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点,我以为让当事人解释较为妥当。”
言毕,诺亚向旁横移一步,让出的空间便凭空多出一道挺拔劲瘦的蔚蓝身影,那人面庞线条柔和,双眸温情脉脉,嘴边隐含浅浅笑意,如二月天柳暖花春,这神秘来客是另一个宇宙的Cosmos。
“奥王在上,见到另一个自己的感觉还真是……”
“确实,我想没多少人能有机会体验这种难得的奇妙经历。”
未曾谋面的两人相互端详打量着对方,随后皆了然轻笑,仿佛是相识多年的旧友,一切尽在不言中。
杰斯提斯在最初的惊讶过后脸上又恢复如常不见悲喜的模样,那宛如镜中人的Cosmos与高斯虽然在身形外观乃至言谈举止上如出一辙,但细瞧之下又有细微差别。一者云淡风轻,随光阴荏苒不可避免添上一丝细雨落花的遗恨,一者风光月霁,化长空星海中的那道清辉绵绵脉脉倾泻而下缀映如梦凡尘,纵然两人各有千秋却同样芝兰玉树气度从容。
“……杰斯,杰斯提斯?”
高斯凑向杰斯提斯,连唤身边之人数声只作充耳未闻,相反竟是魔怔般凝视着异次元的Cosmos,他心下难免有些吃味,这杰斯提斯不知是天生丽质还是宇宙正义的水土太好,生得端方周正不食人间烟火,然而微微一笑,眸光流转,自有一种风流,似这般眼神迷离潋滟的模样简直是犯规。
杰斯提斯猛然回转心神,Cosmos不知何时站定在离自己一步之遥的那端,原本在诺亚手里的光生命体正安然地被他双手捧在胸口前,就像是捧着世间上最珍贵的宝物,脸上满是欢喜又小心翼翼带着点紧张的神情望着自己。杰斯提斯暗叹这无由来的失神,连自己也不知到底是为了哪般,高斯也好Cosmos也罢,言及外貌也无非是虚幻的镜花水月终归敌不过时间,可眼前这如此熟悉又陌生的Cosmos真切地站在那里,反倒让自己感到一股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情绪沉积在心口。
杰斯提斯拨开莫名繁扰的心绪,依旧面无波澜地问:“Cosmos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再闻那日夜思念至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Cosmos蓦地身形一晃,眼眶发红,悲喜交加间语调喑哑:“没想到……竟还能……”
高斯见Cosmos这般神情,心头突生不好的预感,便轻声问道:“你那边的Justice为何没来?”
Cosmos褪尽颜色的脸庞上神色惨然,双目泪光盈盈,嘴唇蠕动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其手中孱弱的光生命体似有感应,光芒忽明忽暗如风中残烛般闪动。
“那个世界的我非是不来,而是不能来,是吗?”纵使冷情惯了的杰斯提斯见Cosmos潸然欲泣的模样也于心不忍,索性替他回答了。
“Cosmos你的宇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Cosmos感觉到从肩膀上传来高斯手掌的温度,那碰触的地方传递来温暖的力量,他凝视着高斯静邃的金色瞳眸,仿佛是在告诉他悲欢离合聚散无常是一场生命的体验,眼泪洗不掉顽固在思念尽头的痛苦,命运的齿轮还在不停歇地转动,既然如此请不要被悲伤打倒,带着决不放弃的信念继续自己的征途。
一声叹息,暂且压下心中的难过,Cosmos缓缓点头,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决:“我的世界已经濒临毁灭。而造成这一切是源于光之国的内战。”
高斯不禁提高了声音诧异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因为Belial的野心发动了叛变,他所率领的邪恶军团与奥特之父Ken所领导的宇宙警备队之间进行了一场整整长达两万年的战争。”
杰斯提斯看了一眼奥特之王,提出疑问:“既是内战,奥特之王如何能袖手旁观?”
Cosmos苦笑着这样说道:“杰斯提斯,你以为若奥特之王在,光之国何来两万年的战火内乱?”
听到这里奥特之王虽是神情自如,可捋胡子的动作突然一顿,这确是出人意表之处,高斯推测着这或许是后来引发宇宙危机的诱因之一,他继续追问:“那……后来呢?”
Cosmos沉默了一下,接着讲述道:“战争假如一直持续下去,美丽和平的光之国都将满目疮痍付之一炬,像我一样游离于光之国体系外的奥特战士便陆续参战,希望可以早日结束战争,其中也包括Justice。”
杰斯提斯斩钉截铁地反驳:“这不可能。”
“我明白,按照宇宙正义的法则,使者不得擅自干涉智慧星球的生命进程,但凡是总有例外,Justice为了帮助我主动脱离了宇宙正义。”Cosmos回想起那抹快意爽直傲性天生的身影,眼角眉间流露柔和温存之意,他话锋一转,“在我的宇宙,杰斯提斯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这厢杰斯提斯一怔半晌接不上话来,那边高斯瞠目瞪眼也是一脸呆傻表情,Cosmos眼见二人这般反应自觉有趣,笑叹间心念一转又涩然道:“我和Justice的缘分已尽,本不奢望什么,却在方才听你的声音同Justice一般无二竟一时情不自禁忆起过往种种,倒让你们二位见笑了。”
思及平行宇宙的杰斯提斯是个女子,还和另一个自己相亲相爱有个娃,心中那点小心思搅得春波荡漾,高斯自觉热气上涌,耳根通红,偷瞄一眼旁侧的杰斯提斯见他未有察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暗恋这事大抵是世间苦逼之最,奈何脸皮人品摆在那儿,高斯就算再挠心抓肺也断然干不出先上船后补票那番缺德事,情爱之事总得讲究你情我愿才好。况且依照杰斯提斯的性情,要是知道自己的小九九,恐怕自己还没付诸行动就得先交代了,既然如此也唯有耐心等待花开一瞬,只是不知何时自己的心意才可以大白于天下。
受不了此间沉寂的气氛,大概是联想到女体的自己在意外的同时多少些许不自在,杰斯提斯表情不自然地问“那么,战争最后结束了吗?”
Cosmos遗憾地摇摇头:“在最关键的决战中,真正的恶意终于浮出水面。那次战斗无论是Belial的军团还是警备队都是吃了大亏,Belial也亡于战场上,也算是恶有恶报。”,他的眼底快得不及瞬目飞掠过一道暗影,叹气道,“经此一役,光之国元气大伤,有生力量被扑灭泰半,战争的严峻形势逼迫光之国转攻为守,那些魔鬼趁机大聚攻陷宇宙其他文明,战火就此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杰斯提斯沉思片刻犹疑道:“真正的恶意……恶魔……?”
“那是古老宇宙的意志,换句话说是不甘心的亡灵依凭在肉身上,成了杀不死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