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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6的星战文献小说和漫画搬运】第1期:《像这样一头巴夫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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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岁月的流逝,他已学会如何认清某些事物。
  意识刚恢复时,他觉得自己在一颗星球的表面。人造重力的感觉时隐时现;在一艘向下俯冲的飞船里,不管怎样减速,引擎都在震动;角动量产生科里奥利效应,一个进行过自我训练的人能认清这一点。
  但这就是他所知道的一切,这时,从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你是波巴·费特(Boba Fett)。}
  费特猛地抬起头——什么也没看见。
  他想伸手拿枪——动不了。他的四肢被彻底束缚住了。费特被吊在黑暗里,双脚无法着地。
  他听到远处有噼啪声,跟着又是同样的声音,但要近得多。他的头还能动,可身体的其它部分感觉好像被包了起来——他伸出舌头,轻击开关,打开头盔里的望远镜。
  {你是波巴·费特。}
  即便有望远镜,从红外区调节到紫外区,还是发现不了什么。费特被靠墙吊在一个隧道里——这个隧道不是用石块儿或任何人造材料建造的,而是柔软顺滑、像海绵一样、充满褶皱和棱纹的,仿佛它就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费特可以转头看见隧道在左右两边几米开外各有一个急转弯。
  远处传来尖叫。
  尖细的噼啪声。
  长久的停顿后,那个声音,带着好奇的口吻,说:{你是波巴·费特?}
  一下子都记起来了——塔图因(Tatooine)、风帆游船、天行者(Skywalker)和索洛(Solo)。突然,一阵恐惧感打断所有其它思绪,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在沙拉克(Sarlacc)的肚子里——正在被消化。
  几十年来,大多数跟费特打过交道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人。
  千真万确。他是没什么感情。
  不过,离开贝斯平(Bespin)后,他却对汉·索洛(Han Solo)有种满心欢喜的感觉。别误会——他并不喜欢索洛——但以同一份猎物换取两份赏金确实很罕见。维德(Vader)已经给了很多钱,那个赫特人(Hutt)几乎还能给一样多的钱。赫特人承诺支付十万元。一个不小的数目,但不如费特过去某几次挣得多。他有一次抓住了海盗费尔德拉尔·奥科(Feldrall Okor),拿到十五万赏金;尼韦克伊皮克斯(Nivek'Yppiks)被菲布(Ffib)宗教团体视为异教徒后,冒冒失失地逃出母星洛朗斯(Lorahns),想摆脱控制这颗星球的宗教寡头政权,却被费特抓了回去,费特因此拿到五十万赏金,令人难忘。
  费特不指望自己会喜欢宗教专制;他们让他想到了青少年时代。但他在慢慢对他们产生好感。
  他们出手大方,而他们的“罪犯”是说多做少的知识分子。
  费特想提高抓获索洛的赏金,但那个赫特人还不知道。费特不指望能从贾巴(Jabba)那里榨出五十万——那个赫特人是生意精,不是宗教狂热分子——但那个赫特人尤其喜欢收集艺术品。
  碳凝的汉·索洛比活着的汉·索洛和死了的汉·索洛都更值钱。
  完事后,数着帝国和那个赫特人给的双份钱,费特完全相信其总额将超过用那个傻子伊皮克斯换来的五十万。
  费特坐在驾驶椅上睡了一会儿,那里比他知道的一些床还要舒服。当时“奴隶一号”正在向塔图因作最后一次跳跃。
费特一直觉得超空间通道是唯一能让他安全熟睡的地方。他没有做梦,至少他不记得他做过梦;他睡得很安稳平静。也许有人会说他是“不做亏心事,不怕梦里鬼上身”。
  他醒时,飞船也快脱离超空间了。
  他没有被任何设备唤醒;他决定在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他醒后警觉地检查了一下控制台。似乎一切正常。
  几分钟后,超空间隧道在他周围消失。星光出现在窗外——警笛在飞船里叫嚣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费特相当冷静地接受了这个坏消息:船舱下部有个信标启动了,提醒正在监听那个频率的人,费特已抵达该星系。费特立刻做出准确推论;在云城逗留期间,另一个赏金猎人安插了这个信标。费特打开自动驾驶控制,然后马上跑到驾驶舱下面。
  另一个赏金猎人,为得到赫特人的赏金而在寻找索洛。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费特责怪自己一时疏忽,没有在开船前检查全船。基本要领,基本要领,你忽略了基本要领,那只能咎由自取了。费特边跑边取下火焰喷射器,转至货舱前面的最后一条走廊,来到其伸展处,传感器显示信标就在那里。费特开火了,他灼烧着舱壁,直到金属发红,空气发烫,四周弥漫一股臭氧的味道才罢休。火苗逐渐向上窜——警笛声停止了,费特让“奴隶一号”上的维护机器人来处理他放的火,自己跑回了控制室。
  他滑进座位。“奴隶一号”继续在星系内高速前进,塔图因在显示屏上越来越大。当地航运部门似乎没有注意到费特,这对他很有利,但那儿有人知道他来了。费特把数据输入自动驾驶系统,让它计算从星系内进行超空间回跳的情况,同时开启另一个线程,让计算机的一部分系统检查飞船的各项功能。
  他不用担心武器系统,也不用担心偏导护盾;他们随时都能运行,或者随时都有可能遭到破坏。安插信标很令人意外,但这是一回事儿;欺骗飞船上的检查系统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太深入行星的重力井了,因此,即使对“奴隶一号”控制系统那样卓越的计算机来说,计算一次新的超空间跳跃也得花费一定的时间。就在计算将要完成时,它却变得无意义了:一艘飞船的外杆出现在塔图因的地平线上。
  是“IG-2000”。很容易辨认。费特这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么得严重。这艘飞船属于杀手机器人IG-88。他是银河系第二好的赏金猎人,而且正千方百计地想坐上第一把交椅。费特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舞,“奴隶一号”猛地急刹车,落入较低的轨道。当两艘飞船接近时,费特用前端爆能枪瞄准目标,开火。
  “IG-2000”立即爆炸,化为一团过热的金属和膨胀的等离子体。
  费特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圈套。那个杀手机器人决不会犯这种错误——“奴隶一号”的传感器被迷惑住了。一艘飞船就在几公里外脱离了超空间——它向“奴隶一号”的船尾开火,费特被震得东倒西歪。
  船尾全息摄像清楚地显示,这才是真正的“IG-2000”,不再是圈套了,它在费特的后上方,一从超空间跳出来就开火,把“奴隶一号”困在自己和塔图因之间。
  只有杀手机器人凭借机器人的反应能力才能计划和实施如此精妙的行动。
  “奴隶一号”深入大气层,“IG-2000”紧随其后。这时从通讯设备里传来声音。
  IG-88机械地说:“把你的俘虏交出来。在这次交火中你只有百分之三十的生存几率。”
  费特完全不理会这个机器人,手指依然在控制面板上飞舞。
  那个机器人又说了些什么,但波巴·费特没有听清。费特把所能利用的能量都分配给飞船背部的偏导护盾,同时再次向船尾开火,不给IG-88喘息的机会,然后开始破坏自己的飞船。
  他打开惯性阻尼器。
在惯性阻尼器通电的一秒不到时间里,“奴隶一号”一片漆黑,护盾失灵,武器失效,当时只要一枪就能摧毁整艘船——接着,惯性阻尼器启动了。
  从驾驶舱下面传来两声爆炸,惯性阻尼器摧毁了自己,可能还带上了超空间推进器。
  主控台上有一半的指示器都亮起了红灯,飞船的上层结构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飞船以电子跃迁之势瞬间损失了百分之九十的速率。
  “IG-2000”高速掠过费特后,“奴隶一号”剩余部分的动力即刻恢复。费特从容不迫地顺势而为,在IG-88开启“IG-2000”后面的偏导护盾阵列之前,用离子炮击毁了它,然后又击毁了前面的偏导护盾阵列。
  他用牵引光束拉住“IG-2000”以防其逃窜,最后发射一枚飞弹把问题搞定。
  在沙拉克肚子里,费特大声说:“不应该给它取那个名字。”
  那个声音彬彬有礼地说,{是吗?}
  “‘奴隶一号’。那是一个错误,真的。它泄露消息,告诉人们我有更……”费特的声音逐渐变小。他被靠墙吊在黑暗中,四肢麻木。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和脚,他的皮肤在燃烧,最糟糕的是,他不在“奴隶一号”上,根本不在——他小声说:“你是怎么做到让我回想过去的?”
  他略微感觉到对方的喜悦。{很简单。不——对你来说,很简单。你活得很顽强。}
  一阵凉意向费特袭来,他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在黑暗中,噼啪声时远时近。“你是谁?”
  {问得好,}它说,这一次,那种黑暗的喜悦更明显了。{你是我的过去,波巴·费特…我是你的归宿。}
  “这张痛苦的脸太棒了,”那个赫特人说。“我们对你的努力很满意,我们愿意花七万五买下汉·索洛这个人。”


IP属地:湖南1楼2014-03-30 19:17回复
    她把我吊在主消化室里消化我。
    我想,这不是坏事;和其它事情相比,这已经很令人欣慰了。
    迈卡(Mica)和我乘坐的陆行艇被击中后,我们一起掉了进来。迈卡一下子落入边上那几个开口之一,到沙拉克的肠子里去了。
    这种死法很糟糕,但那种死法更糟糕,那种死法要糟糕得多。
    我的一只眼睛现在已经瞎了,但我还是能通过另一只眼睛看到射入主坑的阳光。
    我告诉你,这就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看一眼塔图因蔚蓝色的天空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但我从没指望自己还能再看到白天。
    我试着不往下看。我左膝以下的部分已经没有了。
    说实话,我当初甚至没有注意到它的消失。有一天我低头看,发现我的左腿断在大坑的地板上,浸在酸液里,被腐蚀殆尽。
    那个讨厌的苏塞约有时会不理我。我不知道他在不跟我说话时都干些什么;也许他会像折磨我一样地去折磨迈卡。我并不十分清楚苏塞约对我们做了什么…但总有一天我会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已经有很多人像我们一样掉到这里来了;我猜苏塞约把那些他和沙拉克喜欢的人留了下来,至少留一段时间。我想,这是某种永生,不过,亲爱的,我更愿意接受真正的死亡。要知道,我总是在想我的死法;
    在九十三岁时从一场被迫举行的婚礼上逃走,这类有点风格的死法。   (我甚至不确定你是不是那个我记忆中的女孩儿。)
    有时,你有乌黑的头发、黝黑的皮肤,特别想通过学习成为一名教长;有时,你有金黄的头发、绿色的眼睛,驾驶和维护着一艘星际飞船。如果我能记起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就好了!
    我竟然爱上了,或许是,两个你,两个不同的你…
    (我确实爱你。我记得。)这里有许多记忆在我的身边徘徊。
    沙拉克就是一碗汤,汤里的配料就是几百年来,几千年来所有被她吞噬的人。
    我怀疑苏塞约不过如此;他不过是这碗汤里最早的配料而已,但他从不承认。
    克斯(Kess),苏塞约说。
    就这么叫我吧,我回答。何妨?现在叫什么名字都差不多。
    你叫克斯,他斩钉截铁地说。
    你是个科雷利亚(Corellian)赌徒…
    沙拉克吃你的速度比我所希望的要快一点,
    对此我感到很遗憾。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但沙拉克最近饿了。我不能完全控制她。再给我讲一个故事?
    我想了想,记起了你曾经对我讲过的一个故事,一个小故事。
    那时,我们刚认识不久,其中一个你想成为一名教长,
    你觉得我无药可救——太沉缅于骰子之类的东西了,你总是说,
    太醉心于不劳而获了。有个人,我开始对苏塞约讲,被一头洛格拉(logra)追到悬崖边。
    他发现自己无处可逃,但注意到有条植物根从悬崖边伸出。


    IP属地:湖南4楼2014-03-30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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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是费特最古老的财产;曼达洛战斗盔甲几乎和费特一样著名,在银河系闻名遐迩。几十年来,它保护费特免遭枪火、子弹、爆炸和匕首的伤害,像费特这类人在宇宙中可能遇到的任何危害都被它阻挡在外。毕竟,曼达洛战斗盔甲是由那些对抗过、甚至有时打败过绝地武士的勇士设计的。但即便如此,它也没有在封闭空间内承受过飞行背包的爆炸。
      费特昏迷了几秒钟;苏醒后,他觉得无法呼吸。飞行背包里的燃料溅得满地都是,走廊在燃烧,费特也在燃烧。火焰紧贴着他四肢和腹部裸露的皮肤,在他的战斗盔甲表面舞动。盔甲本身被炸开了,到处是裂缝,每一块与肉体接触的盔甲金属都滚烫灼人——费特艰难地迈开脚步。脚底下在摇晃、翻腾,因为沙拉克想熄灭体内的火。费特把手伸过肩膀,解开他身上最致命的武器。
      波巴·费特站在火中,身上余火未灭。他向高出头顶三十厘米的天花板射出一枚震荡手雷,然后俯身跃入隧道底部还在燃烧的酸液—燃料混合物——爆炸掀翻了这个世界。震荡波把费特甩进烈焰。坠地时,他的左臂位置不对,被身体压断了。一阵剧痛令费特两眼发白。他知道他快死了,他失败了,就像在他之前死的其他人一样,只不过他用慢慢死在酸液里换来了快速死在火焰里——黄沙倾倒在他身上。
      过了很久,波巴·费特恢复了知觉,发现自己还活着。
      他使劲儿让自己坐起来,环顾四周。
      大火沿着走廊还在燃烧,远处触须的抽打声很响。
      他坐着的地方很安静。
      费特的左臂无力地垂在一边,他转头看着隧道深处;现在是夜里,但他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该回到主坑,回到直通地面的地方…主坑,那里吊着苏塞约,那里,愤怒的沙拉克来回抽打着触须,在等他。
      有一些沙子掉在费特的头盔上。他抬头看。
      一片漆黑。
      费特在原地伸长手臂,拿回手雷发射器。它本来有三枚手雷;费特已经发射了其中一枚。 他举起发射器,又一次向头顶的黑暗开火,黄沙崩塌下来,把他埋住,他不得不在沙堆底下挖洞爬出来。他站在沙堆边上,仰望黑暗…开始脱衣服。现在盔甲已经没用了——沾满酸液,多处开裂,不过这总比让费特全身多处开裂要好——他一动,衣服就破碎了。脱上身盔甲时,他几乎昏死过去;他的左臂至少断了两处,身上烧伤的部位已经开始起水泡了。
      几分钟后,他终于从盔甲中解脱出来。他不顾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开始向上爬。在沙堆上爬到一半时,他向头顶的黑暗射出最后一枚手雷。这次坍塌在他身上的沙浪令人难以置信;费特在流沙中奋力向上爬,仿佛在黄沙瀑布中向上游泳。
      黄沙淹没了他,淹没了他赤裸的身体和依然保护着他头部的头盔。四周没有空气,幸好头盔里还有一点,他用两只手,一条完好的胳膊和一条断了的胳膊,发疯似的爬着。死亡的恐惧包围着他,逼他使出浑身最后一点力气——一只手自由了,他能感到,他能感觉到这只手伸向了空中。几秒钟后,波巴·费特破沙而出,呼吸到了黑夜里阴冷的空气。他在沙丘之海,在卡孔大坑的边上,距离最近的定居点几百公里。
      活着。
      一年后:波巴·费特驾驶“奴隶二号”回到塔图因。
      他从轨道上飞到沙丘之海,在卡孔大坑上空盘旋。
      在黑夜里,点燃的推进器犹如白天的太阳,照亮方圆数公里的沙漠。
      “奴隶二号”慢慢下降,直到推进器的烈焰直接喷在卡孔大坑上为止。
      折磨别人给波巴·费特带来了快感,这感觉就像陈年美酒。如果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这一幕,苏塞约被吊在主消化室里,在炙热的空气下微微发光。
      {是你。}
      “是的,是我。”
      透过这个生物的痛苦,波巴·费特感到某种安慰。
      {你把我从亘古不变的循环中解放了出来。}
      “奴隶二号”在大坑上空盘旋…然后飞到一边,停在距离大坑边缘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在那些被烧得翻滚挣扎的触须中,即使是最长的也够不到那里。
      苏塞约的痛苦和慌乱触动了费特。这是多么奇怪的怜悯啊!
      波巴·费特坐在“奴隶二号”中,曼达洛头盔的后面隐藏着一丝微笑,
      他说:“像这样一头巴夫兽你可不能一次全吃了。”
      {我明白…我想,那么我们该说再见了。}
      “当然,”波巴·费特说。他的双手在控制台上飞舞。
      推进器点火;光芒再一次扫过卡孔大坑——一个黑色幽灵升入夜空。


      IP属地:湖南7楼2014-03-30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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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IP属地:湖南8楼2014-03-30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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