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日掩门户,抄古书,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肠,蝇头小字偏了行。好容易这厢伏月降水,天光微胧,流云卷舒。着一件薄罗,划过木篦止于发梢,顺势往床头一探,荷包到手。趁仆婢贪凉打盹昏睡,连个声儿也不吱,捡了僻静小道,脚底一滑开溜。
踏碎日光穿林投下的一地斑驳,左手打了青绸油伞,右手掐了犀角折扇,慢悠悠掠过香街花雨,扎进路旁人堆里,水沾杏红轻衣。行往朱雀,于茶楼驻足,踌躇片刻,挑开门帘儿矮身而入。正见伙计单手提壶,腕子一沉,香茶泄进杯盏,置檀案之上。我抬脚去寻空座,顺道向这伙计问声好。
将将坐下,没舍得糟蹋一瓮清茶,歪头托腮发着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