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罗马人所以征服了世界,不是因为他们的部队“比他们的所有对手更勇敢,而是因为靠着纪律,他们有更强的战术组织”。 惟一成功地避免被罗马征服的民族是日耳曼人,他们的抵抗所以可能有效,是由于他们的政治体制当中一种天然固有的纪律,加上日耳曼人的战斗纵队是一种非常高效的战术阵列。 确实,在与罗马人打仗的过程中,日耳曼人学会了模仿罗马军团的组合方式,并且随机或独立、或结合地运动其战斗纵队。随着罗马国家的衰落和帝国的野蛮化,米太亚得时期以来取得的战术进步逐渐终止。从塞韦里即位开始的那个时代的政治混乱削弱了罗马军队的纪律,逐渐损害了它的优秀的战术形式。 与此同时,大量蛮族人被接纳进军队,因而已无可能保持历经几个世纪形成的高度整合的战斗序列。历史证明,只有被组织成强有力的战术单位,步兵才优于骑兵。现在,随着国家衰败和因此而来的战术蜕化,在西方新的蛮族帝国和查士丁尼皇帝的军队里,有一种越来越加剧的、以重装骑兵取代步兵的趋势。 当这一趋势占据主导地位时,步兵战术决定战斗胜负的时代终告结束,欧洲进入了一个由全副武装的骑士支配军事史的漫长时期。德尔布吕克被指责持有下述观点:军事科学的发展随罗马帝国的衰败而停顿,后来随文艺复兴而再度开始。 这一指责是对的。从查理曼的时候起,到瑞士步兵在勃艮第战争中出现为止,所有战争的核心成分都是封建军队。根据德尔布吕克的观点,这不算是战术单位。它依靠的是单个武士的战斗素质;没有纪律,没有统一指挥,也没有兵种的有效区分。在这整个时期里,没有取得任何战术进步,而德尔布吕克看来倾向于赞同马克·吐温笔下“康涅狄克州的美国佬”所言:“当你计算结果时,你无法将一场格斗同另一场格斗区分开来,也无法说清谁被打了。”诚然,在克雷西会战中,英格兰骑士卸去马匹,徒步打了一场防御战,相反在阿金库尔战役中,未骑马的骑士实际上打了进攻战;然而这些仅仅是插曲,不能被视作现代步兵发展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