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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福地】梨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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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留汉朝。


1楼2014-05-04 22:32回复
    咳。看到吧里那么多写阿娇的文我意识到不能再靠以前的长门怨刷存在感了。于是汉朝第三个妹子开写。应该算短篇。
    然后整理一下哀家的文,弦段矣长篇不停更。
    然后长时间更贴有灵感来几篇的是红衣佳人和且摇玉扇【所以还有人记得我的秋瑟馆嘛都快坟了】
    这个有时间就填坑。


    3楼2014-05-04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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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猜是汉代哪个妹子的故事。


      4楼2014-05-04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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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撰前。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身后低沉的脚步声,枝头有些许干枯的叶子簌簌飞落。“铮”得一声,落叶溅起,指尖滴红若曼珠沙华那样,红得妖冶。
        “你来了?”我没有转身,抬眼望着满庭的萧索。
        “你的册礼,在下月。好好准备罢。”
        我僵硬的勾起唇角。苦得麻木。然后淡淡对他说,极好。
        身后是一片冰冷的沉寂,然后落叶被碾碎的声音刺痛了我。我知道他的离开。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低低唤了一声,夫君。
        那身影狠狠一滞。在秋色的勾勒下显得那样寂寥。
        这样多年来,他似乎从未改变,却又似乎大彻大变。让我无从了解。我只知道那一刻没有原因的心痛,那样真切,那样窒息。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了罢。”我抱起琴兀自笑笑,“刘询,我一直都不明白,我和皇位比,到底输在了哪里。”
        他的影子变得僵硬。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我知道我再等不到他了。


        8楼2014-05-10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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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外忽然一声玉器碎裂的声音。我微微皱眉,走出殿门。抬眼,埋在树下的梨花白酒坛碎了满地,那香气在秋风里蕴开,化淡。有一个宫娥随意收拾起地上支离破碎的瓷片,眼中没有半分的畏惧,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耐烦与倦怠。
          我抬起手,想要拢回风中那几近闻不到的味道。它却四散在偌大的汉宫中,不再回来。手心泛凉。终于,那沉淀了所有美好的过往的梨花白酒,也永远的离开。
          你是否还记得你说过,为我留一世的梨花白?
          那一句话,是每个漫漫长夜,我独自守在这像囚笼一样的椒房殿里,唯一的温暖。所以被我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直到最后,最后思念成习惯。而你大概不再记得了,你应该是流连在哪一个如花美眷的身畔,怎么会记得曾经以日月为誓,许我一世安暖。
          就好像,你再没有唤过我平君,我再不能视你为夫君一样,我们终究挽不回那驻足了所有美好的曾经。
          那个,你曾说过不离不弃的曾经。
          你倚坐树下,白衣如霜,横望山小。那与其说是第一次遇见你的眉目如画,不如说是梦里隐隐作痛的伤疤。我记得你笑着对我说,姑娘孤身一人走到这山顶,着实是不容易。我挑眉轻“哼”,却忍不住留给了你几乎所有的目光。然后你随意酌了一口酒,笑容依旧“那么姑娘是否愿意陪在下喝一杯?”
          我抿抿嘴笑着问你说,那么你觉得我为何愿意呢?你噙着笑一句话也没有说,自顾浊酒。
          是不是从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笑容比酒更多一份沉醉。或者你是否本就有那样的自信,自信你足够让我步步沦丧。
          听说那一天,我醉倒在你的身旁。是你环着我送我回到家里。我不怎么记得那时候你怀里的温暖,只记得听母亲含着怒意说起时我心底那种隐隐的不明原因的欣喜。我不敢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那日里我沉沦在一见钟情。命中注定的,一见钟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刘询,这是你交给我的。也是这一辈子,我做过最错误的事情。


          14楼2014-05-11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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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半生过得太穷了。以至于对钱财到了狂热崇尚的地步。甚至不惜得,赌上她女儿一生的幸福。
            所以当她对我说,将我许给哪一家年逾不惑的老爷做妾室的时候,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不明白,明明预想到了,为何会一瞬间痛得无法呼吸。
            那天阳光很低微,我看到你眸子里那不甘心和黯然一闪即逝。刘询,这是我那么多年来找到的唯一的证据,能够证明,我曾经,入过你的心。
            我咬着下唇,苦涩扯起嘴角。“我该回去了。阿旬哥哥,后会无期罢。”
            就像每一个戏本一样,你将我拉进你的臂弯。年少时候你身上有淡淡的香,就像在阳光的侵泡下,浅浅的梨花白酒的芬芳,然后在岁月的沉淀下,醉成了回忆的温良,所以这样多年来,不敢遗忘。
            你的鼻息让我额角微微发痒,你说,平君,我只希望那梨花白,不是你和他的喜酒罢了。
            我愣了一秒,就这样?
            你点点头,因为那是我娶你的时候要用的喜酒,他算什么东西,配用我爱的梨花白?
            然后你对我说,他算什么东西,配抢我的妻子。


            22楼2014-06-02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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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那样愣愣的看着你。阿旬,我们没有退路。
              你在浅浅勾起唇角,迎着阳光轻轻眯起眼。我感觉到你手心贴着我的暖意,和你平和的呼吸。你随意的笑笑,然后说,那我们便试一试。
              我无由的喜欢你勾唇的弧度。很多年以后亦是,哪怕只是在梦里。你嘴角那风流不羁的笑容,是我的少年独有的美好。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只是我的少年,只是我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23楼2014-06-02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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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
                我皱皱眉,按按额角,“方才有些出神,你还有事么。”
                身前那芍药一般妖冶艳媚的女子随手扶了扶发髻边长而高贵的步摇,笑容如那步摇一般熠熠生辉,灼伤了我的眼眸,“娘娘还是好好养胎罢,胎中不易多思,娘娘还是自重罢。嫔妾不打扰了。”
                我淡淡一笑,微微颔首。
                霍成君。我轻启薄唇,低低念道。不知为何嗓子被呛上来的酸涩与苦楚深深刺痛,让我下意识大口大口呼吸。
                刘询,我总是喜欢沉浸在过往的记忆里,因为我不想想起,你已不再是少时那个肯为我冒天下大不韪的阿旬哥哥,不再是那个在月光下为我吟萧的夫君。我亦,不再是那个可以挽着你的手唇边浅酒盈香兴极笑歌一场的许平君,而是大汉第七位任帝王的皇后,许氏。
                然而纵我此时俯瞰你半壁江山,纵我得母仪天下。过去的种种却像烙在我血液中的深深梦魇,挥之不去。


                24楼2014-06-02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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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远处的楼宇高阁,金檐飞扬,似乎可以看到你嘴角的笑意。然而哪怕轻轻皱眉,就如烟散去。绾梨把长袍搭在我肩上,低低劝道:“霍婕妤一时张扬,娘娘不必与她见识。娘娘,眼瞧着就起风了,莫要冻着小殿下。”
                  有风将我鬓角的发丝轻轻拂起,我眼眶有些酸,唇角挑起得那样麻木。刘询,这样多年我不曾学会你勾唇的洒脱不羁,就好像不曾学会如何像一位皇后一般母仪天下强颜欢喜。
                  刘询你看,我们的孩子,没有爹爹爱,也没有娘亲疼。只有绾梨关心着,他是否会怕冷。
                  只是是谁曾经说。护我们孩子一生一世。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是你抢来钱贿赂了占卜客,哄得母亲答应你娶我。没有万里飞花,也没有红线千匝。那件嫁衣,我缝了很多个夜晚,刚刚及地,黯淡的红,却灼热了我所有的时光。
                  我看见你下额余留的伤疤,轻轻问你说,阿旬哥哥,很痛么。你笑笑环住了我,所答非所问的说,平君,没有让你八抬大轿的出嫁,你可怪我。
                  怎么能怪呢。刘询。如果可以,我宁倾尽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荣华,换我当年,明柳花荫下,和你淡饭粗茶。
                  那天你大概醉了,唇角暧昧而薰醉的气息让我一点点随着你沉迷,半醉的话不能信,因为半醉的时候我们都不够清醒。那是多年以后,我看见你拥着霍成君在我面前微微扬首时,才幡然醒悟。
                  我陪你酌饮着梨花白,就好像酌饮爱情的甘醉。你环着我的肩笑着说,记得么,初见的时候,你也陪我喝了一碗的梨花白呢。我笑笑,那么,可愿奴陪公子一辈子呢。
                  那么我便为你留一世的梨花白。刘询,这样多年以来,我无法忘却你星辰一般好看的眼中那熏染却又郑重的誓言。我怀着奭儿时,我记得。我封为婕妤时,我记得。我封后失宠的时候,我仍旧记得。
                  然而那时候满脸幸福的女子一定不晓得,不用过几年,在她不曾红颜迟暮的时候,她的少年早已忘记了他许下的诺言,那个少年呵,甚至忘记了有那么一种淡浅微醉的酒,叫做梨花白。


                  27楼2014-06-02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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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下头,抚上小腹。这个孩子,大抵比奭儿安静很多呢。想来也如此罢,刘询,他是不是意识到了他父皇不喜爱他,所以才小心翼翼的不敢出动静。其实怕什么呢,他父皇,就连看他一眼,都不屑呵。
                    怀奭儿的时候我不过十五的年华。虽然在掖庭也吃苦惯了,到底是被他折腾得不能安心。你整夜整夜的不合眼睛,甚至从那时候起学会了做菜,学会了打地。而彼时我望着镜中的自己,连声的叹息。你给我搭上衣襟,随手帮我理身后的鬓角问我怎么。我像个孩子一样嘟着嘴,报怨脸又枯瘦了。
                    然后你就会笑着对我说,你看我眼圈也黑了,我们倒也相配。
                    我忘记了是哪个午后,你回来极早。而我翻阅着巷子里随便买得的杂书,大概写得是汉朝的宫妃。汉代因秦暴政为前车之鉴,对文字宽泛了许多。然而这种的书仍然是禁的,买到也是在一个极隐晦的巷子深处。
                    我环住你的颈子笑靥如花,阿旬哥哥,今日回来那样早。
                    你笑着夺过我手里的书,怎么看这个?那时候我没有留意到,你眉头浅浅一锁。我惯以为是你累了,抵在你怀里安静的让你身上淡淡的香环抱住我。你知道么,刘询,那时候的梨花白酒香,是我最安心的味道。
                    我沉吟许久,才轻轻在你耳边呵气,我只是看到那些薄命女子。阿旬哥哥,你说,是不是所有曾经的爱人,都会在岁月沉淀下变成陌路殊途的归人。
                    刘询。那天你含着笑告诉我你不会的,告诉我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登基那一天,也对我说过一样的话,你说我不会负你的。刘询,是你太狡猾,还是我太过好骗。
                    或者说。是我太自信。
                    历史上,那么多原配皇后,都后世凄凉。高祖的患难之妻吕雉是,景帝的第一位皇后薄氏是,武帝许国金屋藏娇的陈阿娇是。而我许平君,又怎么可能不是。


                    28楼2014-06-02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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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那些回不去的过往太过美好。就像某个夜晚你带我去看的梦昙花一样美得淡定心惊,刹那芳华。就好像百年前流传的诗经中的句子,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以至于很多年后,我常常午夜梦回,独自喃喃的对庭外稀疏寂寥的月色讲那些无法释怀的曾经,就好像在说梦话。我的少年,我在最美的年纪遇着他。
                      他眉眼如画。簪起我所有的好年华。
                      那时候。是我太傻。我不曾注意到提起卫子夫你眼里蓦然的恍惚,不曾注意到提到刘弗陵你眉间氤氲的阴沉。刘询。如果不曾猛然听到你和霍家家臣的谈话。我也许从来不知道,你的原名,叫做病已。卫太子孙。刘病已。
                      然而我不以为意。天真的我以为你瞒着我是怕我受到伤害,也许是罢,只是那时我并不晓得,皇位上的男子纵览山河,自古无情。
                      只是我并未想到。那一切发生的那样着急。和你成亲第二年,史称元平元年,昭帝薨逝。刘贺及帝位。二十七天后,你领兵包围汉宫,夺权。史书上自然不会把你那污秽不堪的事篆刻,于是你所有的罪名被归结为刘贺的荒淫无道。
                      在你背对着我,月影勾勒出你僵硬而阴郁的轮廓,把计划全盘托出前,我只装作什么都不曾晓得。只是会在某天望着桌上凉饭凉茶低低叹气,只是会在某个不月夜惊醒,颤抖着身子,才突然想起身边只剩空席。
                      其实我很害怕,刘询,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就害怕,大汉宫的夜晚会比那时候更冷。我就那样一遍一遍安慰自己说,这一切都是我杞人忧天的,都是假的。
                      然而刘询。最终你舍我取江山。其实那时候我并没有这般的想,直到你纳霍成君入宫,直到你宠信一位姓为长孙的宫人。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那样久的爱情,抵不过你江山一寸。


                      35楼2014-06-06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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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登基的那个夜晚,听绾梨对我说她在帮我收拾打理旧屋子时看到庭院里梨花尽落。满地萧索。
                        第二天。颁圣诏。册我为婕妤 。一月后。宣霍成君入宫,封婕妤。宫人公孙氏,伴驾有功,封美人。
                        那天晚上,我一杯一杯梨花白。醉倒在你怀里。那些年你不曾变过,便是那时候我也贪恋朦胧地望着你含满心疼愧疚和坚决的眸子—它们就像星辰一样,很好看。让我总以为又回到了过去,无由的安心。
                        其实现在仔细想着,那时候你对我仍是很好。只是终究,因为帝位无声无息的隔阂。那年八月。霍光终于忍不住,上奏,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许广汉乃罪臣不宜为国丈,启奏封霍成君为后。你大概不愿意,所以一直压惮着,亦很少临幸后宫。
                        再见你的时候你消瘦许多,眉眼中亦没有往日的温润,而换上愁容。我很认真的问你,刘询,不愿册封霍成君么。你没有看我,侧脸被寂寥勾勒。我装作随意提起,那册我罢。
                        刘询,我承认我的私心。我承认那天我想证明你还是爱我的,证明我是你心里唯一的妻子。甚至想试探,在你心里我和江山,是否能让你有那么一刻的犹豫。
                        然而换来的是你拂袖而去。只余下一句许平君我看错了你,在空旷的漪兰殿反复回荡,痛彻心扉。我听见庭外太监的喊声,摆架椒风殿。霍成君,她大概是以满面红晕和盈盈笑意,迎接你的到来罢。
                        刘询。那一连几天我高烧不退。漪兰殿却没有你的身影。听别人说,你一直留在椒风殿,一直一直。刘询,我最脆弱的时候,你在和别的女子欢好。我就那样日日望着冰冷的门框,盼望你能进来,拥我入怀。这一望,一个月。


                        41楼2014-06-06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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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我再没唤过你夫君。或者说,刘询,我再没有机会唤你夫君。
                          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我听得到漪兰殿的歌舞笙箫,那声音扬得很远,远到震得椒房殿满庭的梨花簌簌飞落,像一片片支离破碎的时光。
                          你来过几次,嘴角不再有常日勾唇的潇洒,我不敢看着你的眼睛,我害怕它们出卖了我的脆弱,刘询,你不该看到我的脆弱。
                          宫里人都说皇后娘娘很有福气。也许罢,不然我怎么会再次被诊断出你的骨血。那时候我是怎样的呢?手脚因为激动而冰凉,嘴角不可抑制的微微上扬。
                          一个月,两个月.....
                          我低下头,小腹的微微震动让我感受到他的气息,刘询,他在问我,他的父皇在哪里。是呵刘询,你在哪里。在霍成君那里么?抑或是,在公孙婕妤那里?这一胎很不稳,午夜梦回的时候,痛到窒息。那是我的孩子在控诉,他在问他的娘亲说,为什么父皇不来看他。刘询。我的孩子他很想你,你知道么。
                          那么久了。你忘了来看他。
                          月光溅落在深深的宫墙上,如泪水一样滑落。我记得这样的月夜,月亮白如梨花,醉如梨花白酒。我喉咙有些干,梨花白,刘询,你会不会有那么一刻,在宴席上想念梨花白的酒香。你又会不会环着哪个女子的时候,突然的想起我。


                          50楼2014-07-09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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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始三年。霍夫人谋孝宣皇后许氏崩。号恭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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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帝遗诏,与许后合葬杜陵。
                            再无人记得椒房殿曾梨花满园,只有那么一个故剑情深的典故在史书中泛起淡淡的黄色。
                            =============================完========================


                            52楼2014-07-09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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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楼2014-07-09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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