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个月后。
我踏着沉重的步子,再次来到绿间真太郎医生就职的那家气派的医院——东京光华综合病院。这次来访,我并没有生病,幸运物也随身带着,资料材料全部在公文包里,发型整齐,西装领带整笔挺,皮鞋锃亮,可是,心却一直惴惴不安。尽管我在职场上的气场令人畏惧,今天却因为不自信而底下了头。
我叫秋山巽,男,32岁,东京私立秀德高中毕业后进入东京大学商学部就读,现就职于关东产业银行融资部。原以为年底可以无所事事,不料却得知我所在的分行为了评选年度最佳支店,正在努力达到剩余500亿的融资额度。特别是最近,东京私立光华综合病院向我行提出了融资申请。
双鱼座的融资课长希望我能负责这个项目。与他长谈后我才得知,光华病院原来是关东大财团赤司家名下的产业。赫赫有名的赤司财团最近因为旗下某公司为了隐瞒连日的亏损虚报了5亿多的收入,导致损失了大部分财产并且被迫倒闭该公司,境况甚是窘迫,股票也一跌再跌。这样的集团提出融资要求再正常不过了。不过是昔日三大财团之一的融资申请,交付给我这样的社员,我倍感压力。
我在这个医院看病无数次,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力地踏进大门。医院的院长和专务我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听说有一个年轻的新院长上任,作为院长的同时,他也是关西地区颇有名气的心脑血管医生。我既不是关西人,也没得过心脑血管疾病,所以不可能认识他。
不过,课长说,我肯定认识他。
我翻开资料夹,几行小字和一张照片映入我眼帘。与此同时我小声骂了一句,一股恐惧和动摇涌上心头。
坐电梯到达病院的最高层,走廊尽头便是院长的办公室。这层楼装潢豪华,波西米亚地毯与欧式玻璃吊灯相映成辉,檀木墙裙与家具显示着高雅与奢华。环境给了我更大的压力。尽管形势是我方有利,但是与现任院长洽谈的几分钟恐怕要成为我银行职员生涯中最恐怖的经历。
我不害怕洽谈失败,我害怕在这个人面前尊严尽失。作为银行业界精英,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低下头——昂首挺胸,我敲响了门 。
“入りなさい。”(中文译作请进,日文为动词命令形)
我拉开门,阔步踏入。背对着玻璃墙,巨大办公桌前的两个影子显得格外神秘恐怖,我知道有一个是他,可这另外一个是谁?
啪的一声响,桌前人好像将手中的什么东西扣在了桌上,接着站起身,微微侧过脸,借着光线我看到他向我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