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教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恶者。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都是你的……
直到永远。
阿门!
Hankin默默地垂低头颅,紧握胸前的十字架,虔诚地聆听神父的祷告。
庄重的帝都教堂萦绕着神圣的圣洁之光。因为不是礼拜日,来的教徒并不多,但这不影响神父感激圣明的心。朗朗的经文赞歌映照着天父的仁爱,宽慰着每一个忏祷的信徒。
“阿门!”随着每一段祷告的结束,Hankin回应着。在临近结尾的时候,他忽然听见身边有一声熟悉的声音。他讶异地睁眼看去,Monster伯爵刚毅的侧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Monster睁开眼睛微微偏头,笑容在嘴角荡开:“祷告时请专心哦,Hankin子爵。”
“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Hankin急忙低头闭上眼。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难以平静的情绪——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对,我在想什么......他出现在这里才不奇怪,传言中他可是个绝对的奉神者。
圣歌完毕,Hankin睁开眼,结束了早上的祈祷,接着发现Monster正看着他。
“Hankin先生每周三也会来祈祷?”Monster温良地笑道。
这人居然不结巴了!一个星期前的那次短暂谈话,他明明不是这样的。Hankin右手握拳抵住嘴,掩饰着有些奇怪的表情:“不,很少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下意识地撒了谎,但对面那个人仿佛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谎言的神态让Hankin一阵不舒服:“咳、伯爵每周三都来吗?”
“哦,是的!我,我很喜欢教堂的宁静,这可以很好地安抚我浮躁的心灵。”听到Hankin问起自己,Monster显得异常开心。
Hankin只觉得背脊处升起一股寒意,他莫名地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希望伯爵过得愉快。那我先离开了。”
“Hankin先生,也许这很失礼,但是、但是我希望你能陪我聊一会。我......我现在很想与人分享一下我的好心情!”
“嗯......这样吗......”Hankin犹豫着,他可不想和Thomas的追求者呆在一起久聊,自家哥哥的性格......总之相当麻烦。
“拜托了!”伯爵的表情称得上是祈求,在得到对方勉为其难的首肯之后再次愉悦地笑起来。
“伯爵......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因为......真的是太幸运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错误,差一点,就差一点,我的收藏中就出现了残次品,好在我及时发现了。”伯爵露出神往的表情。
这有那么值得高兴?Hankin郁闷着,完全不能理解贵族男人对于收藏的执着。不过从嘴边吐露的确实言不由衷的话语:“那真是一件值得感性的事情。”
“哈!正是如此呢!还好我有凑近闻到那劣质的气味。”Monster向Hankin的方向前进了一步,“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带你去看我新的收藏品,你一定会惊叹于它们的美妙的!”Monster的眼神充满期待。
Hankin脸色一变,还未等他细细琢磨Monster的话时,Monster的突然靠近打断了他的思路。
“其实Hankin先生的气味很好闻呢!”Monster把头凑到Hankin颈肩边深吸了一口气。
Hankin迅速退开,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伯爵,紧握的拳头颤抖着。
几步外的伯爵低着头,然后又抬起头来露出抚慰的笑:“我为我的失礼感到由衷的抱歉。Hankin先生,你......你不会为此讨厌我吧?”
几乎只有一瞬间,伯爵从笑的渗人变得羞怯又懊恼起来。
不舒服......这种违和感让Hankin感到恐惧。并不是因为男人失礼的举动,而是因为那一闪而逝的可怖笑容,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不管是不是眼花,Hankin决定要远离这个男人:“伯爵,我想我真的要离开了。”
“别走!”
“你这是在做什么!伯爵!”Hankin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
“啊——”一声近乎惨烈的尖叫打破了教堂的宁静。
突起的风晃动着钟塔内的铜铃。
一群白鸽呼啦啦展开翅膀扑向天空。
躁动不安的响声衬托着地狱般的死寂。
一切的一切,都通向美丽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