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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旧木桌上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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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榛生
上了大学以后,天的颜色好象都变得比以前更蓝了.宿舍窗外的街道长满了银杏树,早上会有好多金色的叶子落在阳台上.那时候,我十八岁,是一个喜欢银杏树、喜欢蓝裙子、经常坐在阳台上看小说的女孩。
常常和同伴去外面的超市买950毫升的牛奶和漂亮口袋的话梅,然后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踢着黄叶子走过暮色初起的街。我决意要做一个散谈的人,过着无所事事的读书生涯,此时 的我心里常常充满莫名的忧伤。
心里的忧伤,使我更喜欢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注意到他,只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我总会遇见他,看到他不经意地从我身边走过,或是在同一个场合出现,我都会很紧张。
坐在图书馆的阅览室,笔直看过去,又是他!那么一双闪亮的眼睛,不怀好意却又那么英俊,我知道男人不应该靠一副面容取胜,但我实在是被他的容颜征服。那演技每个,可以看牢一个人,一眨不眨,黑眼珠的颜色深浓,白眼珠却是冷酷,睫毛更是一种羞涩的意味,他太奇怪了。我喜欢他。
1997年4月25日傍晚我坐在阳台上的时候,忽然他从下面经过,他穿着黑色T恤,戴着鸭舌帽,可帽子却是反着戴的,鸭舌头遮着后脑勺。他手里抱着一个球,像个小流氓似的悠闲地走向远处的篮球场。我的蓝裙子被风拂动,我的心惆怅地融化了。
我便跑到篮球场,远远地看着他与别人打球。他们都是男生,有几个人注意到我了,便互相转告,大家都看我,他也几次回过身来,但是没有什么表情。
他们并没有起哄,只是认真地打球,我突然觉得自己又土又傻,便走了。
我决定忘记他。但是转眼机缘又来了,开运动会时,我又看见了穿黑T恤的他,他仍然反戴着帽子,小六毛似的走路姿势和淡漠的神情。那一天,我和好朋友一起走,我告诉她那个男生我喜欢。
她看了看他,对我说:“看起来不像好人吧。”我说:“对。”我们尾随他到了他们班上,他是计算机系的,比我高一年级。
从此我对计算机系的人印象特别好,看见他们便微笑,真是爱屋及乌,而且也时常修习袭击的言行举止,立志做到不论何时,都要他看到一个完美的我。我还设想很多与他相遇的方式,比如我抱着书从教室里出来,他一下子撞到我:或者某天穿一条美丽的脑子,他注意到我;或者,我被车撞倒,他正巧经过… …
但是我设想的事情都没发生。真正的相遇很简单。那天我在图书馆又看到他,我俩,只隔着一张木桌,我便写了纸条,没有任何修辞,只是写上我的名字,说想和他交往。我不敢看他,把头低在书上。然而,当我抬起头来,发现他已经走了,当时我真是好后悔,被拒绝的滋味在那一刻想自杀,我便扶在桌上,想哭又哭不出。
到很晚,我才走,正个人像被雨淋湿了,无比的颓废,然而,当我走到大门口时,我看见他正坐在台阶上,他转过身,看到我,笑了,说:“笨蛋!”我惊喜的差点跳起来,他牵起我的手,把我送到宿舍门口,然后他想我要我的图书证,把里面的一寸照片撕下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就走了。
我们在约会,我特地穿上为了见他才买的新裙子,我想一定也感觉到我这么隆重的出场是为了什么。他笑了笑,我们一起走了很远,回来时他把我提到过的东西,全都拿给我,比如侦探小说,他的照片,张楚的歌。
紧接着我们系去承德考察,我便日日夜夜思念他。去陌生的城市,看到好的东西都想买给他,觉得每一首歌都是在描述我们。买了好多好吃的无花果,这种外表丑陋却无比甜蜜的小果实,有许多细小的籽粒。我回来时,和他一起去看电影,就吃无花果,吃得两个人又快乐又难受,这便是初恋的滋味吧。回来的路上,走过一棵大槐树下,我们互望对方,他的眼神看起来又不怀好意了,但是 我忽然笑起来,想到两个人满嘴无花果籽粒,怎么能够接吻呢,我便转过头去。
我问他:“欧阳梓,你爱我吗?”他说,不知道,不清楚。他只是用眼睛看着我,笑了笑。后来有一天,他找到我对我说,他原来的女朋友回来了,他和她在一起。当时我站在他面前,并没哦于像电影里的女孩子那样优雅地给他一巴掌,我气得抓起地上的石头打他。他的胸口中招,但是没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走了,倒是我哭哭啼啼地受了很多伤。


IP属地:江西1楼2014-04-27 21:53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