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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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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灵大陆,雷霆帝国,凌家
  一钩残月带着满天星辰点缀在暗蓝色的苍穹之上,凌家后山一个普通平凡的房间内,正如湖荡水波般漾出波波气息。气息极弱,虽然看似只是天之气八级而已,却胜在沉稳扎实,有一种坚如磐石的感觉。
  “呼……”屋内盘坐在床榻上的青衣少年缓缓地将最后一丝淡青色的天之气收入丹田,睁开了一双平静的眼眸。若是有人识得他胸口上的那个铭牌,定会认出,这便是凌家唯一的一位天赋平庸的内族之人——凌宇轩。
  他自十岁修炼,十五岁晋入天之气八级,每级天之气几乎要修炼整整一年,但却是在每年的族中武会上次次挑天才凌霄云,次次受挫,却永不言败。但若是有人有意将他与凌霄云相比,便会觉得这个以打败凌霄云为目标的小子只是萤火与皓月争辉罢了。
  毕竟,那冠于凌霄云名前的“不世出”三个字,可不是白来的。
  十岁修炼并成功凝聚天之气旋,吸取天之气。十三岁突破天境,达到地境并成功凝聚地之气旋,吸取地之气。十六岁突破地境,天地之气成功交汇糅合,最终晋入六合境,成为凌家第一个以十六岁稚龄吸收天地之力的族人,十九岁成功突破六合境,最终鱼跃龙门,晋入命格境,成为雷霆帝国首屈一指的天才。而如今二十岁的凌霄云已是半步一元命格境大成,据说在其二十一岁那年便可以晋入二元命格境,成为当之无愧的“无双之才”。
  而这种种传奇,每一种都是凌宇轩想都不敢想的。毕竟在凌霄云十六岁时已经晋入了六合境。而在他十五岁,也就是现在,才仅仅达到了天之气八级而已。要知道,必须达到天之气三转,也就是压缩了三次天之气十级之后,才能成功突破天境,达到他梦寐以求的地境。
  而有一个秘密也只有凌宇轩知道,在他七岁时,他便发现自己体内便凝聚了天之气旋,从那个时候他便默默地开始了修炼,所以说,他整整修炼了八年才在十五岁达到了天之气八级。而八年时间,凌霄云已是半步六合境大成。
  而他若是想要晋入六合境,照这个速度下去,也需要一百多年,且不说他能不能活到那个岁数,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晋入地境之后,那吸收的地之气可不再是像吸收天之气那样,只要满一百道便可晋一级,那可要满一千道才能晋一级。整整增了十倍!而地之气更是隔了一层坚硬的地面,在极深的地底,那可不是容易吸取到的,有时不眠不休修炼一个月,还不一定能够吸取到一道地之气。在这两座大山的压迫下,地境的修炼速度自然是比吸取在苍穹上游荡的天之气慢了十倍还不止。
  所以说,凌宇轩能不能在一百多年内达到六合境还是个未知数。更何况达不到六合境,他也只能活一百岁而已。
  凌宇轩猛然抬头,透过洞开的雕花木窗看向天边的月亮,眼神不甘而灼热。
  不管自己是废物也好,他是天才也罢。就算在两年后族中武会世人认为自己必输也好,他永赢也罢。
  他也要让这凌族、让这世人知道:萤火与皓月争辉,引来的不是轻蔑的嘲笑,而是惊叹的目光!
  他,要在一年后族中武会上,赢了凌霄云!
  此话,并非虚言!
  凌宇轩只觉平静下来的心蓦然如湖坠石,一石激起千层浪,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灼热了起来,不知不觉攥紧拳头。
  他要让这世人知道,一个庸才,靠着大毅力,也能胜过天才!
  窗外蓦然有一缕极淡的银光浮现,映着少年那微微泛青的双眸里猛然漾起的一阵阵涟漪,波动了几番,便沉寂了下去,好似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
  夜市
  凌宇轩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疾步如飞,微冷的夜风带动浅青色的衣袂在黑夜中翩跹,只是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一个简陋的小摊面前。
  小摊后坐着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人,留着拉碴胡子,惺忪的睡眼里浮动着几缕血丝,蓬松的乱发油腻,粗大的指节上套着一个粗瓷戒指,浑身溢满酒气,好似一个落魄的酒鬼。
  小摊上一杆青竹上挂着迎风招展的布帛,布帛上用墨笔写了几个糟糕得不堪入目的大字:天之石专卖(灵石)。
  这天之石乃是天之气精华所铸,算不上什么珍贵的东西,一个成功凝聚了天之气旋的人便可以铸造出成百上千的天之石。只是天之石亦有上中下三等分。上等天之石为碱石,中等天之石为灵石,而上等天之石,则为识石。
  碱石便是那种成功凝聚了天之气旋的人可以随随便便铸造出来的碱石,一块蕴含一道天之气。而灵石,则至少需要压缩了一次天之气旋,也就是天之气十级的人才可以铸造出来,蕴含十道天之气。而那识石,不仅要求铸造者压缩两次天之气旋,更还要在这个基础上再度升上五级,达到天之气二十五级的层次,才可以铸造出来,而其内蕴含的天之气自然是更加恐怖,达到了一百道天之气的程度。
  而在这雍镇里,能铸造出识石的人大多数都被四大家族抢去了,而那些走上了修炼的光明正途的人又怎么可能去做这般低贱的天之铸石师呢?毕竟这铸石师不比丹师那些职业,是极为低贱的存在。
  所以这灵石与识石虽然说不比丹药珍贵,但在这小小的雍镇里仍是比较稀有的。毕竟在那些刚刚凝聚了天之气旋的人眼里,天之石乃是蕴含了无数道天之气的东西,吸收一块便比他们修炼数天还要快上许多。
  “李叔。”凌宇轩轻唤了一声眼前的中年人。
  “啊!”李叔猛然惊醒,反射性地挺直了肩背,揉了揉眼,看清了眼前的人,不知咕哝了句什么,上身便重又重重跌入了躺椅中,“原来是凌宇轩少爷啊……我还以为是……”
  “谁啊?”凌宇轩颇为好奇地问道。
  李叔摆了摆手,沉默不语,只是从布满油渍的口袋里抽出一个烟斗,吞云吐雾起来,浊黄的眼眸隐入被迷离夜色蒙了一层虚幻的幽蓝色的灰白烟雾里,历经世事的沧桑眼神隐隐显出一种深深的迷离和茫然。
  “凌宇轩少爷是为了上官小姐和你弟弟的下一场比试来买灵石的吧,来来来,随便挑,我老李的灵石包准是这雍镇第一。”李叔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当然。”凌宇轩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刚才眼前这个落魄的酒鬼大叔抽烟的模样让他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从灵魂深处传来一种深深的冰冷与不自在,好似如芒在背,让他也并未细细挑选,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便拿起了一块较平常的天之石更为光滑细腻的灵石来。
  “喏,就这个吧,李叔你看看多少钱。”凌宇轩将手中的石头举起,在李叔的眼前晃了晃。
  李叔粗略地扫了一眼,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七个金币。”
  “好。”凌宇轩麻利地付钱,握着手中从深处传来一种温热却挟着一缕莫名清凉的灵石,疾步奔了回去。在小巷的拐角处却不禁回首一瞥,但见李叔在粘稠的夜色里被黑暗吞噬,他依旧是那身油腻腻的大褂,干裂的嘴唇边依旧是那柄熟悉的黑色烟斗,只是那种眼神,让感到莫名陌生的他不寒而栗。
  李叔对他笑了笑,挥了挥手,便转过身去收拾摊子离开了。
  凌宇轩望着李叔佝偻离去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
  ……
  “这灵石好像有点奇怪。”
  回到屋中,凌宇轩甩了甩头,便把脑海中翻滚着的那些陌生情绪悉数清除了掉。看着手中这块细腻光亮的灵石,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语道。
  天之灵石是一种极为简单的蕴气之物,虽然有一层薄薄的岩石做壳。但只要修炼之人将手掌贴上,便会发现天之灵石从深处传来一种深深的清凉之感袭上身体,而若是吸收。身体之内便会传出一种好似浪潮拍击岩石一般的哗哗声响——那便是天之灵石中的天之气冲入经脉了。
  而这块灵石显然是违背了常理。当凌宇轩将手掌贴上时,这灵石内不仅传来清凉的气息,更有一股股属于地之气的灼热传上来。而当凌宇轩吸收其内的能量时,身体内不仅毫无反应,这灵石更是有一道道强横的吞噬之力从中心暴射而出,狠狠地撕扯着他体内的天之气。反客为主,反倒将他体内的天之气差点吸取个干净。
  而这神秘灵石上更没有一般的天之灵石那样由浅青色和淡蓝色组成的好似光华一般的精致光纹。而是浑身通透如光,沉浸在夜色中反倒不甚明显,而若是拿入房中放在明亮的灯盏下细视,便会惊诧地发现,这灵石竟浑身通透且散发出星月一般的淡银色的光辉。让它好似一个光团一般。而屋内的光芒亦随着这灵石的越来越亮而变得越来越暗。
  莫非这灵石在吸取屋内的光亮?凌宇轩一惊。随而一喜。难不成还捡到宝了?随即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体内的天之气注入灵石之中。
  天之气缓慢地深入灵石,这灵石没有丝毫地排斥性,只是由着这道微弱的天之气慢慢地探入其内。而在凌宇轩心头暗喜,加快速度即将抵达内部时,却蓦然发现之前那种奇异的吞噬之力又以一种霸道的姿态席卷而来,不到半息,便将他那道微弱的天之气吸取个干净,更要顺着他附着其上的那一点用于控制的精神力深入他的体内。
  凌宇轩心悸,不敢多做耽搁,连忙从中撤了出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凌宇轩暗骂了一句。一道天之气环绕在指尖,随着青衣少年细长的手指扣起微弹,那雕花木窗便被轻悄悄地打了开来,凌宇轩刚想将灵石扔出窗外,却蓦然发现屋外那苍穹之上的星月皓辉便被这灵石吸入了体内,而这灵石也越来越亮,天空在凌宇轩讶异凝重的目光中越来越暗,在暗到极致之时,那灵石却又蓦然放出万丈星辉,凌宇轩点足回掠,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银光将他笼罩在了其内。
  凌宇轩迅速闭上了眼,希望能让双眼免于暂时失明之苦,而在他闭眼之时,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便从灵石中传了出来,“孤陋寡闻的弱小子!把灵魂之力探入灵石,鬼爷我没空跟你多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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