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走
“师父?.....” 都暻秀吃了一惊,一双本就灵动的眼睛瞬间睁的圆圆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说,她是你师父?”这女子看起来虽然不善言语,表情也颇显冷漠,但怎么看也只是个小姑娘,比这小子也大不了几岁的模样。
她能有什么本事做他的师父?!
“是!”灿烈答得干脆,想也不想一下。双手往身后围拢,直将身后的女子罩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那她教你什么?”他不信。这小子的举动如此古怪,虽说徒弟护师父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圣贤书他读了这么多年,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对师父的保护,倒像是..... 虽然,他还没她高。
“她教我什么,干你屁事!”灿烈急的脸上发热,一时答不上来便开口骂人。
“灿烈。不可如此。”月姬被他护的太紧,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她知他在市井长大,难免有些不雅的陋习。但是他既然答应做她的徒弟,她便有好好教导他的责任。
灿烈被她轻轻一喝,脸上更红了起来,牙关咬了咬,没有应,却也没再开口与都暻秀争执。
“姑娘,我只想知道你是谁?你告诉我你是谁吧?”
都暻秀有些着急,不顾面前男子的阻挡,伸手便想将他拨到一边。
他发誓他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这么多年的梦境实在是难以挥去,让人不得不好奇一下她的身份,怎么会十八年来一直在他的梦里出现。
灿烈眼疾手快,见他一手伸了过来就要去抓身后的她,急忙回身将她轻轻一带。
月姬还来不及反应,一顶轻纱帽已然重新戴回了她的头顶。
灿烈一手帮她放下面纱,一手迅速的从怀中掏出那把生了铁锈的小刀,二话不说便朝他手背划去。
都暻秀乃是一介书生,方才只是一时心急才出手去抓人,哪知道这小子出手极快将她拉到一边,又不知哪里摸出把小刀向他刺来,心里大喊一声不好,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他刀锋就要割到手腕,心里大惊,却是避无可避只得准备受死。
半眯的眼眸里忽然闪过一道白色身影。那速度简直就如疾风拂过眼前,根本看不清是什么物事,只听得“咣当”一声,那柄生锈的小刀已在地上滚了两滚,被一脚踢到了草垛里。
“不准伤他!”她沉下脸,挡在他的面前,本来就没有太多情绪的脸上此刻甚至露出了冰冷的表情。
“你!!!”灿烈眉心一皱,险险就要发作。
这个女人到底是在干什么?!她为什么要护着他?!他跟她已经相处了一整天,他现在已经是她的徒弟了!可是那人才进来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已经开始袒护他了!
“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方才所说的一切全都可以不算,你可以走!”她双臂向后抬起,好似他方才护着她那样的护着身后的男子。
“姑娘你.....”都暻秀也有些吃惊,她居然为了他....连徒弟也不要了?!
他们.....好像确实是第一次见面吧.....
“你!!!!.....你!!!.....你好样的!!!”灿烈喘着粗气,似是努力平复着满腔的怒火,伸出的手臂用力一耍,抬腿一脚,气愤的将面前的草垛踢的四散,头一回便往门外走去。
大门“啪”的一声被踢了开来,掩门的木栓悲惨的断成了几截。
他大步跨出门去,任风雪嗖嗖的迎面扑来,依旧是满脸怒容的向远方走去,头也不回。
“哎~~~哎~~~小兄弟~~~~”都暻秀一看情况不妙,一步从她身后跨了出来,拔腿就往前追去。
不该这样的,他到底做了什么?搞得人家师徒不和。
“别追了。”她伸手扯住他衣袖。
他一僵,便又站在原地不动了。
“不追.....行么?”他不敢甩脱她的拉扯,却总是下意识的去看她拉住自己衣袖的小手。
她也穿着白色的衣衫,虽然衣料比他穿的要好的多,但至少是他喜欢的简单样式。不像如今的女子,都穿的花红柳绿,像一只只招摇的蝴蝶。
而她,却好像那湖心的白莲。清清淡淡,却别有一番风致。
“人生便是造化。他若是不愿跟着我,那也是他的造化。”小手轻轻从他袖口放下。
他垂眼望着,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姑娘,你到底是谁?我十八年来.......”说到嘴边的话忽然哽住。
他若是告诉她,他十八年来一直梦见她,她一定会觉得他是个轻浮的登徒子,专门说些不着边际的鬼话来哄骗女子吧~
想了想,还是咽下了肚里。
“我......”月姬望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容。
他轮回了三世,虽然衣着变了,气质变了,可是,外貌却是一点也没有变。
他....还是当初那个....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的那位....天界最俊美的封暻上神。
他还是喜欢穿白色,而且,穿着还是那么好看。
“我......”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美,以往的那些日子,她总是借着可以靠近他的机会,便偷偷望他美丽的眼睛。
“我.......”可是,如今她却没有勇气告诉他她是谁。
她很怕,他根本就已经不记得她了。
她更怕,哪怕他记得她,也不再是从前那个说她是他妻子的他了。
“哎呀!小心!”
都暻秀正在聚精会神的等她的答案,忽然一阵大风袭过,头顶的破瓦居然掉了一块下来,正要落在她的头顶。
他想也没想便扑了过去,脚底什么一滑,他一个不稳,便将她带倒在地上。
二人跌在草垛里,她的面纱被大风吹走了。
而他,不偏不倚,正伏在她的身上。
“快起来。”她的脸莫明奇妙的红了。
她自己都能感觉的到,她是在害羞。
她活了快一千年,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脸好烫,她甚至急急扭过脸去,不敢正眼望他。
“你快起来!”她伸手推他。凭她的功力,她可以一掌就将他打到三丈之外,可是她此刻,却是一点也使不上力气。
都暻秀也莫名的呆了。方才还冷若冰霜的她,此刻忽然像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般涨红了一张小脸,在他怀中扭扭捏捏的推拒。
方才那样强悍的从那小子手里救下自己的她,此刻却娇滴滴的没有一点力气。
他不是不想起来,只是..........他的脚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