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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神】Add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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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银魂(冲神,准确说冲→神←威)
短篇,3Z,未完结。


IP属地:辽宁1楼2014-06-17 10:22回复
      鼻腔里清冽甜美的桔子味香氛被一股燥热取代,两道华丽的鼻血喷薄而出。
      下一秒,因为大脑短暂的空白,和少女乱动形成的重心不稳,两个人摔在地上。准确地说,神乐摔在冲田怀里,冲田一个人摔在地上。
      他切实地感觉到地面是个很硬的东西。
      她狼狈地跨在他身上,锲而不舍地拿到了眼镜后,终于发现了身下少年的异状。
      冲田总悟恨不得将八百万神明挨个感谢个遍,虽然各方面都倒霉丢脸到了极点。
      但幸好,她只坐在了他的肚子上。
      男生们吹着不怀好意的口哨从身边经过,女生则是尖叫着围拢过来,甚至还有班级外那些麻烦的女生跑来。冲田总悟边流着鼻血边开始思考为什么放学了还有这么多人。青少年教育的失败、青春期父母家庭的断裂带、放学后的不纯生活等等念头在脑内激烈开战,成功帮助他遮盖了周围粉红心一片的少女群体的眼神和发言。
      还没等神乐研究他的鼻血来历,平日里对冲田怀有粉红心思的班内班外的女生就已经将两人围拢起来,小声的嘟囔和抱怨像疾病一样传染四散,随后潮水般地把两个人包围了。处在舆论指责中心的是他肚子上的神乐。
      “神乐同学好过分哦。”“冲田君都受伤了啊。”“冲田君要不要紧?”“冲田君好可怜。”“神乐同学你快下来吧。”
      女生特有的看似温柔的嘟囔实则为无法认真计较的厉害武器,大概一般人听起来如芒在背。可是对手是女性意识极差敏感度极低的神乐,她戴好眼镜,看向四周讶异、无辜又愤懑地说:“哎哎?为什么?为什么?过分的明明是这个挑起事端的混蛋!他抢我东西的说!”
      “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该让冲田君受伤啊。”
      神乐听闻转过头俯下身,双手压在总悟身体两侧,仔细观察他的鼻血。
      在近得让人眩晕的距离。
      这个毫无女性自觉的家伙。
      冲田总悟用手遮住眼睛,小声地说:“饶了我吧。”
      神乐的眉头皱在一起,十分困惑,记忆中她没有攻击过冲田的鼻子。难道是被地面磕出来的么?她带着这样的疑问,拉开他的手掌,竖起了食指轻轻地左右摇晃,真诚地询问他:“你看得清有几根手指吗?”
      她轻握着他的手指微凉,却柔软异常,湿漉漉的眼瞳里是真实的、毫不做作的关切。一瞬间,他在心里暗爽,可习惯性的下贱脱口而出,“2根?难道是1根?留学生你该减肥了。”她难得不予计较,继续真诚地发问:“你头晕吗?恶心吗?”
      “我没有脑震荡,我头晕也是因为你这母猪压得太久,都快昏厥了。”
      “臭小子!就让我把你变成真的脑震荡吧!”她终于生起气来。
      冲田总悟精准地握住她挥出的拳头,同时半坐起身。“别闹了,这位小姐。再这样下去,我会失血身亡的啊。”


    IP属地:辽宁6楼2014-06-17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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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地上,神乐坐在他的身上,被他捉住手,动弹不得。要不是鼻腔里的热流一滴一滴地涌出来滴在衬衫和裤子上,画面一定相当有少女漫的唯美气氛。众人还未来得及将两个人的姿势和暧昧联系上的时候,志村妙和九兵卫他们走了过来,“神乐还是陪冲田去趟医务室吧。”他在心里有些可惜,如果不是被打断,大概能多欣赏一会儿这平常难见的别扭抗拒的神色。
        “哎?!为什么是我!”她一贯好听且自然的娃娃音因为不满和愤怒变成了小混混似的叫嚣。
        “毕竟神乐有间接责任嘛。”
        他一直看不顺眼的土方从旁边经过,哂笑了一下,“搞不好是有直接责任也说不定。”他意有所指地望着冲田的鼻血。
        “冲田同学,请用我的手绢……”
        “不!请用我的!”
        “还是用我的!”
        他刚想随便拿方女生们递出的手帕,鼻孔里却被挡在他身前的纤细身影塞进了两只粉笔。罪魁祸首却一脸得意,一副快来夸我好聪明的德行,自然地将他和女生们隔开,“粉笔吸附能力强多了。同学们的珍贵手帕还是不要被这个人渣的肮脏液体玷污的好。”
        她虽然很不情愿,但最后到底拎起他的领子,转身豪迈地向门口走去,“混蛋,算你便宜,让你尝试一下中医的特别护理。”
        事实上,校医还没下班,这点儿小意外她也不需要施展中医的身手,他们两个被打发去清理干净。她陪他在盥洗室冲洗脸上的血迹,那些遇血变淡的猩红色流淌到洗手盆里变得逐渐透明,旋转着流入水槽。在神乐的想法里,冲田一直是个不会吃亏也不会受伤的怪物,现在却跟个女人似的流血,她的内疚感及时到位了。
        冲田总悟感觉到鼻腔里还是会一滴一滴地往外涌出温热的液体,因为水渍的关系很快染成更加狼狈的样子,仰起头便灌到鼻腔和嗓子里。正在心烦这狼狈的处境,有个柔软的覆盖物遮蔽了他的视线,并将他的脸盖了起来。
        那是一条柔软的160支全棉手帕,做工精细讲究,简朴低调的格子图案。
        “喂喂,你还是女人么?这么没有情趣和新意的手绢。”
        “你们这种平民的眼光哪里懂得低调的好。”
        “不过会变脏的哦。”
        “送给你了。沾了你肮脏液体的东西根本无法回收。”
        事后,校医敷衍地塞给他们两个棉花团便丢下他们下班了,冲田总悟平躺在床上,半张着嘴呼吸,鼻子里被塞了两个棉球一只手无力地搭在额头上,等待着静脉血管自行修复。黄昏的阳光给他们的轮廓镀上了金红色的光圈,神乐一言不发地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看起来悠闲自在,眼睛数次阖上,一副要打瞌睡的样子。
        他突然发现,校医室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彼此细微的呼吸声,搞不好整个教学楼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或许有放学后的社团在活动,但大概在遥远的体育馆,或是远离教学楼的角落。他握紧了被血迹沾污了的手绢,没有像往常一样丢进垃圾桶。


      IP属地:辽宁7楼2014-06-17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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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戴那么厚的眼镜,也没法让你显得更有内涵和气质的。放弃吧。何况你的眼镜根本没有用。”
          “哎?你知道啦?”她因为安静被打破,猛然间睁大眼睛,金红色的夕阳撞进她清亮的眼瞳中,折射出一片绚丽的色彩,晶莹的蓝色上方覆盖上了温暖的颜色。她白皙的面庞也被镀上了相同的光泽,暗红色光线在她睫毛上跳跃,睫毛末梢已经变成透明的金红色,快要烧起来似的光线将她的鼻翼侧方投下深暗的阴影,下巴的线条隐匿在阴影里,变得柔和而姣好。连她衣衫的褶皱都变得更加立体起来。她向后拢了一下刘海,袖口擦过她的脸颊,有细小的微尘在黄昏的光线中上下沉浮,他摩挲着手绢柔软细腻的160支织法,心里却开始琢磨她袖口的触感。
          “只要多看一眼就会发现是平光镜吧。”
          “可是其他人都没有发现过呢,哥哥让我在大学之前都戴着呢,说是可以避开讨厌的虫子,省去不少麻烦。”
          “就你这样荒芜的身材,还真敢说啊。你哥哥眼神不好吗?还是妹控?”
          单方面的殴打将对话暂停了30秒。
          “我知道了,也许只是你兄控而已。你哥哥说的话你就一定要照办吗?”
          她安静了下来,眼神像在思考,随后咧嘴一笑,“也许呢。我很喜欢哥哥的说。”
          “喂喂,你这是在乱伦你知道吗?亏你能平静地说出来,还真有勇气啊。你的家庭教育可悲得让我都忍不住同情你了。”
          “呵呵,也许吧。我其实有些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呢。对我来说都是相爱,亲人也想一直在一起,喜欢的人也想一直在一起,我一直不太明白其中的不同。”她并未像其他时候受到挑衅的那样,跟他唇枪舌剑或者拳脚相向,而是平静又乖巧地嘿嘿一笑。一副呆蠢的模样,却让冲田呼吸一滞,他突然就起了坏心眼儿的兴致。
          “要不要我教你?”他说着坐起身来,将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神乐拉近至身前,像是要进行语重心长的说教。他坐在床沿,双手扶住神乐的肩膀,不怀好意地盯着少女全然没有危机意识的面庞,以一种含义丰富的缓慢速度逐渐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少女微微皱眉完全搞不懂自己的行为,脸庞平静得就像是在被讲解题目。她面庞上温暖绚烂的夕照被自己的影子遮住,他们之间的距离在逐渐缩短,近到可以闻见彼此的鼻息。
          冲田总悟的眼神里浮出了一种陌生的笑意,看起来有些危险,但在她意识到不妥之前,他的眼睛一直迷惑性很强地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的眼睛,直到他凑得不能再近的时候微微侧头,然后嘴巴上被一种温暖柔软的触感覆盖了。
          轰的一声,意识灰飞烟灭,脑中一片空白。


        IP属地:辽宁8楼2014-06-17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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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乐的眉头皱得更紧,她没办法批评冲田总悟这种看似冷酷实则干脆的拒绝方式,这样也许是最好。但她又没办法对女生悲催的处境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她不可能当做没看见一样,继续欢乐地打探冲田的隐私,也没办法贸然安慰,那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一个外人完全没立场插嘴。
            她觉得很尴尬,和冲田的话题停了下来。
            一直到了家门口,神乐才打破这沉默,“给你,算是你陪我去买的谢礼。”她掏出一个面包递给冲田,他回头看一眼,女生依旧默默地立在远处似乎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你是猪吗?剩下的3个你都要自己吃掉吗?”
            “当然不是!如果爸爸和哥哥今晚按时回家就一人一个,如果他们晚饭时候都还没回来,我就一个人全部吃掉!”
            “说到底还不是你要一个人吃掉。”
            神乐少见地没有回嘴,只是瞪了他一眼。
            “怎么,嫉妒本大爷的人格魅力了?”他笑着说。
            “流氓!谁会嫉妒你!”
            “虽然很想做些什么来对得起这个称呼,但你到底在不高兴些什么?”
            “只是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忍心啊,你还能再人渣一点儿吗?”这不是神乐第一次看见这家伙拒绝别人,以前也是一样的冷酷干脆,今天的这位和她非亲非故,她也谈不上感同身受,只是突然发现他的另一面是真正的冷漠疏离,货真价实、毫不含糊。意识因为突然的假设而措手不及:如果他骨子里也这么冷漠地对待同学关系的自己,那该怎么办?
            他抬起手指戳中她的眉心,随后温柔地抚平她皱在一起的皮肤,但因为诡异的身高差,帅气的程度稍打折扣。“温柔和不忍是留给喜欢的人的。你不也一样忍心连约会也不赴甚至连回复也不给吗,这位留学的人渣?”
            她的眼睛转了一圈,随后对他的说法似乎感到认同,连表情都稍稍安心和轻松起来。“可人家都跟了这么久,你一句也不准备说吗?”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你这样太危险了。”神乐看了远远停在他们身后并望向这里的女生一眼,留下意味不明的这句话和不甚明了的冲田,便向女生的方向走去。
            “你好,我不幸刚好是那个人渣的邻居和同学。你是今天放的情书吗?这家伙看都没看就全部丢掉了。情书不止一封,但连谁给约了他,都叫什么名字,他都不会知道哦,是个彻底糟蹋别人心意的混蛋,你没必要在意,还是赶紧回家吧。”神乐好心地对女生说。
            女生听见情书不止一封但当事人连看都没看就全部丢掉,似乎深受打击,肩膀一抖。颤声地呢喃了一句,“怎么可以这样……”
            “很过分是吧?你要不要现在去揍他一拳?或者要不要考虑认识一下我们班的土方或者桂,我可以帮你递情书哦,他们不会这样践踏别人的心意,而且长得都比他帅多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停顿之后,竭力忍住啜泣的女生轻轻地说:“谢谢你,可是,我,我果然还是不能放弃。”接着深深鞠了一躬就跑走了。
            神乐回头看着他颇有深意地一笑,他眯起眼睛开始研究她那个笑容,她慢慢走回他的身边带着看好戏的慵懒声调说:“小鬼,魅力很大嘛,姑娘是认定你了。早让你去说两句好听的话,也不至于被知道家庭住址,这下你完了。简直是耍帅扮酷冷漠无情的现世报!这次算你倒霉,以后要记住不能随便带女人回家啊,少年。”


          IP属地:辽宁13楼2014-06-18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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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确实如同神乐预料一样发展,女生偶尔会等在上学路上递出便当,放学路上也会隔三差五地同行一段,最麻烦的就是周末的时候等候在家门外,不管遭遇什么样的对待和拒绝,都强打着精神笑出来毫不气馁。连神乐都敬佩地发现她的身影就自动与冲田拉开距离,甚至不再和他一起坐公车回家,一个人打车离开现场。更有甚者,几次周末女生被拒之门外莫名地被那个爱管闲事的女人邀请回家,搞好了关系,数次揶揄他要不然就从了吧。
              平常递便当时可以毫不犹豫地收下并不负责地留下一句,谢谢但是我是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和你交往的。强行同路的时候也可以昧着良心一言不发直接无视。周末即便无情地直接当面甩上门比电话电邮方式拒绝要麻烦得多,也需要承受更多负罪感,可都还能应付得了。但神乐这种拉开距离的行为,他不想去应付。
              那个突然强行插入到自己的生命从上学到回家以及回家以后都如影随形的聒噪源,突然消失了,他发现自己竟然很不适应。他深深地将神乐不能随便带女人回家的教诲铭记于心,毕竟,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就在他强行拉住神乐不允许她先行撤离没两天后,女生来找自己的频率骤降,最后竟然再没出现。他简直如释重负重获新生,热烈赞扬神乐是个尽职的恋情拆散机时,却听神乐苦着一张脸说道:她好像喜欢上我哥哥了。
              他发自内心险些颠覆人设的大笑让他挨了神乐一顿暴揍,不过他不后悔。大概是神乐热心地看被拒绝的女生在门口纠结徜徉邀请回家免得苦主过于可怜的时候,那位苦主看见了那位哥哥大人,转而移情别恋。活该!这就叫引狼入室。毫无节制的同情心也会有报应的。当然,为了不彻底激怒这个噪声源免得她从此消失在晨间傍晚,他没有说出来。
              不过这种担心实属毫无必要。她到底消失了,且毫无征兆。就如同她当初说的一样,做不了多久的同学。她还没看见她那个院子里的八重樱开放的时候有多绚烂,也没来得及了解糟糕透顶又富有特色的文化祭,更无从谈起原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可以共同经历的毕业式。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下次新年一定要拉上她和他们那几个损友一起拜神,本来还想在身高差狠狠地将她甩在身后报复性地戳她脑袋喊她矮子,本来还答应下次圣诞再收到女生的礼物分给那些没人爱的男生时算她一份,她当时就知道吧,否则也不会沉默着带着奇怪的微笑望着他。


            IP属地:辽宁14楼2014-06-19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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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这么不合情理。
                这个像飓风一样的女人,努力地把自己的笑容散播到每个角落,像一辆来势凶猛的火车霸道横行,把一切搞乱之后,又轰隆隆地毫不负责地驶过。果真就如同他们在那个明亮的课堂里初遇时她讲的一样,大概也和你们做不了多久的同学。简直毫无道理,冷酷无情。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狗血的日期,2月14日,巧克力云集的情人节,也是春假前的最后一天。她在冷风中追上自己,反常地只穿了红色运动服套装,当时他心里就产生了一种诡异的不安。但她依旧惯常地和他上演车站上的全武行,那种不安渐渐地在进入校门的那一刻就遭遇各色女生爱意的轮番轰炸中潜伏起来。手中那些受欢迎的证据,从绿茶到咖啡,从朗姆到椰奶口味简直一应俱全。
                这时,他才注意到她除书包外,还提了个大纸袋。应该是多人份,他开始默默地算计,这其中到底有没有自己的一个,又会是什么口味。虽然觉得粗糙如她者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兴致,但还是有些微微的期待。
                那天第一节就是无精打采的班主任的课,在他毫不负责地宣布本节自习之后,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用平淡得如同叫值日生擦黑板的声音说:“神乐同学今天有话对大家说,大家勉为其难随便听听好了。”
                冲田心里咯噔一声,早上开始的那种不安瞬间又清晰并扩大起来。发个巧克力不会如此大张旗鼓,虽然她和那老师好像有点儿关系的样子。究竟会是什么事。
                他身边的少女站了起来却没有离开座位,仿佛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的口吻,用全班都能听见的音量平淡地说出:“跟大家共同学习的生活就到今天为止,明天我就要回国了。时间不到一年,虽然你们这些过客不会在本女王的生命里留下什么回忆,但本女王是大度的,准备了情人节礼物,大家吃完就愉快地把我忘了吧,当然,我也不会记得你们的。就让我们彼此做个了断,从此山水不相逢,莫道彼此长和短。”
                说着她将书包打开,翻转过来,哗啦啦地倒出来一堆礼盒,包装相同都是清一色的白色盒盖加深色盒底,上面用咖啡色的纱带扎着简单却漂亮的花朵。然后是她拿的那个大纸袋,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大概是考虑到桌子上没有额外的空间再倒出来,便开始拿桌子上的盒子一一派发。
                冲田的意识在她的第一句话中完全回不过神来,心脏跟太鼓达人一样聒噪,剩余的话并未听清,眼见她缓和流畅的动作,内心却无比焦躁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今天只穿了运动服。怪不得她带了那么多的巧克力。她竟然连书本也没带,如此突兀的告别,一声预告也没有,枉费做了如此久的邻居,打了那么多次架,连初吻都赔进去了,却瞒得这样好。原来他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真是绝情的女人。
                班级里开始因为她的发言而安静的局面,被接受巧克力礼盒的同学的低声询问打断。有挽留有眷恋有和她一样痞气的打趣,近藤猩猩依旧涕泪横流不能自己,土方继续沉默扮酷看起来心事重重,桂挂着纯真可怜的表情leader leader地呼唤,跟她关系好的那些女生眉目间都是遗憾与责怪,似乎在说为什么不早说一声。他突然惊觉最近每次在家门口分开的时候,她都是欢快地边跑开边热烈地大喊再见。如此用力的告别,他竟然没早一点儿发现其中深层次的原因。
                她自然地经过他的身边,前后左右都公平地发放,却独独漏了自己。对于这种接近挑衅的举动,他没有足够的精力产生任何反应,意识一直在挣扎这么突然的消息不该是真的之中,如果是真的,那些公交车上的上下学、课间午休的混乱、假期空闲的隔窗互喷又由谁来填补。时间不长却适应了这个聒噪的生物,一旦失去留下的大片寂静,还能不能像她未出现时安然地消磨掉,又是否甘心如此消磨掉?
                偏偏选的日子又这么糟糕,不仅是情人节,也是春假前的最后一天。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计划,但假期之中早就做好了和她相关的准备。就在这临门一脚,中锋却拍拍手不干了,留下他一个面对整个假期。他的脑中再次浮现毫不负责和冷酷绝情的字眼,没什么比形容看似热情爽朗的她更适合的词汇了。


              IP属地:辽宁15楼2014-06-19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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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着脸看她发放完毕,回到座位坦然落座。似乎是没有自己的份儿。内心并不是一点儿都不介意,但冲田完全没有心情计较这个,或者在他的心里有一部分在庆幸自己并没有得到和其他人相同包装相同口味相同告别意义的巧克力。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暴自弃地寻找自己被特别对待的证据,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但总之没有他那份儿感觉甚至比有的要好。好歹,他是不同的。
                  “喂,留学生。”他侧身看着她,就像第一天相遇时看着她坐在大片逆光之中一样。
                  “真对不起,昨天晚上没数清楚。不过你今天已经收了那么多了,不差这一份吧?”神乐并未等他责难,而是主动回应。但却看见他挑挑眉,眼睛闭合了四分之一,好像并不是要质问这事儿,那种微微的眯视死死盯在自己身上,似乎带着些不屑,让人极不舒适。
                  她看见他不顾课堂纪律地站起来,走向讲台,将今天收到的所有巧克力扔在桌子上,平静慵懒地对他们的班主任说,“我用全部的和你换。”
                  全班的“竟然是La Maison du Chocolate”“好多好满足”“散发着浓浓的爱意”“神乐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吗”之类的背景音瞬间安静下来。银时停下拆着包装的动作,花朵已经被拆开变成带有折痕的丝带垂在一旁,他饶有兴味地抬眼端详了冲田一会儿,后者是一脸波澜不惊的镇定和无辜,仿佛在询问是不是可以去卫生间。
                  银时最终将手中的盒子递到少年手上,用比冲田还要若无其事的声调说道,“冲田同学违反课堂纪律去走廊罚站。”
                  冲田对甜食没有什么兴趣,位于东京的La Maison du Chocolate门店也没有去过,他不知道自己收到的这些手工巧克力和其价值到底谁高谁低,心中一方面觉得嗜好甜食的班主任大概对数量可能更加看重,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似乎被纵容了。
                  他回转身向自己座位旁边的神乐走去,然后将拆了一半的盒子扔在她的桌子上。
                  “看,这并不难。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他自然流畅地握住神乐的手腕,并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桌椅发出碰撞声在更加寂静的教室里显得无比突兀。
                  神乐条件反射一样用另外的手拍掉冲田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啪的一声异常清脆,她听了心里有些内疚,但依旧凶狠地吼道:“色狼你干什么!”
                  他慢悠悠地抬起手看了一眼被拍得微微泛红的皮肤,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个恶劣的笑容。她感觉到他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虽然很想做些什么好对得起这个称呼,不过现在,”然后耳朵附近的皮肤感受到的温热吐息一瞬间散开,他拉开了距离,视野里又能看见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这张脸正用着平直的声音和全班同学都能听清的音量说:“报告老师,神乐同学公然殴打同学并破坏课堂纪律应该出去罚站。”
                  然后他死死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出座位,拖上过道,不再理会她的挣扎和踢打。
                  “小银,小银!”她急切地呼唤,冲田从她发巧克力开始就变得很不正常,完全不明白也猜不到他的举动,她本能地感到害怕,妄图让靠不住的小银叫停这种诡异的情况。但她一开口,便感觉到胳膊上的力度骤然增大。
                  她的小银落井下石的一句“神乐同学,不要在教室内高声喧哗。和冲田一起去走廊罚站。”让她感觉一阵绝望。
                  银时嘴角挑起温和的弧度补充了一句,“小神乐不必这么害怕,总一郎君不会杀了你的。总一郎君请对我家干女儿温柔一些。”
                  两个人在“竟然是干女儿”“冲田同学好帅”“那小子没问题吧”明目张胆的窃窃私语中走出教室,或者说单方面地拖拽出教室。


                IP属地:辽宁16楼2014-06-19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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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一切解释完毕之后憨态可掬地嘿嘿笑了两声,望着冲田一副开怀自在又惋惜的模样。冲田当听到她那变态的哥哥在成绩和智商方面更加变态,东大中的东大、全国最难X级别的理科前三医学部也能拿下时嘴角抽了抽,听见连庆应义塾医学部不仅不在话下、连学费似乎都不值得一提的时候,连心都跟着抽了一下。
                    不过正值青春期的毛头小孩儿就开始如此严肃地规划未来并加以实施,关系相熟的人也从未真切了解过她的家世,除了用冷酷绝情还能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说到底她的简直无情的理性也好,上游阶级才有的眼界和风骨也好,他都接受,只是能不能别在离别的时候如此开怀自在,爽朗得如同明天要去郊游而非就此天各一方。
                    “什么时候走?”
                    “明天。”她微笑着仿佛隔壁温柔的女生ABCD君,本不应该出现她脸上的柔和色彩让这一切不真实的仿佛是场离奇古怪的梦。他可以看出她眉目间温情的惋惜,可她太过镇静,大概这幅镇静的模样反倒对她来说是不寻常,是,她平日里素来喧嚣聒噪粗糙,何曾如此安静从容自如过。拳脚相向的她、奔跑疾逝的她、双手叉腰的她、大声叫喊的她、冒冒失失的她、乐于分享的她、用着不规范日语的她、翻着白眼吐槽的她、有着安静睡颜的她、大叔心的她、认真的她、粗糙的她、细腻的她、真实的她。他的她。所有的所有的画面如同他们乘坐公交车时窗外窥得的缭乱风景一闪而过,无数个无数个稍纵即逝的梦幻泡影过后她的笑靥终将消逝在无法翻越的重洋外,他终于相信她要走了。
                    “为什么没提前打个招呼?准备时间不短了吧。”他终于问到问题的核心。他不怪她意志坚定,不怪她有自己的理想要肩负,不怪她才初二就归国适应教育,他只怪消息太过突然,她给他缓冲的时间太短,她在他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就抽身,他只能和其他人在同一天措手不及。他本以为自己至少有那么一点儿是特别的。
                    她变得有些拘束,目光错开他的视线,低垂了下来,嚅嗫着开口:“因为……我不善长告别。”过了半响又喃喃地说,“其实我一直很想告诉你,你是所有人中最好开口的人了,总想着明天就说明天就说,可直到最后也没能成功,即使是我也害怕如果说出来就变得沉重了。”
                    他想听的话听到了,于是恢复如常地哂笑了一声,“你会不会太自我意识过剩了,谁会因为你这混混留学生离开而沉重。如释重负还差不多。是成田还是羽田?明天我送你。”
                    她停顿了一下,随后讶异地抬头,随后像是放心了一样,用力地点了下头,开心地说:“嗯,成田。”
                    神乐发现他诡异的状态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似乎又恢复成了往昔刻薄又慵懒的模样,顿时安心许多。谁知又被他突然扯起来向楼梯走去。
                    “干什么干什么你干什么!”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翘课回家整理吧。”他一边用另外一只手编辑着电邮,“我告诉土方近藤还有那些母猪们,过会儿在你家里为你举办欢送会,热烈庆祝凶残的山地大猩猩回到自己的国家去祸国殃民。书包会托他们顺道带过来的。就让身为礼仪之邦却不会告别的你见识一下本土的礼节——”说到最后一句,他在楼梯口停了下来,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一贯懒洋洋的声音模糊得像是在叹息,“算是我最后教你的东西。”
                    她感觉心中一紧,他回转过去开始下楼她才反应过来要挣扎,“混蛋!分明是你自己想翘课吧!我昨天就收拾好行李了!而且一会儿是多久?你难道要拉大家一起陪你翘课吗……”


                  IP属地:辽宁18楼2014-06-19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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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2月中旬的冷风中步行到车站,虽然气温早已零上,可是冬天的感觉依旧很强烈,从早上开始就是阴天,积雨云到现在不仅没有散去,反倒是越来越厚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他们不仅翘了课,而且还堂而皇之地翘了罚站,神乐的帽子围巾、冲田的棉服外套,所有的御寒装备都还在教室里。神乐缩着肩搓着双手不停地呵气,冲田总悟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本来他是准备叫车,在这么严苛的自然环境条件下,而且姑娘即将离开最后为其破费一次也不会怎样。但神乐歪着脑袋迟疑地说:“还是像以前一样吧,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你一起放学走这条路了。”
                      这句话杀伤力太强,冲田总悟为此甘愿在寒风中像白痴一样等待了十多分钟,忍耐着看她冻得哆哆嗦嗦的模样,等到上车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彻底冻僵。来到常坐的位置,她举着冻得通红的手,专心地研究了一会儿动一动都要费很大力气的手指,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心领神会地望了他一眼,随后便乐得前仰后合起来。他不禁被她感染,但依旧觉得她像个蠢货,于是抓过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校服。她却一脸惊恐地瞪着自己,一点儿感动也没有,整个人卡顿了几秒后,抬起双手伸到他的脖颈里,瞬时让他感觉透骨的凉。
                      “这样也可以吗?”她的眼里闪烁着恶意和欢愉还有种等待否定的好整以暇。
                      他握住她的手腕,但并未推开,“今天就算了,让你最后猖獗一次。”
                      神乐有些意外,但随即别过头去,啐了一声,“我就说你才不会像哥哥那么好。”
                      他马上就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大概是她哥也如此给她暖过手,从那变态的笑容和变态的气息和她只言片语中带出的他变态的属性,还真看不出来是个这么温柔的老哥。怪不得明明处在思春期也不见她对哪个男生另眼相看,原来家里的那位早已不动声色占据她全部心思,他甚至对如此变态腹黑的人格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只可惜了让眼前的姑娘明白自己的心意大概任重道远,更禁不住即将到来的山隔水阻,冲田总悟开始仔细感受颈间和手中的温度,也许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了。
                      他们沉默下来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的风景,再平凡不过的灰暗上午,谁也不会知道此时此刻发生的那些分别,谁也不会在意每个分别产生的那些情绪,每个人都在按部就班地过自己的生活,不离不舍是种很私人的东西,他甚至不敢肯定她是否有着和他相似的心情。
                      如果说人生只是一个不断重复遇见和离别的游戏,每个人在告别自己后开始新的路程会遇见他人取代自己曾经的位置,那么有没有一个位置、一个角色是可以一直同行,至少是不会被取代的。
                      如此山重水阻,也许有生之年,她都不会了解他的喜欢,而他对她的感情又将在一方不在的情况下延伸多久?
                      太早看穿她迟早会将自己彻底遗弃和自己也终将把她和这喜欢悉数淡忘的事实。却没有现在就割舍或埋葬这感情的勇气,只能等待着、放任着它汲取不到营养慢慢死去。
                      真是让人格外地不甘心。


                    IP属地:辽宁19楼2014-06-19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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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是什么表情?该不会在惋惜我的离开吧?想不到你这么喜欢我啊,臭小子。”神乐看着他朝向窗外的沉静侧颜咯咯地笑了出来。
                        “留学生,你要知道大部分人和你这种没心没肺的生物不一样,没人能说得出忘了我吧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又这么绝情的话。”
                        她似乎很以为然,点点头,“那是,怎么会有人像女王大人我这般帅气又高情商。人和人真是太不同了。”她摆出怜悯和优越感甚强的姿态,十分入戏。
                        “狗和狗也不一样。”他迅速地没有起伏地接道,很奇怪她连表情都准备好了最后却没有发飙,而是换上了开心的表情凑近了他。
                        “依据我经常转学的经验,欢快地道别要比沉重地挽留更加舒适和难忘。”说着她拉近了距离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吐息像执行慢放的魔咒,将她那句话深深地烙进了此后的岁月,一字一句都无比柔和与坚定,“相信我,冲田,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说完她顺势挂在了他的肩上,闭上了眼,打了个哈欠,咂咂嘴,进入睡眠的架势。明明是在非打闹下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却一点儿少女心的脸红心跳也没有,那再自然不过的姿态仿佛他生来就是她的靠垫,“哥们儿你要以我认同的方式好好地和我说再见啊。”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IP属地:辽宁20楼2014-06-19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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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想着,一切就逐渐释然了。
                          不管是记忆也好,或者曾经存在的什么感情也好,就如同他自己曾经预料的那样逐渐淡忘了。不是他薄情,只是有形的、无形的,所有东西在时间面前都会毁灭。十四年,青梅竹马早消散。要有多勇敢强大的心和事无巨细的神经才能记住主角缺席了十四年的过往。
                          在神乐消失之后,他渐渐进入一种状态,在高中逐渐成熟,在成年后臻至佳境。没有什么在意的事情,所以看起来比身边每个人都潇洒。大概这种表面迷人实则没有心肝的气息对女性有莫名的吸引力,所以连土方都说起过去神乐说他的话,糟蹋良家妇女一套一套的。
                          只是这样的平静麻木的状态就快结束,他的父母开始不停催促,他自己也觉得在读完硕士工作三年后该相亲结婚了。
                          28岁,B型血,毕业时考取了I种国家公务员,至今作为特别职在中央人事院工作三年,刚刚通过了精算师考试,算得上是前途平坦。在婚恋市场大概还算得上是有销路。相亲对象是比自己小一岁、身材苗条、较为传统的女性,就职于国立国会图书馆。从条件上来讲,真的是异常般配。
                          他坐在小有名气的料理店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心动但也挑剔不出来任何的地方的脸庞,心下生出一种疲惫。介绍人还在用力地活跃气氛,对方表现得也温柔自然。要不然就这个了吧,他对自己说。
                          直到他听见一句突兀的召唤,“服务员,这边!”有点刺耳的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声音里的哪一点这么招人讨厌。
                          他的目光无意地顺着声源扫去,然后便再也挪不开。
                          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身形纤细如同少女的女性,独自一人面前却堆叠着三人份的食物,和很多的酒精饮料。而她原来隐在刘海里的脸,在召唤服务员时微微抬起,露出了让冲田总悟毕生难忘的景象。
                          噗通,他感觉自己麻木已久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带着巨大的痛楚,沉重地、有力地、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
                          他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苏醒。
                          所有的感官开始恢复意识。
                          伴随着巨大的欢愉和宇宙初生的兴奋。
                          耳边是轰隆隆让人眩晕和恶心的巨响。
                          相信我,冲田,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相信我,冲田,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相信我,冲田,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原来一直都是记得的。
                          他本以为就此罢手逐渐消弭终于死亡的感情,生命力却异常顽强。
                          他以为已经忘了的温暖和安心,没想到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它们全部复苏了。伴随着隐隐激动的快乐,是那样盛大而熟悉。
                          他终于明白。
                          生命会结束。但有些东西不会。


                        IP属地:辽宁27楼2014-06-19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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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哭了 百感交集 很心疼理解冲田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4-06-19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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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呜 太可爱了 瞬间被治愈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4-06-21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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