一级。

                    黑瞎子盯着洞里面看了三秒,然后转过头对解雨臣道:“哇哦,好多人啊。”

                    解雨臣被这种语气弄得发毛,加上本身这话也让人背上直淌白毛汗。他赶紧把瞎子拨到一边自己向里面看去。一看之下,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黑瞎子所言非虚。

                    解雨臣看着光亮金属中反射出的镜像,不由自主做了个鬼脸,然后暗骂自己无聊。

                    这个洞口由于临水,水中鱼的光也波及到这里,加上洞壁全部是铜一类的金属打磨而成,因此就形成了宛如凡尔赛宫镜廊一般的效果。没想到我们老祖宗几千年前就造出了这玩意,高卢雄鸡们还真是弱爆了。解雨臣想。

                    镜廊很宽,能并排开四辆解放卡车。这一队人马走在其中,竟被层层叠叠的反射光线营造出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再加上晃动的手电光,有一种神奇的美感。当然,每次解雨臣向旁边看去的时候,还是不免被镜子里瞧着自己的人吓一跳。

                    胖子说:“这成吉思汗陵也太不够档次了吧?刚刚那石阶也算得鬼斧神工,在古时候弄死一两个盗墓贼不在话下。可是这镜廊设置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啊,指望我们吓死吗?”

                    瞎子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你管人怎么想呢,说不定人觉得这玩意儿挺高级的然后在自个儿墓里搞一个你管得着吗?没几个粽子你嫌不够刺激是不是?”

                    胖子梗着脖子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话说得贱,也就不吭声了,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久突然又掉链子说饿了,休息会儿。

                    领队黑瞎子认真考虑了一下他的意见,决定休息十分钟吃点东西。于是刚刚还算整齐的队伍立马散了,都三三两两坐了下来。解雨臣倒是不饿,走近洞壁,仔细去看那铜镜。

                    走到镜前,从倒影里看见瞎子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过来。解雨臣对着镜子里的黑瞎子笑了笑,然后收回目光,理了理衬衫的领子。

                    然后,就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突然看见镜子里的倒影扯动嘴角,笑了一下。



                    18楼2014-02-01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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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当你已经认定某件事的时候,这件事却突然发生了某种变化,使你不得不推翻自己的认识,重新去看这件事。解雨臣这时突然产生了这种感觉。他那时并没有笑,如果镜子里的自己笑了,这是绝对违反物理定律的事。<?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他皱了皱眉,转过头对着黑瞎子——他刚刚一直在看着自己——问道:“刚才我理完衣服的时候,有没有笑?”

                      黑瞎子懒懒道:“花儿爷不是一向笑脸迎人吗?”

                      解雨臣虽然对黑瞎子是如何得到这个结论感到匪夷所思,但这时也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是看错了?还是确实是自己在笑?人有时候并不能准确地感受到自己面部肌肉的细微变化,会不会是这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倒也能够解释。刚刚胖子一直无聊地把手电晃来晃去,光线的明暗变化导致视野模糊,有可能是看错。

                      解雨臣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来错了地方。多年以来让吴家承担解家收割机的名号真是委屈了它,成吉思汗陵才是真正和解家两代人八字相冲。

                      在解雨臣纠结的时候,黑瞎子已经把背包甩到肩上,对着剩下的人说:“兄弟,上路?”

                      倒是胖子先“呸”了一声,说:“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丧?继续出发就继续出发,你一个上路说得像什么似的。”

                      黑瞎子耸耸肩,没理他,大步向前走去。

                      十三
                      镜廊其实不长,由于那种无形的对人心理的压力才显得漫漫不尽。解雨臣从镜廊里出来的时候感觉就像从大肚瓶的瓶颈瞬间到了瓶肚。

                      眼前是一间很大的厅事,均是石凿而成,非常朴素的灰色岩石。瞎子的手电绕着整间厅事的墙转了一圈,发现墙壁上开了九个洞口,每个洞口都有一扇一模一样的石门。石门上每隔三拃,就有一匹通体红光的骏马。

                      胖子骂道:“他娘的……我们该走哪里?胖爷我赌三百块只有一扇门我们能活着走出去。”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瞎子的手电立刻移向声源,发现手电的光圈里,解雨臣面色苍白,几乎晕倒。

                      在四柄手电的照射下,解雨臣缓缓吐出一口气,对所有人说:“我见过这里。”

                      他说得很慢,但很坚决。说完以后他坐下来,给其他人讲了一个并不算长的故事。

                      在初到草原的那个晚上,解雨臣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他是以参与者的视角而非观察者。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因为这意味着,他不能以上帝视角纵观整个场景,详细到每个旮旯角落。他身处其中所看到的,不可能是全部的景象,也不会特别的准确。

                      梦中的他似乎是一个古代工匠。梦甫一开始他就在不停地奔跑,就像temple run里那个不知疲倦的小人,同样是在躲避什么。他跑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和眼前一样的厅事,不假思索地进了一个门。

                      在那个门之后,又是一个厅事,不过比先前一个略大,门上是翅展喙利的鹰。如此过了八个厅事,每个厅事门上的图案都不相同。刚刚出第八个门,他就突然被什么吞噬了,梦从此结束,他惊坐而起。

                      在奔跑的时候,解雨臣凭借本能记下了他的路线。由于工匠奔跑的速度非常快,所以解雨臣采用了一种十分特别的记忆方式。



                      19楼2014-02-01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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