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接过药来，世界上本能最可怕，可怜。可恨，季暖暖喜欢言郗珩喜欢到了本能。江湾说，都说一个男人抛弃了一个视他如命的女人，就会遇见一个待他如狗的女人，季暖暖你又何尝不是？ 季暖暖笑，是或不是，终究得自己感受，至少现在，我还好。）
问题？我怎么不知道。
（可怜季暖暖，年少无知，以为等待就可以走过一生。笑颜如花。）
Boss你说，我听。

呼了一口气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靠在沙发上望天，或许是天花板，脑子里一遍遍过这些天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奇怪起来的和季凉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从什么时候，从那次酒吧她错认我然后表白开始？
“季凉，讲一讲我在你生命中的故事吧。”
坐起来正视她，笑容依旧礼貌，毕竟，这是不知要共事多久的经纪人。进不得，退不得，言郗珩除了对那个人，一贯是凡事不过界的原则。

（堵上耳机，随随便便开了个头，时光太长，再多的感动都已磨灭了，最初动心的感觉淹没在漫漫长河，爱吧，是习惯了吧。）
十四年前， 我喜欢过一个小正太。在我大表哥的婚礼上，他答应会照顾我。
（揉了揉太阳穴，继续。）
七年前，我又喜欢上了 别 人，是不是很不坚定。那个人是我的学长，大我一届，属于很招桃花的那种人。那个时候，季凉居然不靠谱到去写情书，结果还被人批改了，哈哈，想起来就觉得傻。
（笑开。）
可巧，他们居然是一个人。

（眼前一阵晕眩喘不上气来，隐约听到一句Chasel Yan，偏头向另一侧避开他目光，压住胸口的不适方转回头来，不着痕迹扶着沙发坐下，笑容如旧，后背绷得笔直。）
是。
（一个人妄想天长地久，可笑，可悲。）
还重要么？
（想起形容那个放在心口珍惜的女孩的一段话，所有的东西，都无所谓了。 她的坚持和决断，像一个笑话。 过去的走到了现在，是笑给别人听，现在的回溯到过去，是笑给自己听。 不过，一场大笑。温衡如是，季凉如是。只，温衡更加勇敢，更加幸运，她遇见的是视她如命言希，而季凉遇见的是视她人如宝的言郗珩。）
你喜欢的，喜欢过的，从来都只能是别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竟给她这样错觉？突然笑了，释怀也好，无奈也罢，终究是都说明白了，倒感觉像是哄着一个得不到娃娃的小姑娘，只不过这个姑娘，任性的更有智商，更多伪装，一只胳膊搭在沙发上，玩笑道，
“暖暖，我之前喜欢的，喜欢过的，都是别人，我现在想试试喜欢你了，给机会么？”
为什么这样说？大概是愧疚，又大概是觉得终于有一个人可以来拯救言郗珩了，终于有一个人愿意找回那个丢了的言郗珩了，终于有一个人愿意收留这么这么糟糕的言郗珩了。
“暖暖，我们的故事拖了那么久，就不能回归正常么？”

（松开掐着左手虎口的右手，取过水杯，抿了一小口压下胸口不适，十指勉力握住水杯，大力到骨节发白，远山如墨。）
我有选择么？
（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其实我想把所有的季凉都说给你听，可是从来都不敢，从来都没有机会。）
那天你问，在我的世界里你是什么样子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是什么样子，你便是什么样子。
（最好的，最坏的，都是你。）
（我多想问，你当季暖暖什么呢，你当季凉什么呢。可还能是什么呢。）
那什么是正常呢？
（撂下玻璃杯的手一颤，撒了小半在资料上，忙抽纸来擦。）

“季凉…不是，季暖暖……”
急忙上前握住她不稳的手，依旧居高不下的温度烫的我一跳，赶紧把人按回沙发靠背上，拿起还来得及拯救的资料，
“你呀，还真是…”
固执，骄傲，不肯示弱。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容易受伤的性格？
“暖暖，你别动，你病的太厉害，我来照顾你。”
起身进屋寻毛毯，一拍脑袋才后知后觉的关掉空调，把毛毯给她披上，
“冷么？”
你说我是怎样你便是怎样，可是聪明如季凉，怎会像言郗珩这般反应迟钝？你把暖暖活成了我，却终究不是我。

（在他进卧室去寻毛毯时，某一瞬间眼前一片黑暗，紧紧按住太阳穴，不时渐渐缓过来，捞过刚刚吃的药，安乃近片，言郗珩你真是我克星啊。右手覆上还未来得及撤开的手，抬眼看向那沉如深海的双眸，左手紧紧按住沙发，扯了扯唇角。）
不冷。你过来
（因为不在一起，所以天大的委屈，也不会被打败。可看到了这样的言郗珩，温柔的，美好的，言郗珩。心里的难过似乎一下子全塞满了。侧身靠过他左肩，颊边是我爱的男孩子柔软的短发，强忍住胸口的疼痛，十指紧紧扣着掌心，柔和。）
你不需要照顾我，你好好的。
（靠着我的少年，耳边清晰可闻的呼吸声，这是季暖暖十余年的奢望。可眼前却渐渐模糊，你说，你是不好的言郗珩，不值得季暖暖喜欢，可不好的季暖暖能喜欢这样的言郗珩，又怎么不是奢求。）

左边压过来的身子并不重，太久没有人靠近过，僵了半晌，微微调整角度让她不那么难受，明明吃了药，怎么感觉越来越虚弱？
“暖暖？”
抽出左手搭上她的肩膀，把人环在胸前，低下头尽量柔声道，
“你怎么样？不然我们去医院吧。”
“你自己都这样了，还管我干什么。”

（从前到现在一直想去抚过他眼角眉梢的孤寂，如今终于有了权利的季暖暖却在没有那个能力，笑靥温和且落寞。）
因为你比较重要啊。
（医院，医院。那是比和秦遇从开始到结束的爱尔兰更残忍的地方，无力扣住他骨节分明的手腕，忍痛。）
不要去医院。
（松开。眼前一阵黑暗。）

突然松懈下来的重量全部落在身上，愣，抱起人直接冲出门。

归，补觉，尽量调整到最佳状态。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