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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记】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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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分钟秒针永远以相同的步伐前进,可生命却在以自由落体的方式运行。
——题记
天地初开,世界一片混沌,后来出现了恐龙,再后来恐龙灭绝了;紧接着进入了夏商周,最后步入了现代的文明。
80年代末的某日,一只麻雀在飞过树梢的同时被击落,一对新人在公园接受亲友的祝福,距此40公里以外一场车祸正在发生,车毁人亡,同时一颗精子击败了千万同胞与一颗卵子相结合,十个月后,世界上有多了一个女孩,飒。
飒也算是80后的孩子,有着属于那个时代特有的细腻与敏感,见过她的人都说它是个恬静而美好的姑娘,单纯,善良,与世无争的样子。她听到这些话,只是笑了笑,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或者动作,也许,有些事情时只有自己才了解的吧。
飒的童年没有太大的波折,亦不是平静的度过。
在她的记忆中,被刻的最深的就是那初生时的记忆了。有人说,初生的婴孩是没有记忆的,也没有情感,只是依靠自己的本能行事,依靠本能生存。飒却很奇特,她非但记住了那一段过往,还异常的清晰。
她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的父母是如何用仇视的目光去瞪着对方,嘴里吐出最为恶毒的言语去攻击彼此,眼里泛着如同噬血者一般的光芒。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美好的记忆,但她说起这一段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着她惯有的微笑,她说,她已经记不清她当时的反映了,反正这都是过去的事,早就习惯了,也没必要太在意。
她是真的不在意了,还是不想在意?
最终,她的父母并没有如人所愿的离了婚,他们在外始终表现得像一对恩爱的夫妻,男的温文尔雅,女的温柔体贴,羡煞路人。
那时的飒似乎也有着一般孩童的开朗与活泼,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她最喜欢的游戏不外乎是“打弹子”或是“斗鸡”一类的,想个男孩一样,把自己弄得全身是泥,甚至满身的淤青。
一次父亲的夜不归宿,让他母亲积压多时的怨气得以爆发,从那夜起,她变得安静而内向,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成熟女子”的风范,她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眼里透出淡定的神情。
一夜长大的孩子不在少数,但极少有像她那么快的。快的仿佛跳过了青春期的萌动,直接进入了成年人的世界。她不由自主地长大,她的一切,宛若一条静谧的水流,蜿蜒之远方。
时间过得很快,似乎还来不及留恋就已经从指缝间流过,寒暑交替,转眼间,飒已进入了高中深造,高中的生活忙碌而充实,杂乱而有序,紧张的高中生活,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变化,她仍旧安静的生活着。
她喜欢一个人走在林荫小道上,听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喜欢坐在学校的天台上,尽享微风吹拂的感觉;更喜欢在雨季,找一本好书,读上一整天。飒是同学眼中的异类,别人总是认为时间不够用而拼命、努力地学习着,但她好像有着太多的时间能用来挥霍,虽然说她的成绩并不优秀。
高一,她有了个朋友,小T,小T的性格恰与飒相反,是个外向的女孩,她的精力好似永远也发泄不完。走路带风,好多次,飒需要跑步才追得上,她还喜欢边走边吃,却总也吃不胖,她常说“吃!乃人生一大乐事!”然后笑得花枝乱颤。每当这个时候,飒与W也会感染到些许的笑意,对了,W也是小T的朋友,学习优秀,有着中国学生特有的性格。飒极其努力地想去融入他们,惟恐离开了,就会失去久违的阳光。
于是,他们三个就像是普通的女孩一样,会在上课的时候传纸条,商量着下课后的安排,顺带享受下挫败同桌男生拦截的快感;会在午休时间局在一起聊着八卦,所谈的不外乎是男生A喜欢上了女上B,女生B却暗恋着男生C,男生C已有一交往多年的女友D之类的;会在体育课上逃避长跑,坐在地上幸灾乐祸的看着别人痛苦地跑完800米;也经常会在放学后,跑到学校对面的小吃店去填饱自己的胃……
W是骑车的,骑车的表情有点像怨妇,她们不时打趣着,W也不以为然,至少,飒是这么认为的。每天放学,小T与飒都会陪着她一起去地下车库取车,再一同走到车站等车。飒不喜欢地下室,总觉得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之感,压抑的气氛让她喘不过气来,即便如此,她依然会下去,因为,她们是朋友,缺一不可。
渐渐的,她放开了自己的心,卸去了冰冷的盔甲,她认为她拥有了一生的知己。
可是她错了,她错了,在那个寒冷的冬季,冷得仿佛能将一切冻结,就连她的心也不例外。
我说过了,飒是个敏感的人,她察觉到了W对她的疏离。
她向W提问的时候,W的回答一律为“不知道”,对他人却是热情如火;走在路上,对她视若无睹,让她举起想要打招呼的手不知该放在何处;原本无话不谈的人,开始有了秘密。连傻子都知道那是对她的排斥。
不久之后,小T也离开了她,她又是一个人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在操场上跑圈,直到再也站不起来……
她总说,如果那个时候能给她个机会,或者是知道她们离开得缘由,她一定会努力地争取,说不定,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阳光,但是她不知道,她们连改变的机会也不留个她。就如同两条相交的直线,在短暂的交叠后,往更远的方向继续延展。
不知从何时起,飒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她学会了隐藏,不再锋芒毕露,带着一张微笑的面具,显得沉着、冷静,即使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喜欢黑夜降临的感觉,认为浓重的黑色可以掩盖那个真实的她,她所有的伤痛被隐藏的那么深,又有谁能将她挖掘出来呢?
对于飒的故事,我了解得不深,亦不会知道在她平静的面具之下藏了多少心事,造就了今日的飒。也许在今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到了她生命的终结,她都不会去真正的信任一个人。
究竟,在那似水的流年里,有什么正在消逝?



后记:在人潮拥挤的地下车站,我第一次正视自己的生活,继而留下此篇拙作。


1楼2007-12-08 15:17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