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他非常尽心的准备好合卺酒，点上龙凤烛就要告辞，只是转身和上门之前，再次看了一眼风光霞帔的新纳小妾。
透过红盖头，我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眼光里的狐疑，只是还不够明晰，摸不到他在猜测什么。
我还在想那人的目光时，木就掀了我的盖头，抓着我的手就坐了下来。他唤我的名字，他说：“小艾，至此你开始是我的，你的心也是我的。”
木的手就按了下来，按在我砰砰跳的胸口。我顺势依在他的胸前，耳贴胸膛，默默听他的心跳。那声音蓬勃有力，我欢喜，那颗心也是属于我了。
我想起分离之后那么漫长的孤身夜晚，没有胸膛依靠没有心跳倾听的晚上，是怎样为了一场又一场连绵重复的梦纠缠难过。我反复梦见那柄锋利的刀刺进胸膛，生生扯出一颗血淋淋的心，却不知是谁的心。
我问木，“告别几日，你可曾梦见我。”
木沉默，半天才说：“小艾，你让我神魂颠倒，却又是如此熟识的感觉，似乎前世今生都是注定相识。我曾反复做一个荒唐的梦，那梦里我气若游丝地对一个抱着我的女人说话，我似乎在说，偿还你了，我们就不欠了。可我始终没看清那女人的脸。小艾，我似乎注定要愧对女人，那些嫁给我的女人们都离开我，并离奇的死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我侧过身来撑着脑袋，仔细看着木说话的表情，他显然有些惧怕，说这些话时连目光都是涣散迷离的。我调笑地问他：“那么我呢，你的新小妾，我会离奇的死么。”
木惊慌地探起身，捂住我的唇，战战兢兢地说：“不许胡说，不会的，我找了厉害的道士除掉这邪魔，我不会要你死的，小艾，你是我的，我觉得我比爱任何人都要爱你。小艾，你看，我为你着了魔。”
任着木抱着我，穿过他颤抖的肩，我能看到窗外的月色，纯澈透明的月光，如水般倾入这个房间。想起木说起的那个梦，我抱紧木，我的木，轮转几世，你终于肯还我一颗心了么。
屋外微微起风，五月长夜，怎会这般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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