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日的暖阳,极其温柔的罩在人身上,加上一丝清风,很舒服的感觉。我就这样懒懒的靠在父亲的墓碑上,闭着眼睛,没有太多的悲伤。为什么要悲伤呢?父亲不喜欢这样。
点上三支香,数片纸钱,也燃掉昨晚写给父亲的信。满山四野都是鞭炮声,我却没有点燃炮仗。父亲怕吵,不喜欢这样,特别是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倒上两杯烈酒,父亲一杯,我一杯。边喝,心里边和父亲唠叨。就这样靠在墓碑上,任思绪如风中的蒲公英,无拘无束、信马由缰。
父亲走了许多年了,以至于我的记忆都有些模糊。我呷一口酒,用力地回忆,拼凑那些被岁月剪成的碎片。可记忆里的父亲,记忆里所有的牵绊与爱恋却不像书中的故事那么脉络分明,和他在一起的情节,也没有可以编写剧本的起伏跌宕。父亲太平凡了,平凡得我只能记起他的严厉与焦躁。
父亲走后的日子,每当我缓步在乡野田间,看着烈日下弯腰劳作的农夫;每当我晨跑在街头,看着冬雨里满身是泥的清洁工;每当我看着办公室里埋头在灯下书写誊抄的白发同事,我便会想到“父亲”二字。他们是别人的父亲,跟我的父亲一样平凡,没有可供我炫耀的资本,也没有可以传世的故事。奔波里的风霜和忧患,让他们日渐严厉;孩子们的无知和疏懒,让他们充满焦躁。严厉和焦躁是他们留给孩子的记忆。而在这焦躁和严厉背后,其实是一颗含泪却坚强的心啊,是父亲对孩子的担忧和深深的不安。
我就这样靠在父亲的墓碑上,像靠着父亲宽阔的胸膛。
没有太多的悲伤,而泪水,早已挂在我的脸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