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处理着食材,休息够了的他也钻进厨房来在一旁帮忙,他的动作快速而熟练,和我慢吞吞的速度比起来显得游刃有余。其实自从正式接管了三叔的盘口之后,我就很少自己在家做饭了,更多的时候是在外面跑着,忙于应酬。甚至连能够在家吃一顿自己做的饭都变为了一种奢求,像是现在这样好好的和重要的人一起吃一顿年夜饭,对我来说已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可惜天总是不随人愿。在我正和他把菜端上桌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们都像知道什么似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电话还在响着,他只有放下手里的汤跑到座机面前,拿起听筒前他再次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他快接。最终他还是犹豫的接了起来。接下来的对话,在我耳边来来回回游荡的也就那么几个字眼:恩、可是以及最后那句轻微的那好吧。
他轻轻放下电话,还没开口我就先出了声:“是妈打来的吧?”
“恩……妈说……晚上还是回去和她们一起吃年夜饭过年吧…”他没转过头,看得出情绪有些低落,声音也闷闷的。
这顿饭还是吃的有些沉闷,他破天荒的安静的开始吃饭,整个餐厅只剩下筷子拨动的声音。我看他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便开始给他讲述一些我的事情,平时他对这个话题尤其感兴趣,老是缠着我讲给他听,又总被我三言两语盖过。但今天他明显是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我的碴,我看他这样子,无奈的笑了笑:
“行啦,没关系,”我走过去揽过他的脑袋。
“反正我们天天都腻在一起,你这不还天天都烦我吗?就那么一天不呆一起,不碍事的。”我故意说的很轻松,想活跃一下强硬的气氛。
“但是今天不一样啊,我们明明每天都呆在一起,就是今天不能呆在一起……”是啊,我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吃饭,出门,睡觉,几乎什么时候都呆在一起,什么事情都一起做。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揉进了骨子里。我们每天都呆在一起,偏偏今天不可以。
“爸妈也一把年纪了,作为儿子陪他们过年,也是应该的啊,老头子虽然嘴上不多说什么,其实还是很想你回家的啊。”年纪大一点,变得更能体谅他们的心情,爹妈自从知道我下斗了开始就没省心过,再后来一切结束后因为生意,我也没多少时间陪他们,现在让我为了自己而让他不能回去陪二老过年,我实在不可能心安理得,他们不仅是他的父母,还是我的父母。
“可是你……”
“好了,就算我今天没有出现在这里,也很可能是一个人,所以不要在意这些了,不能和我一起过年就这么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