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佣人的通报得到首肯以后毫不迟疑的迈进屋子，金属的鞋跟敲击在地面发出有力的回响，黑色的外套因为迅疾步伐掀起的风在身后翻滚。】
日安，我亲爱的大姐。
【大咧咧地坐在会客厅精致的扶手椅上，双腿交叉歪头打量着她。】
也许我可以设想你为远到而来的贵客准备了上好的红酒？
【至少我相信，初到伦敦的大姐不会拒绝她亲爱的三弟的帮助----虽然对于贵族而言那点所谓的亲情稀薄得可怜，直观的利益才能收到最佳的效果。】

我很早就醒了，其实也从来没有贪睡的习惯。清晨的不明晰的光线先是透过位于外层的纱质窗帘，再透过里层的暗红色绸缎，已经是寥寥无几。我吩咐仆人在屋子里点亮灯。
“日安。”我面无波澜地着看着我的弟弟走进会客室，毫无顾忌地坐在我跟前，血气方刚。真是个惊喜，到现在我还没有主动去拜访其他的兄弟呢。现在倒有一个姗姗来迟的。不过，至少他有跟我相同的血缘，这道理大家都很清楚。
“喔，那么你在期待这个？”抬起一只手，菲茨将一杯不知名的酒呈在我的手中，捏住酒柄的下端轻轻地摇晃，却又优雅地放回菲茨怀中的托盘里。
“那是我送给他们喝的。你可以下去了，菲茨。”我朝着菲茨笑了笑，转过脸恢复了平静，手指轻触将桌面上的白色瓷杯推向他。深褐色的液体也跟着摆动起来，几次差点要没过纤细的边缘。
“我不喜欢客套还有没有意义的铺张，收起你的小少爷脾气，吉尔。我是这里的长女——这是我的规矩。这里不会给身份高的人供酒喝，只有茶。”

【无奈地耸了耸肩，接过白色的瓷盏吞咽一口。】
好吧，也许与普通的酒相比，茶叶更能取悦我。
【将茶杯搁在桌上，不大温和的动作使陶瓷和玻璃接触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变，我亲爱的大姐。
【双臂抱在胸前，环顾四周打量着并不算奢华甚至可以称得上朴素的房间。】
也许我可以设想你会筹划更好的居所？
【居所，房产，艾尔维斯所涉猎的领域。当然就目前而言我们需要的不是更好的居所，而是更好的艾尔维斯----当然它会为我们带来更舒适的居所，还有更舒适的生活。】

“也许吧。”吉赛拉为桌前陶瓷细口瓶里的紫罗兰续上干净的水源，花瓣上沾住了些许明亮的液珠，或许是支撑物过于脆弱，最大的那颗坠落到桌案，晶莹分成很多份，发出不小的声响。
我皱眉，自己倒了杯红茶。贴近嘴边试了一口，温度还算适宜。
“吉尔伽美什。你回来倒能做不错的帮手，办事会简单的多。比那两位合适一些。”揉了揉眉间驱走点点倦意，缓解那些让人心烦的事带给自己的影响。
眼下又是一桩。虽然他现在没法掺和到我的道路里，但却是早晚的事。就算再不甘愿，亲缘是扯不开的，做的事情也是。我当然听说过外界给他评价的卓越，可我宁愿相信这是胡扯。十八岁，仅仅是刚进入社交圈不久的年纪。
“我暂且不管你此行的目的。我很有兴趣知道你在外边学到了些什么，嗯，除了和漂亮姑娘打交道以外的。”

哦不我亲爱的大姐，也许让您失望了——我想我并不知道如何去讨好一个漂亮姑娘——除非是联姻必要的话。
【嘴角向上拉开戏谑的弧度，再次耸了耸肩向后仰躺在扶手椅的靠背上。】
不过我相信也许如果是要为我们伟大的家族带来可观的利益，也许我会更擅长一点？
【坐正身体，修长的指节叩击着扶手椅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我想，我亲爱的大姐，你应该知道如今存在的另两位艾尔维斯，他们为艾尔维斯的声誉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微微前倾和她对视，海蓝的眼蕴着笑意，笑得意味深长。】
此时我并不认为拒绝我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话语如锋利的剑锋，直刺向谈话内容的核心。】

我的确担心肖恩和修狄克给家族带来的不可观的情况，但这不意味着把他们排斥在外。他们都有利用价值，这不言而喻。纵使玫瑰生长在温室花棚或者荒郊野地，只要完整，就能获得相应的好价钱。联姻是个不错的角度。
“如果你能为我们的家族带来可观，并且现实的收益，就没让我失望。”嘴角微微上扬，我不怎么信任他，这没什么错。我不会相信相隔多年这样薄弱的亲情。
“声誉再差，艾尔维斯的根基也是实打实的放在那儿，当然有挽救的实力。别小看你的哥哥姐姐。”
面上漠不经心，暗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太青涩了，太急躁了，也太孩子心气。这只是从他的动作和语言里得到的结论。锋芒毕露不是好事。他还不够成熟，未来摇摆不定。
“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你是我的弟弟，我不想看到家族分裂的样子，尤其是现在，”沉着地应对他的锋芒，眼睛紧盯着他的，“别说什么过分抬高自己身份的话，只要证明你的实力，让所有人看清楚。让我看清楚。”

【得到肯定的回答，唇角上扬露出满意的微笑。】
当然我亲爱的大姐，我相信艾尔维斯。
【还有挽救的实力？废话我当然不会以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家伙可以成为日部落的爵士，或者艾尔维斯会教出一个只会在美酒和女人之间周旋的废物。】
我也相信实力永远比所谓的吹嘘更有用。
家族分裂？不当然不我发誓自始至终都只会有一个艾尔维斯。
【当然，它会属于我。】
【当年自从现在的奥兰多离开后艾尔维斯就一蹶不振，不过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来帮助这个古老的家族重新展现它的繁荣。】
亲爱的大姐，我发誓我能让你看到令人满意的利益。
【为了艾尔维斯，也为了我吉尔伽美什。】

轻叹一声嘴边的笑意消失，眼底的阴霾也始终没能散去。这盘棋局背后的隐藏势力一个个浮现在人眼前，也许只有时刻准备完全的人能扛得过突发现情况，幸运作祟的几率又能有多少。几个年月过去艾尔维斯才能恢复鼎盛的时期？
“也有你的份。”声音很低，让人听不清里面的意味，有些许诡异的成分。
仆人端来了新鲜温热的牛奶，往茶杯里倾倒了合适的份量，垂下眼望着茶杯里甘醇的液体随着手中小勺的搅动悬转，还有自己模糊的影子。渐渐被手心的温度感染。
“不过我想奉劝你一句。不要过多的拉帮结派，尤其是其他四个显贵家族。我们的形势最严峻，和他们相差很远，就算过往多么亲密，我们都无法跟他们共荣。”
话锋一转，眼神愈发暴戾。
“同样的。如果我们再继续吃苦头，他们也没几个愿意跟你同甘共苦。”
就算有，又有什么用呢？

多谢。
【听到她意味不清的低语微笑了一下，拿过牛奶壶向渐凉的白色瓷盏中倾倒些许随意搅拌。】
我想应该是五个。
【奥兰多，亨弗莱，金，布拉克莫，维特斯维克，这高高盘踞在上的五支氏族，终有一天会将最高处的宝座让出——我相信这并不是童话。不能同甘共苦，那么，就让他们，成为助艾尔维斯成功的阶梯。】
【看见她暴戾的神情突然嗤笑一声，端起茶盏再咽下一口半温的液体。】
不能同甘共苦，那么我相信艾尔维斯正好缺少合适的阶梯。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那么，利益已经足够了。】

我想起美国的作家梭罗，拥有平静且引人想象的写作风格的作家，那句“我们常常会欣然踏上那条象征着最完美小径的道路”。这句话听起来很美，是吗？的确有道理，但是我无比厌恶超验主义，这些主张太自以为是了。
“做好最坏的打算，吉尔伽美什。你该去学习学习什么叫做家族的荣耀，那不是标志着每天都有红酒喝。你和我还没有资本去操控别人。”饮尽杯里的红茶，我站起身，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姿态。
“从内部的问题抓起是唯一的方法了。资金储备是基础条件，现在不成大问题。接下来是人力资源的控制和管理，还有房屋建设的材料以及规模之类的问题。如果一知半解，你应该彻底探索一下。”慢慢走向楼梯，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几缕琐碎通过缝隙照到地板上。
“说过多少次我我不喜欢阳光。”我伸过手拉紧离自己最近的一处窗帘，无视仆人脸上的尴尬。
“噢，对，还有你。厨房里应该准备了一些点心，你可以尝尝看。我可不愿意让客人来充当第一轮试验品。”我用眼神示意我亲爱的弟弟。然后转过身，身形消失在楼梯间。

【不出意外地听到繁琐的回答，挑挑眉算是肯定，端起桌上的红茶仰头一饮而尽。】
亲爱的大姐也许你把我想象成了嗜酒如命的形象，这可真让我难过。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倚靠在墙上将茶盏放回佣人手中的托盘里。】
我不是客人？真是令人遗憾的故事。
【转身看向尴尬的佣人，整理着因为长时间坐着而有些起皱的外套。】
我想你也许会乐意帮个忙？
【既然谈话已经结束，那么也就没有久留的必要了。叫了一辆马车，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