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二十年的叩首 封神大陆号曰无边无际,这大陆虽不足以无边,但其广阔,着实是难以穷尽。大陆上更有着万族的领地划分,即使那不算上层的人族,其领地都有足足方圆三千万里!更何况人族仅仅只是万族中的一个种族,封神大陆之宏伟广大,可想而知! 人族种族并无优势,依仗的是生育力强,因而各种英才人界辈出,虽不得巅峰,但靠人数众多,也在封神大陆上万族之中有着一席之地。然而其他种族,如那沾在巅峰的几大种族,纵使人数稀少,或许不足上万甚至上千,但其中高手强者可谓强到没边,轻轻松松一个高手或许就能灭掉一个种族。 人族族地位于封神大陆东部,族地内有着六大宗门,族地以东是那排行第一的人族宗门都仙阀。 都仙阀位于连绵起伏的不尽山脉中,这片山脉常年仙雾缭绕,一座座山峰顶上尽皆耸立着一座八角亭,雕玉刻景,神采奕奕,石桌石椅,颇有仙家风范。 今日,在连绵的山脉中的某一座山峰中。山,并不算崎岖,更有一条石阶铺成的笔直山路,直通山巅。山巅上立着一座殿堂,青白色的玉砌成殿盖,几根暗红的木柱撑着大殿,殿前是白玉色的石板,给古朴的大殿添了几分炫目。而大殿门上,还挂着一 块长约半丈,暗红苍凉的牌匾。牌匾上书写着几个潦草狂乱、苍劲有力的大字:一剑封阀!几个字写得潦草难辨,却使人一望过去深感敬畏,仿佛心神都被吸引了一般。 山上的石路,铺满了一阶又一阶的青色石板,形成一条青色的山梯。在这山路的最下一阶,旁边立着一块厚重的石块,上面被刻出“朝圣”的字样,似乎是被利器刻画出来的。但那尚未成型的字体,却隐约透出一股桀骜、凛冽的韵意。 这石块周边,却突兀的现出一道人影,人影萧索削瘦,似乎与天地相融,又似刚来此处。那人慢慢转过身,这才看清他的面庞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他穿着青色布袍,脸庞平淡,神色沉稳,鹰视狼步,双手束立在两侧,为人平淡普通,或许唯一能令人有所记忆的,便是他那双眼眸了,他的双眼锐利如剑,眼眸中似乎看见了刀剑相交、风云交替的景象。 诡异地,那人周身不动,却瞬间闪现在那青色山路的脚下。那人左脚迈动,往山路踏去。只是不知为何,那人走上山路的时候,居然引得他周围的虚空起了片片涟漪,他神色不变,脚下不停的迈动,令人惊奇的是,那一节节山路竟然被他踩出拇指深的印痕,却在瞬间回复原样。就像那山路自亘古以来,便是这般平静无言,观望着来来往往踩上山路的人。 “归旭,你至今还未想好吗?” 忽然地,在山脚下又出现了一道人影,那是一个中年人,龙行虎步,神色威严,举手抬足间王者气势流露,横眉如锋。他站在那里,可露出的气势仿佛可与日月争辉。 想必那青年男子便是归旭了,他短短片刻间,已然踏上一半的山路了,却见他额头上汗水连连,他咬牙道:“一日不上殿,不把涅珠碎!” 那中年男人深叹一声,道:“纵是阀主身在时,自己便是天仙并身。可岁月悠悠,时光多变,七千年后的大陆,或许阀主也束手无策了。” 中年男人沉默片刻,又道:“二十年前,你已号为东土君下第一。可二十年后,那些曾经的你的同辈,皆已破珠成君。你若水火,我想天郡神庭必会赐源。纵是风地,也势必一路高歌。可你为何依旧如此?二十年来,你日日来此叩首拜山,师叔当真看着不忍啊。” 归旭不答话,依旧走在青色山路上,却忽地悬空而起,而后摔落在地,竟是自半山上直接摔到山脚!归旭一跃而起,神色如常,开口道:“我是阀主赐姓的,自当深念其所言。三师叔,烦劳别再为东门游说了。而且,我近年心有所悟。或许约莫再消一两年,我便可上山进殿了,届时或许不在宗门之内了。” 那三师叔听闻此言,脸色大变,却又苦笑道:“二十年的叩首,当真比得上二十年的修行吗?也罢,你总归是要去大陆上闯上一闯的。既如此,宗门也希望在这末来的几年,你能好好尽下大师兄之责。”他故意将“大师兄”三字咬得很重,也不知为何。 归旭点头道:“自然。” 归旭眼眸转向更远处的深山,似乎要望穿这连绵的山脉,望得怔怔出神,忽地轻轻吟唱起来: “山不尽,路无极。 一阀巍立十万中。 拔剑起,笑风云。 十七都仙横神榜。 身似玄剑封仙阀, 心如赤子系神道。 道无了,行不终。 二十叩首不得悔。 身居山,心挂道。 不成君时不有见。 自修百念皆过往, 不有朝圣徒为灵。” 归旭嘴唇一张一合,轻轻吟唱着不知名的曲调,那空灵般的声音传向大山,在连绵的的山脉中此起彼伏的传唱着。仿佛将常年萦绕的仙雾都吹散了几分,给这千年来人杰地灵的无尽山脉带来几分色彩。 都仙阀内,不少山峰尽皆有人闪出身影,听着这无名的曲调,仿佛心都清净了不少。一些老辈弟子更是带着震惊的神色在交谈, “莫不是二十年来销声匿迹的大师兄,听这曲调。他只怕是心有所悟。” “纵使落下二十年修行,如今大师兄只怕仍是东土君下第一。” “不然,岂止君下第一,如今大师兄如有突破,必然成君。以他天纵之资,真个成君,怕是人族再无能力压他的人了。” “西地的左筱,你们忘了她吗?她也是西地第一,据说万道口的几位道主都不是其对手。” …… 而都仙阀的高层,更是个个出山,隐在归旭所在大山的周围。 “归旭这孩子,叩首二十年,终换仙道所感。” “好啊,我都仙阀后辈有人。他也算阀主半个弟子,当可重用。” “真正的强者终要去历练的,他既然以阀主为尊,不过几年,必然会出宗门,去万族历练。” “阀门内天仙之争,但希望能由归旭这孩子来个了结。” 归旭的吟唱尚未停歇,这曲调似乎将他二十年前波动热血的少年心性再度引起,拂动的清风将无名的曲调吹向远方,似乎将他那向道之心表明世间,又似乎向广大的人族族地宣明他的归来,可他沉寂多年的心志,已似乎不止区区人族,他的心寄挂在了更广阔的天地,如同那万族。 他依旧望着远方的山脉怔怔出神,似乎望穿了这无尽的山脉、缭绕的仙雾,似乎望向了西地的左筱,望向了其他族地的一代代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