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突然趁银时走神抓过酒瓶往地上一砸,这样大的动静让大部分队士都侧目看来,那人像是疯了一般站起来地喊叫,想念家人,想把天人都砍光,又不想这样死在战场上。这种气氛很快被带动起来,几个年轻的队士终于忍受不了般地流泪。
“白夜叉大人,您一定有办法的,请您一定要让我们活下去啊!”
然后他惊觉,貌似死的队伍里不存在着坂田银时、高杉晋助、桂小太郎、坂本辰马。不只是现在,一次一支突击队的队长跑过来问他接下来的指示时那声敬称“白夜叉大人。”时,他同样像是被震慑到了什么,想起来JOY4和他白夜叉在许多人心中的形象竟然永远屹立不倒,白夜叉是攘夷战|争时的精神旗帜,有谁会相信坂田银时会死呢?
原因是什么,是因为白夜叉能够只身一人从天人的围困中杀出来,还是仅仅是攘夷队伍们必须建立起的传说与信仰,才能让活在梦里的一些人继续前行。
人真是太脆弱了。
每个人看见天人来袭就是疯砍,有时甚至会砍了伙伴也无法避免。一旦犹豫下一秒也许就身首异处。厮杀的过程中,天人的血染上身上的外袍,恶心粘稠的绿色还有其它五花八门的颜色,分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的,没有一天能够停下来去做与家人团聚之类的美梦。战场就是修罗场,希望的念头在产生之后总要破灭,像是风中的残烛弱火,熄灭却偏偏还要被点燃火焰扑闪挣扎着。
这也只是在意志坚定时候的表现而已。
坂田银时那一刻觉得自己是自私的,他只不过是和高杉和桂抱着将老师从幕府手里救出来、对抗天人的想法,却没有真正为了这个国家而战斗过。因为老师死后没几年,就走上了攘夷的这条路,也许是不对的。
但在他充满疑问的时候,高杉是这样告诉他的。
“你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人总是会有私心的。如果在战场上还能感怀那么多的话,你活不下去的。”
“只要往前看就好了。”他看见高杉的眼中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之火,拿起手中的刀用白绢缓缓擦拭着。
“大义与武士道,又是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那天傍晚也是这种阴雨天气,高杉和敌|人对战时,失去了左眼。银时匆匆地赶向高杉所在的位置时,能够看到的是高杉用手捂住左眼,血液蜿蜒地顺着脸流下,令人无法忘记的是高杉狰狞又隐忍的表情,他大口地喘着气,拿着刀的手在发颤。银时慌张地望着高杉。
“喂,高杉你怎么样了?!”
无需等待高杉的回答他也知道那是一件多么让人惊恐的事,他握着刀迅速冲向那个砍了高杉左眼的人,利落地一刀挥下将人砍成一半,血液飞溅的时候他有些恍惚地回头看向高杉,看见桂在边上扶他觉得一下子安心下来。
那么现在又算什么,曾经还能立场相同的伙伴,刀剑相指却像是无法预料的结果。高杉已经变成了极端分子,不再是他曾经熟识的高杉晋助。也许分歧点就是那一天,失去一只眼睛后的高杉沉默了很多,偶尔眼里会流露那种疯狂的情绪。察觉到了这一点的自己却是错过了十年的挽救机会。
银时躺在万事屋房间的榻榻米上,无聊地数着《jump》的页数,门外清楚地传来新八和神乐的打闹和吐槽,最后戴眼镜的少年和嚼着醋昆布的少女一脚踢开房门,大叫着:“银桑,你今天睡懒觉了还不快点出去工作!”“魂淡天然卷最近家里没钱买醋昆布了你再这么堕落下去我怎么办啊我真是养了一个不孝的儿子。”
“啊啊,知道了。”虽然不知道家里的这群熊孩子怎么火气那么大,最近狗粮也能买几包存起来应该不会闹经济困难啊。银时穿好鞋子走到街上,他用右手抓了抓天然卷的头发,想着还是先去定食屋吃点东西好了。
那天晚上,高杉就这样放银时离开了,回到万事屋已经是深夜。银时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而没有吵醒新八和神乐,倒是定春突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把银时吓了一跳,银时赶紧示意不要叫出来所幸定春也很听话地乖乖闭上眼睛睡觉。他在房间里折腾绷带绑伤口,脑中则是一遍遍地回放着刚才高杉凑近的那一刻。整理好一切,他心绪复杂地推开窗口,皎洁的月色倾泻进屋内,莫名其妙地,他也重复了高杉的话。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老爹,给我来一碗红豆拌饭。”
“好的。旦那。”
不久前他的万事屋接了一个委托,总之就是帮几个大妈寻找她们的爱狗,这种委托难度系数不大,报酬却意外的高,银时不禁在送走委托人之后愤愤地想着既然是有钱人就应该好好捞一把。现在他也不愁要和定春分吃狗粮,想要多少杯红豆巴菲都行。
坐在往常的位置上,这次却不肯安分地等待。银时靠着桌沿观察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手指打着节奏,意料中地见到了穿着制服的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掀起帘子走进来。
同步率这玩意不是说说的,银时愉快地勾起嘴角,坐正了身子。