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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锤炼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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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云焰应声而涨,身形扩大了几十倍,随而席卷着恐怖的高温朝凌宇轩那灵魂之力化成的形体暴射而去!
  鬼冥微微蹙起了远山眉,心念一动,那紫云焰庞大的形体霎时便缩小了去,化成细长的一小缕,那恐怖的几乎能融化掉现在凌宇轩形体的高温也同时萎靡了下去。
  “别。”一旁的戚老蓦然睁开了眼眸,头一次向鬼冥说出了阻止的话语。
  鬼冥微愠的眼神看向戚老,却意外地在那张一直浮现着尊敬畏惧之色的苍老脸庞蓦然浮上了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定。
  面对着紫衣少年微愠的眼神,一身粗布麻衣的老人神色未变,只是慢慢地道,“相信凌宇轩。”
  短短四个字,蓦然将鬼冥心中那缓缓燃起的焦急与愤怒按压了下去,紫衣少年犹豫了一下,蓦然转首看向盘坐着的凌宇轩,却意外地在那双略显稚嫩却依旧平静的眼眸里看到了坚定与信心。凌宇轩微微朝他扬起一个淡淡的笑,“相信我。”
  鬼冥终是咬了咬牙,心念一动,那失去了桎梏的紫云焰立时扩大了身形并升高了温度,周围深邃平静的空间也在此刻微微波动了起来,化为一处处黑洞,吞噬着那些超出了空间承受范围的余温。
  “你的灵魂若是被焚化成了虚无,成为行尸走肉的存在,可别怪鬼爷没提醒过你!”愤愤地留下一句话,紫衣少年强行扭过头去,手印一变,装出专注的模样炼起丹来,却仍是忍不住遣出一道灵魂之力观察着凌宇轩的灵魂之体。生怕这紫云焰一不小心将凌宇轩的灵魂之体焚化成了虚无。
  凌宇轩的灵魂之力还是太弱,所以他若想要进入这个灵石空间并且凝聚成形体与鬼冥戚老交谈,必须将自己的“本源灵魂”放进来。而若是将自己的本源灵魂放入其中,一不小心这本源灵魂若是被焚化成了虚无,那他外面的肉体便会失去灵魂,成为行尸走肉般的存在。
  但鬼冥戚老可以将一道灵魂之力派遣入灵石凝聚成形体,即使这道灵魂之力被焚化成了虚无,也不会使处于空间之外的本源灵魂受到太大的创伤。
  可如今的凌宇轩,显然不可能达到那种地步。但若是他的本源灵魂能够抗住紫云焰的焚烧锻炼,那等到涅盘重生的一刹那,他的灵魂之力也会强到一个远远超过其灵魂境界的程度。等到他的灵魂之力修炼至大成时,甚至可以直接抗住实质攻击。
  这一步,当真是险,当真是贵!没有胆量的人,恐怕听听都会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富贵险中求,拼了!凌宇轩深深吸了口气,原本平静的双眸蓦然如石坠湖,掀起了波波狂澜!而在那狂澜深处,却缓缓弥漫出一种奇异的如火般燃烧的青色,只是一个刹那,那双瞳眸便墨靛交织,水火相融!
  蓦然,天空之上原本一直静静燃烧的紫云焰倏地动了!一道粗壮的火束朝凌宇轩席卷而来,狠狠地轰上了他的灵魂之体,凌宇轩设置的那道由灵魂之力铸成的防护膜被摧枯拉朽地毁灭。随而紫云焰以一种令人怵目惊心的速度迅速盘绕而上,那淡银色的灵魂之体竟然被那紫云焰灼烧上了一抹紫红的颜色!
  痛!剧痛!
  无法言表的痛苦充溢着整个身体!忍受不住的凌宇轩怒声惊吼,却仍是强行将几乎蜷缩成团的身体在剧痛中舒展开来,让每一寸灵魂之力和本源灵魂都充分的受到紫云焰的灼烧锻炼。
  生不如死!
  凌宇轩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无与伦比的疼痛充溢着全身,慢慢的,等他习惯了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时,意识却蓦然模糊起来。痛苦在一瞬间远去,好像有一双温柔的手,缓缓地抚过他剧痛的身体,被拂到的每一寸身体都慢慢的远离痛苦,而一同失去的,还有他对那一寸身体的控制力。
  好舒服……就这样睡过去吧……
  迷迷糊糊的,凌宇轩脑海里蓦然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身体内部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这个念头摧枯拉朽地毁灭了,无数被欺侮的画面一点点在眼前浮现。走马观花般掠过眼前,像火焰一般灼痛了他的瞳孔与灵魂。
  他看到自己狼狈地倒在泥泞里,一只穿着昂贵毛靴的脚踩在他的脸上,顺着那只脚往上看,可以看到一张张狂快意的脸。
  他看到自己趴在刑房冰冷的地板上,遍体鳞伤,意识模糊,口袋里却没有一个可以用来买药看病的铜板。
  他看到自己气喘如牛地奔到武会场地,却被脸庞冷硬轻蔑的族人赶了出去,抬首看到的是一张张鄙薄嘲凉的脸孔。
  他看到自己用期望希冀的眼神问出能否得到一卷最低级功法的问题,却得到长老一个鄙薄轻蔑的冷笑,等到地阶再来吧!长老这样回答。长袍在他的脚下飞扬,离去的长老只留下一个冰冷轻蔑的背影。一个杂种……一句轻轻的冰冷话语传到了耳畔。
  他看到自己被迫跪在地上,身前站着的是一身华贵的地阶外族之人。
  他看到自己挑战凌霄云之时,族人们鄙薄轻蔑的冰冷眼神。傻瓜。有病吧?杂种。废物。一句句毫不留情的话语刺入他的耳中。他却只能逆着光行走上台,台上那个万丈光辉的天才用不屑的眼神看他。台下是无数骂人的话。
  他看到自己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汗水,却只收获比别人少十倍的成果。
  他看到自己被无数人欺凌,他看到自己从未曾得到那梦寐以求的公平。
  就这样……睡过去吧。睡过去的世界没有欺侮,没有不公平,没有寒冷,没有饥饿,没有痛苦。
  就这样……睡过去吧。
  他慢慢合上眼眸。
  “凌宇轩!”鬼冥焦急地大喝,手印一变,却蓦然发现自己与紫云焰的联系被一道强横的天地之力阻挡了去,失去了所有桎梏的紫云焰声势更甚,化作滔天巨浪将紫冥戚老和凌宇轩彻底地隔了开来,紫衣少年倏然抬首,眼眸里冰冷的怒气充溢。“老鬼!你要做什么?!”
  “再等等!”戚老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在紫云焰中溃散成漫天光点的云翎,沉声道,“相信他!”
  “相信?!等?!”鬼冥神色狰狞,头一次抛弃了那所谓的优雅风范毫无形象可言地爆了粗口,朝戚老怒吼道,“他妈的再等下去凌宇轩就要彻底化为虚无的存在了!你他妈不清楚紫云焰,这火焰可以勾起人内心深处最不愿意回忆起的记忆,然后从意识突破,将其焚化!你根本不清楚他妈的凌宇轩小时候经历了什么!他妈的这紫云焰就是杀死他的最佳利器!”
  “你根本不懂!”
  戚老苍老的脸庞也蓦然泛起一阵狰狞,“我他妈是不懂!我他妈是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要相信这小子!我必须相信这小子!”
  “为什么?!凭你的感觉吗?!”鬼冥冷笑,双手结印,“给我滚开!”
  一个巨大的掌印在虚空之上出现,朝戚老那道天地之力狠狠地攻击了过去。戚老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紫冥再度控制了紫云焰,那原本嚣张不可一世的火焰形体蓦然萎靡了下来,火墙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蓦然消失!
  “不要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啊!凌宇轩你小子给我撑住!一定要撑住!”鬼冥低声喃喃,催动着紫云焰迅速散去,却惊诧地发现有一道火焰本源竟然不听他的指挥化作漫天火海将凌宇轩盘绕在了其中。
  “怎么回事?!”鬼冥脸色铁青。
  “你看!”戚老如释重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鬼冥连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惊讶地发现那散做漫天光点的本源灵魂竟然慢慢地在火海之中缓缓地凝聚了起来。
  虽然缓慢,但却是真真切切地在凝聚。
  鬼冥这才感受到一种强大的生命力和一种连他都感到恐怖的执念充溢了整个紫红色的火海!
  “这小子……”鬼冥愣怔了很久,终是缓缓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眉宇间布满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可他的神色却是敬佩和欣喜的,低声喃喃道,“真是……居然成功了……?”
  “凌宇轩……”鬼冥呓语一般喃喃着这个名字,眼神雪亮而欣喜“终于……涅盘成龙了么?”
  瞧得眼前的紫衣少年一脸难掩的欣喜和震惊,戚老撇了撇嘴,扬起脸上那一抹同样难以掩去的欣喜微笑,捋着长须道,“紫龙殿下,既然凌宇轩没事,那你我便尽快将丹药炼好吧,否则,等他涅盘成功了,你我二人的丹药却仍没涅盘成功,岂不有损你我二人在他面前的威严?”
  迟疑了一下,鬼冥看了凌宇轩最后一眼,随而手印一变,那原本被他收入身体的紫云焰蓦然席卷而出,为凌宇轩的涅盘添了最后一把恰到好处的火,这才转过身去盘坐闭眼,专心炼起丹来。
  “这次……多谢了。”
  似乎犹豫了很久,那个素来高傲的紫衣殿下慢慢地用低若蚊蝇的声音轻轻道了句谢谢。
  “不必客气。”戚老不由一怔,随而立时反应了过来,苍老的脸庞上有掩盖不住的欣喜和柔和,去除了那些不必要的尊敬畏惧,一身粗布麻衣的老人柔和的笑脸也添了几分真。他微微闭上眼眸,低声道。
  “紫龙殿下,你以后一定要学会‘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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