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手指紧紧地咬着手掌,后知后觉意识到了昨日不可思议的失去,怅然之感迅速地将他围困,正欲清醒意识思索事情的来龙去脉之时,偶然间一瞥他注意到巴斯蒂正趴在窗台上朝自己做着鬼脸,逻辑思维就又模糊了。
巴斯蒂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雷修。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雷修还是没能理解巴斯蒂的存在,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睡意昏沉之际,即使只是简单的触碰暖感也能够源源不断地汇入身体,这经常让雷修忘记了巴斯蒂身上的谜团,不过日久天长他却也真的麻痹了,只顾着肌肤相贴而无视周遭。雷修变得越来孤独,在他人眼里他简直是随时消失在黑夜里的幽灵,伴随着低声轻语的喃喃声,自顾自地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这不过是虚伪的爱的假象。
是吧。
每一次雷修低下头去吻巴斯蒂冰凉的额头,都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道,还有仿佛深埋于泥土之中来自死亡甜美可怕的气息。
雷修倒是不愿意多想,日复一日地被巴斯蒂拉着大街小巷地奔跑也从未厌倦,一个人画地为牢的日子早已苦得发甜,跌跌撞撞摸打滚爬地成长之际伤痛越积越多,巴斯蒂呆在身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半夜梦中惊醒,窗外风雨瓢泼雷鸣电闪,一抬头巴斯蒂贴着他的鼻尖吐息扑上脸颊,没心没肺的笑得灿烂。
不知不觉地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真正意义上了解到巴斯蒂存在实属一个意外,本打算继续窝着做一个人的守夜人,班上同学大多也依旧是极力避开他这个莫名其妙的怪人,但事情也总有例外,那又是一个火漫天边的傍晚,他看着巴斯蒂坐在桌子上晃荡着小腿,教室里除了他们空无一人,微凉的晚风从窗口窜入,雷修的心情难得的很好,靠着胳膊趴在桌上和巴斯蒂一茬没一茬地聊起来,即使巴斯蒂所说的一切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这时却偏偏来了不速之客,当他察觉到皮鞋踩地啪嗒的清脆声响时早已是为时已晚,女孩的名字是哈尼,班上美德混血的天才少女,一度传得沸沸扬扬,雷修的心头顿时压上了千斤的石头,巴斯蒂俯下身来凑在耳边调笑了几句俏皮话,催他好好做起来,不情不愿的,雷修侧过身子,提起书包准备回家走人。
哈尼只有一瞬间的惊讶,当他察觉到雷修明显的不悦时先轻笑了一声,然后淡淡地开口了。
“在欧美国家,这叫做空想朋友。”
雷修愣住了,哈尼抿着嘴继续说道。
“重病呢,这种情况一般只发生在小孩子身上,随着长大思春期的到来便会消失,就连记忆也会尽数抹去。”
“......”
“如果死死抓着不放的话,就不能够爱上任何人了哟,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